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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如言瘋了

  對門有個小竹馬最新章節

  衛如言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笑不露齒,行不露足那種。如今一時笑起來,又一時的嚎啕大哭,明顯的不對勁兒。錢如意摟著她的腰肢,拚命搖晃著她:“如言,如言……”


  可衛如言仿佛一個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隻管大哭,根本就不理會錢如意的呼喚。


  “刁家嫂子……”錢如意連忙呼喚刁氏。


  刁氏從外頭走進來。


  錢如意道:“快去奶奶院子裏,叫春香她們幾個過來,我有話要問。”


  刁氏連忙打發小丫頭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小丫頭才氣喘籲籲的跑回來:“娘子,春香姐姐她們,全都被鎖在屋子裏,沒有鑰匙出不來。”


  “被鎖在屋子裏?”錢如意跌目:“那就砸鎖啊。”


  衛如言卻已經不哭了,嘻嘻笑道:“她們都說我瘋了。我看她們才是傻了。我不過略施小計,就把她們全都關起來了。嗬嗬……哈哈……”她的身體隨著她的嬉笑左右搖擺,那樣子,要是正常了才怪。


  錢如意根本就摟不動身材高挑的衛如言的,溫言道:“咱們坐下,好好說話好不好?”


  衛如言點頭:“好。”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卻還拉著錢如意的手:“如意啊,等空了,你帶我去你們村逛逛好不好?我老早就想去了。


  可是,我爹不讓。我現在不聽他的了。你帶我去好不好?我想看看那元寶河長什麽樣子,看看野鴨子,看看蝴蝶,看看蜜蜂,那怕看看那迷蹤蕩也好。”又見桌子上沒茶,轉著頭四處張望著呼喊:“翠兒,如意都來了半天了,怎麽連茶都沒有。這丫頭,不知道又跑去哪裏玩兒了。我奶娘也不說她,真是越發的不像樣子。”


  錢如意聞言大驚。衛如言的奶娘和唯一的丫頭翠兒,早就死了多少年了。如今猛然聽她呼喚起來,頓時便令人毛骨悚然。


  衛如言忽然又哭起來,兩眼巴巴的望著錢如意:“他要殺我。他要殺我。他要殺我……”


  錢如意剛剛從那驚悚之中平複下心神,聞言不解道:“誰要殺你?”


  “他……”


  “哪個他?”


  “周玉郎。他不想讓我進京,他隻要你,所以他要殺了我。”她的聲音猛然拔高,大喊大叫,歇斯底裏:“周玉郎要殺我……周玉郎要殺我……”


  “如言……”錢如意試圖製止她:“這種話可不敢亂說。周玉郎是你的丈夫啊,他和你還有兩個孩子,怎麽可能殺你?”


  衛如言狀若瘋癲,不對,是她已經瘋癲,一把捉住錢如意的雙手,緊緊地握著,瞪著兩隻大眼睛,直直的看著錢如意:“他親口說的。如意你信我,周玉郎是個惡魔,他殺人不眨眼。他說,我要是自己不死,他就殺了我。如意……如意……”她十分的惶恐起來


  ,牙關顫抖一疊聲道:“救我,救我,救我……”


  錢如意被她的抓的雙手升騰,想要脫開,無奈衛如言抓的實在太牢了,根本就脫不開。她隻能喚她:“如言,你醒醒。你快醒醒。”


  衛如言隻是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呲目欲裂。


  這時,春香和荷香從外頭急急忙忙跑進來。見狀雙雙過去拉扯衛如言。錢如意這才從衛如言的手下脫出來,兩隻手都已經被衛如言給攥的青白紅紫,痛的都沒了知覺。


  衛如言卻不肯走,掙紮踢打著:“如意,我要和如意玩……”


  春香和荷香兩個人都拉不住她。刁氏又叫了周夫人送來的四個大丫鬟,幾個人合力,這才將衛如言拖走。


  錢如意望著衛如言掙紮嚎叫的樣子,心裏十分的不是滋味。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端方小姐,怎麽忽然就成了這個樣子?

