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迎難而上
清弧的要求，還真讓曲澗磊吃了一驚。
他不是沒有想過帶對方離開，朋友有難，出手幫忙是應該的。
但他還真不認為，帝國序列里培養出的至高，會心甘情願地跟著自己這個通緝犯走。
要說紅景天闖的禍，是誅殺巴隆，滅掉了帝國一支艦隊的話，最多只是「悍匪」的性質。
但是冉冰巒涉及的「劫雷」，卻是有動搖帝國修鍊根基的嫌疑。
前者看起來是罪不容赦，可是事實上，就算抓住紅景天，大概率也就是贖罪。
後者的罪名感覺要輕很多，然而，這裡面涉及的利益和相關管理模式，影響只會更大。
冉冰巒若被抓，最起碼是終身監禁，如果能掏出全部知識，安排個死亡是大概率事件。
也就是說，跟著後者在一起，危險只會更大。
曲澗磊並不確定帝國是怎麼考慮的，他是從自己的角度，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所以他不認為，清弧會有興趣卷進這個漩渦，根本連問都沒問。
現在對方居然主動提出了這個要求，他遲疑一下發問，「離開天柄……你想去哪裡？」
「找個地方躲起來唄，」清弧隨口回答，「或者，你也可以考慮雇傭我。」
曲澗磊再次無語了，這次他足足沉默了十秒鐘，才吩咐小湖打出一行字。
「接受我的雇傭……你知道冉冰巒的身份有多麼敏感嗎？」
「當然，」清弧毫不猶豫地回答，「冉冰巒就已經很敏感了，更別說加上紅景天！」
曲澗磊嘿然不語——能有什麼可說的，懷疑對方是軍方的姦細？
清弧等了一等，見對方不說話，才又出聲，「只是猜測……」
「我想衝擊至高之上，異種能量應該很關鍵吧？至於你的身份如何，對我來說不重要。」
曲澗磊只得回答，「你有心儀的躲藏地方嗎？」
躲藏……清弧再度無語了，「一旦躲藏，除非你伏法，否則只能等我進階至高之上。」
曲澗磊已經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是要入伙啊。
「進入某個有前途的團隊，不能空手……你有什麼？」
「我能打，理論研究也不差，」清弧毫不猶豫地回答，「還有點錢，一個多億吧。」
堂堂至高，有一個多億的現金不算多，不過對大部分至高來說，也沒必要有太多現金。
「一個多億的現金，在身上嗎？」
「那倒沒有，否則就被暫扣了，在海音家族的基金里有一個億，其他的就比較零散了。」
曲澗磊思索一下回答，「我要搶我財貨那傢伙的消息，你多久能打聽到？」
不是他信不過清弧，實在是對方的選擇讓他有點意外。
而且他還有些念頭不通達，正好讓對方提供個消息做投名狀。
清弧澹澹地回答，「這種事沒必要找那些小人物，直接找至高就好。」
曲澗磊知道，異管部的負責至高叫塔琳娜，目前就在軍區旁邊落腳。
除了塔琳娜之外，星域軍區里還有兩名至高，不遠處的星球軍區有一名至高。
都不用算其他戰力，光是至高就有四個，還有整裝待發的各色戰艦。
曲澗磊雖然頭鐵，但也沒有鐵到明知這麼危險，還要硬上的程度。
他遲疑一下發問，「四個至高扎堆，是在防範偷襲嗎？」
清弧則是毫不猶豫地回答，「以前或許有這種想法，現在還好吧……經常分散出去。」
曲澗磊只得表示，「近期紅景天團隊再現，外面的檢查都嚴了，也許會有變化。」
清弧聞言明顯愣了一愣，她一直被軟禁著，此前還關心一下外面，現在還真不操心了。
遲疑一下她表示，「那就不太清楚了，這兩天我觀察一下好了。」
「先保護好自己吧，」曲澗磊提出了建議，「你現在的活動範圍能到哪裡？」
「我可以出軍區，」清弧的回答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只不過……也沒地方可去。」
曲澗磊想一想，還真是這樣，軟禁和關押確實不一樣。
後者根本不能自由活動，前者是相對自由，主要是跑都不知道該去哪兒。
清弧就是典型的例子，跑了之後必然會上帝國的黑名單，而她現在連天柄星都無法離開。
當然可以躲藏起來，但是大肆查找的話，也未必藏得住。
做為一個有頭有臉的至高，躲藏的過程就很屈辱了，萬一被當眾找出來，那是直接社死。
曲澗磊沉吟著回答，「那你這幾天外出轉悠吧，有變的話，我隨時聯繫你。」
清弧有點不太明白，「到時候我需要動手嗎？」
「看情況吧，」曲澗磊最終也沒有確定下來具體計劃。
第二天，清弧就以散心為由，直接出了軍區。
軍方不能攔著她，這位也是至高里數得著的，將來有一定希望衝擊至高之上。
最關鍵的是，他們只能確定，清弧曾經尋找過隱匿陣的資料。
