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懷璧其罪
平江警察局的某間辦公室里。
鄧國民放下了電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剛剛鬧完事的虎魔又在大庭廣眾下現身,這是他沒有想到的,實在是太高調了,不,不是高調,是囂張!是挑釁!就彷彿知道平江特別事務處的有生力量已經損傷殆盡一般!
而且,不光虎魔出現了,還帶著狼魔一起。當鄧國民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虎魔知道了江適在那裡,於是帶著狼魔一起來找江適麻煩來了。
可是偏偏虎魔氣勢洶洶地趕到了那裡,卻只是和那小子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他可不相信那小子能靠嘴皮子就能把兩個兇狠的魔物給說退了,真有這本事,他自己這處長的位置乾脆讓賢算了,每次出了事情就讓那小子出面說服教育,說不定一段時間之後,平江就天下太平了!
這些都是說笑,連鄧國民自己想想都好笑,只是他笑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是該再見一見這小子了,有些東西不親自問問,自己也有些拿不準。
……
江適四人從青龍湖出來,吳培軒提議附近找個地方吃飯的,本來也到了吃午飯的點兒,只是江適實在沒有心情吃東西。為了不掃眾人的興,他勉強陪吃陪逛了一會兒便打算先行回家。
他的本意是他先回,他們三個可以繼續玩,畢竟像吳培軒這樣的,高三階段能出來玩一次不容易,可是在這個小圈子裡,他隱隱就是圈子的核心,他不在,其他幾個人感覺也差了那麼一些。因此,他一提出要回家,江宜和孫筱也先後提出要回了。她們是高一,相對自由一些,有的是機會再出來。
江適帶著歉意看向吳培軒,吳培軒不等江適開口致歉,便主動說道:「得!適子,什麼都不用說了,我懂,總還有機會的!」
江適拍了拍吳培軒的肩膀,什麼都不說了,盡在不言中。
江適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鄧國民已經等在了家裡,江母正在客廳陪著他喝茶。
看到江適回來,鄧國民起身說道:「江適,上次聊過了,我就不自我介紹了,我這次特地過來找你,還有些事情想問你一下。」
鄧國民的出現是江適意料中的,唯一意外的是,這來得也太快了一些。
「上來吧!」江適撇了撇嘴說。
回到房間里,鄧國民還是用他一貫的風格,開門見山地問道:「你今天跟那兩個魔物說了什麼?」
「你問我幹什麼,你可以去問他們啊!」江適就沒打算要輕易配合。
「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跟國家對抗是沒有出路的!」
「少跟我上綱上線的,我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高三學生,你那一套對我沒有用!」
江適本以為對方聽了自己這話會惱怒的,卻沒想到這個鄧國民一點表情的變化都沒有,根本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我沒有跟你這套那套的,有句成語不知道你聽過沒有,君子無罪,懷璧其罪!」說到這裡,鄧國民頓了一下,江適在觀察他的表情,他也同樣在觀察江適,看到江適一臉懵懂的樣子,他決定把話再說透一點,「這麼說吧,我這塊的工作你不要用世俗的法律規則來套用,一點意義都沒有!我整天接觸的全都是一些不正常的東西,如果都按照既有的法律來辦的話,什麼事都辦不成。」
說到這裡,鄧國民難得地笑了一下,當然,這笑絕非因為他高興,更多的是一種嘲諷。
「我每年都要處理很多來歷不明的人,雖然你的經歷一清二楚,沒有任何的疑點,但沒有疑點反而是最大的疑點!按照你的經歷,你是不可能擁有這樣強大的實力的,其中的原因相信你很清楚,當然,你一定不會告訴我!我之所以今天來這裡跟你說這些話,並不是要問你這些力量是哪裡來的,如果我要對付你,你不可能還能安然坐在自己的房間里,這點相信你能懂!」
「我們政-府對於來歷不明的力量管控十分嚴格,寧殺錯勿放過是基本的原則,我不是在嚇唬你,沒有一個執政者能夠容忍下面有他們無法掌控的人和勢力,這個世界上,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如果你真的表現出一定的不安定因素的話,我們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抹殺!你再厲害,能跟國家機器抗衡?」
「好在,從你進入我們的視野開始,你的表現一直都還算正常,在沒有人招惹你的情況下,你不會做出什麼危害社會的行為,偶爾也能表現出一些愛心和正義感,這也是我決定暫時不動你的原因,但是你要明白,不動你,是我們對你的一種施捨,你千萬不要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所以,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聊一聊今天那兩個魔物跟你說了什麼了?」
聽了鄧國民這些話,江適真的生出了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被對方誇有愛心和正義感,江適不禁覺得有些可笑,不知道多少年沒人這麼說過自己了,竟然今天還會聽到這種評價。
他一度以為自己做事還是挺低調的,有展家那座大山壓著,他儘可能不要將自己暴露出來,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進入到了國家暴力機關的視野,而且在不經意間還經歷了隨時可能被滅殺的危險。
他一點都不懷疑對方話里的真實度,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高三的學生或許一時間還無法理解國家機器這四個字的意思,可是有了十幾年社會闖蕩的經驗,現在的他充分認可對方的話。
儘管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具身體近乎於無法摧毀,但那也是在一定條件下的判斷,難道一發導彈過來,他還能安然無恙?恐怕到時候被轟得渣都不剩了,哪裡還去肢體再生?
別說這種威力強大的熱武器了,單說國家手裡掌握的那些修真力量就足以令他心悸了。
國家一聲令下,有的是那種入世較深的修真者為國效力。
他,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