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來日方長
曲澗磊來到護衛艦，發現這個密封艙嚴絲合縫。
然後他問一下小湖，得知這是手動艙門，沒有機械傳送控制，裡面也沒有監控什麼的。
大頭蝴蝶已經反應過來了，艙門是反鎖著的，裡面大概率是有人藏著。
它很委屈地表示，「這種艙室……我是沒能力檢查的，現在我要忙的事太多。」
這一戰涉及的各種類型的星艦太多了，光是盤點，工作量都很大。
而且主力艦都是沒接觸過的類型，相關結構多是第一次見到，有點疏忽也可以理解。
曲澗磊微微頷首，然後用精神力感知一下，沒有什麼收穫。
他左右看一看，撿起一根金屬棒，在艙門上敲擊了幾下。
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看了一眼偏執狂，「你都搞明白了，還喊我過來。」
通過聲音和震動傳來的信息，他確定裡面真的是藏著人。
但是精神力感知不到，也沒有溫度和生命跡象，怪不得小湖找不到人。
能瞞過他的精神感知，應該是至高沒跑了。
不過曲澗磊並不認為，偏執狂會發現不了對方——你找我來湊什麼熱鬧？
偏執狂也微微一笑，「至高臨死之前的反噬，我可不想經歷……你用精神攻擊吧。」
其實他就是單純不忿被小湖指揮了，而且也不知道該不該弄死這人。
曲澗磊聞言輕咳一聲，提高了聲音，「聽到了吧，再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其實他都不知道這密封艙能不能聽到外面的聲音，不過無所謂了，起碼不算不教而誅。
密封艙里一點反應都沒有，彷彿裡面真沒人似的。
曲澗磊自然也就不會客氣，直接發出了精神攻擊，力度還不低。
第一擊沒什麼反應，不過他也沒感到意外——對方應該有精神方面的護具。
畢竟是個人都知道，紅景天是用精神攻擊擊敗了西格爾至高，對方沒有準備才奇怪、
他毫不猶豫地發出第二擊，比第一擊還要強出很多，並且打算接著發出第三擊。
然而，第二擊還是有了反應，裡面出現了氣息波動。
很顯然，對方是受創了，隱匿得很好的氣息終於維持不住了。
等到第三擊發出，波動的氣息更明顯了。
緊接著，密封艙被打開了，一條人影出現了，「住……住手！」
此人戴著宇航頭盔——應該是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以至於面目一時不好辨認。
但是僅從氣息上，曲澗磊就認出來了，還真是卡特爾。
卡特爾的身形有點搖晃，強打著精神發話，「你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曲澗磊無奈地搖一下頭，他原本想審問一下這廝，現在還真沒興趣了。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優越感，想必接下來要說的話，無非又是那些恐嚇威脅。
這種話，他真的聽煩了，於是轉身就走，「偏執，交給你了！」
「又是我，」偏執狂都囔一句，抬手一道金輪打出……
曲澗磊根本沒有關注後續，回到8384之後，發出了指令。
「把所有的星艦都捆紮起來，包括大一點的殘骸。」
這又是個苦力活，總算是戰鬥徹底結束了，有些小型艦也被小湖激活了。
正在搜集星艦的時候，偏執狂回來了，晃一晃手裡的兩張納物符，「真是窮鬼！」
等他發現，曲澗磊正在指揮小湖捆紮星艦，一時就有點納悶了。
「很多星艦沒有維修意義了吧，你還真願意撿這些破爛？」
「說啥呢，」曲澗磊白了他一眼，他對「撿破爛」挺敏感。
「幹掉這麼一支艦隊，肯定要清掃痕迹。」
「這痕迹哪裡清掃得完？」偏執狂忍不住反駁，他確實是很喜歡較真的。
然後他又沖一個方向一指，「距離寶石藍也不過才三百多萬公里，他們發現不了？」
三百萬公里在地面上很遙遠，但是在太空里，還真不算多遠。
尤其是這場戰鬥的規模足夠大，各種聲光效應拉滿了，估計隔著五百萬公里都能觀察到。
再加上有些人已經知道，紅景天團隊可能被埋伏，怎麼會放棄觀察的機會？
曲澗磊也知道確實是這麼回事，但是他波瀾不驚地表示。
「就算裝樣子，也要清理一下戰場，省得被別人認為是挑釁，帝國不要面子的嗎？」
偏執狂的嘴巴動一動，最終還是沒有犟下去——對方說得確實有理。
於是他選擇了另一個話題，「要返回寶石藍嗎？遇襲這件事，飛鷹集團脫不了干係。」
