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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懷樂是睡著了, 在夢裏的時候,前半段的時候睡得安穩,後來懷樂就陷入到了一片迷霧裏。


    懷樂問有人嗎, 懷樂走了好久,忽然伸出來一隻手,懷樂驚嚇回神, 是二哥哥,幼年的二哥哥,夢裏的懷樂一點都不怕他。


    她比少年郎生得矮, 懷樂幫他把頭上裏的雜草給拿下了來, 二哥哥笑嘻嘻彎下腰湊下來。


    “阿囡幫哥哥撿幹淨點, 哥哥給你買飴糖。”


    撿好了雜草, 懷樂伸手去要飴糖,二哥哥把手伸長,嬉皮笑臉逗懷樂玩。


    沒鬧幾下, 夢裏的阿娘也出現了,“莫衡之!你又給我耍閑!全個村就咱們家裏的莊稼沒有給種好了。”


    二哥哥又叫阿娘打了,阿娘飴糖搶到手遞給懷樂, 一家人, 喜氣洋洋的鬧著。


    後來,不遠處傳來嘶吼聲, 二哥哥提著劍衝了出去, 阿娘把懷樂藏到了家裏裝過米的壇子裏。用簸箕蓋住懷樂的頭。


    “囡囡,藏好了, 不是阿娘和哥哥叫你, 你不要出來。”


    懷樂抱著阿娘, 焦急, “阿娘要去哪?”


    “哥哥已經去了,阿娘去,囡囡也要去。”


    婦人按住懷樂的頭發,語氣重了一些,”不聽阿娘話了是不是。”


    懷樂敢跟哥哥胡鬧,在阿娘麵前卻極其的聽話。


    隻在片刻之間,遠處官兵的嘶吼聲。


    ”聽話。“


    阿娘說完就把懷樂給蓋了回去。


    懷樂沒聽話,她頂著簸箕站了起來,旋即就看到阿娘和哥哥擋在了前麵。


    四麵八方來了一把劍,懷樂顧不得太多,她猛站起來起來,大喊一聲,“小心!”


    橫空飛來了一把劍,射殺了預備偷襲的官兵,懷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驚嚇之餘的僥幸還沒有散去,

    懷樂的瞳孔驟然地變大,簸箕也砸到了地上,懷樂失了聲,腦袋裏轟鳴聲停止了。


    阿娘和哥哥,,都死了。


    所有人都倒下了,懷樂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與此同時,懷樂的腦子裏麵響起來好多的聲音。


    梁懷樂這是我托人找給你的補藥,專門給你喝的,你一定要喝光。


    郎中和二哥哥爭辯,這不是補藥,而是避子湯。


    梁懷樂,你去哪裏了,你怎麽才回來啊,樂兒我錯了,我會改的,你相信我,再也不會了。


    梁懷樂,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


    他帶著人朝懷樂走了過來,懷樂驚得心悸,她止不住地後退,但是在圓缸裏,懷樂後退就被絆倒了。


    然後她見到那個人臉色突變,見到懷樂往後倒去,快速衝進來,懷樂說不要!


    她就從夢裏驚醒了。


    睜大眼,意識到一場夢,誰知道觸目還是那張臉,懷樂下意識叫出他的名字。


    “傅,傅忱。”


    還是夢嗎?


    眼前的男人唇角帶笑,“樂兒。”


    “你怎麽跑得那麽快,我差點又要,”


    追不上你,找不到你了。


    跑?

    臉上觸感溫熱,外麵還有聲音,懷樂看了看屋內簡陋的陳設,她摸了摸肚子,孩子,

    不是夢!

    懷樂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跑了,到了棗花村,他又找到了這裏。


    他找到了!


