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見解藥，不說妥協

  這水晶宮一如往常的靜寂，安靜到讓人感覺壓抑，壓抑到快要窒息。夜鬼被蒙了雙眼，就這樣站著，竟也感覺有些無助。眼前浮現出那一抹天藍色身影。


  第一次重逢，他說:“請問，我可以和二位姑娘同坐麽？”


  第二次，他跟蹤自己，卻還跟丟了。第三次，自己爬了屋頂，他不顧恐高，也抱著柱子爬了上來，說: “以後，不要一個人這麽晚的出來了。對了，也別爬屋頂，危險的東西都不要碰。”那一晚，他還誇自己笑起來好看。


  他帶著自己回王府那次，聽到自己常幫別的男人上藥，氣的臉都綠了大半，說: “以後，不要再看別的男人上藥了。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也要懂得出嫁從夫。”


  他從屋頂摔下來，受了傷，讓自己扶他走了很久。本來說要等他好了找他算賬，但他好像顯得很開心的樣子，說:“那你可一定記著找我算賬，而且啊！一定得是那種賴在我家不走，還要求每天一日三餐管飽，然後住宿問題也解決妥當的算賬。你若想要錢呢，我是拿不出來的，不過你隻要待在我身邊，我就可以保證你一輩子不愁吃穿，前提是，你得樂意賴我一輩子。”


  在柴房裏，看見了自己的牌位，上麵寫著“愛妻陵笙之墓”。貢品裏，還擺了白麵饅頭。他終於忍不住，抱著自己泣不成聲，說:“你消失了一年，我尋了你一年。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倔強，要強，不愛笑，總冷著臉。外麵風大雨大，又怕你吃不好喝不好，所以再一次遇見你，就不想放手。待在我身邊吧！你不是說過你要去的地方隻要有吃有喝就行了麽？不管你是夜鬼，還是陵笙，你……都是我的妻！”自己跟他說對不起，他卻說:“沒關係，你回來就好，我隻要你回來。”


  他說，說了很多很多。他總是在等，從那個稚氣的小男孩兒，到現在這個濡潤的少年郎。小衛林曾經對小陵笙說過:“呐，我這裏有有吃有喝的，以後，你就住在這裏吧！”長大後，他也還是這樣想的。


  終究還是負了他麽？一次、兩次、每一次，他從來不抱怨，甚至連自己的一個笑都換不到。如果這次真的回不去了，那這輩子，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了。這一次，他應該不會再去尋了吧？這樣想想，夜鬼不禁苦笑出聲。


  這一輩子，能遇到這樣一個人，不求回報，不計得失的對自己好，已經是她最大的福分了，不敢再奢求什麽其他的。本來還想說，和衛林成婚以後，退隱江湖，再也不管那些閑事了。可事實證明，擺脫不掉的終究還是擺脫不掉。


  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浸濕了覆眼的白布條。低低啜泣出聲，卻隻迎來南宮言希一個輕蔑的眼神，加一句，“你最好是安生點兒，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冰冷寂靜的闕夜宮內猛然響起“嘭！”的一聲，南宮言希放下手中玉杯，眉眼帶笑看向來人，“訣哥哥這是作甚？”


  “你自己心裏清楚！”南宮訣語氣中壓抑著怒火，看著麵前這個一襲紅衣的女子，心中的厭惡已經上升到了極致。這個人，一直是這樣，最喜歡傷害別人最重要的東西。一成不變的討人嫌。


  “嗬！那我可還真就不清楚了！”


  南宮訣不打算再跟她進行這無意義的語言戰，大步走到夜鬼身旁，開始為她解繩子。南宮言希猛的起身，腳尖勾起，直指南宮訣的手，被南宮訣輕鬆躲開還反扼住了南宮言希的脖頸。


  “你這是在自尋死路！”南宮訣明顯怒了，手上的力道越發大了些。南宮言希也是強，硬是憋紅了臉也不肯吱一聲。“嗬！”南宮訣一揮手，就把南宮言希甩了出去，南宮言希一腳踢像身後的柱子，一個後空翻又穩穩落地，“訣哥哥，你確定要跟我作對？”


  “怎麽？難不成，我還會怕你麽？還是說，怕你那個爹？我的……大伯？”


  “訣哥哥這是何意？”南宮言希一臉迷惘，仿佛之前他父親找人刺殺自己的事情與她的確沒有半分錢關係。


  “我不管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總之，這個人，你今天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南宮訣又上前去給夜鬼鬆綁，這次，南宮言希沒有再攔。


  白布條，麻繩被扔在了一旁。南宮訣拉住夜鬼想往外走，夜鬼卻楞楞站在原地。


  “為何不走？”


  夜鬼抬頭，滿眼倔強，“她給我夫君種了蠱，沒有解藥，我是斷然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