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胥氏醫院的外表看起來有些年代了,第一眼瞧上去像是上個世紀的百樂門。
它貌似與周邊的任何一棟建築都毫不相幹。
直到苗六溪進去之後才發現,這地方一點也不亞於市裏的公立醫院。
整個門診大廳寬敞明亮,保潔阿姨細心得恨不得把玻璃都擦成鏡子。
想不到外形看上去那麽花哨的一家醫院,殼子裏竟然那麽莊嚴,也不知老板是怎麽做到葷素搭配如此有致的。
“掛什麽科?”
白衣掛號員問苗六溪。
“骨科。”
“掛哪位醫生?”
苗六溪簡單回憶了一下,說:“能把骨頭渣修好那位。”
“……”
苗六溪不解:為什麽都用這種眼神看我?
這難道不正是你們靠實力打響的名聲嗎?
掛號員冷靜了一會。
“叫什麽名字?哪裏出了問題?”
“我叫苗六溪,手骨骨折。”
掛號員:“行我知道了,去那邊坐著。”
苗六溪:?
她知道了?
她知道什麽了?
這不像是正常醫院該走的流程啊。
單子呢?醫生呢?要錢呢?
大概十分鍾後,掛號員忙活結束出來。
苗六溪隨著她走上電梯,才發現這家醫院實在厲害,居然還有負八層。
了不得了不得,這要是再往下修建個十層,那豈不是天天可以人間地獄兩邊跑。
苗六溪認真一想不對勁,
聽網上說很多醫院的負樓層都是……
!!!
她倒吸一口涼氣。
“叮,”
掛號員:“到了。”
苗六溪剛才光顧著吸涼氣去了,壓根就沒注意掛號員將自己帶的是上邊還是下邊。
她微微抬頭,隻見前方八窗玲瓏,溫暖的陽光從天邊照進室內,鋪滿了整張大圓床。
苗六溪:?
大圓房?
這不像正常病房,也不像手術室。
整間屋子甚至連一點消毒水的味道都沒有。
“胥醫生,病人給您帶來了。”掛號員對著裏間的一麵白色帷幔說道。
苗六溪特地往那個方向瞧了幾眼,問:“來拍X光?”
“不是。”
“來交錢的?”
“不是。”
苗六溪又開始吸涼氣了。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她從沒聽說過這家醫院。
而且從保潔阿姨到醫務人員,好像都特別奇怪。
骨折為什麽會被帶來這裏?這裏整得跟五星酒店似的。
靠睡覺能治好麽?
苗六溪默默調整姿勢,轉身就跑。
掛號員揪住了她的胳膊。
“你跑什麽呀?”
苗六溪:“沒錢。”
這話好使,掛號員立馬鬆手。
苗六溪隻恨不能當場給她抱拳。
總之多謝這位姐妹,真是善解人意。
她人都還沒進電梯,就發現遠處的另一部電梯門開了。
好家夥好氣派,一間房搞兩部電梯。
那電梯內陸陸續續出來了幾名中年女人。
但一個個都春光燦爛的,怎麽看也不像是來治病的啊。
掛號員朝苗六溪提醒一句:“看來你得排隊了。”
“不用,我不治了。”
話剛說完,苗六溪準備離開,不料麵前這部電梯居然悄咪咪地滑到一層去了。
行吧,那她就走另外那部。
可剛進電梯,苗六溪就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
這好一部神仙電梯,居然直通地下負八層!
Oh,on!Shit!淦!
她冒著冷汗又溜回來了。
掛號員:“想通了?”
“通了。”
“排隊吧。”
“好。”
然而屋內的好戲才剛剛開始……
假如中間那麵帷幔是塊大型幕布,那從裏麵走出來的女人們就是舞台上最靚的妞。
靚在哪裏呢?臉上,是的,真的就靚在臉上。
怎麽說呢,就是原本囗〇的下巴,進去了都得V著出來。
苗六溪鼓著大眼將她們一個個目送出去。
她直接驚訝成飛機耳的貓。
那位神醫剛才……是在徒手捏臉嗎?
哇靠竟是來了家整容醫院!
“好了,進去吧。”
掛號員剛對苗六溪說完,就扭頭自己走了。
苗六溪走到帷幔前坐好。
眼前是一道淡黑色的人影。
那人影一見她來,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苗六溪:大佬真是好有禮貌,記得下手輕點。
“那個……醫生,我是來找你治骨折的。”苗六溪著重提醒。
大佬點了點頭。
感覺這位大佬應該不太愛見外人,不然好好的怎麽還整塊白布遮擋?
不過他手法這麽厲害,怕是已經把自己整到美得不可方物舉世無雙了吧?
苗六溪:“請問在哪拍X光啊?”
大佬搖了搖頭。
苗六溪:這人為什麽不說話?
難不成因為他不僅美得掉渣,就連聲音也不輕易外露?
哇靠大佬不愧是大佬,搞得自己神秘兮兮的。
苗六溪發現他站半天沒怎麽動彈,手術單子也不開。
轉換角色,這很像古代的“懸絲診脈”,雖然看不見他,但就是知道他有什麽病。
苗六溪甚至感覺,大佬馬上就要用眼神慢慢灼穿帷幔了。
靠靠靠,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苗六溪忍不住了,苗六溪想發飆了。
“好看嗎?”她咬著牙問。
大佬沒說話,隻從裏麵傳出來兩聲指骨叩桌的脆響。
苗六溪心裏簡單翻譯了一下,過來,我要開整了。
“我手骨骨折,抬不動。”
大佬點頭,朝苗六溪伸出了暗黑之手。
沒錯,苗六溪看得清清楚楚,那的確就是一隻帶著黑皮手套的手,嘶。
黑手從帷幔裏慢慢伸過來,苗六溪咽了咽口水。
黑手抓住了苗六溪的手,苗六溪皺了皺眉頭。
好……好長的手指!
不愧是捏臉神器。
苗六溪的手被他這麽握著穿過帷幔。
雖然沒什麽知覺吧,但她臉上的表情是一層比一層新鮮。
她傾身向前,悄聲問道:“那啥…先別管我的手了,能幫我把下頜角戳進去一點點嗎?”
“……”
大佬好像陷入了沉思。
不一會兒時,苗六溪坐得有些疲軟,都差點打盹起來。
而那神醫當真是耐得住寂寞,不知一個人在對麵忙活些什麽。
要麻藥沒麻藥,要片子沒片子,要石膏沒石膏。
但,最最扯淡的來了,
他居然還不要錢!!!
不僅不要錢,他還好吃好喝地招待苗六溪。
黑手主人仿佛擁有一隻叮當貓的口袋,時不時會從裏麵拿出雞蛋牛奶枸杞麵包,又不肯開口說話,又擔憂病人餓著,像極了一位默默付出的慈祥老太。
苗六溪想了想,能這麽無微不至照顧自己的,好像也隻有宋醫生了。
難道對麵是宋醫生?
想到這裏,她下意識抽了抽手。
而這一抽,竟是活生生把自己的手給抽出來了!
苗六溪:?
剛骨折的她居然就這麽康複了?!
天哪。
這哪是什麽醫生,這簡直是一尊菩薩!
苗六溪慌了。
自己平時不做好心人,菩薩怎會來敲門,有詐,這裏麵絕對有詐。
於是她猛然站起,猛然地掀開了帷幔,猛然地踩到了雞蛋,腳下猛然一滑,焯,就這麽猛猛然然地撲了過去。
苗六溪連忙扶住自己的小腰。
她緩緩睜眼,卻發現身下竟然壓著一個……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