    懷樂偏臉躲掉傅忱的觸碰,她瑟抖著肩膀,往後躲去,縮到角落裏,抱著雙腿,她已經感受到了肚子的緊縮。


    懷樂一手護住,咬了咬唇。


    她吸著鼻子,“你別過來。”


    傅忱的手頓在半空中,臉上溫柔的笑意頓了,良久之後,手放下垂了起來,幾不可見地緊了緊。


    傅忱的心裏莫名的慌怕。


    發生了什麽,

    她怎麽了,才出去多久?怎麽這樣怕他了。


    傅忱往裏,跟著懷樂上了木榻,榻太小了,容納兩個人顯得逼仄,傅忱的腿長隻能曲縮著。


    後麵是泥牆,懷樂也不能縮到哪裏去。


    傅忱輕而易舉地把懷樂抱到了懷裏,懷樂渾身僵住。


    懷樂聞到傅忱身上的沉香,鼻頭莫名的一酸。


    他之前總是抱著懷樂,什麽樣的姿勢讓懷樂更舒服,還是從前的寬厚,即使心裏是恨是討厭,懷樂忍不住貪戀。


    為什麽開始對懷樂討厭,後麵又要對懷樂好,讓懷樂喜歡上他,又告訴懷樂所有的事情。


    傅忱感受到了懷中人的躁動,他柔聲安撫懷樂,“怎麽了?是不是一路上受了委屈。”


    “樂兒告訴我,我幫你討回來。”


    委屈?


    懷樂所有的委屈都是他給的!從始至終,一直都是。


    “是啊,受欺負了。”


    大壞蛋,懷樂在心裏想,他怎麽這麽壞。


    “討回來……怎麽討……”懷樂低聲呢喃,像是在問她自己,也像是在問傅忱。


    她的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一直盯著傅忱的臉。


    “捅他幾刀挖他的肉,讓他長長記性,下次再也不敢欺負我的樂兒。”


    傅忱的話說的輕柔,語調還是那麽的會哄人,他總是叫她樂兒,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懷樂。


    就是因為沒有人叫過,所以才總是被他騙。


    “不難過了,我接樂兒回去,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樂兒。”


    傷害,他怎麽好意思說得出口。


    懷樂被這句話刺到,推開傅忱,把他攘下塌,傅忱冷不防,瞬間就給摔了。


    他癱到在地上也比懷樂高。


    “樂兒,你怎麽了?”


    “是不是我來的太遲,我和久久都在等你,我們回去了。”


    他瞬間爬起來,伸手要過來,懷樂抄起稻穀殼坐的枕頭以及褥子全都丟掉了傅忱的身上。


    不疼,傅忱的腳步停了。


    他看到了懷樂眼裏的淚水,還有那種看他的眼神。


    好像,什麽都知道的眼神。


    一切都藏不住的眼神。


    他的指尖不受控製地顫抖,胸腔翻湧,生生忍住。“樂兒。”


    “你別這樣叫我……”


    傅忱整個僵住,他聽話地手頓在了半空當中。


    外頭守著的暗樁聽到了裏頭的聲音,忍不住看,可惜隔著門什麽都看不清。


    “樂兒,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胡說了什麽,梁懷惔還是起央追?或者梁懷月?”


    他的語氣加重,眼神徒然轉厲,陰冷狠辣。


    當時在南梁的時候,就不應該顧忌太多,把這些挑撥離間的人全都殺死。


    尤其是起央追,監視的信使每日都給傅忱傳來信箋,每日,黏在樂兒身邊最多的人便是他。


    他握緊拳頭,片刻之後意識到自己的態度又緩了緩神色,會嚇到懷樂,他立刻緩和過來。


    帶著攀求和懷樂道歉。


    “樂兒,對不起。”


    “我們有話好好說行嗎?我哪裏做的不好,我做錯了什麽,你告訴我,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承受不住的。”


    傅忱深情款款的樣子,讓懷樂覺得心裏刺痛,他如今說的也是假話,對嗎?


    懷樂搖著頭,淚水吧嗒吧嗒掉下來。


    “承受?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


    傅忱心裏一慌,他想過去拉懷樂的手,“騙什麽?樂兒,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什麽。”


    她帶著哭腔,“從來沒有嗎?”


    “當初的避子湯是不是補藥?”


