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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襯托

  第15章 襯托

    她於是笑得毫不遮掩,眉目彎彎,嬌俏的聲音從喉中沁出,令他不禁局促,外強中幹地挑眉:“笑什麽”


    “陛下在想什麽?”她摒笑頷首,促狹地睇著他,“這還能有什麽緣故?自是臣妾來了月信……一時不方便罷了。”


    殿中氣氛一僵,齊軒恍悟之下深深吸氣,一股莫名的惱意湧上心頭。但在迎上她笑靨的刹那,這份情緒便又煙消雲散了。


    他啞然失笑:“是朕想岔了。”旋而氣息一鬆,“用膳吧。”


    “諾。”徐思婉輕應。


    這是她第一次與他一同用膳,但心下並無緊張,用得怡然自得。


    用完晚膳,她即刻就要告退。他聞言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在她手背上:“留下吧。”


    她立在他身前凝望著他,一派極盡溫存的情形。繼而她卻搖頭,輕道:“月信是要報給尚寢局知曉的,陛下若今日要臣妾留在這裏,臣妾便要背上妖妃的惡名了。”


    她的脾氣柔柔弱弱,像個脾氣極好的小姑娘,在小心翼翼地與他打著商量。他一時沉吟,她又笑道:“宮中還有那麽多姐妹呢。臣妾聽聞……吳充華娘娘膝下的小公主這兩日生了些小病,充華娘娘擔心得寢食難安,陛下不如去看看她?”


    這樣說辭再賢惠不過,且有具體的建議,他終是點頭:“好吧,朕去看看。”


    徐思婉莞然一笑,垂眸福身:“那臣妾告退。”


    他起身離席,仍不忘先扶她起來,才向外走去。她含著笑靜靜目送,掩在袖中的雙手緊了一緊,心底生笑。


    他對她癡迷的速度,似乎比她預想得更快一些。她原以為後宮嬪妃那麽多,她就算別有好處也終究有限,現下看來,旁的嬪妃恐怕真是太規矩了。


    而今晚這一處,與她而言實是個意外的助力。


    她有意以月信為借口不來侍寢,若他不召她來,她也隻打算讓他遠遠地想一想她。可他偏要這樣來問,還想留她宿在紫宸殿,正可讓她薦旁人侍駕。


    她所薦的充華吳氏,該是闔宮之中規矩最好的一個。


    吳氏出身不高,原是宮裏的宮女,是在皇子“開蒙”的年紀被尚寢局指進東宮的人,後來先後生了兩個女兒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徐思婉入宮後在晨省時見過她兩回,卻幾乎沒聽過她說話。這樣沉悶的性子,侍寢時隻怕更要拘謹。


    有了吳充華的襯托,他今夜隻怕更要念著她了。


    可這些緣故,吳充華自不會知道,她隻能念著她的好。若沒有她,皇帝指不準什麽時候才能想起去看這個女兒呢。


    徐思婉自覺一切順心,離開紫宸殿後在外散了半晌的步才回霜華宮去。


    回去時天色已然全黑,霜華宮四處的籠燈都已亮起。徐思婉邁進賢肅閣的門檻,院中一側傳來輕蔑的斥罵聲:“這點事都做不好,果真是當了幾天掌事骨頭都懶了!合該請貴人娘子賞你幾頓板子,看你能長記性不能!”


    徐思婉駐足,美眸眯起,視線穿過重重夜色落向院角處。昏黃的光暈下,隻見一個宦官瑟縮著跪在地上,另一宦官立在旁邊,頤指氣使地罵著。


    徐思婉與花晨相視一望,信步上前,二人先後察覺,定睛一看,罵人的阿凡先行一揖:“貴人娘子。”


    跪在地上的張慶直接拜下去:“娘子安……”


    徐思婉目光下移,這才注意到地上好一片碎瓷,其中還有不少被張慶壓在膝下。夏日衣衫單薄,皮肉經碎瓷一刮就滲出血來,染得白瓷上血跡斑斑。


    “這怎麽回事?”花晨先她一步發問。


    阿凡橫了張慶一眼,躬身稟道:“這廝做事不當心,尚工局新送來的一套杯盞,這就全打了,一隻也沒剩下。下奴氣不過,訓了他兩句,攪擾娘子了。”


    “娘子恕罪……”張慶戰栗如篩,“下奴日後當心,下奴……下奴不敢了!”


    看他這副樣子,顯是怕極了徐思婉真賞他一頓板子。


    徐思婉皺眉露出不耐:“我要歇息了,你們退下。”


    “諾。”阿凡一揖,張慶如蒙大赦,也應了聲,忙不迭地想要起身,卻起得極費力氣。


    徐思婉沒多看他,搭著花晨的手徑自進屋。步入臥房,她落了座,才緩緩道:“這幾日如何?說說吧。”


    花晨輕聲:“張慶看著像個老實的,又或是因為身份不高,翻不出什麽花來。但阿凡……”她頓了頓,“阿凡對旁人倒也客氣,便是待粗使的劉恭劉敬也態度尚可,卻一味地欺負張慶。”


    徐思婉輕笑一聲:“不奇怪。”


    張慶原是陶良使身邊的掌事,那日她自然而然地一眼認了出來,還因此訓斥辦事不力。但其實她們心裏都知道,阿凡原也是在陶氏身邊當差的,隻是身份不及張慶高而已。


    如今因為她的幾句話,兩個人地位翻轉,這樣的事最有意思了,日後不知會引出怎樣的好戲。


    自這日後,皇帝很有幾日沒再翻牌子,徐思婉因著月事不能侍寢,卻還是每日都被傳去紫宸殿用晚膳。但她心下記掛著“投桃報李”的事,便還是勸著皇帝去看了一趟瑩貴嬪,瑩貴嬪對她的知恩圖報很滿意,翌日一早就著人送了兩副首飾過來,皆是上等的材質,樣式也是宮中當下正時興的。


