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可疑的醫生

  安淩反被蘇亦歡嘲諷一把,有些氣急敗壞:這個死女人都火燒屁股了還是這麽高傲,早晚有她吃苦的!


  她連忙否認:“蘇小姐又說笑了,我可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呢!”安淩這樣說著,眼神迅速往下看,回避蘇亦歡盯著她看的眼睛,她自己都覺得說出的話有些難以置信。


  “是嗎?”蘇亦歡還是看著她笑。


  安淩突然心口一驚:這個女人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那杯牛奶?不可能,她絕對不會發現的,估計現在杯子早已洗幹淨,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孩子是因為一杯牛奶沒麽!

  “安小姐你沒事吧?看你的臉色不太好。”蘇亦歡心裏暗暗的嗤笑:自己都被自己的賭咒嚇到了,真是個口無遮攔的笨女人!

  安淩馬上收斂好情緒,她想通了:如果蘇亦歡發現是自己做的,她決不會心麽淡定,恐怕早就衝上來和自己拚命,哪個女人能麵對著殺子之仇的人,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笑臉相迎?

  “我沒事,隻是醫院的消毒水味有些刺鼻。”安淩從精致的包包中拿出一塊手帕,掩住嘴鼻。


  蘇亦歡隻是勾起唇角嘲諷的笑了笑,沒有說話:她這個病房根本沒有消毒水的味道,每天用香氛精油熏著。這個病房她住久了兼職有種家的感覺,短短半年竟然來這裏三次了!

  蘇亦歡不想再費勁全身的力氣與這個故意來看她笑話的女人對弈,她開始下逐客令:“安小姐如果不舒服,呆不習慣,不如先回去吧。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正好我也困了。”


  安淩還有些意猶未盡,沒有看到這個女人傷心欲絕的樣子,真是失望!不過再待下去,或許這個伶牙俐齒的蘇亦歡又會氣到自己,她兩次逼自己叫她嫂嫂,到現在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那好吧,蘇小姐注意多休息,我就先告辭了。”安淩站起身來,跨好身邊的包包,戴上墨鏡,踩著自己漂亮的高跟鞋走出病房。


  安淩前腳剛走,蘇亦歡後腳就卸下心防,一直挺直的身子重重的向後麵躺下,她實在是太累了,應付安淩都覺得吃力。


  “總監,您沒事吧?”歡歡看著蘇亦歡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越發的擔憂。以前隻以為她嫁入豪門,有這麽帥又有錢的老公,簡直是人生贏家,這才知道,其中的酸甜苦辣,隻有經曆的人才懂。


  蘇亦歡點點頭:“我沒事,隻是太累了。想休息會兒。”她不想在別人麵前失態。


  歡歡明白蘇亦歡的驕傲和自尊,她識趣的替床上虛弱的人蓋好被子:“總監,您放心睡吧。祁總在外麵派了好多人守著你呢,我過兩天再來看您!”


  其實歡歡有好多疑問沒有問出口:比如蘇總監為什麽聯係不上,每次電話都是不在服務區。為什麽她的孩子會出事?有好多問題,但是看到她這麽難受,想必是生理和心理都很痛苦,並且,她不會說的。


  蘇亦歡笑了笑,看在歡歡眼裏卻比哭還難看:“抱歉,沒辦法送你了。路上小心。”


  “不用擔心我!您好好休息”歡歡出了病房的門,才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在人都走後,蘇亦歡才將自己蒙在被子中,終於委屈的哭了起來。


  她想起來小時候看過的故事書《斷頭王後》,那個時候她還不懂,不懂書中為什麽說:那時候的她還太年輕,不知道生命中所有贈送的禮物,都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蘇亦歡想起來小時候隻以為瑪麗王後擁有豪奢生活,豐厚的政治資本;但是她揮金如土,好逸惡勞,水性楊花,她被送上斷頭台是情理之中。


  現在才懂,原來有些事,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不論多麽及時的改正,還是會錯下去,讓人無能為力。就像瑪麗盡管後來學著做正確的事,還是無法改變結局。


  她什麽都沒有做錯,卻硬生生的被祁驍驥送去了“斷頭台”。


  ……


  蘇亦歡的病房門外,長長的走廊盡頭走來一位醫生,身穿白大褂,高大帥氣,戴著金絲邊框眼鏡。和醫院裏別的資深醫生不同――他太過年輕。


  年輕的醫生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他徑直走到了蘇亦歡的病房門前,很自然的準備推門而入,卻被守在門前的保鏢攔住,保鏢瞪著年輕醫生,眼神狠戾。


  年輕醫生不在乎的笑了笑:“先生們,請不要幹擾醫生工作。”


  保鏢直勾勾的看著他,然後高壯的身體橫在他麵前:“這間病房沒有特許任何人都不準進。”


  年輕醫生挑了挑眉:“那紳士們口中的特許,是指什麽特許呢?這間病房的主人?還是她的主治醫生?又或者是院長?家屬?”這都是什麽破規矩,如果病人危在旦夕,醫生沒有特許卻不能進去治病?


  保鏢們犯了難,祁少吩咐過閑雜人等不得進入,沒有具體規定這麽詳細啊……一般醫生進來都會跟著院長,他們是不可能攔給少奶奶看病的人,隻不過這個醫生,看上去就痞痞的,目測不是什麽好人。


  最後保鏢急中生智:“需要有院長的指示。”


  年輕醫生隻是勾起唇角嘲諷的笑了笑:果然和預料之中的一樣,想靠近這裏不簡單啊…


  他往半掩著房門的病房內瞄了一眼,有些不甘心的轉身回去了。


  蘇亦歡哭著慢慢的睡著,她動一下都覺得痛,房間裏暖氣很足,她蓋著厚厚的棉被還是有些冷,情緒被眼淚釋放後,總會覺得累。


  她呆在這裏不知道晝夜,天熱越來越黑,最後陷入一片死寂。


  窗戶外麵還在飄著雪花,樹杈被風吹的七零八散,光禿禿的沒有一片葉子,看上去十分的冷寂。


  蘇亦歡一覺睡到白天,醒來後還是空蕩蕩的病房,不同的是花瓶中的百合又換上了新的一束,房間裏還是彌漫著香甜的百合氣息,讓她恍惚覺得這裏不是病房,而是剛從家裏醒過來——如果不是手背上映入眼簾的針頭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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