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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成為攝政王(十三)

  沐雲書倏地住了手,慌忙從桌子上隨便摸起來了一張東西,裝出副認真在看的樣子來。


  沐羽醒來的時候,便看到這麼一幕。


  他熬了整晚上,又沒休息好,淺淺睡了一會兒就又醒了過來,精神實在是說不上很好。稍微動了動,便覺得一陣頭疼欲裂,明顯是老毛病又要複發的模樣。不過這些他早就習慣了,反倒是忽地出現在這屋子裡的沐雲書更讓他不適應一些。


  用昏沉的腦子想了半天這孩子緣何會出現在此處,之後才是後知後覺的想起該給對方行禮。


  沐雲書見他這般反應,趕緊免了禮。問他:「皇叔現在感覺如何?」


  「讓陛下見笑,尚可。」沐羽揉了揉額角道。在接收到對方變換為擔憂的目光后,又強扯出來個淡笑說:「陛下不必擔心,只是老毛病而已,臣早已習慣了。」


  「便是皇叔如此說,也應當珍惜自己身體才是。」沐雲書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否則皇叔若病倒了,對北周而言當真為一難。」


  話甫一出口,他下意識覺得略有不妥:這話怎麼聽怎麼冷酷,彷彿他只看重對方的辦事能力似的。一時間不由懊惱無比。奈何話已說出,再難收回,就有些忐忑地看著沐羽。


  沐羽倒是沒聽出他自己想的意思來,而將注意力放在了沐雲書手中握著的東西上:「陛下方才可是在看此次殿試選上來的答卷?」


  沐雲書被問的一懵,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拿的竟然真是殿試的卷子,甚至還拿倒了,不免就有幾分尷尬。他趁著沐羽不注意,悄悄把那答卷轉過來,道:「是……不錯,正是殿試答卷!」


  說著,又隨意地掃了幾眼。未曾想,這幾眼看過去,卻讓他對答題人的興趣大增。


  沐羽問他:「那陛下可有中意之人?」


  「朕覺得手中這份答卷的主人便很不錯。」沐雲書笑道,一面指著其中幾段文字給沐羽看,「皇叔看此處,朕覺得這人很有見解,想法獨特,應當是個有意思的人。」


  他臉上露出很興奮的表情來。


  沐羽循著他指的地方望過去,卻看到了一個分外熟悉的答卷。再朝著署名的地方一望,果真看到了上書著的「陸霄」兩個大字。


  ……得,正主兒來了。


  他暗嘆了聲果真是孽緣,隨後又想:這倆人還真是,無論如何都能撞上趟的。


  看沐雲書那副樣子,估計也就隨手一抽,只看了這一份答卷。偏就好死不死拿上了陸霄的那份兒,如此巧合,不得不承認只能是天意如此。


  不過話雖如此,沐羽卻沒有半分嫉妒之意。說起來,他本來也是要將這第一名點給對方的,只不過如今得了沐雲書的親口稱讚,這第一名更加名至實歸了些。


  想到這,他應了一聲,道「臣曉得了」,便伸手要去取那捲子。


  沐雲書見他竟向自己討卷子,免不了有幾分詫異。但跟著一想,便也想通了這是為何——無外乎是這名次早已被定了下來,實則其實是與自己無甚相干的。但常言總說天子門生,這定名次的事情到底是不好繞過皇帝、乾綱獨斷的,對方便拿給他看一看,得個評價,算是過了他的眼了。


  這本來只是件小事,沐雲書亦是這麼想的。但不知怎的,或許是方才沐羽睡著的神態給了他一種對方溫和可欺的錯覺,便無端地想沖對方發一發脾氣。


  「朕瞧著這答卷甚是喜愛,宛若與答題人一見如故似的。皇叔不如便予了朕罷。」他笑嘻嘻道,「難得朕想皇叔提一提條件,莫不是連這等小要求也不能答應?」


  聽了他答話,沐羽原本就針扎似陣痛的頭疼得更厲害了。他在心中腹誹了番劇情的慣性,無奈地望著沐雲書道:「陛下,勿鬧。」


  「皇叔難道覺得朕是胡鬧?」沐雲書薄怒道,「可朕並不覺得這是胡鬧。」


  沐羽是搞不懂他這心思,剛才還好好的有說有笑,結果下一秒就變成了陰雲密布,變臉水平簡直堪比某位秦姓太子殿下。他回憶了一番自某人那處學來的安撫某太子的順毛技巧,略微的代入了下眼前這倒霉孩子身上,然後覺得自己果然還是換個話題算了。


  ——孩子熊,你又沒本事治他,那該怎麼辦?

  當然是……認唄!

