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十月份,新聞上『某富豪』與『小妻子』的消息層出不窮。
照片雖然拍得模糊看不清長相,這位新上位的富豪太太資料也語焉不詳,但某富豪大概是誰還是有很多人能猜得出來。
隨後的新婚贈馬場,求婚戒指,都上接二連三上頭條。
馬場和鑽石圖片高清,配詳細資料。連馬場曾屬於哪位女皇都扒出來,裡頭有些什麼馬,最近又買入了哪些馬。這些名馬買回來,也不再參加比賽,單純養著玩。鑽石講得更為詳細,哪一年被發現,為什麼取名叫lapand,有多少個切面,為什麼與其它普通的鑽石不同被切割成稜角分明的不規則形狀,以為這顆鑽石為什麼又被稱為雪之女王。
除了這些,還有大量夫妻兩人一起日常生活的偷拍。
逛超市,在沙灘漫步,出門溜狗,雖然大多數是一個坐著一個推著,但從兩個人的互動,看得出兩個人感情不錯。國民『老公』晉陞為『前夫』,舉國上下一片哀嚎。
還有人拍到兩個人一起慢跑,一個送另一個去學習班的。看照片也知道,這位新晉富豪太太為人低調,照片里出現的建築雖然打了碼,但一看就明白去的並不是什麼高級的俱樂部。
既然還能跑步,也證明這位前國民老公雖然常坐輪椅,但身體其實沒有很大的問題。
坊間說,這位三十齣頭的首富之所以坐輪椅,是因為腿上傷未愈,能走路但得維持在短時間之內。
說起腿傷,難免就要提起前幾個月某集團掌門人與小兒子同天離世,這位國民前夫車禍的事。
一家人一天之內三個人出事,二個人喪命,一個人半死。
許多風水八卦的『大師』在自己的節目與專欄拿這件事做事例,講人的命與運要怎麼改,還有消息出來,某富豪重傷現在卻能轉危為安,就是因為請了錢仙人看過,改過壽數。
錢得利火了一把,每天來找他『看相』的人絡繹不絕。膽顫心驚立刻往張多知打電話「我真沒往外傳這種消息!」
張多知和氣「是你傳的也沒關係。外頭多些楚先生和楚太太的新聞總是好的。」
掛了電話錢得利還拿不準,張多知是在暗示自己,還是在說反話?愁得頭髮也要白了。
齊田更忙了。
早上起來,吃完飯就要晨跑練散手,之後是學習時間,高洗文現在的課程非常少,相對來說時間就比較寬裕,每天上午九點,一直到下午五點半,中間短暫地休息,但一般會沒有預約的會面被打斷好幾次。
楚則居名下產業非常多,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都有刑沉心和張多知出面,這兩個人下頭又各有五六人。分工負責更詳細的運作。
照楚則居的習慣,每個星期要見一次各區域負責人,光這一塊沒有三天完不成,隨時可能要制定新的發展方向。每兩周一次,將有潛力的高層請到洛杉磯家裡吃飯。一個月一次普通員工代表十幾人左右的聚餐。再加上,不定期各種維繫關係的會面,中國人,外國人。
一個月下來,剩下的時間就不多了。
齊田以為自己只是出國呆幾天,等回過神來,已經是深冬。時間流逝得非常快,每在二十四小時完全不夠用。她要做的事情太多。
入冬的時候,張多知開始給她安排新的學習計劃,和各科名師會面,測試現階段的知識貯備,定製課程。一周結束,再做相應的進度調整。如果說高洗文是傳授個人的學習經驗和知識,那各科的名師則是從教學經驗中積累出來的針對更廣泛的學習手段。
但是每天齊田還是會和高洗文聯通半個小時,她有作業要做,還有一些知識點的討論,老師從哪個方面講的,很多時候都和高洗文的角度不同。高洗文也要『作業』要做,他和同學在做一個小項目。他負責某塊程序數據的部份,有時候兩個在鏡頭前各做各的,只是偶爾交流討論。