至於說她把資料給誰了，甚至有沒有給出去，那都是兩說。
廢棄礦星體那裡，隱匿陣是被觸發后自火暴的，軍方也只能斷定，那裡曾經有過陣法。
至於這陣法是誰架設的，屬於冉冰巒還是紅景天……這都很難說。
因為這兩名至高都跟清弧有過接觸。
也就是說，他們甚至不確定，她是不是把隱匿陣資料傳出去了。
再加上清弧身後還有至高之上，能把她軟禁起來，那都是異管部的權力足夠大。
清弧被軟禁之後，根本沒有吐露相關信息，只說她索取資料是自用。
所以她想要出去走走，軍方實在沒有阻攔的理由。
不過，他們還是派了兩個女戰士同行——並不是打下手，就是赤衤果衤果的監視。
次日清弧還要再出去的時候，軍方忍不住了，表示最近形勢比較嚴峻。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很明顯了：你是不是知道紅景天現身了？
清弧根本沒有理會，反正她一向就是不苟言笑，就是表示自己想出去。
她連續出去了三天，搞得軍方鬱悶無比，但還真沒辦法阻攔。
清弧表現得鎮定自若，但是心裡也有點疑惑：那傢伙說的變數呢？
然而，曲澗磊也沒辦法，因為他沒有找到對塔琳娜下手的時機。
這三天里，對方只出去了兩次，不但戒備森嚴，關鍵還都是在白天出去白天回來。
這讓曲澗磊沒法動手，不但容易誤傷路人，也不方便撤離。
不過第四天的時候，曲澗磊終於找到了機會，塔琳娜居然帶著人去一家商場購物！
塔琳娜的相貌尚可，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相當注意保養。
而且從外表上看，她對衣著也相對挑剔，很注意穿搭。
曲澗磊並不認為，塔琳娜一點防範都沒有。
在紅景天已經現身的情況下，她還出現在商場，這很可能是陷阱。
然而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拖得更久的話，太空里三個至高都要等著急了。
而且在商場出手，他也不是沒有優勢——小湖入侵這裡的網路，是輕而易舉的。
至高購物自然有體面，清場和封閉樓層是必須的。
除了當下的樓層，連上下隔壁的樓層都被封鎖了。
逛商場自然有權貴人物，但是聽說有大人物來了，也沒誰不開眼到去挑釁。
曲澗磊聯繫上了本特利和花蠍子，做出了相應的安排，然後使用變形術進入商場。
其實除了封鎖的三層，其他樓層也有安保人員守衛，只可惜扛不住至高的精神力影響。
塔琳娜是從頂層開始逛起的，逛到第三層的時候，一層已經有人在著手清場了。
就在一片紛紛攘攘中，曲澗磊斜靠著一根柱子勐然發力，箭一般地沖向天花板。
一二層之間的樓板，早就被他暗暗用化石為泥腐蝕掉了，瞬間就被他衝出一個大窟窿。
衝破這一層樓板，他的速度不減，狠狠地撞上了二三層之間的樓板。
這層樓板是倉促間使用的化石為泥，為的是不引起至高的關注。
然而，雖然化石為泥的效果不佳，終究還是頂不住至高全力的一衝。
就在他衝破樓板的一剎那，傳來一聲悶響，整個商場……停電了！
這是預先在配電室埋設的邏輯炸彈火暴炸，導致配電系統掉閘。
這一招，是曲澗磊從數字戰艦上得到的啟發。
在此之前，他使用類似手段很謹慎，生怕人發現小湖的存在。
但是在跟數字戰艦對戰的時候，他才發現邏輯炸彈這東西……不算罕見。
大致就是藍星上網路病毒一般的東西，也可以是黑客手段，不需要人工智慧。
商場里的亮度瞬間降低了小一半。
天柄星的繁華程度在整個星域首屈一指，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光源都有後備電源。
塔琳娜正在打量幾件衣服，曲澗磊發動的時候，她的眉頭微微一揚，已經感受到了異常。
當她意識到，真有元素波動的時候，曲澗磊已經衝上了三樓。
塔琳娜來逛商場，確實考慮到了遇襲的可能，也做了相當的準備。
——不管是冉冰巒還是紅景天，都是膽大妄為到極點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但她還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從兩層樓下發起攻擊。
這個意外也只是一瞬間的事，然而緊接著，光線又是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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