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識,遇魔
夏夜,一間水吧,一個角落。
舒緩的音樂悠悠飄蕩,林夕半眯著,思緒流轉。
這間不大的POP吧,是遭遇車禍的父母遺留下的唯一產業,那時的林夕只有17歲。
父母的突然離世,讓曾經的陽光少年,一夜之間變成了沉默寡言的男人。主動退學的林夕,精心經營這家充滿回憶的小店,轉眼已是一年過去了…此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寧靜,也打斷了林夕的思緒。
門口,一個衣著破爛的老乞丐與店員起了爭執。
「李哥,怎麼了?」林夕從角落處緩緩走出。
「林子,這乞丐老頭非要進來!」店員李勝惱怒的說道。林夕淡淡掃了一眼李勝,又看了一眼老乞丐,平淡的說道:「將老人家帶到角落,倒杯水喝吧。」
聽到店主林夕都這麼說了,「哦!」李勝只能嘟囔著應聲。隨即,對著乞丐老者說道:「老頭,我家店主心善,你趕緊跟我走,不要打擾了其他客人。」說著當先離去。
乞丐老者衣衫破爛,佝僂著身子,顫巍巍的對著林夕連聲道謝,跟著李勝離去。不過,當乞丐老者經過林夕身邊時,竟是沖林夕詭異一笑,才跟著李勝進去了。察覺老者詭異的笑意,林夕一怔,看著老乞丐背影,茫然出神…
林夕皺著眉坐回角落座位。突覺有人盯著自己,一驚之下回朢過去,發現老乞丐正坐在他的鄰座,死死的盯著他。林夕被這老者盯的寒毛直豎,下意識道:「老人家,你這是……」
突然,詭異的一幕在林夕眼前展現。一團白霧從老者身上騰起,一個白色的身影在老者身後緩緩成型。
白色身影身長過丈,全身皆白,有頭無面,身形修長。卻只有上半身,腰部以下與老者腰部相連。兩手臂處,無小臂與手掌,取而代之的是由肘部延伸而出的兩柄利刃,刃身花紋古樸,渾然天成。
白色身影方一成型,便向林夕撲來。手臂揮舞間,利刃在其周身遊走一圈,才飛回老者身後,消失不見,從始至終,白色身影腰部與老者腰部依然緊緊相連…….
「啊…….」直到白色身影消失后,林夕才猶如驚醒一般,大叫一聲,癱坐在地上……
「你那個白色的怪物對我做了什麼啊?」一身冷汗的林夕坐在地上,一邊胡亂摸索著身體,檢查身體是否有異,一邊大叫著問老者。
「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老夫我好心用光之刃牙幫你祛除纏身的怨報戾氣,你…」本來笑意盈盈,怡然自得的乞丐老者,話說到一半,突然噎住了。乞丐老者面泛驚愕,暗自驚疑:「光之刃牙乃我本命靈體。它的攻擊速度乃是光速,一個凡人怎麼可能看到光之刃牙。」
POP吧內,一老一少的詭異情形,引起了鄰座幾位客人的注意。乞丐老者察覺之下,上前一步,一把拉起林夕,大聲道:「喝多了吧,年紀輕輕,不能酗酒啊!」,客人們笑了笑,紛紛收回了目光。
片刻后,乞丐老者攜著林夕,林夕如同木偶般,跟隨老者走出了水吧。一老一少二人消失在街道盡頭……
李勝匆匆而出,早已不見二人的蹤影,收回疑惑的目光,嘟囔了一句,轉身入店招呼客人去了。
城郊,某處無名密林。清冷的月光下,微風吹拂。枝葉輕搖間,沙沙作響。
林夕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身邊站著破爛衣衫的老乞丐。此時的老者雖衣衫破爛,卻沒有初見時佝僂委頓的樣子。反而脊背綳直,給人一種彷彿面對高山,氣勢挺拔的錯覺。
老者背對著林夕,默然無語,彷彿陷入了思索。「喂,老頭,你到底要把我怎麼樣?」稍微平復了的林夕對著老者大聲道。回想起剛才恐怖的經歷,依然心有餘悸。被老頭一抓之下,除了意識清醒,竟不能言語,身體也不受自己控制,只能任老頭擺布。
「小子,你區區凡人之軀,到底如何看到光之刃牙的。」老者轉過身來,並未回答林夕的問話,反而目光炯炯的盯著林夕道。其實,此時老者雖面色平靜,心中卻驚訝異常。剛才他已檢查過這小子,確是凡人,並無奇特之處。能看穿光之刃牙攻速軌跡者,當世寥寥可數,更何況這方外之地。
「什麼上牙下牙的,那怪物…」林夕話說到一半,只見老者眼中寒光一閃,白霧升騰,光之刃牙迅速成型!隨即直向著林夕撲來…
「啊…」一聲慘叫從林夕身後傳來,一滴冷汗從林夕額頭滲出,在林夕目瞪口呆中,緩緩落下。林夕僵硬的轉身,看到身後兩個,不,是一個人的,兩半身軀,躺在地上,被攔腰斬斷,切面光滑,不斷有黑色液體湧出。
「殺…殺人啦!!!」林夕癱坐在地上,乾澀嘶啞帶著顫抖的聲音響徹在密林中…
冷月森森,樹影婆娑,為猙獰黑夜更增添了幾分恐怖。
「亂叫什麼,你好好看看!」老者平淡的聲音傳來。
林夕恍如初醒,掙扎著想站起,卻又癱坐在地。只好胡亂的手刨腳蹬往後退去,蒼白的面孔滿是驚恐之色。
老者正待再說什麼,忽然面色一肅,嘴角一揚,冷哼一聲。同時,他周圍竟出現數道黑影,將他團團圍住。
光之刃牙飄動間,手起刀落,黑影紛紛如敗葉般落地,觸地剎那分為兩半。與此同時,老者忽然面色一凜,沖林夕所在之處大叫:「小心!!!」
林夕恍惚中,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面目猙獰的怪物,上身為壯男,下身為蛇尾,眉心處長一獨角,漆黑如墨。伴隨著乞丐老者的示警,人身蛇尾的怪物獰笑著,五指成爪,寸許長的指甲,泛著幽幽寒光,對著林夕當頭抓下….
林夕大驚,看著抓下的手掌,腦中一片空白,心中只剩恐懼。而時間彷彿也慢了一般,手掌緩緩下落,林夕空白的腦中漸漸浮現兩個身影。他們看著林夕的笑容是如此的和藹慈祥,「爸爸媽媽…」我們終於要團聚了嗎,兒子好想你們,好想,好想……
「啊…」一聲撕裂心扉的爆吼,伴隨一滴淚水從臉龐無聲滑落,響徹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