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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寶林

  第28章 寶林

    擬定一個從五品的封位沒花什麽工夫, 隻花了一天時間,尚儀局就定下了“婉儀”兩個字, 交由皇帝過目後又知會了禮部。


    因徐思婉名中就有婉字, 這封位擬得頗有些偷懶的意味,卻也很好的做到了投上所好。思嫣將這兩個字念了兩遍就笑起來:“他們這是知道陛下喜歡姐姐,才索性用姐姐的名字做了封位。日後這封位傳下去, 人人便都會知道姐姐,姐姐也算青史留名了。”


    徐思婉笑而不言。她心裏自始就隻有一件事是緊要的,留不留名她並不在意。若非要有個人能青史留名,她寧可那個人叫秦菀。


    又過一日, 晉封的旨意正式頒下, 除卻晉徐思婉為從五品婉儀之外,旨意中還明言婉儀列於賢儀之前。


    如此一來, 這份殊榮裏愈發體現了一國之君細致入微的關照。宮中眾人無不前來道賀, 高位的妃嬪縱不親自走動,也都送了厚禮。


    朝臣們一如徐思婉所料, 沒心思為帝王的這一點點任性鬧出什麽幹戈,反倒是太後召皇帝去長樂宮了一趟。


    往後的小半個月裏,皇帝召幸嬪妃八|九次,其中除卻徐思婉兩次、玉妃兩次, 餘下幾回就皆不相同了, 可見太後那日應是叮囑了他, 要他雨露均沾,不可隻寵一人。


    這般很快就入了八月,一陣細雨過後, 京中終於有了秋涼的味道。宮中妃嬪們也陸續開始添衣, 八月初一那天眾人去向皇後問安時, 有孕的錦寶林竟已穿了身夾薄棉的衣裳。


    一旁不免有人調侃她穿得太過厚實,讓人瞧著都覺得熱,錦寶林性子悶悶的,低著頭解釋說近來常覺得冷,就穿得多了些。


    皇後一如既往的端莊大氣,聽錦寶林所言,笑說孕中就是容易有各樣不適,讓她隨心便好。接著又讓人去尋了些宮中新得的料子給她,讓她隨意做些衣裳,莫要委屈自己。


    錦寶林施禮謝恩,長秋宮中一團和氣。小坐約莫兩刻,眾人從長秋宮告了退,徐思婉照舊和思嫣結伴而行,等到四下裏沒了外人,思嫣小聲道:“錦寶林氣色可真差。我聽說單是太後與皇後賞賜的補品都不少,她看著反倒比有孕前更滄桑了。”


    說罷她一頓,轉而徑自搖起頭來:“也或許是我不懂。女人懷孕本就辛苦,氣色差些大約也不足為奇?”言至此處又皺起眉,再度道,“……可是大姐姐有孕時也不見這樣,一直紅紅潤潤的。”


    說著她看向徐思婉,徐思婉想了想,隻說:“我也不懂,約是因人而異吧。”


    “或許吧。”思嫣點點頭,就不再執著於這些,張望著宮苑的秋景繼續往霜華宮走。


    長秋宮與霜華宮間的距離並不太遠,但當中也有數處宮道縱橫交錯。臨離霜華宮還有幾丈之遙時,一側狹窄悠長的宮道裏傳來女子嗚咽的哭聲。


    因周遭別無旁人,這嗚咽聲顯得分外清晰,在秋日的蕭瑟裏甚至顯得有些瘮人。唐榆下意識地上前半步,將徐思婉護在身後,目光投向麵前的小巷,隱約分辨出一個女子的輪廓,就道:“許是有宮女受了委屈。”


    “去看看。”徐思婉輕言,唐榆應了聲“諾”,信步上前。折回來時卻低低地躬了身,徐思婉抬眸一看,竟是錦寶林。


    徐思嫣向錦寶林見了禮,錦寶林也向徐思婉問了安。思婉見她眼眶通紅,放輕聲道:“寶林怎麽了?有孕的人可不興這樣哭。”又見錦寶林身後連宮人也不見蹤影,黛眉不由蹙起,“寶林怎的連個宮人也不帶?若有個閃失隻怕說不清楚。”