    傅忱的目光垂到懷樂肚子上,她的手一直停留在小腹上護著。


    傅忱甚至想過,是不是有了,但如今他明白,懷樂一直護著肚子,是因為她都知道了。


    “溫伯伯一家,是不是全都死絕了,你殺了他們,卻告訴我你善待了他們。”


    “你把懷樂蒙在鼓裏,卻告訴懷樂你沒有騙人。”


    懷樂的眼淚一直掉落,她完全控製不住自己。


    她不想哭,但是忍不住。


    她痛恨自己沒用,跑也跑不掉,逃跑時總是連累旁的人,救懷樂的人也因為懷樂死掉了,當初的避子湯。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懷樂笨。


    她想了解自己的生命,終止這一切,但是肚子,懷樂攥緊了裙衫。


    懷樂壓根就狠不下心,懷樂死了沒有關係,懷樂不能連累無辜。


    孩子沒有什麽錯。


    可讓懷樂再忍,再虛與委蛇地跟他裝模作樣,懷樂忍不下去了,她忍不住質問傅忱,到底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這樣騙懷樂,懷樂究竟做了什麽招惹到你,讓你真的這麽討厭懷樂,你當初為什麽不殺了懷樂,為什麽要這樣戲弄我。”


    “我走了,你又找我?”


    “為什麽要說後來那麽多的話?你騙我,你什麽都在騙我,嘴裏沒有一句實話。”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恨我,你衝懷樂來呀,為什麽還要再傷害溫伯伯一家,他們已經足夠聽你的話。”


    是不是因為恨懷樂,所以他才那樣踐踏父皇他們。


    都是因為懷樂。


    “你讓懷樂覺得厭惡,惡心,當初在偏殿,懷樂就不應該對你好,後悔幫你擋棍子,如果不是因為你,十七就不會死,溫伯伯不死,柏大哥也會好好的,俐君他才七歲,你怎麽下得去手。”


    “為什麽,做了那麽多的壞事,還能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不全都是你做的嗎?”


    “你怎麽不死掉,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你。”


    “我恨你,我討厭你。”她拎起拳頭打傅忱。


    懷樂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無比精準地紮在傅忱的心口上,她的眼裏滿是憎惡。


    她全都知道了。


    她說她恨傅忱,為什麽死的人不是他。


    傅忱咬著牙,他的眼裏同樣含著淚,胸腔如沸,氣血不住地翻湧,雙眸赤紅,猙獰又可憐。


    “樂兒。”


    懷樂推開他,放聲大哭,“你走開!”


    傅忱低低地笑,笑得比哭都難看。


    “我就是這樣的人啊,從頭到尾都是這樣的人,你當初呢,你為什麽要來招惹我?為什麽招惹了我又丟棄我?”


    “我不該恨嗎?不能怨嗎?”


    “你答應我的,眼裏隻有一個人,心裏隻愛我,你說過喝了合巹酒,你就再也不會丟下我。”


    “你為什麽又要走,為什麽丟下我一個人,為什麽要和那個跑堂的人說話?你都不理我。”


    “你呢,你就沒有騙過我嗎?柏清珩,我為什麽殺他,他如果夠乖,我可以忍受他在南梁好好的活著。”


    “但他不懂規矩,他總來你的麵前晃,為什麽要和他走,你答應我的,你為什麽要和他見麵,接了他的藥,是不是真的要在新婚之夜放倒了我,好和他雙宿雙棲,你又要離開我了是不是!”


    放倒,懷樂瞪大了眼睛,“柏大哥給我的藥真的是蒙汗藥。”


    不是後來的那個,叫傅忱中暗算的藥。


    “一切都是你故意設計。”


    事到如今,傅忱也不想再推脫,幹脆承認,“是,我換了藥。”


    “如果我沒有那麽做,我不知道還要再等到什麽時候。”


    “我想賭,又不敢賭,我怕真的邁出那一步,萬一出一點差錯,會失去你。”


    “傅忱怎麽能夠再次失去梁懷樂。”


    哪種滋味,他不想再回顧。


    “我,我真的等夠了。”


    “避子湯,我沒有一天不在後悔,我為什麽要給你喝,為什麽要對你說那樣的話,都不是真的,看著你痛,我也不好過。”


    “我當初為什麽不承認,不承認我就是對你動了情動了心,我在乎你,我要等失去了你,我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


    他的痛苦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嘴裏沒有在藏。


    “傅忱怎麽會一輩子都不想見梁懷樂,他真的好喜歡她,很愛她。”


