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後咱們自己做飯===
第19章 以後咱們自己做飯===
迎著莊婧溪那可怕的目光,趙芊芊瑟瑟發抖,一個勁地點頭。
她知道她知道!
今天晚上的事,她會爛在肚子裏,誰也不說。
此刻的趙芊芊,很清楚地意識到了一件事,自己根本就不是莊婧溪的對手。
她先前竟然還想像欺負莊妙菱那樣欺負莊婧溪,她真是瘋了。
她的這個表姐可怕得很,自己跟她對上,簡直就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此刻,趙芊芊也很慶幸,自己並未真正做出什麽傷害莊婧溪的舉動。
不然,等待著她的,隻怕就是陰曹地府黃泉路上的一碗的孟婆湯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莊婧溪也不多逗留,隨手點了一下趙芊芊的穴道。
趙芊芊陷入了昏睡當中。
莊婧溪隨手扯了一下被子給對方蓋上,轉身從窗邊輕輕一躍,出去了。
走的時候,她還順帶將窗戶給關嚴實了。
趙芊芊的穴道已經被她解了。
她方才隻是讓對方沉睡,明兒個趙芊芊就會自然醒。
她這個表妹,欺負人時囂張無比。
一口一個小賤人,口口聲聲說要打死她,要毀了她的臉。
結果心理素質居然不太行,膽子這麽小,被嚇得一直在那哭鼻子。
莊婧溪覺得,就趙芊芊那比蚊子腿還要小的膽子,她離開之後,對方要是還能睡著,那就有鬼了。
估計一整晚都得擔驚受怕。
為了讓對方之後能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她隻能用點特殊的手段。
莊婧溪扯了下嘴角,覺得怪沒意思的。
她又不是真的想要弄死趙芊芊。
她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也從來不做什麽以德報怨的事。
但她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對一個隻小她幾個月的小丫頭下死手。
她說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警告對方別給她惹事罷了。
誰能想到趙芊芊那麽不經嚇。
不過,莊婧溪並不會因此就對趙芊芊生出什麽愧疚之心。
且不說事情也是趙芊芊先挑起來的,她這人素來鐵石心腸冷血無情,愧疚心軟這兩個詞,從來就與她無關。
今夜無星,隻有吹在身上的冷風和皎潔的月光。
是個好眠夜。
莊婧溪回到浮萍居後,直接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隨手扯了一下被子蓋住身體,兩耳不聞窗外事,睡了。
昨天折騰了一天,莊婧溪就小小地偷了個懶,沒給自己安排早起訓練的任務,一覺睡到自然醒。
冬青端著熱水進來,一見著她,便揚起了笑,將水盆放下,“姑娘醒了,且先洗漱罷。半個時辰前,采萍送了早飯過來,奴婢且先去熱一熱。”
莊婧溪點了點頭,沒說什麽,待冬青出去後,她便換了衣裳起身洗漱。
這早飯也無甚特別,就是很普通的清粥,並著一碟醃菜。
從前在莊府,她也是吃清粥小菜。
她原也不是一個特別挑食的人,對於旁人準備的早飯,她其實也沒什麽要求。
不過,這趙家的早飯,確實也是敷衍的有些過分了。
這粥實在是稀得有些可憐。
這也就罷了,興許趙家的人就是喜歡喝稀粥呢。
可她嚐了一口,就知道,這粥是隔夜的,想來是昨日剩下的。
至於那一小碟子醃菜,她連嚐都懶得嚐。
莊婧溪擱下筷子,對正打算喝粥的冬青說,“別吃了,你等一等,早飯我拿銀子去外頭買,以後咱們的吃食,咱們自己做。”
冬青愣了愣,有些慚愧地低下頭,聲如蚊蚋,“姑娘,奴婢不會做飯……”
貼身丫鬟是不需要會做飯的,因為莊府不缺廚娘。
主子想吃什麽,叫人傳個話,隻同廚娘說一聲便是了。
自然,莊婧溪是個例外。
倒不是說莊府苛待她到了如此地步。
隻是,一個常年鬱鬱寡歡,泡在藥罐子裏的人,平日裏吃飯都是吃兩口就放下筷子了。
一個人常在病中,又憂思過重,哪還有什麽口腹之欲。
冬青是莊老夫人撥給莊婧溪的丫鬟,平日裏隻負責照顧莊婧溪的日常起居。
要她上妝或者梳頭,她是會的。
這做飯她還真不會,也可以說是還沒有來得及學,就隨意莊婧溪一道來了酈陽。
若是以後吃食都由自己準備……
冬青倒是不會覺得累,她就是怕自己廚藝不精,害得自家姑娘吃出病來。
莊婧溪瞧見冬青的臉色,倒是忍俊不禁。
她點了一下冬青的鼻頭,揶揄道:“放心好了,你家姑娘我也不是這麽苛待自己身邊人的。我沒打算讓你做飯,以後咱們的飯菜,由我來做。”
冬青目瞪口呆,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直接站起身,不敢相信的看著莊婧溪,“姑娘,你何時學會做飯的?呸呸呸,這個不重要,這不合規矩,奴婢怎麽能讓姑娘做飯呢?”