    錦寶林胡亂抹了把眼淚,搖著頭囁嚅:“婉儀姐姐不必擔心臣妾,臣妾隻是想自己待會兒,特意打發了宮人走……但她們也不會離開太久,一會兒就要尋回來了。”


    徐思婉略作沉吟,心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想寒暄兩句就走,身邊的思嫣卻不解道:“寶林姐姐究竟怎麽了?看著倒向受了委屈。姐姐現下有孕在身,若有什麽委屈大可不必憋在心裏,若去稟奏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必會為姐姐做主的。”


    徐思婉看她一眼,隻得附和:“正是。”


    錦寶林仿佛被戳中了什麽傷心事,眼淚一下流得更狠了,又抹了一把,搖著頭苦笑:“臣妾的委屈,皇後娘娘隻怕也做不了主……”


    “豈會有這樣的事?”思嫣奇道,“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自能公平決斷。”


    錦寶林緊緊咬住嘴唇,沉吟了半晌,隻問徐思婉:“婉儀姐姐與瑩貴嬪交好,若姐姐有孕,瑩貴嬪有意想要姐姐的孩子,姐姐當如何是好?”


    徐思婉挑眉:“不可能。”


    錦寶林短暫一怔,旋而失笑:“是了,瑩貴嬪位份雖高,出身卻差些,奪不走姐姐的孩子。”


    話至此處,思婉與思嫣皆已猜到了七八分端倪,二人相視一望,思嫣道:“玉妃想要你的孩子?”


    錦寶林的淚珠漣漣而落,思婉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模樣,抿唇笑笑:“其實這事也未見得就不好。為人母者疼愛孩子,自然希望孩子留在自己身邊。隻是若是真為孩子著想,是將孩子留在自己身邊更好,還是為孩子謀個前程更為要緊,就難以一概而論了。這是後宮,寶林妹妹莫要隻想著母子之情,也要想想將來的出路。”


    這話出乎錦寶林所料,她一時怔住,望著徐思婉回不過神。徐思婉垂眸,平靜頷首:“妹妹好生靜一靜,我們先回了。”言畢輕一拽思嫣的衣袖,提步就走了。宮人們自是立時跟上了她,不等錦寶林反應已離開數步。


    思嫣有些心驚,側首打量著徐思婉,不安道:“姐姐怎能那樣講?未免也太冷心冷情了。”


    徐思婉目不斜視:“不在理麽?”


    “在理是在理,可是……”思嫣啞了啞,狠狠搖頭,“也不在理。錦寶林目下位份是低,可她出身不差,父兄皆在朝為官。若孩子留在身邊,她好好熬資曆,未見得來日沒有出路。”


    徐思婉沉默不語。


    其實思嫣所言是對的,宮中妃嬪雖多,但一個人若能占盡資曆長、出身好、膝下有子這三條,就是無寵也總能熬到一個不低的位份,安穩度過餘生。她適才那麽說,隻是因為思嫣在身邊,她不想拉她入這樣的是非。


    不過既入了宮,安穩的日子過來就是沒趣的。棋子既鋪到了麵前,縱使用不用兩說,探一探她是黑是白倒也無妨。


    思嫣為她適才的話不忿,在一旁呢喃著抱怨:“我若有姐姐這樣得寵,這事必要管上一管。哪怕不為錦寶林,隻為自己呢?玉妃眼見已對姐姐有了敵意,讓她得個孩子傍身,對姐姐能有什麽好處……”


    徐思婉淡淡挑眉,無奈笑笑,駐足回身:“這事我有打算,但你隻當不知道就好。你尚不曾侍君,莫要摻和進來。”


    徐思嫣眼睛一亮:“姐姐可會幫她?”


    “我會尋個機會與她走動。”徐思婉緩聲,“你不要心思太好。她是什麽路數咱們都不清楚,別因為她掉幾滴眼淚就覺得她可憐。”


    “這我知道。”思嫣點一點頭,一喟,“我知道宮裏容不下那樣的好心。我隻想這孩子別落到玉妃手裏便是了,玉妃已有寵有權,若得個孩子,咱們沒好日子過。”


    “嗯。”徐思婉頷首,回到霜華宮徑自歇了歇,就讓唐榆去妙思宮拜訪錦寶林去了。


    她先前態度擺得冷淡,但要有所轉變也並不難。唐榆就與錦寶林說,她回宮後前思後想還是不安心,特意差他去問問。錦寶林果然沒有多想,十分動容,連聲道謝她關照。又說改日想來見她,托唐榆問她何時方便。