    這樣有來有往的相互幫襯正合徐思婉心思。又轉過一日,到了五月十五,又是六宮都要去向皇後問安的時候。


    皇後近來似乎身子好轉了些,臉上看著不再那麽虛弱,與眾人說話時笑意也多了。


    一番寒暄過後,她抿了口茶,笑說:“前兩日陛下與本宮說起二公主懂事了許多,本宮屈指一算,驚覺吳充華誕育二公主都是四年前的事了。過去三年因著先帝國喪的緣故,宮裏也沒添子女,如今國喪已過,本宮等著你們給皇子公主們添些弟弟妹妹。”


    這話引得殿中一片笑音,眾人附和著應“諾”。皇後鳳眸一轉,視線落到徐思婉麵上:“聽聞陛下近來很喜歡倩貴人。你規矩禮數也都是好的,日後盡心侍君,早日讓本宮聽些好消息。”


    “諾。”徐思婉抿笑頷首。坐於右首的玉妃柔柔一笑,曼聲道:“貴人貌美,性子又好,若是生個女兒必是不錯的,吳充華膝下的兩個公主也會高興有個妹妹。”


    這話直令四下裏一冷。


    雖說平心而論徐思婉是更喜歡女兒,可深宮裏的女人得凡有三分野心,都會希望有個皇子傍身,這樣就算來日承繼不了大統,也還有機會當個權傾朝野的親王。相比之下公主們的實權就要小上許多,倘若和親遠嫁,身為母親更不免要一嚐骨肉分離之苦。


    玉妃說出這話,其中對徐思婉的敵意可見一斑。


    奈何她說得溫柔和氣,便是皇後也說不得什麽。徐思婉便也笑意不改,莞爾又道:“是,臣妾也喜歡女兒。若真能得個女兒承歡膝下,可該是借了玉妃娘娘吉言,到時必要讓孩子喚玉妃娘娘一聲母妃才好。”


    本朝的後宮,庶出的孩子們除卻喚自己的生母為母妃外,唯有對皇後要尊一聲母後。對旁的嬪妃,親近的也可添以封號或姓氏稱一聲“某母妃”,不親近的則概以位份相稱。


    玉妃雖盛寵不衰卻多年無子,自然沒有孩子會喚她一聲母妃,徐思婉笑吟吟地刺了她的心。


    玉妃橫她一眼,冷然不再多言。皇後對這唇槍舌劍隻作未覺,話頭一轉,又關心起楚美人來。


    楚美人名喚舒月,大選時隻封了從七品充衣,後來接連晉了兩級至從六品美人。在徐思婉得幸前,她原是一眾新宮嬪裏最出挑的一個,這幾日因徐思婉風頭太盛,不免有了幾分寥落。


    皇後對她噓寒問暖,徐思婉隻安靜地聽。待從長秋宮告退,思嫣與她同行,不免輕聲感慨:“早先看皇後娘娘病著,我隻當她是個不理世事的主兒。今日一看才知也不簡單,與姐姐提完生兒育女的事又去關照楚美人,心思多著呢。”


    徐思婉銜笑,搭著花晨的手目不斜視地徑自前行:“六宮之主哪有那麽好當,她心思自然不會少。隻是今日這話你可不能出去亂說,現下是我得寵,她就是別無心思也該關照失意的人,總不能跟著旁人一起拜高踩低,倒失了皇後的氣度。”


    “這我明白。”思嫣頷首,秀眉皺了皺,又道,“玉妃娘娘……瞧著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姐姐近來又與瑩貴嬪走得近,難免惹她不滿。”


    一時之間,竟有種危機四伏之感。


    徐思婉循循地吸了口氣,又重重地籲出來:“不怕,宮裏的事就那麽點道理,沒什麽應付不來的。”


    “姐姐有數就好。”思嫣笑顏舒展,轉而不再苦惱,望一眼天邊烈日,嚷嚷著嫌熱。


    徐思婉牽住她的手:“走,去我那裏吃些涼爽的東西。”說著轉身,吩咐隨在身邊的小林子,“你先趕回去告訴阿凡,讓他這就去尚食局,端些冰碗或酸梅湯,亦或有冰過的酸奶也好。再讓張慶給尚工局塞些銀子,看看能不能多取些冰回來,好給屋裏降降溫。”


    “諾。”小林子拱手,話音未落,徐思婉目光凝住。


    小林子身後不遠處恰是條宮道,遙遙可見一扇宮門前起了什麽爭執。立在門前咄咄逼人的那個,徐思婉依稀認出是先前譏嘲過自己的才人方如蘭,跪在身前的兩名宮女一時卻識不出是誰身邊的。


    徐思婉瞟一眼花晨:“去打聽打聽。”


    花晨無聲深福,悄無聲息地退開,繞了個遠道,尋向那邊的宮室。


    作者有話說:


    【分享一條笑到我的評論】


    №1 網友:逢考必過錦鯉附體評論:《謀奪鳳印》 打分:2 發表時間:2022,04,10 10:25:57 ·所評章節:14

    Swan:這兩天我要歇一歇,就不傳你侍寢了


    ,,,,,,

    本章隨機50條評論送紅包,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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