“今後若是回了京,老夫人若是知道此事,她定然會罵死奴婢的。”
她口中的老夫人,是莊婧溪的祖母。
也是莊府少有的願意疼愛庇護莊婧溪的人。
隻是很不巧,出事的的時候,莊老夫人並不在府中。
那個時候,莊老夫人正與莊府大小姐一道在華嚴寺誦經禮佛。
華嚴寺離邵京有些遠,從邵京趕過去最快也要四五天,這一來一回,差不多要半個月。
等莊老夫人收到消息後趕回來,莊婧溪的馬車早就離邵京城遠遠的了。
一想到這兒,冬青就有些感慨。
她在想,若是老夫人沒有離開莊府,說不定自家姑娘就不會這麽可憐的被送到酈陽來了。
不過這也說不準,畢竟莊府管家的人是趙惠蘭。
明麵上,莊老夫人身份尊貴,實則她沒有多少實權。
很多時候,都要看趙惠蘭這個做兒媳婦的願不願意賣她那個麵子。
趙惠蘭鐵了心要將莊婧溪送走,便是莊老夫人出麵阻止,隻怕也是無濟於事,改變不了什麽。
莊婧溪給了冬青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好了,我沒有這麽多規矩,何況我挺喜歡做飯的,我做了你隻要吃就行。”
“你若是不吃,那便是我使喚不動你,到時候,祖母才會真的要罰你呢。”第20章 我們阿婧也是有人疼的===
說服了冬青之後,莊婧溪戴上帷帽,從趙家後門出去了。
她原是想著翻牆來著,又怕一時之間轉變太快惹人懷疑。
主要還是怕嚇著冬青那丫頭。
酈陽城的集市倒也熱鬧。
在來酈陽的途中,陸飛白同她說了好多同這裏的有趣好玩的事,
說得最多的,卻是哪家的點心最好吃,哪家成衣鋪的衣裳最好看。
還順便告訴了她鋪子的位置,怕她找不到,還特意同她說了從趙家出來後,該往哪個方向走。
托陸飛白的福,總之莊婧溪還未到達酈陽城,就已經被迫記下了哪家的包子味道最鮮美。
哪家的糖蒸酥酪做得最好。
最離譜的是,受陸飛白的影響,他手底下的一個護衛,夾帶私貨強行安利地告訴了她,哪家鐵匠鋪打造的兵器最稱手。
莊婧溪原先還沒反應過來,不明白陸飛白這樣一個英姿颯爽不拘小節的人,何以會對這些女兒家才感興趣的東西了如指掌。
直到她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翻白眼的陸綰綰。
那一瞬間,她便恍然大悟,什麽都明白了。
莊婧溪唇角輕輕彎了一下,她並沒有急著去買早食。
而是先去了城東的鐵匠鋪。
她確實需要一把稱手的兵器。
正好那邊也有一家包子鋪,陸飛白同她說過,那家的蟹粉鮮肉湯包味道極好。
莊婧溪行至鐵匠鋪,同鋪子裏的老師傅說了自己的要求,付了定金後便往包子鋪那邊走去。
她來得不巧,包子鋪門口還排了一條小長的隊伍。
也得知如今是深秋,若是炎炎夏日或是寒冷的冬日裏排上許久的隊,那才折磨人呢。
莊婧溪安靜地排著隊,冷不防有人從後麵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莊婧溪手指微動,下意識地就想拿出銀針給對方一個教訓。
不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她又默默地手指一鬆,假裝無事發生。
莊婧溪回過頭,就瞧見陸飛白站在陽光下朝她微笑,整個人是說不出的自信飛揚。
陸飛白原本是笑著的,在她回過頭之後,卻是笑不出來了。
他臉上的神情瞬間就冷冽了幾分,擰著眉頭問:“阿婧,你的臉怎麽回事?誰打的?”
