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冤家路窄
錦袍人以為桀驁不馴的蘇小白是力支,再加上得到的城中傳來的訊息中,對於力支的描述明顯與現場看到的不符。
蘇小白那一句話,展露出來的修為,讓他極為震驚到極點。
能用神識引導聲音發出來,絕對是神明境以上的修為。
不是說那力支,才氣玄境後期么?
難道在來的路上,突破了?
氣玄境入神明境,那是一個巨大的檻,不知道有多少人,終其一生都在這門檻前踏步不前。
沒有大機緣,光靠資質優秀想要突破這道門檻,沒有個幾十年,根本不可能。
而眼前這個看著白白嫩嫩的小屁孩,竟然突破了。
「不對!」
就在錦袍人散發出神識,想要探探蘇小白底細的時候,他也同時看到了與蘇小白離的不遠的力支。
又是一個小屁孩。
看著比那白白嫩嫩的小屁孩還要成熟一點,身上透著一股穩重如山般的氣勢。
難道這個才是力天明之子,力支?
剛才大戰之時,他並沒有分出神識觀察戰況,所以並不知道是力支嚇退了荒獸,終止戰鬥。
動念之間,他的神識一分為二,同時撲向蘇小白跟力支兩人。
可是這兩個年紀看起來差不多的少年,身上都有著神識波動的痕迹,貨真價實的神明境界,具體是神明境哪個期,沒有探查之前倒是不清楚。
但光是知道他們是神明境界,就已經是極不得了的事情了。
整個右旗城的歷史上,就沒有人在二十歲之前突破到神明境界。
突然間兩個少年天才出現在面前,其中還有一個是前任護城營大統領力天明之子,錦袍人怎能不心驚。
「找死吧!」蘇小白的感覺何等敏銳。
就在錦袍人神識席捲過來的同時,他便已先一步感覺到神識波動。
以他的高傲,連燕絕這樣比他厲害的多的人都敢頂撞,何況先鋒營的將領。
敢用神識掃他,他必須要回擊。
但就在蘇小白將冷喝將要把神識反擊回去的同時,力支輕輕對他搖了搖頭傳音說道:「蘇小白,靜觀其變,不能激化矛盾!」
這裡是先鋒營駐地,是守衛整個右旗城的最前線。
那錦袍人必是先鋒營高級將領之一,用神識掃出來查探,本身並沒有帶什麼攻擊性,如果由著蘇小白的性子,直接反捕過去說不定會讓那人受傷。
他跟竇昊代表的可是戰旗營,剛剛才到達東北戰線就跟先鋒營起衝突,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而且那錦袍人的神識,其中有一股也是對他放出。
他剛剛到達這東北戰線,便出手阻止了一場消耗戰,引起這錦袍人的不滿,力支也不想借蘇小白之手來震懾對方,他要憑自己的實力。
「哼!」
蘇小白聽到力支的傳音,冷哼一聲,剛剛想要爆發的神識,又隱回神庭之中。
倒不是蘇小白有多聽力支的話,事實上,他是喜歡支配別人的性子,如果放在平時,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立刻就會引起他反感。
但是力支卻不是一般人,先是收回神火放他一馬,而後師尊有命,讓他保護力支。
這兩條,蘇小白雖然嘴上不說,臉上擺著不樂意的表情,但是自尊心卻讓他一直惦記在心頭。
錦袍人的神識同時降臨到蘇小白跟力支身上。
但是轉瞬之間,他的臉色急變。
那道沖著蘇小白去的神識,好像碰到了一堵堅固無比的牆壁,根本探不進去分毫,完全被阻擋在外面。
就像微風吹拂牆壁一樣,找不到任何進入蘇小白身體的渠道。
這是什麼情況?
要知道他可是神明境中期的高手,雖然不是這先鋒營眾多副統領之一,但卻是戰前步督察,沒有點本事根本不可能在這前線站住根腳。
他諒蘇小白跟力支兩人的年齡,最多不過剛剛突破神明境界,沒曾想到,自己的神識,竟然對蘇小白毫無作用。
難道是有什麼特殊的功法或是手段,來阻攔他的神識?
但這還不算。
如果說神識進不了蘇小白的身體,他還能歸為蘇小白手段特殊的話。
那力支給他的震驚,已經完全超越了常理。
與蘇小白不同的是,他的神識輕易便進入力支體內。
正準備要在力支體內遊走巡查一番時,突然間神識之中出現一股浩大的赤紅氣息,這股赤紅氣息攜帶著彷彿毀天滅地般的力量,從力支身體各個角落升起,一下把他的神識困在體內。
那四面八方都存在的赤紅氣息,類似神識卻又有本質上的不同,讓他感到本能的恐懼。
「這是什麼力量?神明境界的修為,怎麼可能產生這種類似於天地本源之力的力量!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錦袍人的神識,彷彿在被困在一片火海當中,那若有若無的溫度,讓他的神識竟然產生了一絲灼痛的感覺,心裡震驚到極點。
以他的見識,見過各種各樣的高手,甚至在這戰場之中,更是見識了各種高級荒獸的能力,但卻從來未遇到力支這種情況。
神識進退不得,一動就有一種被灼燒的痛苦。
這赤紅的氣息對神識都有著致命的作用。
這是一種來自於靈魂的判斷,是神明境中期高手明心見性之後,神識與心相連產生的能力。
「我叫力支,不知這位大人如何稱呼?」就在他驚疑萬分之間,力支的聲音,在他神識中響起。
「我乃先鋒營前鋒督察指揮使古博,代表整個右旗城的軍紀營!我問你為何右旗城傳來的訊息裡面,你刻意隱瞞修為不報,這是欺上大罪!」錦袍人壓下慌亂,亮出自己的身份,直接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想要以此挽回一點面子。
堂堂前鋒督察指揮使,雖然官銜不如副統領之流,但卻是代表著軍紀營的大人物。
平常就算是大統領見了他,也要以禮相待。
沒想到今天居然在兩個少年面前碰壁,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自尊瞬間被粉碎的一塌糊塗。
心中恨意大起,卻又不敢亂來,只能以大罪相扣。
反正在這戰場上,法紀方面的事情,他說了算。
「軍紀營的人!」力支聽完古博的話,心裡升起一股怒氣。
想不到冤家路這窄,剛到這裡,就碰到執法監察手下的人。
如果說力支對先鋒營的將士,還心存敬佩之心,那是因為他們捨命保家,不畏生死。
但軍紀營是什麼地方?