  刁氏走回來,看見錢如意紅腫起來的雙手,頓時慌張起來:“哎呀,這奶奶的手勁兒也太大了些,竟然都把您的手給抓腫了。”


  錢如意心裏難過:“她原本不是這樣的人。”


  刁氏點頭道:“奴婢自然知道的。咱們家什麽樣的人家,要是當初奶奶的容貌品行不是一等一的好,也進不得咱們家的門。”


  錢如意問道:“你說,她是真瘋了,還是裝的?”錢如意打心底不願意相信,衛如言好好的一個人,竟然真的瘋了,因此才有這樣一問。


  刁氏道:“以奴婢看,怕是真的瘋了。”她將錢如意扶到床上,服侍她躺下,又拿清淤的藥膏了,給她細細的塗抹在雙手上。一邊塗抹一邊道:“咱們府裏都傳開了。大夫人對少奶奶很是苛刻。他們母子又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再不管少奶奶和兩個小主子的死活。這還是在長水縣,侯爺得眼皮子底下。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少奶奶,將她禁足起來。


  在京裏的時候,沒人看得見,還不定怎麽折磨少奶奶呢。”她說著,語氣中不由帶起幾分同仇敵愾的憤慨來。


  錢如意卻在她的話裏撲捉到了一些別的信息:“你說周夫人打如言了?”


  刁氏道:“我也是才聽說的。說是少奶奶去看您,被夫人知道了。夫人便打了她,將她禁足了。也不知夫人和世子說了什麽,世子轉而又打了少奶奶一頓。這天底下,做人媳婦的,要是能不瘋了,大約也就是像奴婢這樣,一早被賣了的吧。”她說著,歎息了一聲,雙眉間起了淡淡的愁雲:“可惜,我嫁的丈夫家裏窮,將我賣掉了。少奶奶嫁在咱們這樣的人家,大約隻有挨打受氣的份。熬到哪一天是個頭,可不就要瘋了。”


  似乎,她被賣掉還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情一般。


  錢如意隻覺替衛如言悲涼入骨。她甚至想,要是當初她勸衛如言不要嫁給周玉郎的時候,態度再嚴厲一些,決絕一些,是不是她就能夠避開今日的厄運。


  “侯爺。”刁氏忽然起身行禮。


  錢如意抬眼望去,才發現周正不知何時回來了。正在大丫頭的伺候的下,卸去甲胄。而後走到床前,在刁氏給她搬的椅子裏坐下,望著錢如意出了一會兒神,而後笑著問道:“今天感覺怎麽樣?”


  錢如意擠出一個笑容:“還好。”


  周正寵溺的望著她:“提不起精神來就不要強迫自己笑。咱們之間不用那樣。”


  錢如意看著他,忽而發現,原來周正的鬢角也不知何時爬上了銀絲。這也難怪,邊關楓霜之苦,不言而喻。周正能有今日的成就,確實不易。


  周正察覺到錢如意的眼神,下意識的抬手,撫上了自己的鬢角,臉上的笑容漸漸的熄滅:“你嫌我老了麽?”


  錢如意搖頭:“我也不年輕了啊。”


  周正歎息一聲,頗有幾分遺憾道:“若是咱們早一些聚首就好了。平白的浪費了那樣多的好時光。”


  錢如意看看外頭的天色,還亮著。長水縣雖然距離玉匣關不遠,但是來回也有個把時辰:“太陽還這麽高,怎麽侯爺就下差了?”


  周正略略垂了眉眼。錢如意十分的詫異的,竟然在他的臉上看見了幾許的羞澀。以至於錢如意以為自己眼花了,又或者衛如言沒瘋,而是自己瘋了。


  堂堂的北定候,三軍統帥,怎麽會忽然羞澀起來呢?

  不過,周正臉色的羞澀之意也就是一閃而過,隨後就恢複如常。他向刁氏擺了擺手:“你下去吧。我和如意說說話。”


  刁氏明白,周正和錢如意在一起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一旁,因此,她便告退出去。


  隻見周正抬手,十分孩子氣的撓了撓頭,眼神飄忽著,似乎不敢直視錢如意的眼睛一般:“不知道為什麽,我如今一想到你自己躺在床上,心裏就跟無數隻手撓撥一般的難受,隻想趕緊回來看著你。”


  錢如意道:“這怎麽行。你是一關主帥。關內千千萬萬的百姓都要靠你守護。怎麽能這般的意氣用事呢?”


  周正道:“我心裏自然是知道的。”提起這個話題,他顯然十分的煩躁。無意識的揮了揮手道:“罷了,不說這個了。”


  錢如意轉而問道:“如言瘋了,您知道嗎?”


  “如言?”周正想了好一會兒,似乎才想起如言是誰:“怎麽就瘋了?”