  他摸出本摺子,遞給沐雲書,丟出了自己的終極殺手鐧讓他看一看,好轉移他的注意力。


  沐雲書疑惑地接過那摺子,打開掃了幾眼,接著眼神就變了。他先是拍手叫了聲「好」,臉上怒氣消散得一乾二淨,隨後追問道:「朕覺得此建議極妙,就是不知皇叔是如何想的?」


  沐羽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但凡涉及匈人問題上,沐雲書定會無條件地選擇站在支持打仗的那方,正好就中了他的下懷。便道:「臣亦覺得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是這問題仍需再議。」


  「緣何需要再議?」沐雲書不滿道,「機會轉瞬即逝,若不抓緊時間,便是養虎為患。朕以為在這一點上,皇叔當比朕清楚才是。」


  「話雖如此,但亦有糧草先行的道理。」沐羽見此事果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倒也不吝於和他仔細說一說,「如今匈人那邊情況虛實不明,我等尚不知此消息是真又或是匈人放出來的假消息。若貿然應下前往,準備不足中了敵方陷阱,反倒會處於被動之中。」


  「這麼一說……確實是朕有些莽撞了。」沐雲書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又改口,「可機會來之不易,若是貽誤,豈不是……」


  ——這句話倒說到點子上了。


  沐羽其實也很為這事兒糾結,若是想有萬全的準備,時間是必不可缺的要素之一。可這匈人王子既然都肯放下傲氣,向他們向來看不起的北周求救,那便證明局面確實已經壞到無可挽回的程度了,單靠他自己的力量是無法力挽狂瀾的。那麼便間接地代表,留給北周反應的時間,就分外的短了。


  而時間短,就意味著準備不足。況且北周在匈人被打的四散逃竄之後,武將中新舊更迭交替的厲害,一時半會還真選不出什麼率軍統帥之才。


  思來想去,綜合原著里謙王放手的下場,沐羽就差破罐子破摔地和沐雲書申請自己上陣捋袖子幹了。


  他對沐雲書道:「不錯。況且上一輩的將軍們多數年事已高,新提拔上來的將領多數並不可堪大用。統率之人選誰……也是一樁問題。」


  沐雲書聞言,面色古怪地看了眼沐羽,又像是心馳神往似的道:「皇叔莫非是……準備親自前去嗎?」


  沐羽頂著他滿臉期待的表情,一個於心不忍,脫口而出道:「……還望陛下成全。」


  「朕自是極為贊同的!」沐雲書立刻就笑了,「只要諸卿不反對皇叔前往,朕為何要阻攔皇叔完成此等大業?朕高興都來不及呢。」


  他頓了一頓,復又歡喜道:「屆時殺盡匈人之威,使其跪服稱臣,豈不美哉?」


  沐羽揉揉額角,也不知道沐雲書這番話是真心實意、還是假模假樣。憑心而論,其實處於這個權力交迭的時間點上,貿然接下這擔子實在很是微妙。畢竟怎麼說,滅殺匈人的功績安在一個輔政的王爺身上,都有些過於高了。況且這攝政王還馬上要卸任將權力交給親政的新皇了——這就更危險了。


  古往今來,功高震主的臣子只有一個下場,就是被老闆收拾收拾一勺燴了,最後凄慘狗帶。


  謙王也一樣,沒什麼明顯區別。


  但是沐羽可不願意再混得這麼慘,前車之鑒有一個就夠了,他完全不想走上謙王老路。可若不想走人老路,那就必須注意不能踩人雷點。這回親征匈人,明顯就屬於那種特別典型的雷區,一踩就炸的那種。


  若不想因為這件事連累得不能功成身退,那他只能把沐雲書一塊兒拉下水去。


  ——對,說白了,就是攛掇這小皇帝跟他一起去,然後把功勞全推他頭上。美名其曰得了好處蓋因老闆指揮得好,與臣子無關。


  可講道理啊,古往今來,有幾個人敢攛掇皇帝跟著臣子御駕親征的?


  他都不需要想,就能想象出這事兒一旦被他自己提了出來,榮帝當年託孤的那幾位老大臣會站出來把他給噴成什麼狗樣子。雖然這幾年沐羽的兢兢業業已經讓這幾位洗脫了自己對沐羽產生的「奸王」的偏見,但他敢保證若他真敢這麼做,馬上就得被雪片般的摺子給淹死。


  所以這事兒吧,還得再議。


  至少得拐彎抹角地下個套,讓沐雲書自己跳下來,心甘情願地要求御駕親征匈人才好。


  沐羽心裡算盤打得賊溜,面上卻還是一派肅然,垂頭順目得活脫脫一副奸臣模板。


  興許沐雲書就是喜歡他這種作態,脾氣也飛了,抱怨也沒了,他頂著一張純粹的笑臉湊上來,對沐羽說:「皇叔可覺得疲累了,需要再多歇息一陣?朕在旁邊坐著,幫你看著好不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沐羽直覺不對,卻還是抱著副笑臉看他:「陛下何出此言?」


  「朕覺得皇叔實在是太累,朕與皇叔一比,頓感心中有愧。」沐雲書懇切道,「所以總想著能多少為皇叔做上些什麼,皇叔不會覺得朕招人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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