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東方在養傷,也在熟悉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魔武者在某些方面其實挺像武俠人士,只不過學武功更多的是講究自身的錘鍊,修鍊內力,強身體魄。而魔武者除了自身魔力的鍛煉之外,還可以調動空氣中的魔法元素,來為自己所用,是一種內外兼修的方式。這樣不同的力量體系,東方其實很感興趣。


  雖然他附身的這具亞度尼斯的身體並沒有天賦,沒有辦法走魔武者的道路,可是這並不妨礙東方對此進行研究。而研究的同時,武功自然也撿了回來。在這個武力盛行的世界,需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作為支撐,否則就會很被動。


  錢茗莉的主要精力自然是放在照顧東方不敗身上,可是,她也不想讓算計暗害了東方的人好過。那天,她帶著東方離開后,雖然國王有所表示,會查明真相給東方一個交代。可錢茗莉卻清楚,繼后畢竟是一國之母,又為他生下了一個頗有天賦的兒子,在大兒子下落不明的情況下,他是不會去動繼后和卡西歐的。


  這個時候,錢茗莉倒是想要跟路逸,也就是亞度尼斯的哥哥尤里卡合作了。


  其實,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策略,因為東方的身份,東方佔了對方弟弟的身子,自然不好對尤里卡做對,可是,她跟張尤佳之間的矛盾,涉及到了主線任務,也涉及到了原主的怨念,並不是輕易可以化解的。而且,說句實話,她也並不想化解,張尤佳千安潔麗娜的,總歸是要還的。


  如此一來,思來想去,錢茗莉便覺得如何改變尤里卡對她的態度,進而不再做女主張尤佳的金手指,反倒是個不錯的思路。


  再加上,現在張尤佳和尤里卡兩人就在薔薇帝國的都城,其實,雙方離得很近,錢茗莉便讓人避開張尤佳,暗中給尤里卡送去了一封信。


  「我今天早上讓人通知了尤里卡,也就是亞度尼斯的哥哥,你在草木師工會的事情。」錢茗莉的計劃,並沒有瞞著東方,要論對人心的算計拿捏,東方自然是擅長的。因為有上個世界的哥哥給東方留了極好的印象,所以,東方對於尤里卡並不排斥。只是,如果尤里卡最終選擇站在張尤佳這一邊,那麼,最終也就只好上演兄弟相殘的戲碼了。


  月黑風高,當晚,按照心中的要求,在張尤佳入睡后,避開張尤佳,尤里卡悄悄來到了草木師工會。


  因為愛德華的面子,也因為錢茗莉的天賦,再加上東方皇子的身份,草木師工會給兩人安排的住處是工會最好的客房,更安排了照顧的人。錢茗莉和東方便在客廳等著尤里卡的到來,東方的腿傷還沒有痊癒,是坐在輪椅上等著的,等人的時候,兩人一起手談了一局。


  尤里卡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魔法燈暖色調的光輝下,自己憂心著急的弟弟,正和錢茗莉一起下棋的畫面,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精密美好,一時間,竟讓尤里卡有片刻的愣神。他從來沒有看過自己的弟弟如此氣質平和中淡的樣子。因為母后的早逝,因為父皇的輕視,因為天賦的殘缺,雖然尤里卡一直覺得自己的弟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弟弟,可是,也改變不了弟弟身上的憂鬱。再加上,身為一國儲君,雖然尤里卡心繫弟弟,卻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但要不停地修鍊,提高自己的等級,像國人證明他這個儲君的實力,還要學習如何管理一個國家,加上還要防著繼后的暗算,其實,尤里卡並沒有太多太多的精力放在弟弟身上。


  而現在,坐在那裡下棋的弟弟,看著竟是如此的幸福恬靜。而帶給弟弟改變的卻是那個讓他和張尤佳狼狽離開中央學院的錢茗莉。


  看到錢茗莉的出現,尤里卡的心底,下意識地出現了忌憚,情況未明,雖然困惑於弟弟和錢茗莉的恬淡幸福的氛圍,尤里卡還是暗暗提高了警惕。甚至對信件中為什麼特意讓他避開張尤佳,也有了幾分猜測。


  尤里卡出現后,並沒有直接現身,錢茗莉同樣是高階的草木師,自然察覺到了動靜,可對方不動,她和東方的棋局又恰好進行到關鍵處,乾脆下完了這盤棋。


  不過,尤里卡震驚疑惑后,卻是迅速調整狀態,在門上輕輕扣了兩聲,這才邁步進了客廳,一雙眸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東方不敗,想到自己一回到都城,就打聽到的消息,看到東方坐在輪椅上,面色變得很是慘淡:「是哥哥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想到弟弟被人暗算,竟被硬生生地踩斷了雙腿,差點命懸一線,而這麼長時間裡,受了傷的弟弟還落在了繼后等人手中,就更是愧疚感爆棚。


