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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氣數將盡,命不久矣

  大夫提著木箱匆匆趕來,納蘭刖忙抬頭若無其事的抹了把臉,然後走了出去。


  魚食落入水麵的瞬間,池裏的魚兒蜂擁而上,納蘭刖已經在這兒站了一刻鍾了,也整整投了一刻鍾的魚食。魚兒沒有飽腹感,隻會不停的吃。有兩條魚搶的歡快,吃的過多,以至於直接撐死。


  瀟漠走過來,一把搶過納蘭刖手中的魚食,冷淡質問,“你是想把這一池子魚都給撐死嗎?”


  納蘭刖呆滯的目光稍微流轉了起來,“哼!是又怎麽樣?”說著便抬腿準備離開。


  “你就這麽喜歡殺生?”瀟漠看著麵前人的背影,一抹火紅的,孤寂的背影。他呆立著,有些想要逃避的意味,但終是回眸一笑,“殺生?它們不過是魚而已,何須說的如此過分?”


  “過分?它也是生命對嗎?就像花朵一樣。”瀟漠有意無意的說著,似乎是在提醒納蘭刖,他隻是一朵花,而青宇非但沒有冷眼旁觀,反而拚命救下了他。


  “或許是吧。”納蘭刖說完快步離開了後院。現在整個迷蝶居裏靜悄悄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靜靜看著這一切。一抹紅色身影飛身坐在了房頂上,手裏提著一壇子酒,肆無忌憚的散漫的喝著。


  遙想起當年,青宇偷偷在泉芙城裏買下了迷蝶居,這件事後來被納蘭刖知道。他沒有上報給皇帝,而是選擇了隻身一人前來勘察。記得那時是半夜,天氣很好,天空中掛著不少星星,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


  納蘭刖趁著夜深人靜,悄悄爬上了迷蝶居的房頂,卻發現青宇獨自一人在習武。出拳利落,動作毫不拖遝。走步間仿佛帶風,讓人看的移不開眼。那時的青宇還是意氣風發,健步如飛的。可現在……嗬,一切都過去了。


  “一個人喝酒不鬱悶嗎?”憶筱淺飛身坐在納蘭刖身旁,嘴裏永遠叼著那一根幹枯的稻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吞了多少的“貨”。一成不變的吊兒郎當,伸手撩了撩自己的頭發,“真是可憐啊!他就要走啦,你怎麽辦呢?要回地獄嗎?”暗紫色的眼眸裏不知是嘲諷還是戲謔,有些調笑的意味。


  納蘭刖沒有生氣,反倒顯得有些低惆,左腿隨意的放著,右腿則蜷曲著。拿著酒壇的手放在右腿膝蓋上,頭低垂著,額前那一縷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隻看到他嘴角那一抹無奈的笑,“地獄?如果地獄能見到他的話,或許我會去的吧!”


  “人死後是要去地獄,不管有沒有罪,都要記功過,坐船過忘川河,喝孟婆湯,走過奈何橋等等吧?”憶筱淺饒有興趣的問著,絲毫不覺有什麽不妥。


  “是這樣沒錯,但具體流程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些民間傳說罷了,誰也沒有仔細探究過,不過我現在倒是蠻想知道的。”緊接著,又是一口酒被灌進了喉嚨。


  瀟漠不知什麽時候也爬上了房頂,雙手環胸,斜瞟了納蘭刖一眼。輕笑一聲,“原來地獄之花排解憂愁的方法就隻有喝酒這一個嗎?”記得上次,納蘭刖也是像現在這樣喝著悶酒的。


  “嗬!喝酒怎麽啦?我樂意!”賭氣一般的,又是一口烈酒被灌進了喉嚨,可能是灌的猛了些,納蘭刖馬上開始咳嗽。月亮慢慢爬上了天際,月光清亮,照映出納蘭刖陀紅的臉色,顯然是有些醉了。


  “我可以不老、不死、長命百歲,可是我卻做不到讓他陪我長命百歲。這樣的我,無疑是最沒用的吧?”妖孽的麵龐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他無措了。多少年了,他活著為了守護所謂的後代的西涼,從未找到過自己存在的意義。戰場上揮毫,執扇指揮都是為了所謂的使命。他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可現在,他好像有了不一樣的目標,讓他活下去!


  “你聽過一句話嗎?閻王叫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憶筱淺慵懶的靠在房頂上,細數著繁星。暗紫色的眼眸裏倒映出點點星光,就好像漫天星辰盡在他眼眸一般,讓人沉淪。


  “別在執迷不悟了!凡人的命數,我們改變不了。”勸誡,是現在瀟漠唯一能做的。在閻王的生死簿上,青宇六年前本就該離開人世,也就是在他救下納蘭刖的那一天。可後來他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雖活的不盡如人意,但卻平白的賺了六年的命。或許是因為,他救下的人是來自地獄的吧?

