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天價
裁判室是調查族中子弟的場所，犯了嚴重錯誤的才會被送來這裡。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院，但是戒備森嚴，好手也多。
老祖宗名叫科莫多，木屬性至高，戰力驚人，年輕時是族中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
只不過他現在已經兩百九十歲了，雖然非常注意保養，但估計也未必能再活二十年。
所以他平時就在山洞裡閉關靜養，根本不關心族中的大小事務。
也就是這次家族遭遇了強大的對頭，損失慘重，才不得不把人請出來。
在裁判室里，除了科莫多，還有兩名至高。
其中的金屬性至高也是族中長老，是留在封地里坐鎮的。
另一個土屬性至高，則是家族外聘的供奉，沒有資格進入長老會。
不過他能進入裁判室，除了是事態緊急，也是他跟科莫多關係極好。
三輛裝甲車上的人都被帶進了小院，一一講述經過。
其中負責指揮的A級，是最後一個被提問的，而他掌握的消息也最多。
科莫多聽完之後搖搖頭，「六個至高都被拿下……這件事情，跟你關係不大。」
派出了全部的三艘戰艦過去，不能怪到年輕人的頭上——這已經是很重視對手了。
奈何對手的強大，實在超過了想像。
A級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嘆一口氣，很不甘心地表示，「可是這賠償……」
「是有點過分，」科莫多雪白的眉毛挑一挑。
以他的年紀和見識，都有點接受不了這麼開價，「你有什麼建議？」
A級遲疑一下發話，「要不……把這五行陣的威力，悄悄傳出去？」
斯蒂芬家族肯定是找不回場子了，但是他們惹不起，不代表帝國其他勢力惹不起。
如果能通過借刀殺人的手段，把對方摧毀掉，那麼這一筆龐大的賠償，就不用支付了。
不過科莫多聽了這話之後，看向他的表情有點怪異。
「你被家族視為培養的核心，就只能提出這種餿主意嗎？」
A級聞言有點蒙，但還是恭敬地回答，「請老祖宗解惑。」
科莫多沒好氣地看著他，「你以為知道五行戰陣威力的，只有斯蒂芬家的族人嗎？」
「別人也知道啊，比如說城衛，」A級愕然地看著自家老祖，「這不是正好嗎？」
大戰進行的時候，有不止一股勢力在觀察，當然也能注意到戰陣的不俗。
別的不說，只衝一擊能擊毀一艘連級艦，就足以引發震驚。
他想的是，知情人這麼多，古斯丁封地內的那批人，也不能確定是誰放出去的消息。
「嘖，就這點眼界，」科莫多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既然有那麼多人知道，為什麼要親力親為地去散布消息？擔心對方找不到證據？」
A級為之語塞，頓了一頓之後，才又出聲辯解，「可是咱們散布消息的手段……」
「沒有什麼可是！」科莫多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以為能做得足夠隱蔽？但是對方在這一方面有什麼秘術，你清楚嗎？」
「這次的慘敗，就是因為你們小看了對方，才過去幾個小時，就要重複犯錯了？」
旁邊的金屬性至高長老聞言，也出聲表示。
「好了，老祖宗的意思是，散布消息的事情，咱們壓根不用出力，靜觀即可。」
「靜觀……」A級的嘴角抽動一下，「可這需要一段時間，對方要賠償要得很急！」
一邊說，他就一邊看一眼旁邊的土屬性至高——這位可不算是家族中人。
這位供奉見狀心領神會，輕咳一聲站起身來，「我去檢查一下封地的防禦。」
等他離開，A級才低聲發話，「那麼，那些反抗組織呢？」
斯蒂芬家族跟反抗組織有溝通渠道，但是這種事真不合適外人知道。
帝國對反抗者組織，一向是有殺錯沒放過，族誅也很常見。
如果是貴族參與其中，受到的懲罰則會更加酷烈。
科莫多聽得臉色就沉了下來，冷冷地看著他，「然後呢？」
「你不知道『受益越大，嫌疑越大』嗎？還是覺得家族不葬送在你手裡，會有點遺憾？」
「下次你敢再提這種餿主意，我會親自清理門戶……聽懂沒有？」
「懂了，」A級聽得毛骨悚然，站起身來恭敬地發話，「多謝老祖宗教誨。」
「去吧，」科莫多意興索然地擺一下手，「過幾天先接觸下對方，商量具體賠付事宜。」
