第33章

  第33章

    這個帶著點點生疏、試探,本該點到即止的吻。


    唇瓣柔軟芳香,碰上了便再難離開。


    掌下皆是一片凝脂膚色,在這朦朧內室仍散發著一層玉色光暈,身上頸間有點點紅痕,與胭紅床褥交融。


    纖細腰肢不堪一握,曲線玲瓏,竟有幾分神聖莊潔。


    被吻得喘不上氣來之時,遲盈竟憶起了星星點點零碎的那日宮宴,她昏昏沉沉時的片段。


    那日也是這般,


    不,那日,依稀是她主動,,

    遲盈清醒的腦子不到片刻,便成了一團漿糊,她不願受這等情感控製,可她有心無力。


    ,


    遲盈也從最開始的掙紮漸漸順從起來,她的識情趣叫蕭寰極為滿意,放開了對她的禁錮,甚至還破天荒的將她頭上罩著的衣裳拿開了。


    似乎居高臨下朝她透著一股憐憫與施舍,自己乖巧聽話,他便可賞賜給自己看一看他的尊榮。


    遲盈縱然身子不受控製,心底卻嗤笑一聲,將眼睛閉的更加緊了。


    這日倒是不像昨日那般疼,已是舒坦了一些,想來母親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


    蕭寰倚著軟枕,眼角泛起了微紅,他每日束發,如今倒是罕見的一頭烏絲垂落。


    他半闔著眼瞼麵容溫和。見自己淩亂的烏發竟與遲娘子的散亂一處,分辨不出彼此來。


    他微微側頭,眸光落在胸前那張熟睡了也不安分的臉上。


    遲盈一張白淨小臉上如今蓋著亂糟糟的烏發,瞧著倒是有幾分可愛。


    蕭寰難得起了興致,耐心的將一縷縷烏發從她沉靜的臉上撥弄開來。


    一張再沒遮掩的臉頰,兩頰嫣紅,唇瓣更是嬌妍欲滴,緊閉的眼角泛著點點水痕。


    他的太子妃有一副濃密的睫羽,如今那睫羽上仍墜著星星點點的淚痕,

    蕭寰喉嚨有些發堵,隻覺得莫名其妙。


    這竟是又哭了?


    她難道不舒服麽,

    還是不開心?為何在他麵前總是哭?

    上回便算了,這次自己是一聽到她喊疼就緩下來的。


    兩人離得格外的近,熾熱的氣息交纏在一起,太子像是恨不得將她嵌入眼底,他生平頭一次如此的想知曉,想了解一個人。


    想知道她究竟心裏想的是什麽。


    莫不是是擔憂入宮之事?昨日她說她什麽都不懂。


    不懂便不懂,自己還能責罰她不成?

    她擔憂宮裏,想要自己陪著入宮,也不是不可,明日他隨她去便是。


    太子已將明日的形成規劃好,卻不想臨時卻是生出了急事。


    天將亮時,殿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宋兆身染風雪,不顧其他,匆匆跪在殿外冷冽的白玉階麵,朝太子急迫道:“殿下,有急奏!”


    殿內之人良久未曾回答,似乎不願意聽他的話。


    此事事關重大,宋兆見太子不詢問,便也隻得壯著膽子道:“殿下,奉清先生來了。”


    床榻之上閉目的蕭寰刹那間睜開雙眸,眸中哪裏還有一絲混沌?

    他躡手躡腳從床榻上起身,趁她熟睡,伸手揉了揉那張十分柔軟的臉蛋。


    遲盈微微蹙眉,藏在被褥底下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蜷曲了下,抓住了蕭寰寢衣的袖口,似是要醒。


    太子麵上閃過一絲無措,他聲音沙啞,低聲朝著遲盈小聲耳邊來了一句:“晚上等孤回來。”


    這話說的聲音極低,也不知是說給遲盈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語罷,便更衣便匆匆離去。


