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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修真副本(十一)

  顧長流只覺得一切都已經失控了。


  十年來,他的力量已經基本恢復,完全可以早點離開,不過他依然選擇繼續蟄伏,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名正言順地得到師尊。


  與這見不得人的佔有慾同時滋生的,還有另外一種不知名的陰暗情緒。


  大概是從十年前那一次比試開始,顧長流發現了師尊對於衛奚的過分關注。不管是衛奚受傷也好,修鍊不順也好,就連感情受挫,也能讓師尊牽腸掛肚。


  這些待遇他自己也享有。但是一旦享受過一次,獨佔欲便開始作祟了。


  ——如果沒有衛奚的話,師尊的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


  這樣陰暗的思想在他的腦海里一遍遍折磨著他。甚至在他面帶微笑地叫著衛奚「師兄」的時候,腦袋裡想的卻是撕下這人看起來正義凜然的面具,讓師尊對他徹底失望。


  他顯然忘記了,他顧長流也不是什麼好鳥。


  而這種偏執的情緒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


  在知道有難之後,師尊選擇將「礙事」的自己送走,反而想要回去與衛奚並肩作戰?


  做夢!他在心裡叫囂著。


  於是積攢了十年的瘋狂在這一瞬間炸裂了。他甚至來不及考慮自己想要做什麼,便鬼使神差地出手了。


  就這麼貿貿然地暴露了自己的實力,不過除了忐忑不安之外,他的內心反而被另一種想法支配了。


  興奮。


  他把師尊藏在了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一想要從今天開始,師尊將只會是自己一個人的,只能任由自己親吻、輕薄、甚至佔有,他就覺得口乾舌燥,興奮得要瘋了。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即使到了這種自身難保的地步,他的師尊依然心心念念著回去找衛奚。顧長流覺得自己心裡的最後一點仁慈也沒有了。


  「什麼?清淵真人失蹤了?怎麼會這樣?」衛奚一個不留神,手上的斷水劍便掉在了地上。


  顧長流一臉泫然若泣的表情,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昨天師尊告訴我他要去一趟禁區查探一些消息,我想跟著去但是被他阻止了,結果他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回來。師兄,你可不可以讓我見見陵巍真人,讓他救救我師尊?」


  衛奚皺緊眉頭:「可是,我師尊以前告訴過我,不管是誰都不能進入禁區,如果有人壞了規矩是要滅口的!」


  顧長流一瞬間面色蒼白,抖著嘴唇道:「那怎麼辦?我必須去找到師尊!如果陵巍真人不願意幫我,我就自己去。」


  說罷他便轉過身準備走,被衛奚一把拉住了:「你不要衝動……這太危險了,你還沒到金丹期,去了只是送死而已。」


  「可是我不敢找別人幫忙了,如果去得晚了,師尊可能就死了!我就算死也要去,死也要找到師尊!」顧長流雙眼通紅,不過硬逼著沒有掉一滴眼淚。


  衛奚在腦海里迅速過了一遍可以信任的人選,最終定格在了明臻身上,但是禁區一向有去無回,更別說有門規壓著,明臻還有大好前程……


  衛奚咬了咬后槽牙,說:「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鬧大了。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不要去。」


  「不!師尊生死不明,我等不下去,我也要去!」


  見阻止不成,衛奚只好答應了。


  「謝謝師兄!」顧長流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阻止眼淚湧出來。


  衛奚從地上把斷水劍撿起來,細心地擦拭著上面的灰塵,說:「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過去吧。」


  兩人偷偷摸摸踏上了去禁區的道路,衛奚打頭陣,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正經,然而原本應該悲痛擔憂的顧長流卻偷偷地站在後面,露出了一個陰謀得逞的笑容。


  離禁區越來越近了。


  顧長流心底的聲音開始叫囂著: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他緩緩抬起了手。


  祁願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他已經失去了感知時間的能力。


  長年的修鍊讓他對時間的流逝已經有些麻木了,以往無事時,只要進入修鍊狀態后時間自然就過去了。可是現在他被暫時封印了功力,手還被束縛住了,連動都不能動一下,他百無聊賴,只能閉目養神,順便消化這段時間來的劇情突變。