    唐榆思索著說:“錦寶林似乎很想來,一連叮囑了下奴數次,好似生怕見不著娘子似的。”


    花晨聞言蹙眉:“她懷胎才三個月,正是胎像不算多穩的時候。這樣急著見娘子,也不知心裏頭是什麽打算。”


    “我倒覺得她就算存著算計,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害我。”徐思婉道。


    若知她們一道坐坐她就施了孩子,手段未免太傻了。況且她又得寵,到時隻消皇帝有兩分偏心,這事就能輕而易舉的不了了之,錦寶林可就白白搭上了一個孩子。


    但見花晨麵有憂色,徐思婉笑了笑,還是說:“也罷。你既擔心,我們就換個穩妥的地方見她。有些日子沒跟瑩貴嬪走動了,你去問問她,改日我若攜錦寶林同去喝茶,她可嫌棄?”


    “……諾。”花晨想著先前的事,對瑩貴嬪也並不放心。但掃見徐思婉那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便知她心裏隻怕正算盤打得飛快。


    於是花晨當即依言去了盈雲宮,過了約莫兩刻回來複命,臉色有點難看。


    彼時徐思婉喝著碗杏仁茶,正細品杏仁的濃鬱香氣。抬眸掃見花晨的臉色,徐思婉一哂:“怎麽了?別苦著張臉,不好看。”


    花晨淺滯,強自扯出些笑容:“瑩貴嬪娘娘冷言冷語的,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娘子竟想起了還有她這麽一號人。”


    “所以呢?”徐思婉挑眉,“她不肯見我?”


    若不肯見,倒也無妨。


    她想帶錦寶林去見瑩貴嬪,存著的正是惹是生非的心,想著瑩貴嬪若有所心虛,便正好拖她下水。


    但若瑩貴嬪有意躲避,她終也無法強求。如隻想求個穩妥周全,帶去吳充華那兒也一樣。


    可花晨卻道:“瑩貴嬪願意見,說看娘子的意思便是了。還說……還說反正娘子現下在宮中炙手可熱,輪不到她安排娘子的事。”


    後一句話,聽著大有幾分賭氣的意味。


    徐思婉心覺好笑,好巧不巧的,這晚皇帝恰好翻了瑩貴嬪的牌子。翌日晨起梳妝時,花晨止不住地擔憂,橫豎都怕瑩貴嬪要借機給徐思婉臉色看,徐思婉從鏡中睇著她,嫣然一笑:“好了,就算她真要給我臉色看,我也不掉塊肉。論身份論情分,又遠不至於到她給我設鴻門宴的地步,你何必這樣擔心?”


    花晨順著她的話想想,心底平靜幾分,遂舒了口氣:“奴婢胡思亂想罷了。”


    悠哉地用完早膳,徐思婉就著人去請了錦寶林,邀她一道去瑩貴嬪處喝茶。若按京裏的規矩,請人做客總要提前三日知會對方才像話,但宮中妃嬪說來都是“自家人”,閑來無事相互走動少些規矩才顯得親昵,這般相邀也並不能讓人挑理。


    徐思婉行至盈雲宮門處時,錦寶林也正巧到了。二人結伴走向瑩貴嬪所住的若華殿,殿門口早有宮女在等候。


    她們隨那宮女步入寢殿,定睛一瞧,瑩貴嬪正懶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身上穿著一襲舒適單薄的寢衣,旁邊還置著冰山,全然不像已入秋的樣子。


    徐思婉噙笑揚音:“這兩天眼瞧著涼了,宮中上下紛紛添衣。貴嬪娘娘倒還嫌熱,真真兒是冰肌玉骨了。”


    瑩貴嬪聞聲眉心一跳,美眸淩淩看去,原要回話,卻注意到徐思婉身邊穿得很暖和的錦寶林,不由歉然而笑:“本宮倒忘了,寶林畏寒。”說罷就睇了眼宮人,示意他們撤了旁邊的冰山。


    錦寶林拘謹的低著頭福身,見狀忙道:“不必……臣妾其實也沒有那樣畏寒,穿成這樣也覺得熱。娘娘這裏涼快些,挺好的。”