同宿舍的看到高洗文每天都跟一個妹子視頻,免不了打趣他「學霸網戀上了呀。」
高洗文皺眉「你們不要這麼無聊。」乾脆帶電腦出去。
他喜歡跟齊田在一起做事,也喜歡給齊田講解那些把她攔住的問題,因為以前往往需要跟別人講得非常仔細的東西,他只需要講到幾個關鍵的點,齊田立刻就能明白。這種沒有障礙的交流令他感到心情愉快。
當然有時候,齊田也會非常令人意外地給他提供一些新的想法和新的視角,來幫忙他解決自己的問題。高洗文覺得,這才是朋友間令人感到愉悅的相處方式。你能夠幫助到我,我也能幫助到你。大家都能有所進步。什麼,一起吃飯喝酒唱歌,這種朋友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只是在浪費他的時間。
一開始兩個人之間『半小時』排在齊田和家人的視頻之後。僅限於學業上工作上的問題。後來漸漸會有一些簡短的談話。關於他畢業以後的走向,齊田以後的走向。
高洗文認為齊田走的路應該更學術,因為第一,她經濟條件好。第二,她腦子非常好用,並且個性堅韌。只要計劃得好,選對方向,以後很容易出成績。但齊田有自己的想法。他同時也意識到,自己與齊田的不同。
高洗文成為學霸,最終的目標是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這一點繼承於他的媽媽和爸爸。他學習的目標,是用這些知識和自己的長處創造出同等的收益。如果他有良好的經濟基礎,他會選擇以後做學術研究,在沒有的情況下,他就選擇收益最高的待遇最好最有前景的。
但齊田,看上去非常實際,事實上卻是一個很理想化的人。
知道齊田的打算后,高洗文再看齊田,就認為這個人有點悲劇色彩。感覺齊田要選的道路是註定無法獲得成功的。人的一生很短,她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了最沒有前景的道路上「聽上去不錯,但事實上的工作是非常瑣碎繁雜的,以現在的環境來講,你可能幾十年,都沒有任何成就。這也不是一個你方向對,肯努力就能獲得成果的領域。」你就算很努力,內心再澎湃,可能與其它那些混吃等死的人看上去也沒有任何不同。這很可悲。
當天跟齊田談完之後,高洗文久久無法入眠,覺得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對齊田是負有責任的,第二天一大早就給張多知打電話。
張多知以為高洗文是要來談薪水,現在高洗文雖然沒有再做家教,但在他看來還是在繼續輔導齊田做作業,錢自己當然還是得按時間付。但高洗文很長時間沒有收錢了。
結果聽到高洗文說的話,非常意外。
齊田選擇什麼方向張多知肯定是知情的,因為考試科目不同,在選老師的時候,會有一定程度的偏向性。但是齊田具體的志願從來沒有跟他談過。所以他並不知情。
但是聽高洗文說了之後,張多知反而非常豁達「我覺得你對齊小姐有一定的誤解。」
高洗文問「什麼誤解?」
張多知笑「她不是可以勸得動的人。」所以一件事她打算去做,旁邊的人要麼鞍前馬後出一把力,要麼就自動走開,不要擋她的道。
高洗文非常震驚,他原來以為張多知是非常關心齊田的,但是沒有想到他在這件事上這麼放任「如果她的選擇是錯的呢?」
張多知那邊點了根煙,不以為然地說「這你就不用操心了。」錯了又怎麼樣?下頭總是會有人接住她的。她學什麼,在張多知看來只是陶冶情操的興趣愛好。生活富足的小姑娘有點興趣愛好不是很正常嗎?關於未來的生活,她跟本不用考慮太多。
