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報官
一把飛鏢閃過，李牛瞬間就倒在了地上，喉嚨口冒著噗噗的熱血，瞪大著銅鈴似的一雙牛眼，死不瞑目。
而受到嚴重驚嚇的綠鶯還在連連尖叫，一邊叫一邊往外跑，慌亂中還踢到了李牛的屍首，卻恍然未覺，繼續叫喊著往外跑去，完全忘了裡面還有一個謝昭琳。
就這樣死了？謝昭琳也顧不得亂跑的綠鶯，只一個人佇立在那裡，表情獃滯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李牛的屍首，只覺得有什麼要衝出腦廓。
就這樣死了？好簡單的樣子！把一把利器從喉嚨這裡穿過去，裡面的血就會止不住地冒出來，然後人就會死了，就和李牛一樣。
謝昭琳隱隱覺得自己好像還在哪裡見過這個場景，甚至還摸過那個人的鮮血。
可是在哪裡呢？她又想不起來了。要不要再靠近一些呢？離得近一些，仔細觀察一下，說不定就會有什麼發現。
這樣想著，謝昭琳便蹲了下來，任由鮮血沾在鞋底上也滿不在乎，她現在只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見過這個場景，為什麼會覺得熟悉。
近了，更近一步了！她心裡有些興奮，禁不住歪過頭來仔細審視李牛的臉。看久了以後，她忽然發現李牛的臉變了，慢慢變成了另一張她熟悉的臉。
這是誰呢？她俯下/身子剛要去摸，然而就在指尖將要觸摸到李牛的臉時，卻被一個低沉的男聲打斷了。
「你在幹什麼，沒事吧？！」出聲的正是剛從外面回來的裴啟明。剛才李牛為暗器所殺，他和身邊的侍衛就馬上追了上去，怎奈對方功夫不錯，又是早有準備，還故布疑陣分頭行動，因而他們才追了一會就沒了蹤影，只好無功而返。
誰知回來后一進屋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若不是他親眼看到李牛是被不知名的暗殺者殺害了，八成還是會誤會是這位謝二小姐動的手呢！
不過這丫頭都不怕的嗎？看她的神色也不像是在查探案情啊！
裴啟明有些擔心，快步走進屋子來看謝昭琳的狀況，不過謝昭琳已經在之前的一聲叫喚中回了神，這會兒才覺得血腥氣特別沖鼻，連忙退開了身子，卻不小心絆了一下。
裴啟明就在身旁，見此情景立刻眼明手快地伸手撈住了她，兩人的距離即刻拉近，他甚至還能聞到小姑娘身上幽幽的香氣。
又是這種味道，好熟悉，是曾經的她常用的，但聽謝二小姐上次在聞香居所說的名字，似乎是叫「柏林少女」嗎？
他情不自禁地又湊近聞了聞，才恍然發現謝昭琳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裴公子，多謝了，你現在能不能……」謝昭琳從來沒有和一個年輕的陌生男子如此接近過，就是曾經的蕭潛也沒有，突然來這麼一出，對方還有越靠越近的勢頭，讓她瞬間慌了神。
而經此提醒，裴啟明也回過神來，連忙尷尬地放開她，自己的耳朵卻是已經通紅了，他別開頭，想要找個什麼話題緩和一下氣氛。
這一偏頭就又看到了地上的李牛，他暗自好笑，地上還躺著一個剛死的人呢！怎麼他的心思竟會在這種場景下旖旎起來呢？還真是……
「這要怎麼辦？」他轉頭問謝昭琳，縱然內心已有了主意，可歸根結底還是人家叫他來的，自己充其量不過是個來幫忙的，具體如何，還是讓主人家自己定奪吧。
謝昭琳卻是已經清醒多了，越發覺得屋裡的血腥味夠嗆，她也來不及追究自己剛剛的古怪行為，只忙不迭地道：「還是報官吧！」便惦著腳尖轉身出去了。
報官啊？看這情形確實也只能報官了。不過都走了，看來這個官只能他自己來報了！望著空蕩蕩的屋子，裴啟明如是想。
……
「哎呀，儀琳啊，你說你怎麼就那麼不懂事呢？背著我幹了那麼多危險的事！」客棧的廂房裡，聞訊趕來的謝大夫人正怒氣沖沖地教訓著謝昭琳。
因著府里昨天出了那樣的事，大哥死活要讓她先去客棧安歇，一來驅驅晦氣，二來也好讓母親安心，這不，她前腳才剛到客棧，後腳謝大夫人就跟著來訓人了。
「母親，你就不要怪我了，我也是想為家裡出一份力，為大哥出一份力。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謝昭琳乖巧地喝著謝大夫人差人燉好的雞湯，又吃了幾口她親手坐的馬蹄糕，期望這樣可以熄滅謝大夫人的怒火。
「是啊是啊，夫人，您看小姐這不一點事都沒有嗎？奴婢伺候得可好了，保證讓小姐沒有一點紕漏！」侍立於一旁的綠鶯也跟著幫腔。
她深知自家夫人的性格，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以後說不定她會把小姐關起來不讓她出門呢！當然夫人覺得這算是一種保護。小姐不能出門，那她們這些做丫鬟的自然也是了，到時候不悶死了才怪呢！
誰知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謝大夫人就來氣了，她瞪著綠鶯當即開口罵道：「綠鶯你這個小蹄子，我還沒說你呢，你倒先給我伶俐起來了！你說，你是怎麼伺候小姐的？怎麼能把小姐一個人丟在房裡，自己反而跑了的？你倒是說說看，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我看這丫鬟你是做不好了，不如到莊子上去吧！」
謝大夫人消息靈通，她早已得知了那晚的詳情，綠鶯被嚇得丟下謝昭琳一人跑了的事自然也瞞不過她，這不，她這就來算賬了。
這麼不伶俐的丫鬟，不配待在自己女兒身邊！
綠鶯一聽這話，原本喜笑顏開的小臉頓時顏色全無，她一下子給謝大夫人跪下，苦著臉哀求道：「夫人，求夫人開恩，不要打發奴婢去莊子上。奴婢做不好的，還是讓奴婢繼續伺候小姐吧！」
可是區區三言兩語又豈能打發謝大夫人呢，她看也不看綠鶯，只自顧自地喝了杯茶道：「既然莊子上也做不好，那還是把你發賣了吧！左右我謝家也不是富戶，不養閑人！」
綠鶯的臉色又白了白，看來這是打定主意要讓她走了，不行，這樣絕對不行，她不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小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