    他是一個膽小鬼,害怕說出來,就會被輕賤……會得不到,像當年反抗父皇那樣,得到的隻有鞭打和巴掌,連母妃對他的哄,也隻是讓他聽話。


    阿忱,聽話。


    “我不敢讓你知道,我也不敢對你說。”


    那段失去梁懷樂的日子,暗無天光,他一個人在地獄裏掙紮,他求神拜佛,求梁懷樂回來。


    他真的等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梁懷樂回來了,他夢寐以求的人活生生站在他的麵前,她回來了,美得就像是一場幻境。


    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哪怕不惜一切代價。


    所有要帶走梁懷樂的人,都要死。


    他就是那麽的殘忍,他不像梁懷樂想的那樣美好單純,他知道一開始,梁懷樂見到的,喜歡的那個人是可憐孱弱的傅忱,不是這樣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傅忱。


    而後來的他才是本來的他,前者不過是偽裝。梁懷樂隻愛他偽裝出來的另一麵而已,傅忱嫉妒。


    他嫉妒柏清珩,嫉妒梁懷惔,包括那個小狼崽,那隻小兔子,嫉妒所有入了梁懷樂眼睛,讓她在乎的人。


    他想讓懷樂接受他的,不要愛他偽裝的一麵。


    甚至隻要拋掉偽裝的那一麵,她是不是就不愛他了。


    所有的一切,梁懷樂都知道了,她真的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了。


    “,,”


    懷樂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掉,傅忱的眼淚也在往下掉。


    傅忱看著懷樂,想到她跟著別人跑,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他難過,他憤恨。


    他抄柏家的時候,知道久久名字的來源是柏清珩的生辰,他嫉妒得發狂,他全都咽下。


    他可以傷害任何人,在他認清自己的本心當時,他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明明有千萬句狠話要說,但看到她滿是憎惡排斥的眼眸時,傅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情緒驟然崩塌,他的嗓音溢出了哭腔。


    “梁懷樂。”


    這個讓他又愛又恨,刻骨銘心的名字。


    傅忱不走,他反而更加湊向前,湊到懷樂的麵前,以一個下位者,祈求的姿態,仰起滿是淚痕的臉。


    想去碰懷樂的手。


    “我們像以前一樣好不好,我再也不會騙你了。”


    “你喜歡什麽樣,我就變成什麽樣。”


    “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瞞你任何事。”


    懷樂推拒,“你不要碰我,”


    他碰到懷樂的手腕,傅忱從靴邊抽出那把短刃,把刀柄握到懷樂的手裏讓她拿穩,抵在他的胸口。


    “你恨我,你要離開我。”


    他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什麽帝王架子在這一刻全都被他拋諸腦後。


    “隻要我在世,我做不到放你離開,你真要離開,你就殺了我。”


    短刃劃開他的衣襟,已經刺入心口的那塊的皮肉。


    “殺了我,樂兒就能離開了。”


    懷樂抖著手,見了血她更加慌得害怕,要不是傅忱捏著她的雙手,她手裏的短刃肯定掉了下來。


    傅忱看出來懷樂下不去手,他貼近身,讓短刃慢慢的一寸寸刺進去。


    “不要怕。”


    他眼裏的狂熱叫人覺得可怖。


    “能死在樂兒的手上,甘之如飴。”


    再深一點,他就要死了,血不僅滴到了榻上,還順著刀回流,沾到了懷樂的手上。


    懷樂劇烈地反抗,速度地推開他。


    短刃掉到了地上,懷樂看著傅忱蒼白的臉色,歪頭暈了過去。


    傅忱速度極快把懷樂抱到懷裏。


    暗樁迅速衝進來,看到沾血的短刃,“陛下,您受傷了。”


    他剛過來要扶,傅忱抬手揮退。


    “鬥篷。”


    暗樁連忙遞上,傅忱給懷樂攏好裹上。


    “把這裏收拾幹淨,給這家的農婦賠些錢。”


    傅忱帶著懷樂回了西律皇宮,付祈安已經把宮內打點好了。


    傅忱控製不好心緒,一直待在外麵,他頭疼欲裂。


    暗樁帶了太醫去裏麵給懷樂診治。


    他很快奔出來,跪倒在地,“陛下,陛下,”


    “太醫說皇後有孕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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