  弟控什麼的,東方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雖然他的性子根本就不需要一個哥哥的呵護寵愛,可是來自一個身體血脈相連的親人的關切和愧疚,便是東方這樣子的性子,也不可能絲毫無感。當然,有些微妙的感觸是一回事,可一上來就要激動地抱一個什麼的,東方是抗拒的。因此,在尤里卡想要像往常一樣給弟弟一個久別重逢的表示喜悅愧疚的擁抱的時候,就發現了抵在了自己胸前的抗拒的手。


  一時間,尤里卡心中的失落簡直無以復加。


  「我很好,你不用多想。我聽安娜說你被卡西歐他們暗算,差點兒就回不來了。你現在怎麼樣?怎麼會失憶?傷勢如何?」


  東方看到尤里卡的表情,不自覺地就將上個世界對哥哥的感情代入到了尤里卡身上,實在是這種沒有得到弟弟的關注我很不開心的樣子,太像了,甚至就連小動作也很像,一遇到他的冷淡,就會雙唇微微抿起,然後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斷地摩挲,明明就是個在其他方面獨當一面的成功人士,可到了弟弟面前,卻會流露出這樣子的孩子氣。


  錢茗莉看著兩人如此,想了想,起身道:「亞度尼斯,你先跟尤里卡聊,我去讓人準備些點心。」


  看到錢茗莉離開,一直保持著半戒備姿態的尤里卡這才放鬆下來,坐到了東方身邊,看了看東方的腿,目錄幾分狠辣:「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哥哥會給你報仇的。你怎麼會在草木師工會,又怎麼會跟安潔麗娜在一起?我打聽到你被那個女人和卡西歐囚禁了。她們怎麼肯放你出宮那個女人有沒有傷到你哪裡?你跟安潔麗娜是什麼關係?」


  尤里卡心中疑慮太多,一跟東方獨處,就噼里啪啦問了一連串問題,東方早就準備好了答案,除了跟錢茗莉的事情,需要一些巧妙的遮掩,其他的都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你出去尋求機緣突破等級,突然之間有消息傳來,一夜之間,整個都城都知道了你晉級失敗,魔力暴動而忘的消息。那女人希望卡西歐上台,聯合大臣要立卡西歐當儲君,這個國家是你的,我便沒忍住,跟她們做對。後來便發生了驚馬的事情,我腿腳不便,被冷到了皇宮角落,無人照料,送來的三餐里還下了葯,多虧你當初放在我身邊的傑克的幫忙,才撐到我送出求助信。」


  說到此處,東方頓了頓,組織著言辭:「我同安娜早就相識,我不知道你的下落,便讓傑克幫忙將信送去了在中央學院的安娜。安娜得知我的消息,請求她的導師愛德華幫忙,當天便利用魔法傳送陣趕了過來,又拖了愛德華老師的面子,見了國王,然後安娜向國王提出請求,這才帶我回到草木師工會療傷。」


  「那個女人,她怎麼敢!」聽到弟弟受的委屈,已經可以想象其間的兇殘,怒意暴漲的尤里卡,忍不住捏碎了椅子的扶把手。


  「她既然敢要一國儲君的命,我本就是可有可無的,還敢跟她做對,自然不會手軟。倒是你,怎麼會失憶,又怎麼會去了中央學院。我聽安娜說起的時候,還覺得詫異,你怎麼會成了一個女人的僕人?」


  想到張尤佳,尤里卡本不覺得曾經做過一階段張尤佳的僕人的事情有什麼,可被自己的弟弟當面這麼一問,那些記憶浮上來,便也成了一種尷尬。因此,尤里卡避重就輕地道:「我魔力暴動,又受到卡西歐派來人的追殺,雖然逃了出來,卻是受了重傷,摔落懸崖,幸好掉入河流中,卻是撞到了腦袋,丟失了記憶。是張尤佳救了我,那個時候,我身受重傷,又沒有記憶,她心善,便收留我在身邊。」


  「收留你在身邊,怎麼會讓你做了僕人?你便是失憶了,一身魔武師的實力還在,她怎麼可能不清楚你的貴族身份?我聽說,她只是一個爬床的僕人生下的女兒,甚至,她的母親還給安娜的媽媽下了葯?你怎麼會跟這樣的人在一塊兒,還對她惟命是從?媽媽當年要不是被人暗害,也不至於早產,也不至於剛生下我就離世了。國王也不會連見都不願意見我一面。」


  一番話,猶如一把把尖刀利刃,直戳尤里卡的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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