    清晨時分,一輪旭日初升。


    清冷的寒風一股股刮著永寧殿廊前的宮燈,揚起片片細雪。


    昨夜徹夜的鵝毛大雪未曾停歇,宮娥放一打開殿門,隻見寒霜撲麵而來。


    放眼望去一望無垠,皆是傲雪淩霜之意。


    廊前跪了一個小黃門,是宮門才落匙便從宮裏來的。


    小黃門穿著青藍色的圓領袍子,臉上被外邊風雪染的通紅,連睫毛上都墜著些許雪漬。


    他甫一見到遲盈便給遲盈磕頭行禮。


    他擔憂自己請不去太子妃,到時候要被宮裏人怪罪。


    “可算見著太子妃娘娘了,昨兒個陛下問起太子與太子妃,今兒個聽說太子爺外出去了,貴妃娘娘差奴婢過東宮來問候太子妃一聲,今兒個可得的空閑?若是娘娘無事便往宮裏一趟去翊坤宮坐坐。宮裏未婚的皇子公主,都要來見過太子妃的。”小黃門年歲不大,說話都有幾分怯生生的。


    遲盈正在往耳上佩戴上一對東珠耳墜,一連兩日晚上不停的折騰,睡眠不足她的頭便昏沉沉的,渾身都透著不舒服。


    聽了這話便知這回是真逃不過。


    本來也是,自己身為太子妃,總要去見一見的,隻是不想這日來的這般快,太子才走,徐貴妃便來請自己了。


    既然徐貴妃連陛下都搬出來了,如何能不去?


    昨日太子回了府,今早又不知何時走的,瞧這小黃門趕得如此巧妙,估摸著是宮裏都知曉太子外出去了?


    後宮裏都知曉了,倒是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還蒙在鼓裏,每日一醒來連太子爺的麵都見不著。


    遲盈算不上難過,畢竟對著太子,她從未生出過一絲的歡喜,這樁婚事本就是皇家強行得來的,她又為何要對太子生出歡喜呢?


    隻是總有一絲奢望的,原先遲盈總以為,她二人拜了天地,結為夫妻,縱然不能舉案齊眉,相互扶持幫襯總是有的。


    就如同她,她不喜太子,可還是會以他為重,不能做傷害他的事,要守好本分,將東宮打理的有條不紊。


    這是隨國公夫人教她的,縱然遲盈這兩日身子疲憊,可她還是很努力的去做。


    可事實卻叫遲盈如此難堪。


    或許在太子爺眼裏,她確確實實就是個物件,不配與他說話,更不配與他稱為夫妻。


    什麽事,她都要由著旁人的口才知曉。


    遲盈往唇上補了鮮紅口脂,麵頰也增添幾抹紅粉,這才勉強壓住麵上的氣血不足。


    她垂眸打量了眼小黃門,不欲叫這看著著實年幼的小黃門難做,便應道:“你去翊坤宮回話,本宮隨後便去。”


    ,


    翊坤宮正殿一片紫柱金梁,殿內繪以彩飾,內殿陳設寶座屏風,兩側立有香爐香亭。


    徐貴妃這日盛裝打扮,麵帶雍容笑意,她見一眾皇子公主都來了此處,頗為慈愛笑道:“這太子與太子妃新婚,難免誤了時辰,你們要是餓了,便先用些糕點墊墊肚子。”


    徐貴妃這句方才落下,便聽殿外小黃門的通傳聲。


    “太子妃到,”


    眾人皆是轉眸望去,隻見水晶珠簾被宮娥掀開,一道纖細身影邁入殿內。


    女郎明眸皓齒仙姿玉色,頭梳高髻,身著玫瑰紅水綢灑金廣陵鳳越牡丹羅袍,秀麗風姿,仿佛那壁畫裏蓮步走出的仙人。


    遲盈斂裙,緩緩邁入翊坤宮。


    她目不斜視的聽著小黃門往殿內通稟。


    麵上從容自若,實則心頭凜起,餘光落在殿內眾人身上。


    除了前朝的秦王因要務被派去並州,那位前些時日犯了過錯的樂山被罰了俸祿禁足在公主府,其他在皇城的皇子公主竟都來了。


    這般一看,她便慶幸自己未曾來晚了,否則叫人等候多時便是失禮。


    遲盈朝著徐貴妃淺淺福身,徐貴妃麵上展露笑顏,差女官請遲盈落座。


    遲盈麵上帶著淺笑,頷首道:“謝過徐娘娘。”


    而後便是幾位皇子公主朝著遲盈福身行禮,“見過太子妃、皇嫂。”


