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幕後之人
滅仙丹的味道，呂涼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
在虛彌神境的時候，藥王曾經花了一年的時間，教呂涼辨別和煉製各種丹藥。按理說，以修仙者的基礎來說，如果只是在神魂內過一遍，是不用這麼久時間的。之所以一年，就是因為他不僅需要記住，有的還要親身體驗！
其中，呂涼印象最深的，並不是那些常見的丹藥。反而是一些根本不常見，但見到可能就要命的毒藥！據藥王說，修仙界的毒藥，並不是那種吃下去就死的類型，而是生不如死或者任人宰割的類型。
那一年中，花在試毒方面的時間佔了九成。藥王也說了，毒藥以後吃得機會太少，而且可能這輩子也就吃一次，然後弄不好就身死道消了，所以，一定得試吃！至於好的丹藥，知道就行了，一是材料珍惜，二是現在呂涼這修為，吃了純屬浪費。
在試吃毒藥的那個階段，呂涼真的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常常一種試下去，就不知道要恢復多少天。有幾次還必須得藥王給解藥才行，要不估計就直接掛神境里了。
其中讓呂涼印象最深刻的毒藥有兩種，一個叫瘋魔散，吃了后神魂錯亂，敵我不分，最後元氣耗盡任人宰割。另一個就是滅仙丹，這是當年三界混戰時，妖族一位丹道大能創造出來的，就是針對人族用的。吸入此丹藥氣味的人族修仙者，修為會迅速下降，直到下降兩個階段為止，元氣也會急速耗盡。
呂涼驚怒的另一個原因，是滅仙丹的原料問題。這可是接近仙階品質的高級丹藥，煉製材料珍貴不說，其中還需一株只在妖界生長的妖靈花。他絕對不信，憑一直困在試煉場的這些妖物就能煉製出這種高端詭異的丹藥。
此時的戰局，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本來，在這段時間，那五個夜叉，已經被上官穎滅殺了三隻，估計再有片刻的功夫，就全搞定了。可就在這時，滅仙丹也爆裂了。
呂涼喊的已經很及時了，可惜上官穎根本就沒聽說過這種丹藥，所以也不可能他一喊，就立刻停止運轉心法。何況，還有兩隻夜叉沒滅呢，這時候停了，怎麼殺敵啊？
很快，上官穎又滅殺了一隻夜叉。但隨後，一種無力的感覺迅速瀰漫全身。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居然開始下降了，築基期大圓滿、築基後期、築基中期……直到鍊氣初期才停！整個過程也就兩個呼吸的時間！
此刻，別說殺敵了，連混天綾她都無力操控了，直接被最後一隻夜叉擊落下來。
呂涼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自由落體中的上官穎。
「我、我的修為……」上官穎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了，此刻也是驚怒交加！
「是滅仙丹，我剛才喊了，可惜你沒聽。不過也不怪你，處在你當時的立場，停止心法運轉，那才奇怪。」呂涼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你的手！無恥淫賊！放開我！」上官穎發現，她和呂涼正在以一種很曖昧的姿勢抱在一起，臉「騰」的一下又紅了。
「啊？哦，又意外了！我可以再立本命誓言，剛才的一切，肯定也絕不傳他人之耳！」呂涼也覺出不妥，立刻將上官穎放到地上。
落在地面的上官穎倒是出乎意料的沒有再行駁斥，反而以一種幽怨的眼神盯得呂涼直發毛。
「難道我上官穎今日就要和他在這裡同赴黃泉了么？這就是天道推衍暗示給我的么？」此刻的上官穎修為大降，元氣盡失，一股絕望的情緒瀰漫在心中。
呂涼看著上官穎那暗淡無光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我被三隻大妖圍困之時，是她為我解圍。掉落這裡，我確實佔了人家便宜。眼前，她又將我護在身後，單人力敵五個妖靈。」呂涼一聲長嘆，轉而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罷了，罷了！該我一拼了，本來也早該如此的！人家仙子本是天之驕女，因我才陷在這裡。我再藏著掖著，還是個男人么？秘密被發現了又如何！等有命活下來再行計議吧！」
正在悵然若失的上官穎，突然感覺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掌將她向後一拉，隨即，眼前一黑，身前已站立一人，正是呂涼。
「你、你不是也中滅仙丹了么？你現在不也是鍊氣初期嘛！」上官穎大急，「我幫你擋在入口，你快原路返回，也許還能碰到一線生機。我身上有一神體符，可令我支撐至少半個時辰！」說完，反倒把呂涼往後拉。
呂涼這個感動啊！第一次，有一個不是自己親人的女子，讓呂涼那顆意氣風發的心緊緊縮成了一團！此刻，他感覺，即便一死，那又如何！
「你休息，交給我。」呂涼單臂伸出，攔住上官穎躍躍欲前的身影，微微偏頭道，「謝謝你，有我在，無人能傷你！除非，我死了！」