等對方離開后，他才又嘆口氣，「一個個的，都不省心……斯蒂芬家族真要敗落了嗎？」
金屬性至高聞言，也只能苦笑一聲，「可是老祖宗，那是一千億啊。」
「捨不得了嗎？」科莫多看他一眼，「你們搶陣法的時候，是否想過對方也會捨不得？」
「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選擇錯誤了，就要承認失敗！」
「老祖宗我活了小三百歲，這人生無非就是『捨得』二字，有舍才有得。」
金屬性至高嘿然不語，半天才發話。
「所以就是……先努力拖著，盡量少送出去一些賠付？」
「是啊，」科莫多輕喟一聲，「先慢慢地給付，靜觀其變……高端戰力損失不起了啊。」
他倒不怎麼心疼那三艘戰艦，無非花錢再買就是。
損失的那些艦員，反而更加讓他心疼，那可是族中的精英，培養起來不容易。
金屬性至高長老一樣有點捨不得族人，但也捨不得賠付這麼多。
他遲疑一下發話，「就算將來出現變數，前期賠付的財貨……怕是也很難找回來了。」
「怎麼一個個都是這點眼光？」科莫多沒好氣地看他一眼。
「少付出，那不就是賺到了嗎……你到底想說什麼？」
長老遲疑一下緩緩發話，「您跟至高之上……應該有一些接觸吧？」
事實上，除了科莫多，斯蒂芬家族其他人也跟某個至高之上接觸過。
只不過他們的面子，肯定不如老祖宗大，未必請得動至高之上出手。
「你打的是這個主意？」科莫多看他一眼，然後緩緩搖頭。
「又是同樣的錯誤，你憑什麼認為，人家就不認識至高之上……小看人有癮嗎？」
至高長老耷拉下了眼皮，「老祖宗教訓的對，是我想少了。」
「唉，」科莫多輕喟一聲，意興索然地搖搖頭，「至高之上……又哪裡是那麼好請的？」
「你們啊，都性子太急了，不要急著跳出來反對，我都說了，要學會靜觀其變！」
「坐山觀虎鬥不好嗎？非要著急衝出去，傻乎乎地成了別人的打手！」
「如果有人先動手，咱們再視情況做出反應……那些損失未必就找不回來！」
相較斯蒂芬家族的愁雲慘淡，古斯丁的封地里則是喜氣洋洋。
主家離開星球已經三百年了，這些僱工的感覺，用「喪家之犬」來形容也不為過。
平常時候，他們待在封地里，倒也受不了太多欺負。
但這裡是清源星，沒靠山的日子真的不好過，出去總會讓人指指點點。
他們的生活倒是比大部分普通人強，然而知道他們根腳的，大部分都跟貴族有關。
更有過分的，有時候大家待在封地里，都有官府甚至不三不四的人上門來找茬。
有封地法的存在，這些人倒不敢在領地里做什麼，但是陰陽怪氣來幾句，就太正常了。
跟紅頂白這種事，在任何社會都不可避免，自身破落了，難免引來別人的覬覦。
面對這種情況，僱工們還不合適硬懟——誰能永遠待在封地不出門呢？
所以今天這一仗，就打得實在太提氣了。
僱工們相信，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受到外人的打壓了。
他們非常開心，做為對應的是，那些俘虜們，可就愁雲慘淡了。
這些人被搜走了所有的武器和納物符，關押進了一個中型的院子里。
院門被封死了，還安排了各種監控，院門外的小亭子里，有僱工輪流看守。
這點手段攔不住真心想跑的人，但是營養劑也撂下話來，敢跑就殺無赦！
除此之外，他還向這些人收取「安保費」和食宿費用——按天計算。
而且費用高得嚇人，A級的安保費就是每天一千，至高則是每天一萬。
營養劑強調「自覺自愿」，誰要覺得不該交安保費，那連食宿費也不用交了。
各種額外的物資，更是貴的嚇人，香煙一千一根，還是那種最劣質的。
嫌貴？想多買都不行，每人每天最多兩根！
看到他拿出的價格表，俘虜們差點氣破肚！
水屬性至高再次出面了，「你們這收費手段，比星盜們都要狠啊！」
營養劑待理不待理地回答，「誰不滿意可以不交……人太多，看管起來還費心！」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水屬性至高翻個白眼。
這還真是一點都不在意貴族的體面啊！
然而，這也沒辦法，人在矮檐下，誰敢不低頭？
同一時刻，清源星上很多勢力，都在分析這一場戰鬥的經過。
這裡貴族扎堆，知道五行陣的人不算少。
但是誰都想不到，覺醒者組成的五行戰陣，竟然能有這麼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