  “我不信!閻王算個什麽東西,我若留不下他,就陪著他一起走!”納蘭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一下摔了酒壇,酒水沿著磚瓦的縫隙流走,還濺濕了他火紅的衣衫。酒香飄散的很遠,憶筱淺不為所動的繼續欣賞著天上的星宿,瀟漠皺眉衣袖一揮便收拾了殘局。


  “你本就來自地獄,死又何懼,再說了,你根本就死不掉的吧?”憶筱淺覺得納蘭刖說的話有些好笑,真的有這麽容易就能去死嗎?輪回、轉世,命定的,他隻能是一株沙華,在地獄的普通的花朵。


  “那你呢?你又是什麽東西?”納蘭刖一把拉住憶筱淺的衣領,把他從房頂上提起來了一些。憶筱淺抬手猛的推開納蘭刖,“哼!我們都不是人類,雖比人類高尚,可卻不如人活得肆意。他們的生活其實才是我們最想要的不是嗎?說什麽人類卑微,其實也不過如此。”


  納蘭刖不甘的鬆開了憶筱淺,飛身下了屋頂。


  瀟漠微微扭頭看了憶筱淺一眼,也準備走。憶筱淺卻突然開口,用著他一貫懶散的語氣,“沒猜錯的話,我們的瀟大仙兒,也不是個一般人吧?”


  瀟漠絲毫不避諱,“的確不是!”


  “哼!原來我們都是怪物啊!”有些悲涼的,孤寂的意味的憶筱淺的聲音。在他身上,很少能看見這副落寞的樣子。或許,他是真的很討厭自己的身份、地位吧?這些東西,都是他最大的束縛、枷鎖。


  客棧裏,一襲黑色玄衣,墨發披肩遮住眉眼的人兒,正優雅的細細品茶。手指纖細白皙,雖瘦,卻又不瘦的像皮包骨那般慎人,而是讓人看起來和舒服的,有一種白玉般的質感。白色鬥篷披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大,他的肩胛骨有些窄了,撐不起這寬大的鬥篷,但這並不影響他的美豔動人。


  一旁的柳魚好心提醒,“王爺還是早些歇著吧,入夜以後天氣會涼上許多,您當心再染上風寒。”


  “我的身子骨還沒這麽弱,無須擔心。”納蘭鬱仰頭一笑,示意柳魚自己身體無礙。可其實他有隱疾,隻是不願承認罷了。昏黃的燭光下,泛黃的小冊子上,是一些賬目。納蘭鬱正細致的翻看著,窗外突然跳進來一黑衣人,毫無疑義的跪在納蘭鬱麵前,“五皇子,京城那邊……”


  納蘭鬱放下冊子,修眉微皺,打斷了黑衣人的話語,“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證據還不夠,我們不能這麽武斷。況且他現在還沒有做出任何行動,我們隻管等著就好。”


  “可是……”黑衣人還想再說些什麽,但納蘭鬱明顯已經不耐煩了,“我說了等著,你這是在懷疑我?還是說,你有更好的主意?嗯?我的忠誠的下屬?”


  黑衣人神色慌張,立馬低頭,“屬下知錯。”


  納蘭鬱眉眼帶笑,語氣柔和,“我的決定,向來是隻能遵從而不能反駁的!希望以後你可以記住。”


  “屬下記住了。”


  黑衣人這副眉低眼順的樣子,讓人看了煞是不舒服,沒有一點兒自尊的、卑微的樣子。納蘭鬱煩悶的丟下手裏的冊子,閉上了眼睛,有些困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前額,“行了,你先下去吧!我怎麽說你就怎麽做吧!”


  “是。”黑衣人跳出窗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柳魚悄悄上前,輕聲詢問,“王爺可是要歇下了?我去幫你溫水洗漱吧?還有藥也……”


  “行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藥,我不太想吃,你把它放在桌子上就行了。”納蘭鬱有些不耐煩的支走了柳魚,心下無限焦躁。自己的身子骨好像越發的弱了,納蘭皇室這一族這一代終究還是輪到他了。


  躲不過的,遲早的事,他注定是那個“倒黴”的人。


  京城。


  皇後的寢宮裏,納蘭君睿筆挺的站著,雙目無神,四肢僵勁。像極了一尊技藝高超的蠟像。李玉起身上下打量著納蘭君睿,伸手摸了摸納蘭君睿的手,卻不見納蘭君睿有任何反應,隨後得意的衝小娟笑笑,“不錯啊!沒想到這藥還真起了些作用。”


  “那可不嗎?這是西域神藥,聽說有奇效呢!”小娟邀功似得對李玉說個沒完。李玉心情大好,倒也沒有製止她,隻欣賞著自己麵前的這個“藝術品”。


  “他手下的人也用藥了吧?”李玉眉眼微動,看向小娟。


  小娟上前兩步,故意壓低聲音道:“放心吧娘娘,我已經親眼看著他那些手下把藥喝進去了,一定不會出錯的。”


  “這下,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攔我的錦繡前程了,您說是吧?我的小叔!”李玉肆意撫摸著納蘭君睿的臉頰,並未有更深一步的動作,納蘭君睿則絲毫沒有反抗,隻是木訥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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