    她的樣子謹小慎微,麵上全無宮中有孕妃嬪的風光,倒向尋常人家受氣的小媳婦。瑩貴嬪仍自倚在美人榻上,一壁打量她,一壁懶洋洋地道了句:“我這裏規矩鬆散,你們隨便坐吧。”


    二人聞言就各自尋地方落座,錦寶林小心地瞧了瞧,坐去離美人榻幾步遠的圓案邊。徐思婉則走向瑩貴嬪,殿中的宮女見狀,伶俐地在美人榻邊添了張繡墩。


    徐思婉剛落座,瑩貴嬪慵懶笑道:“這陣子婉儀自己都不大來見本宮了,如今怎麽突然想起帶錦寶林同來?”


    徐思婉輕哂:“臣妾見了新鮮事,想著得來讓貴嬪娘娘也瞧瞧。”


    “什麽新鮮事?”瑩貴嬪睇著她,“你倒沒想著帶去給吳充華瞧。”


    這話來的有些突然,直令徐思婉一怔,但因錦寶林在也不好細作探究。她便一睃錦寶林,銜笑緩緩道:“臣妾昨日去向皇後娘娘問完安,與思嫣一同回宮,誰知路上竟碰上錦寶林自己躲在宮道上哭。臣妾一問才知道,原是玉妃娘娘瞧上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喲。”瑩貴嬪目光一淩,轉而嗤笑,“這有什麽好哭的。你若不肯,就與陛下和皇後娘娘說去,自有人為你做主。”


    “娘娘說得輕巧,可玉妃位高權重,她哪裏開罪得起呢。”徐思婉笑意清淺,宮女前來奉茶,她伸手接過,抿了一口,又續道,“隻怕依玉妃的意思,還要她自己去請旨將孩子拱手相讓呢,自己雖奪了孩子還能落個名聲幹淨。”


    “婉儀姐姐所言極是。”錦寶林應得輕輕,眼眶一紅,又難過起來,“其實……昨日婉儀姐姐所言,臣妾想著也有道理,心下好過了些。臣妾既為人母,就當為孩子的前程好生打算,讓這孩子跟了玉妃也不妨事。隻是……隻是臣妾又還是害怕,怕玉妃娘娘那樣的性子……”


    她說及此處噎了噎,再出言時,口吻中含了哽咽,聲音變得更低:“……會不會留子去母圖個清淨。”


    徐思婉神思一凝,瑩貴嬪輕笑:“何出此言?怎麽,玉妃待你不好麽?”


    “好……”錦寶林沉默一下,又搖頭,“是待這孩子好。”


    二人皆不作聲,靜等其言。她一時沉默,好似在斟酌這話能不能說,半晌才抬起頭:“隻要為孩子好,玉妃娘娘就什麽都肯做。就比如……比如臣妾也沒那麽畏寒,隻是那日隨口一提說覺得涼,玉妃娘娘又不知從哪裏聽了話,說這便是腹中的孩子覺得涼了,就硬要臣妾多穿些。”


    “那你就這麽熱著了?”瑩貴嬪揚音一笑,嘖聲,“傻不傻?你再告訴她你熱呀,她覺得你腹中的孩子熱了,就該讓你少穿了。”


    可錦寶林搖頭,囁嚅道:“左右這天氣也是一日比一日涼了……臣妾便忍一忍吧。免得反複得多了,就是玉妃娘娘不說什麽,旁人瞧著也要不高興,又要說臣妾借著有孕矯情生事。”


    瑩貴嬪隨口跟著問:“何人這樣說你?”


    錦寶林苦笑:“雞毛蒜皮的事,不勞娘娘掛心了。”


    “嘖嘖,你這人,沒勁。”瑩貴嬪不快地搖起頭,抬起玉臂將手背搭在額頭上,抑揚頓挫地揶揄,“你們大家閨秀就這點不好,有什麽事非得吞吞吐吐,好像這樣多矜持多賢惠多為他人著想似的。其實若真是那樣,打從一開始就別說呀,藏一半說一半還不是要等著旁人問?”