  錢如意道:“我哪裏知道。隻她今日忽然來看我,言語顛倒,有哭有笑的。我問了她的丫頭,才知道她是真的瘋了。”


  周正蹙眉,許久沒有說話。


  錢如意見他不語,也便識趣的將這個話題揭過。她想要做的,隻不過是讓周正直到這件事而已,他知道了,就沒有必要再說了。


  周正又在錢如意這裏坐了一會兒。外頭有丫頭進來道:“夫人今日吩咐廚房做了侯爺愛吃的菜,請侯爺過去用飯。”


  周正點頭:“知道了。”起身正要走。忽然想起什麽,轉過頭來囑咐錢如意:“你一個人也要記得好好的吃飯,千萬不要任性。”


  錢如意點頭:“我知道。”


  周正還不放心,又將刁氏叫進來囑咐了兩句,這才走了。


  刁氏看著周正走遠了,又見左右沒人,頓時就耷拉下一張臉來:“娘子,你快些好起來吧。不然侯爺就被旁人勾走了。咱們又是兩個名分都沒有的,到了那時,哭都沒處哭去。”


  錢如意懶懶的耷拉這眼皮:“都是命中注定,我也莫可奈何。”


  刁氏依舊嘟嘟囔囔道:“大夫人明著順從了侯爺,抬舉著您。可暗地裏,可沒安好心。你知道侯爺為什麽昨天晚上沒回來,今天這天又傍黑了,又走了?”


  錢如意搖頭:“不想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她現在想起周正和周玉郎這一對父子,就發自心底的惡心。巴不得自己這個小月子越長越好。


  刁氏頓時有些著急了:“娘子啊,您怎麽能這樣的漫不經心呢?你隻知道那大夫人偌大的年紀了,卻不知道那大夫人身邊多少年


  輕、貌美的丫頭。昨天大夫人就給侯爺安排了兩個。要奴婢說,侯爺哪裏是牽掛娘子你,才在外頭呆不住,分明是心裏惦記著那院兒裏的小妖精。”


  錢如意看了她一眼:“打嘴。這些話也是你能說的麽?我連自己的親娘都保護不了,告誡她不要亂說話。難道你以為萬一有事,我保得了你麽?”


  刁氏一驚,頓時嚇得往回縮了縮脖子:“娘子教訓的是。”


  錢如意道:“我明白告訴你吧。我如今無欲無求,隻要有個能安身的地方,安安靜靜的過完後半輩子也就是了。其餘的,一些兒野心雜念都沒有。你要是覺得在我身邊沒盼頭。等我再見了侯爺,也向他替你求個恩典。隨你天涯海角的去,再和我沒有關係。”


  “千萬別。”刁氏驚的低呼一聲:“自我進了府,才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了。您可饒了我吧,奴婢是哪兒也不去的。就在這府裏頭。您要安安靜靜的時候,奴婢就安安靜靜的陪著您也就是了。”


  錢如意道:“這還差不多。你也要像那些個人一樣,心裏存著亂七八糟的念頭,我是不敢留你的。怕耽誤了你的前程。”


  刁氏已經急出一頭冷汗:“娘子,奴婢錯了,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錢如意這才打住了話題。


  正說傳飯來吃,忽聽外頭值守的丫頭低呼道:“世子。”


  錢如意心頭一驚:“他怎麽來了?”


  刁氏還沒有回過神來:“誰?”


  卻見周玉郎已經大刺刺的走了進來,將手裏提著的一個食盒,隨後放在桌上,吩咐刁氏道:“愣著做什麽,擺飯。”


  刁氏這才回過神來:“奴婢刁氏,見過世子爺。”


  周玉郎衝她擺了擺手:“免了。”說完走到錢如意麵前,低頭看了她一眼:“氣色不錯,看來侯爺將你養得挺好。”


  刁氏見狀,心頭大驚:“世子爺……”她想要提醒周玉郎,男女有別。長幼有別。錢如意再沒有名分,也是周正的女人。周玉郎那般實在是太過輕薄。


  可是,刁氏看見周玉郎笑中似乎帶著利刃般的神情,頓時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而道:“我家娘子新近小產,身體不好。恐衝撞了世子爺。”


  周玉郎低罵一聲:“你個老貨,要你多嘴。擺好飯趕緊滾蛋。看著你那張老臉,甚是倒胃口。”


  刁氏又是一驚:“世子爺要在這裏用飯麽?”


  周玉郎道:“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我要在那裏,要做什麽,難道還要你同意麽?”


  刁氏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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