設立法紀,打仗的時候落在最後方,稍有人越矩立刻衝上來抓人的傢伙。
他以前還被竇家連同軍紀營冤枉過,關過大牢,差點處死。
再加上執法監察連續派人想要控制他這件事,讓力支對軍紀營整個大營的印像,差到極點。
這個古博,先是對他阻止大戰產生質問,然後直接神識相探,說他欺上大罪,簡直就是活脫脫的軍紀營風格,不問事實,胡亂定罪。
如果不是他境界突破,能夠控制火英,光是用神識對拼,並不見得是這個古博的對手。
可是現在卻不同,有火英氣息相助,別說古博只比他高一個境界而已,就算是神明境後期的高手,在不動用神威的情況下,也別想在他身體里佔一點便宜。
當然,力支沒有蠢到當眾讓這古博難堪,畢竟是剛到東北戰線,事關大局。
但是火英的力量,可不是表面看起來只是有點溫度那麼簡單。
這個古博敢用神識探他,就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
念頭一動,那赤紅氣息頓時分出一股,游蛇一樣撞進古博的神識當中,快速消失。
「嘶~~~!」古博身體猛地一震,神識上傳來一陣戳心的灼痛感讓他倒吸一口冷氣,神識被力支從體內一下震出,潮水般退回。
「古指揮使?」程副都統明顯感覺到古博的異狀,輕輕問了一聲。
同時對力支瞟去一眼。
之前力支出面,讓荒獸潰逃的場景,以他的修為自然早就看在眼裡。
對這個孩子的修為,也是極為震驚。
他之前問一聲,是因為規矩,並沒有想真正要責難力支,畢竟力支不但嚇退荒獸,還無形中救了無數士兵的性命。
他身為副統領,除卻法度,更有人情。
更多的只是想看看這戰旗營新來的人,到底有些什麼樣的手段。
但他沒想到力支居然強到這種程度,連擅自發難的古博都在他手裡暗自吃虧。
「沒事。」古博手一擺,鎮定下來,但是看向力支的眼神,明顯帶著極濃烈的恨意。
他不知道力支剛才做了什麼,但是卻讓他神識瞬間失去控制,吃了個暗虧。
力支對他眼中的恨意,毫不意外。
自己剛才分出火英氣息,融進古博的神識當中,就等於是個引子,除非古博突破到神通境界開始感受本源,否則根本不可能查覺到。
這是以備萬一。
如果古博以後再敢對他起什麼壞心,火英氣息直接引爆,瞬間就讓他神識受損。
這是他控制火英之後,不知不覺間領悟的一項能力。
做為五行本源之一的火印碎片,火英的威力還遠不止如此,只不過他現在修為還低,剛剛踏入神明境界,不能完全發揮出來,否則直接就可以讓這個自以為事的古指揮使神魂俱滅。
「程副統領,人獸~交戰,向來都有規矩,兵對兵將對將,戰旗營擅自終止戰鬥,壞了法令,若是不嚴懲,怕是難以維持東北戰場現有的局面!」古博眼中恨意一閃而逝,轉身對程副都統說道。
程副統領掩藏在戰甲之下的臉,輕輕露出一絲不屑。
古博的話,聽起來大義凜然,但是他卻知道,這是自欺欺人之說。
所謂規矩,不過是人類實力不足,退而求其次想出來的辦法,可以說是與荒獸一方不成文的約定。
但是這樣的約定,其本質就是讓同胞們去送死。
他身居高位,沒有辦法扭轉乾坤,只能看著這些戰士們去用自己的命與荒獸消耗著,但不代表他內心就真正的贊同。
實際上,力支的做法,於理不符,但卻合情。
只是這古博,大概是吃了力支的虧,所以含恨在心,想要發難。
只是古博是軍紀營的人,與先鋒營是分開的,相互制約的關係,自己並沒有權利阻止他發難。
「依古指揮使的意思如何?」程副統領淡然問道。
「戰旗營既然不懂規矩,那下一場戰鬥,不如就派他們參加,正好趁機讓他們學學規矩,歷練歷練。」古博臉上閃過一絲獰笑。
「不可!下一場大戰,是對荒獸的精銳,戰旗營尚無經驗,等同送死!」
古博話一出口,頓時響起一片阻止聲,是另外幾個副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