他是個受不了氣的人，而且很明顯，紅景天也是有仇必報的。
至於說飛鷹在這件事里起了什麼作用，是不是被冤枉了，那根本不重要。
哪怕這消息是其他勢力泄露出去的，可要說飛鷹一點不知情，那絕對不可能。
他已經想好了，哪怕錯殺幾個人，也要狠狠出一口氣。
曲澗磊聞言輕喟一聲，然後搖搖頭，「不著急，這個賬慢慢算，來日方長。」
偏執狂這下是徹底好奇了，「那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肯定是通知老太太他們，」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
「咱們這次，怕是把天都捅破了，需要儘快通知他們逃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他何嘗不想轉頭回去查出泄密之人？但是相較而言，戰友的安全更重要。
花蠍子聞言，忍不住出聲發話，「我就特別佩服老大這一點，真正的有情有義。」
偏執狂有點不服氣，「咱們已經把人全留下了，消息可能傳出去嗎？」
然而要辯論這個，連花蠍子都能做出回答。
「撇開軍方遠程通訊的能力不提，這麼大一支艦隊出來，可能有人不知情嗎？」
如果很久都沒有艦隊的消息傳來，自然有人能反應過來：艦隊出事了。
收拾戰場用了三個小時，打掃得非常……不幹凈！
但是曲澗磊已經沒辦法等了，走得越晚，老太太他們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就越大。
左右不過是做個樣子，大差不差就夠了。
然後他招呼上花蠍子和偏執狂，三人進入了最後趕來的不祥之艦。
這艘星艦壓根兒就沒有參加戰鬥，上面沒有任何的損傷。
而且它在天鉤星域出現的次數極少，應該還沒有被人注意到。
後面參加戰鬥的3344和另一艘緝私艦，創傷也非常少，遠遠綴著不祥之艦做策應。
至於其餘受創極重的四艘星艦，就只能拖著龐大的星艦殘骸組合體，慢悠悠地趕路了。
三艘沒怎麼受創的星艦趕路很快，這個過程中他們也沒閑著，在艦上審訊了俘虜。
三十多名俘虜中，除了艦隊的人，還有幾個來自於后兩艘武裝商船。
艦隊的成員普遍嘴巴比較嚴，但是終究有扛不住的。
甚至還有主動配合的，表明他們來自異管部。
——這個部門權力極大規矩森嚴，但也有前來鍍金的，願意主動暴露身份求活。
這支艦隊來天鉤星域的主要目的，是搜捕引發劫雷的冉冰巒。
因為幾次搜捕的失敗，異管部對冉冰巒及其所屬勢力重新做了評估，才有了這個決定。
就像偏執狂猜測的那樣，這艦隊的初始架構，是異管部幫著軍方完善的。
艦隊成立的初衷，就是對付有至高存在的中小型艦隊。
然而，對於艦隊具體該怎麼使用，異管部和軍方有不同認知，可以說是理念上的分歧。
異管部這次派艦隊前來，也想通過一些典型桉例，證明自己的方向是正確的。
來了之後，這支艦隊一直在小行星帶附近游弋，也很注意保密。
但是這個消息還是被巴隆知道了，他提出要借用這支艦隊。
也正是通過俘虜的口，曲澗磊才得知了巴隆的一些相關消息。
事情的起因就不用說了，就是賴伐爾家族的滅門桉，倖存者之一很被巴隆看重。
至於那位A級倖存者的下落……他死在了剛結束的星戰中。
那時他駕駛著一艘小型艦，結果被擊中，然後掛了。
太空對至高之下的覺醒者，真的太不友好了，無論多麼天才，也要面對殘酷的事實。
說起天才，曲澗磊又聽到了另一個天才的故事，關係到天刃星巡衛二把手哈爾曼。
合著當初哈爾曼出手對付他們，就是因為他一個很天才的孫子。
天才現年六十歲出頭，已經踏足A級巔峰，不過衝擊至高還要點時間。
哈爾曼年事已高，活不了多久了，他想在有生之年，為自己的孫子鋪一條路。
然而遺憾的是，以他的境界，最多也就留下點A級的人脈，沒可能請得動至高傾力相助。
但是他的孫子也已經A級了，類似的人脈不是特別重要。
所以當哈爾曼聽說，巴隆要對付紅景天，就主動出手了。
他當然知道紅景天有多麼難惹，但是壽數差不多了，也不怕拼一把。
正是因為這種心態，他才會萬般小心之餘，還不忘記服用毒藥，想的就是別連累了孫子。
說到底，是他有維護後輩的執念，並沒有什麼更多的幕後黑手。
曲澗磊能理解這種心情，將死之人，有多瘋狂都不奇怪。
讓他有點不舒服的是：憑什麼你認為，巴隆的勝算一定比紅景天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