  其實不能說是突變,或許他只是不小心接觸到了這個世界bug的真相。祁願在心裡哀嚎,自己究竟是什麼運氣,隨隨便便收個徒弟,就長成了這個世界的幕後*oss,現在還把自己這個恩重如山的師父綁了起來,白對他好了那麼多年。


  沒有辦法接觸外界,祁願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幸好他雖然神識被限制,但還是能通過系統感應到衛奚的狀況。


  他也想試著用系統找尋出去的方法,卻失望地發現自己沒有購買逃離術的積分,只好作罷。


  他憂心忡忡又無能為力,只能期盼著顧長流能早日想通,回來解放他。一想到這裡,他有些不自然地皺眉,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斯德哥爾摩。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前一秒還在睡夢中的祁願猛地睜開眼睛。


  「叮——任務目標處於危險狀態!請宿主儘快前往解救!」


  一股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還沒等他細細理順個中緣由,顧長流就推開了門,久違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師尊。」顧長流眉宇之間略顯疲態,他抿緊了唇,剛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擁上去抱住祁願,用嘴唇摩挲著他的臉頰,「師尊,徒兒想你了。」


  祁願沒有說話,他剛想試試強行突破神識的束縛,但是顯然沒有辦法。他急得不行,又沒有辦法探清事實,只能問顧長流:「你把衛奚怎麼了?」


  見他一開口就提到衛奚,顧長流停了下來,臉色難看地看著他:「怎麼?師尊還想著他了?」


  祁願看他賣關子,更是急得火焦火燎,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長流!別鬧了!你快告訴我衛奚現在怎麼樣了!」


  「師尊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顧長流耍賴。


  祁願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氣得聲音都顫抖了:「放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胡說八道什麼!」


  聽到祁願大聲的質問,顧長流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他問:「我還想問你呢,你知不知道我是你什麼人?」


  「你是我徒弟。」祁願剛說完,就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狠狠地撕咬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痛得說不出話。


  「說錯了。」顧長流深情款款地看著他,動作上卻毫不留情,「你記住了,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男人。」


  太瘋狂了。


  祁願心想,十年來顧長流掩飾得太好了,這樣變態的想法他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長流,你這樣是不對的你明不明白!」祁願說。


  顧長流用他的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不明白,他兇狠地堵上了祁願的嘴,一隻手固定著祁願的腦袋,又騰出另一隻手開始解自己的衣帶。


  祁願嚇壞了,用力掙扎了起來,「長流,你先放開為師,我們有話好好說。」


  大概是見他真的害怕了,顧長流最後還是停了下來,說:「師尊想說什麼?徒兒聽著呢。」


  經歷了這麼一遭,祁願算是明白了,跟顧長流提起衛奚簡直就是找死,所以他換了一種說法,轉為試探顧長流的身份,「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顧長流盯著他說:「師尊還沒有發現嗎?」


  「什麼?」不明所以。


  顧長流忽然笑了一下,露出了幾顆牙齒,十分燦爛。然後他猛地把手□□了胸口,生生地把自己的金丹拽了出來,然後攤在手心裡。


  祁願眼睜睜地看著淺金色的金丹一點點變深,最終凝結為濃郁的純黑色,褪去了金丹的假象之後,赫然是一枚純正的魔晶。


  「你是魔?」,祁願瞪大了眼睛。


  「是。」顧長流直截了當地承認。


  祁願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顧長流看他生氣,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髮,說:「徒兒錯了,師尊放心,除了這件事以外,我沒有任何一件事欺騙過你,我對你說過的話都是真心的。」


  「徒兒是魔,本性難移,總是時不時會出現暴戾的想法,可是如果師尊不喜歡,徒兒會盡量剋制的,只要師尊永遠不離開我。我們可以結締契約,這樣等我們飛升之後,師尊也還是徒兒一個人的。就算死我們也會死在一起的。」


  他一邊繾綣地吻著他,一邊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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