    遲盈在隨國公府時便成日背著這等皇子公主的名單,是以她早早將這些皇子公主都能認得出來。


    這倒並非是她學的好,實在是如今這大魏的後宮裏,未大婚出降的皇子公主統統也沒幾個。


    未婚的皇子公主,除了她認識的出宮建府但未曾成婚的寧王,便隻剩下一個才及笄的永安公主。


    今日吳王妃,還有那位素有賢名,出生崔氏的秦王妃也來了。


    其餘的便是已經出降,在皇城平日裏默默無聞的淳安公主。


    淳安公主之下還有一個南康公主,這位南康公主也是徐貴妃所出,不過已經隨著駙馬去了封地,幾年也不得回來一趟。


    這便是當朝天子後宮的子女了。


    遲盈覺得,論數量不算多卻也不算少,可論年紀,卻有幾分奇妙了。


    最小的當屬眼前這位穿秋香色底淺紅孔雀翎印花對襟褙子,瞧著貞靜不喜多言的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也足足十五歲了。


    十五年內,宮中再沒年幼的皇子公主誕生不成?


    遲盈壓著心下的怪異,趕鴨子上架一般,叫本就不喜歡陌生人的自己強撐著跟一群皇子公主王妃佯裝熱絡熟稔的打招呼。


    她隻覺得嘴角越發僵硬,連笑容幾乎都難以維持。


    如此挨到午膳時,又要留在宮裏用膳,遲盈幾乎是強撐著隨意吃了兩口,隻覺得頭愈發的昏沉。


    她身子骨向來弱的厲害,這等寒冷天氣,縱然她大多時候乘坐轎攆,隻下攆走了一小段路,也足矣要她染上風寒。


    遲盈祈禱著千萬別在別人的宮裏生病,不然她日後豈非沒了顏麵?


    偏偏秦王妃與吳王妃還在與她說話。


    遲盈渾渾噩噩的接著話,疲憊的趁著眨眼的功夫閉上了眼睛,不想這麽一閉竟然半晌沒有睜開。


    這下才叫翊坤宮的人嚇了一跳。


    吳王妃與秦王妃見太子妃臉色紅撲撲的,隻以為是太子妃早起時紅粉抹多了,心裏還感歎人生的俏如何都是好看的,自然的像是肌膚裏透出來的一般。


    誰料正想著,卻見這太子妃閉起了眼睛,半晌都未曾睜開。


    “太子妃?”


    “皇嫂?!”


    遲盈險些暈倒過去,她勉力睜開眼睛。


    寧王本隔的遠,男女有別,便隻與吳王在一處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二人皆是虛情假意的厲害。


    吳王想方設法尋著話頭,寧王心思不在此間,亂七八糟的同他回話。


    二人聽了女眷那邊驚呼,都是跟著看了過去。


    遲盈有些委屈,小姑娘體弱生病發燒倒是時常有的事,可以前得了病都是一家人哄著的,從來不像今日這般,難受的緊,卻偏偏要強撐著麵上不敢流露的。


    她聽見眾人擔憂的神色,佯裝無事道:“我有點頭疼,許是昨日著了涼,便先回去了。”


    好在這翊坤宮裏的人與她也並非有什麽深仇大恨,見她一副不適模樣,巴不得她早些走了,免得倒在翊坤宮到時候她們解釋不清。


    連忙替她尋來轎攆便要送她出宮。


    遲盈婉拒了眾人,扶著宮人的手艱難的出了翊坤宮。


    還未曾走兩步,便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栽了下去。


    她竟也察覺不到疼,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叫她。


    叫她?


    遲盈眨眨眼睛,艱難的睜開一道縫。


    見一張熟悉的麵孔離她很近。


    若是以往她定然是要推開的,可她如今竟升起了一絲喜悅來,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太害怕宮裏了,吃人的深宮。


    丈夫不陪她來,一個熟人陪她來她也是歡喜的。


    遲盈無力的攥著蕭芳毓的袖口,閉著眼睛喃喃道:“不要叫別人知曉、知曉我病了,送、送我回東宮,”


    蕭芳毓瞥見她紅腫的手腕。


    這一刻他忽的覺得好笑,笑自己的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

    傷口痛的撕心,像是無數個夜晚被仇恨撕扯的好不容易愈合又要裂開一般。


    身軀滿是淒涼,鼻尖發酸,幾乎是要落下淚來,混入他肮髒的身軀,血液。


    作者有話說:


    好了,火葬場預熱完畢。


    隨意罵男主,不要罵作者~

    女鵝的磨難作者都是邊寫邊哭o(╥﹏╥)o感謝在2022-05-28 03:21:11~2022-05-29 03:47: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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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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