    這話直惹得徐思婉都忍不住地打量她。瑩貴嬪屬實是個美人,就像書裏寫的那種仙子,又比仙子略多兩分妖嬈。眼下她這樣萎頓在美人榻上懶得動的樣子看起來很是頹靡,卻連這份頹靡都變得香豔動人,道出的嘲諷也顯得不刺耳了。


    錦寶林啞了啞,局促道:“娘娘息怒……是、是楚美人……”


    “楚舒月?!”瑩貴嬪眉心一跳,這下來了精神,一下子撐起身,“她素日溫溫婉婉的,竟是這種人麽?”


    錦寶林沒料到她竟是這樣看熱鬧的反應,怔了半晌,才又說:“也……也沒有。楚美人並不曾真的苛待過臣妾,隻是臣妾位卑,素日也不算多麽得寵,卻一朝有了身孕。她不免一時心有不平,說話就……就刻薄了點。”


    說白了,隻是圖口舌之快。


    “沒意思。”瑩貴嬪意興闌珊地模樣,周遭一時冷了場,錦寶林應付不來,麵顯窘迫,徐思婉略作沉吟,莞然笑道:“寶林從前似是沒來過盈雲宮?這邊景致可好得很。花晨,你陪寶林去院子裏走走吧,也讓寶林靜一靜,莫要總想那些煩心事了。”


    花晨垂眸應諾,錦寶林聞言,也知她半是在打圓場,半是有話要與瑩貴嬪說,於是依言起身,銜起幾分笑:“諾,那臣妾隨處看看。”


    “去吧。”瑩貴嬪淡然,懶得起身多作客套,就躺在那裏目送她離開。


    等她走了,瑩貴嬪的目光便落到徐思婉麵上,眼中的探究毫不掩飾,口中冷冷輕嗤:“你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沒賣什麽藥,摸不清娘娘的心思罷了。今日見娘娘性子如此直,倒覺得不妨直言一問,娘娘究竟什麽打算?”


    瑩貴嬪黛眉輕挑:“人是你突然帶來的,你問我什麽打算?”


    徐思婉目不轉睛盯著她的眼睛:“從前宮中諸多風波,娘娘就無半分心虛?”


    “什麽風波?”瑩貴嬪擰著眉想了想,反問,“你是問與你有關的,還是同你無關的?”


    “自是有關的。”


    “那我不心虛。”瑩貴嬪下頜微抬,幾分不滿畢露,神情中冷淡盡顯,“倒是婉儀你,就沒覺得對不住本宮?”


    這回換徐思婉露出不解:“不知娘娘所為何事?”


    “哈,你也不必與我這樣裝腔作勢。”瑩貴嬪懶得看她,翻了個身,朝向牆壁,“本宮自覺與婉儀性子投緣,還道在宮裏多了個能說話的人呢。婉儀倒好,前腳還在跟本宮姐姐妹妹的,扭臉就去找了吳充華。”


    “臣妾……”徐思婉剛要出言,瑩貴嬪驀然撐身回眸:“你可莫要講吳充華隻是無意撞見!你敢說那晚的戲不是你們合起夥來擺了陶氏一道?!”


    徐思婉屏息,四目相對一瞬,瑩貴嬪冷淡地“嘁”了一聲,就又躺回去,口中不鹹不淡道:“這等大事你找吳充華,不找本宮,可見是信不過本宮。如今又尋過來做什麽?莫不是打算將本宮推出去擋個箭,一了百了了?”


    徐思婉無言以對,滯了半晌,她才遲疑地發覺自己大約想偏了,也想多了。


    阿凡一事之後瑩貴嬪待她突然冷淡,她還道瑩貴嬪是陶氏背後的主使,是以有所心虛,卻不料瑩貴嬪竟是在鬧脾氣。


    這倒弄得徐思婉心生意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


    她懷著滿心的恨入宮,不免心思深沉,看誰都覺得滿是算計,忘了世上還有喜歡直來直去的人。


    瑩貴嬪這副樣子,讓她看著真是新鮮。


    作者有話說:


    徐思婉:她為什麽突然躲著我,她是不是手裏不幹淨,所以心虛啊?


    瑩貴嬪:媽的生氣,她竟然不信任我,我們這種漂亮小姐姐為什麽要互相算計,我還以為我跟她投緣,我瞎了眼了【躲宮裏躺著不理人,jpg

    ,,,


    本章隨機50條評論送紅包,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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