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夢中的真相
雖然謝昭琳是因為看到錢媛媛眼睛往床那邊瞥,才一時興起去床上翻找的,並且還真給她找到了東西。
但她也不能打包票說就是錢媛媛乾的,萬一人家只是隨便的一瞥呢?況且這主子親自幹活的很是少見。又加上藥包里夾竹桃的劑量不足以一次致死。
綜上所述,謝昭琳很有理由認為下毒者是準備定期換藥慢慢熬死她,而要做到定期換藥就必須找個能長期自由出入她房間的人。
是以有了剛剛她斥責綠鶯的那一出。綠鶯被收買的可能性雖然極低,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宮中的耳虞我詐她是看多了。放眼前說,丹桂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她怎麼能…想到丹桂,謝昭琳又是一陣心痛。
不過好在綠鶯沒有讓她失望,剛剛那一詐,她已把綠鶯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楚明白了。現在至少綠鶯沒有問題了。
「除了我,紅情,品香,夫人外就沒有其他人了。」綠鶯仔細想了后答道。
「是嗎?那好,從明天開始,我日日都要出去走走,你和紅情一人陪我出去,一人偷偷潛伏著看誰在我不在時進了房間。不過切記,如果抓到了人,不可聲張,先帶來見我。」吩咐完綠鶯后,謝昭琳又叫來了紅情,把話原樣說了一遍。
不過她始終沒告訴品香,這大概是一種潛意識裡的懷疑吧。
那藥包中夾竹桃花的香氣已經很淡了,如果要換,大概也不過這些日子了。
到時候,就來看看,到底是誰要害她!
……
夜晚,謝昭琳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穩。
前幾日因為身體還沒有恢復多少,所以晚上都是深度睡眠,做的夢也是亂七八糟,跳脫的很。
這幾日身體好些了,生活也適應一些了,她白天就開始尋思起自己的死因來了。
畢竟,誰能對自己被謀殺一事毫不在意呢!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於是到了晚上,謝昭琳就開始做起了噩夢。
夢中丹桂的臉上掛著可怕的笑容,手裡拿著一把茶壺,冷眼看著謝昭琳在地上爬。
然後她把茶壺裡的液體往地上一倒,瞬間火光四起。
仍然是那綠色詭異的火焰,所過之處皆為灰燼,連個疙瘩都不留下,蔓延的極為迅速。
而謝昭琳就站在這火圈中,驚恐地看著丹桂的臉再一次浮現,臉上掛著鬼魅一樣的笑容。
她的嘴緩緩地開合著,口型依稀是:「你就…」
謝昭琳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然而丹桂的身影卻忽得飄遠了,與此同時火光卻乍亮了起來。
火舌一下子躥到了謝昭琳身上,伴隨著灼熱的刺痛感,她尖叫起來,慌亂地在地上打著滾。
然後突然墜入了一片冰涼,剛好緩解了火燒的疼痛。
但是這種舒適感沒有持續多久,謝昭琳馬上感覺到有大量的水朝自己湧來。
水下好像有一隻手,在拉她下去。
而在岸上,依稀好像有一個人影,身著鵝黃色的襦裙,身量苗條,有著一雙黑少白多的金魚眼。
這是…錢媛媛!
不知為什麼,謝昭琳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她呼救了。
只是嘴裡發出的聲音是謝儀琳的。
是了,她差點又忘了,她已經借屍還魂到了二姐體內。
可是面對她的呼救,錢媛媛卻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裡。
水底下的拉力越來越重了,謝昭琳沉了下去,水沒過了她的臉。
這時,錢媛媛開口說話了:「你安心地走吧。」
頓時,一種無法抑制的絕望升上了心頭,謝昭琳放棄了掙扎,向下沉去。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看到水下那隻拉她的手的主人。
丹桂,怎麼又是你?
「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謝昭琳睜開眼,看到的是紅情擔憂的臉。
「沒事,夢到一個潑婦掐我罷了,不礙事。」謝昭琳回以一個安慰的笑容。
話是這樣說,可經此一夢,到底是睡不著了,於是謝昭琳躺在床上想事情。
剛才的與其說是夢,倒還不如說是情境的再現。
丹桂的事情是,錢媛媛的事情也當是。
怪不得她見到錢媛媛時總有種難以言說的排斥感和難受感。
如今想來不僅僅是夾竹桃的影響。
原來錢媛媛曾經不但勸說二姐謝儀琳跳湖,而且還眼睜睜地看她沉了下去,擺明了是要她去死的。
這麼說來這夾竹桃花也極有可能是她的手筆了。
只不過大概又出現了什麼意外情況,導致錢媛媛臨時改變了主意。
從原來的慢性殺人到要謝儀琳速死才能達成目的。
如此也可以解釋謝昭琳在夢中的無力和現實中莫名其妙的憤怒感了。
因為那是謝儀琳的情緒。
也是,被交往了半年的好友背叛的滋味,那一定是很不好過的。
就像她,被伺候自己兩年的丫環殺死,亦是難以接受。
要說差別,就是謝昭琳可以直覺錢媛媛背後應該再無黑手了。
而丹桂,明顯只是一把殺人的刀而已。
相比之下,她連個明確的可以恨的人都沒有。
但能重新再活一次,亦是她的幸運。
不管二姐謝儀琳能否如她一樣幸運,能夠找到一具完好的屍體重生,她都決定為二姐討個公道。就像她七年前在聯名狀上簽字一樣。為的,是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等到謝昭琳打定了主意后,才發現已經晨曦微露了。在紅情的伺候下梳妝打扮后,又吃了些清淡的,她便如之前那幾日一樣,出了毓秀院晃悠去了。
今天輪到綠鶯看院子,前幾日都沒有什麼動靜,謝昭琳內心不免有些急。難道她估計錯了,這藥包對方只打算放一次?
正這麼想著呢,後方突然傳來「二小姐留步」的喊聲,阻止了她正要邁出大門去的腳步。謝昭琳回過頭去,見是一個年輕的小廝。他說綠鶯有事要小姐速速回去。
哦,這麼快就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