聽到張多知掛了電話,旁邊的刑沉心從文件里抬起頭「你對齊小姐還是很上心的。」
「一條船上嘛。」張多知不動聲色說。抬頭就看到齊田手裡拿著槍從外面走進來,向邊跟著前幾天才請的教練。她頭髮隨便綁了個馬尾,裡面穿著帥氣的夾克長筒靴,外頭裹著件大衣。大衣領子上全是雪花。但臉頰紅撲撲的,眼睛亮晶晶,側頭跟教練說著什麼。朝氣蓬勃的樣子。
刑沉心也望著那邊。眸色晦暗,突然說「齊小姐改變很大。學習東西很快,很多高層對她印象非常不錯。但你也不要忘記,我們都是在楚先生這邊的。」
一開始刑沉心非常擔心齊田在接人待物上的問題,畢竟這種出生,你很難對她有什麼過高的要求,就算禮儀得當,衣著得體,也難免也有一種局促的小家子氣。
但齊田這個人非常奇怪,她雖然讓人覺得有距離感,可又能使人覺得親近可靠,幾個過來吃過飯的潛力股都對她表示出很多關注。有幾個還跟她保持著聯繫,最近她還讓張多知調了一個人過來洛杉磯辦公室,說是這邊人手不夠用,分擔張多知的工作量,但在刑沉心看來齊田很有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不知道,齊田接人待物能是從哪裡學來的。
張多知聽了刑沉心說的笑一笑「我當然是在楚先生這邊。」頓一頓又說「你想太多。」起身快步往齊田那邊去,給她彈彈肩膀上的雪花,又笑著說了幾句什麼。齊田把大衣脫下來抱在手裡,興緻勃勃。
刑沉心站起身時看著那邊三個人,問身邊的秘書「你覺得齊小姐怎麼樣?」
秘書跟著他十多年了,謹慎地往那邊看看,說「這我可不好說。要說她有城府,好像也沒有。」
上次他聽到齊田跟張多知說話,說的就是調人的事。那個人確實不錯,品性,能力,都很出眾。以前楚則居就很看好,後來出了事就沒顧得上。現在要調張多知肯定得問,為什麼突然想到調這個人過來。
當時他聽得清清楚楚,齊田說林中仁教的,一個老闆下頭不能一家獨大,怕以後外頭的人以為自己要被張多知掐著喉嚨。
這種話,大喇喇就說出來。你也不知道她是有心計,還是說話不過腦子。
當時張多知也笑。
最終人還是調進來了。現在張多知一半的事務交出去。兩邊也算是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張多知好像也並不怎麼介意。
刑沉心微微笑了笑「這些事,遲早總是現形,你做了人家就會知道你的用意。說破自然比不說好。不說生份顯得防人,說了才是親近。」
頓一頓又說:「齊小姐學的東西不少,是一個很有危機感的人吶。我看你過段時間就是把她丟在亞馬遜叢林,她也能回來。」
秘書以為刑沉心是說笑,陪著笑了幾聲,才發現刑沉心臉上一點笑容都沒了。
那邊齊田回頭看到刑沉心,遠遠對他笑一笑,向這邊過來。
她步子又輕又快。看著就讓人覺得有生氣,心情愉悅。
「張多知小看她了。」刑沉心說了這一句,便叫秘書把要簽的文件拿上,笑著迎上去。
齊田處理完這邊的事,回到古代,還沒睜眼就聽到外頭喧鬧。
田氏治家起,就很少再有這種吵鬧,叫阿桃來才知道,周老夫人發瘋跑出去了。
齊田穿了衣裳帶著下仆出去,就看到一大群人在院子是里狂奔,追著個穿褻衣的身影跑。周老夫人因為成天吃了睡睡了吃,已經嚴重發胖。但這個時候拼了命地跑,幾乎是連滾帶爬,邊跑邊尖叫,語氣又急又快,也不知道在叫些什麼。誰也聽不清楚。
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力氣,後頭的人跟本追不上,只能分成幾邊去圍。