莊婧溪臉上笑容一頓。
她方才回頭的時候,順帶著將帷帽上垂下來的白紗給掀開了。
卻忘了她先前因為要將戲給做全套,今兒個臉上是依舊上了妝的。
畢竟她也不能保證羅氏會不會突然就貴腳踏賤地,又跑去她的浮萍居。
她原是想著有備無患,卻沒料到會在這遇上陸飛白。
見她不回答,陸飛白還以為她被欺負的很慘,臉色愈發陰沉,“是你表妹還是你那個舅母?”
看到陸飛白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莊婧溪趕緊壓低聲音,朝他露出一個笑,“假的,這都是我弄出來糊弄人的。”
瞧見陸飛白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不信,莊婧溪沒辦法,隻能伸出一隻手,將遮住手的袖子輕輕往上捋了捋,用力擦了一下其中的一道痕跡。
她先前為了以假亂真,也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還特意在防水和防暈染上做了功夫。
結果現在為了證明自己沒事,隻能用力去擦它。
別說,還挺疼的,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自作自受。
莊婧溪將昨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給說了,不過她省略了趙芊芊想要用簪子劃花她的臉這一出。
她大半夜不睡覺,打扮的像個女鬼,跑去竹雨院警告趙芊芊的事,也被她一並省略了。
陸飛白聽得眉頭直皺,好半晌才開口,“你那個表妹,性子未免太過蠻橫跋扈。”
他沒覺得莊婧溪的反擊有什麽不對。
莊婧溪的處境,注定了她得不到公平。
而為了能保護自己不受她人欺辱,她勢必要用一些別的手段。
陸飛白拿莊婧溪當親妹妹看,自然見不得她受委屈,於是他道:“要不你別住在趙家了,直接來我們陸家,你看如何?”
莊婧溪嘴角抽了抽。
她覺得陸飛白可能是氣瘋了。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扶額道:“陸大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隻是,真沒這個必要。昨日一事過後,整個趙家,已經沒有人敢欺負我了。”
當然,隻是沒有人在明麵上欺負她。
背地裏在衣食住行上給她使絆子這種事,她就沒有同陸飛白講了。
且不說去了陸家,她所行之事會變得有些不方便,她是羅氏的侄女,是來趙家養病的。
結果卻住在了陸家。
這事要是傳出去,陸家的名聲也不好聽。
往好處想,大部分人會覺得是陸家人心慈,想著庇佑她這個可憐的小丫頭。
若是往壞處想,還不知道有心人會給陸家扣上一個多惡心多難聽的罪名呢。
莊婧溪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於是她好說歹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於勸得陸飛白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不過,她最後確實說了一句讓陸飛白沒有想到的話。
她說:“不過,綰綰妹妹過生辰的那天,我能去陸家看看嗎?”
莊婧溪適時的低下頭,顯得有些落寞。
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傷感,“我從未見過一家人坐在一起為一個人慶祝生辰的畫麵,從前家裏人過生辰,我都是被勒令禁止出席的。”
“因為我生了病,那時候,我母親也怕我將病氣過給家裏人。”
這些並非莊婧溪信口胡謅。
這確實是原原本本真實發生過的事。
隻不過,不讓她出席的理由,卻不是因為什麽怕過了病氣給家裏人。
他們隻是單純的覺得她這個病秧子晦氣罷了。
怕她這個晦氣的人折損了他們的福報。
最重要的,是怕她折損了莊玉瑤的福報。
陸飛白被這話刺的目光一滯。
他原也沒想到,莊婧溪在莊府的日子,竟然如此艱難。
他知道她得不好,卻沒想料到,竟然會比他想象的還要不好。
陸飛白目光憤怒卻又痛惜。
他看著瘦瘦小小的莊婧溪,終是將所有不好的情緒都隱去了,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好,到時候你一定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