看著昏暗的光線中，呂涼那鎮定無比地微笑，上官穎呆了。這一刻，她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眼前之人似乎和之前憨傻痴笑的那個人完全不同！此刻他透出的自信與氣勢，讓上官穎原本絕望的心，居然升起了無限生機！
「小黑，對不起，可能你又要說我衝動了。我知道，如果等上官穎死了，那時再爆發，我的秘密就徹底安全了。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也絕不後悔！」呂涼還是傳音給小黑，畢竟自己要做的事情，和之前前輩們教導自己的低調完全相反。
「算了，你要真是那麼做了，我也會看不起你的。以前總聽緋舞說張夢道怎麼樣、怎麼樣的，今日一看，你也不愧為他的徒弟，性情都很相似。不過，你不會是對這位仙子動心了吧？」小黑樂呵呵地揶揄道。
「哈哈哈！不可說，不可說！走吧，速戰速決，還應該有個隱藏的沒出來呢！」說話間，呂涼周身爆發出無比精純的魔氣，背後魔雷翅閃現，瞬間便出現在了那隻夜叉身後。
與此同時，一個漆黑的鬼頭面具從呂涼頭頂沒入。瞬間，一股堪比築基期大圓滿的氣息噴薄而出，只不過，那是魔氣。
沒等夜叉反應過來，一道巨劍虛影順劈而下。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夜叉便泯滅於恢弘的劍氣之中。
「什麼？怎麼可能！這、這小子不是人族！」藍睛巨虎已經錯愕地合不上嘴了，「始魔期大圓滿！怎麼會這樣！」
呂涼可不會給他們思考的時間，原地消失，下一刻，又出現在藍睛巨虎的身後。
「死！」十朵漆黑無比的劍花從四面八方將巨虎和飛蛇籠罩其中。不僅如此，一道迅即的鞭影橫著抽了過來。
「別被那鞭子……」巨虎在抵擋劍花的同時，一眼看見了那條讓他戰慄的鞭影，趕忙提醒邊上的飛蛇。
飛蛇眼中也閃過一絲驚懼之色，隨後猛一提速，堪堪地躲過了這帶著風聲的一鞭。可還沒等他喘口氣，眼前突然一黑，只見一對漆黑的雙瞳散發著無比熾烈的殺氣，正與自己的雙眼四目相對。隨後，又一道鞭影實實在在地抽在了它的頭上。
瞬間，飛蛇只感覺脖子一涼，接著就看見無盡漆黑的劍花飄向自己。下一刻，連同金丹在內，便已被凜冽的劍氣攪得粉碎。
此時，呂涼也停在空中，一臉冷漠地盯著那已經瑟瑟發抖的藍睛巨虎。
一切只發生在兩個呼吸之間，下方的上官穎甚至拿著那道神體符，根本就痴得忘記捏碎了。
「這、這是那個我一路跟著的呂涼么？他是魔族？不對，他之前明明是人族的！他、他定是有著什麼隱秘，才隱藏自己的！」上官穎在片刻的失神后，終於有點緩過來了，看向呂涼的眼神也充滿了異樣的光彩，「這、這才是天道推衍的真正意義么？我好像懂了！」
「給你一個呼吸的時間，兩個選擇，要麼死！要麼說出這一切的因果。」這邊，左手鞭，右手劍，呂涼已經站在了巨虎面前。
「我說！我都說！我們也是別無選擇，我們只想離開這裡！那個人說能幫我們，我們才幫他孕養妖皇角的！」巨虎忙不迭地說著，生怕慢了，就和他老大一樣的下場了。
呂涼的眼神有點複雜，其實，在他的心底，早就對這個試煉場中妖物們的境遇有些不忍。這是一群只能任人宰割的生靈啊！
「那個人是誰？你們怎麼聯絡？什麼時候開始培養這個妖皇角的？準備什麼時候取走煉化？」呂涼把問題一股腦地全問出來，同時，全力戒備著四周。是的，那個人肯定會出現的！
「是五百年前，那時我們都是小妖，後來……嗷！！！」正在訴說的巨虎，突然間一聲哀嚎，然後，整個身體便顫抖起來，眼神也變得莫名驚懼。
「哼，不過是我養的一頭畜生，竟然還想離開這裡，可笑！既然現在你們沒用了，那就消失吧！」一個低沉而蒼老的聲音在石廳中回蕩。
此時的巨虎，渾身抖得愈發激烈，眼看就要爆體而亡了！
「住手！」一聲暴喝響起，接著就看呂涼瞬間沖著虛空中某處揮出了打神鞭。與此同時，巨虎的身體停止了顫抖，隨即，它的眼中閃過對呂涼的一絲感激。下一刻，身形一晃，已經躲到石廳入口之處了。
「小輩兒，找死！」那個聲音明顯有些憤怒，接著，在鞭子掃蕩到的方向上，虛空中一道波紋震蕩，一道耀眼的藍光像利箭一樣，幾乎是瞬間就射到了呂涼麵前。
「好快！」呂涼早有準備，目光一凝，鯤鵬決配合魔雷翅急速退後。同時，單手橫劍而立，十朵漆黑劍花浮現也護於胸前。「轟」的一聲，只見呂涼倒飛著砸向地面，正好跌落在上官穎身邊不遠處。
「你、你怎麼樣了！」上官穎幾乎是下意識地過去扶住呂涼，也顧不上什麼授受不親了。
「哈哈，果然如此！」呂涼穩穩地站立起來，嘴角雖有鮮血流出，但雙目卻閃動著銳利的寒芒。
上官穎一愣，一擊都被打這麼慘，怎麼還能笑出來？不會是傳說中能致人神魂錯亂的攻擊吧？
此時，一個人影出現在石廳中央的平台之上，正好處於那名佝僂老者的邊上。
「是你？！」當看清來人的面目之後，上官穎滿臉的不可置信，「丹元真人前輩！不、不對，檯子上的……我說怎麼之前有點眼熟！」
聽見上官穎的喊聲，呂涼也有些恍然，這位不就是當時仙宮門口，那八大天仙的其中之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