外頭的大夫早就被請了來,好幾個呢,萬萬沒想到周老夫人已經瘋成了這樣,咂舌之餘都在那裡幫忙攔人。最後還是好幾個家將衝上去撞倒了周老夫人,把她壓住了。
下仆急急地端了葯來,她死也不肯喝。五六個人按住她,兩個人一個壓往頭,一個捏著腮幫子擠開嘴給她生生把葯灌下去的。最後到是從她聽清楚一句,在罵周有容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阿桃嚇得臉都白了,摟著椿的胳膊小聲說「怎麼竟然罵郎君……」
椿護她,說「都說是瘋子了。恐怕這個名字是誰的名字她都不知道。發狂罷了。」
話傳到田氏那裡去,田氏淡淡地,說「她養大了兒子,一心是要過好日子的,如今大概是恨兒子不爭氣早死,又娶了我這麼個兒媳婦。」
嫫嫫氣道「她早早地不要鬧事,肯安安心心過日子,誰會灌……怎麼會得這個瘋病!現在到全是別人害她的。」
這邊才把周老夫人搬回去,南院便有下仆跌跌撞撞跑來。邊叫「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不好了!」邊往這邊跑。
嫫嫫生氣「胡說什麼,夫人好好的!來稟什麼話須得有頭有尾,不許胡喊!」那下仆一下衝到她面前跪下「二郎死了。」
嫫嫫還沒回得過神「什麼?」
那僕人哭「二郎給毒死了!」
嫫嫫手裡的東西都嚇得掉在地上「你可不要胡說!」
那下仆抹了一把,又是汗又是淚「我沒有胡說。真的。二郎回家來找琳娘要錢,跟琳娘吵了幾句嘴,就往大娘那邊去。坐下才喝了一盞羹湯,沒走三步,就倒在地上了。我去看,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是血呀。哪裡還有氣!南院現在翻了天,誰也說不出那羹湯是哪裡來的。」
嫫嫫氣急帶著她,立刻去回田氏。齊田聽得驚愕萬分,雖然很少見面到底也算是兄妹。
田氏騰地站起來,隨後又慢慢坐回去「什麼叫說不出羹湯是哪裡來的?誰是管吃的,就找誰。一個一個查下去,哪幾個碰了碗,哪個做的羹湯,總是有個源頭。」嫫嫫不好說,南院哪有這樣的定製。
出了這樣的事也不能不管。田氏調頭就領了齊田帶著人過去。嫫嫫直往齊田看,覺得不當帶著她的。但田氏說「該瞧的事,以後也不會少。於其在別處被嚇著,不如在我跟前。」
一行人一進南院就叫家將把門封了,沒有田氏的話不許人進出。
到阿珠那邊一看,簡直是一團亂,琳娘哭得氣都接不上,阿珠惶惶然,生怕別人怪自己,見到田氏來立刻衝上去緊緊抓住她的手「這可不是我害的。誰也怪不到我頭上來!」
田氏怒道「有誰怪到你頭上了?身為大家娘子,遇事半點也沉不住氣?」回頭質問「嫫嫫呢?還不把她扶下去!」
又叫人將這些下仆全圈到別處。再去看琳娘,已經不哭了,可臉上一點神彩也沒有。
田氏叫下仆去扶她,她不肯起來,抱著地上七竅留血的屍體不放「怎麼就死你,怎麼就死你?!」
嫫嫫聽得不像話,斥道「娘子謹言。」
可她哪裡聽,死也不放手就那樣抱著屍體趴在地上。蹭得臉上身上全是血。嘴裡嗚嗚個沒完。
田氏叫人拿了冰化的水來,當頭一盆下去,她才找了個激靈,眼睛漸漸聚了神,看到自己面前的田氏。
田氏雖然是在喪期,穿的是素服,可神采奕奕。而她自己呢,原來是多好的,有寵愛自己的表哥和姑母,有兩個兒子,阿珠也跟自己親近。現在,卻什麼也沒有了。二兒子死了,大兒子還頂什麼用?
好歹二兒子是自己到了周家才生下來的,有些事要論,也論得過去。可大兒子那是外頭帶來的,雖然對外說得好聽,誰不知道是什麼情景?
非要死一個,怎麼不死老大呢?現在自己兒子也沒了,表哥也沒了,姑母也不頂用了。
一雙原來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現在死死瞪著田氏「是不是你害我?是不是你害死我的兒子!」
嫫嫫冷聲說「娘子可想想清楚。你們南院的事,我們夫人一向是避之又避的。連你們的院子,別說夫人今日之前不曾踏足,就是夫人身邊的我們這些人,也是從來不曾來過。何來害人之說?」又說「二郎雖然不在,還有大郎和阿珠呢,以後好與不好的,也未有定算。娘子就算向著他們想,也少些胡言亂語。」
琳娘神色黯然,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田氏也不跟她生氣,何苦氣自己。見她失魂落魄,便使下仆把她扶起來。
琳娘被扶到外頭,人坐到了椅子上,眼前沒了那些血腥,又好像有了點精神氣,腦袋又能轉起來了,說「不如請治官來。」直往田氏看。怕她心虛不肯。
田氏坐下不緊不慢說「不急。」叫嫫嫫去查下仆「一碗羹自己又沒腿,未必還自己跑到桌子上去等人喝?」
嫫嫫們得令立刻就下去了。
田氏叫人上了茶,坐下不緊不慢地喝。
琳娘坐立不安,一時覺得肯定是田氏害的,看著她現在閑適的樣子,心裡可不知道多麼得意。一時又覺得,田氏不是下毒的人。就是周老夫人這樣,她不也養著嗎。她們世家,少有直接要人命的,都是使些『陰狠』的手段。
不多一會兒,嫫嫫便壓了人來。竟是個年紀不大的下仆。比阿珠差不多,說是一直跟在阿珠身邊做事的。下的葯是街上買來毒老鼠的砒霜。還怕人發現,分了好幾家店子去買。她原是想,反正南院也沒有規矩,自己偷偷摸摸,誰也不知道那碗是自己放的。再說,她跟著琳娘久了,對琳娘有哪些本事再清楚不過,幾個人都管得亂七八糟,哪能查得出什麼來。田氏又一向是不管邊的。
哪曉得,田氏身邊的嫫嫫一個人一個人對著時間,哪個時間哪些人是在一道的,問來問去,就只有她和另一個下仆沒人做證。另一個下仆是病了,起不來床,眼看就要被抬出去的人。剩下的也只有她了。
嫫嫫也沒動刑,她就乾脆認了。
原因說起來也簡單,就是恨阿珠。「我們做下仆的就不是人?我也有父母生的,我在家裡也是父母疼愛。戰亂起來家沒了,只怪命不好。賣身只為口飯吃,為了一口吃的一身衣裳,每天當狗似的!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盡想些陰狠的招式,把人往死里折騰。」袖子擼上去,手臂上不是爛了的針眼,就是被打得青紫。
在場的世仆看了,都不忍心。
那下仆把袖子放下來,往琳娘臉上唾痰「她是混該死的!你也不得好死!」
琳娘不防,被吐了個正。嫫嫫連忙去幫她擦。她卻閃開,衝上去逼問「這就值得你下毒?!你毒死我兒子!我兒子做錯什麼!」
那下仆見她衝過來,爬起來就要去抓她。反正自己也快死了,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一個。可家將運作快,一下就把她按下去了。她只能憤憤地趴在地上罵。
田氏皺眉,叫嫫嫫把人押下去。
又強令琳娘鬆手,使下仆來給她換洗乾淨。再問她「可需得請治官來?你要請,只管使人往官衙去。人即查得出來,你自己便看著辦吧。」起身帶著人便走,即不說二郎的喪事怎麼辦,也不提旁的。
走了院子,往齊田說「你可看得明白?便是下頭的人,也是人,你待人寬和,也是寬已寬和。便是有犯了錯的,不如你意的,送出去便是。」
見齊田受教,才滿意。
嫫嫫私下免不得議論阿珠該死。若不是她這樣行事,二郎也就不會死了。可歸根結底錯的還是周老夫人和琳娘「好好的偏要帶去教養,看看現在成什麼樣子!竟然成了這樣的禍害!」
又說那下仆可憐「據說以前家裡也不差。還有下僕使喚呢。」
不過又說「白事多幾件,紅事就得再推。」幾個田氏身邊的嫫嫫都知道,田氏是不情願齊田做太子妃的。先頭周有容過逝,為父戴孝起碼三年。便是九王有心,也還要等上三年。
哪知道沒幾天就傳了消息出來,皇帝削髮當和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