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玩笑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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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趙豐收果然一次都不會令錢如意失望的反應慢,這時,傻乎乎的抬起眼眸,滿臉迷蒙的望著錢如意,那樣子,簡直傻的不能再傻。
氣的錢如意伸手就給了他一拳。趙豐收沒防備,一下子被她打的跌坐在地上。
錢如意虎著臉道:“我問你話呢?”
“哦。”
錢如意現在想打死這個傻子。
趙豐收撓了撓頭:“反正……我都聽你的。”
錢如意沒好氣道:“那我要是讓你吃屎呢?”
趙豐收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你要非讓我吃,我也沒辦法。”
錢如意能不生氣嗎?
趙豐收卻跟沒發現她生氣了一樣,繼續幹他的活兒。
錢如意無奈的轉身,忽然撞進奶奶揶揄的笑容裏。轟的一聲,錢如意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將頭一低,跑進屋裏去了。
外頭傳來奶奶的聲音:“豐收,你過來。奶跟你說個事。”
“哦。”
大約過了一刻鍾,奶奶從外頭進來,笑嗬嗬的望著錢如意:“想通了。”
錢如意不答反問:“你剛和那傻子說了什麽?”
奶奶道:“我讓他明天去趕個集,買點兒成親的用品來。你倆也老大不小了。既然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兒,就把事兒辦了吧。省得一天天的,淨聽那些風言風語。我年紀大了,吵架也有些力不從心。索性把你嫁了,我也清淨兩天。”
錢如意難得的羞澀,嘴巴上卻不肯承認:“就知道您厭煩我了。”
奶奶笑道:“那是。誰讓你這麽大了還嫁不出去。”
錢如意轉而又有些擔憂:“就趙豐收家那公母倆,你也不怕我將來被人撕了?”
奶奶癟嘴:“她敢?她要是敢動我娃一根汗毛,我老婆子戳了她的鍋。”
錢如意還是有些擔憂:“可奶啊,你也知道趙豐收那就是個傻子。”
“傻一些怕啥?難道你還哄不住個傻子?”
這下錢如意踏實了:“是啊,我這不是當局者迷了嗎?要早知道是這結果,我又何必長成個老姑娘呢?趙豐收十四五歲的時候,我就下手了。真是,白白浪費我這麽多年的青春。”
奶奶反而有些憂心起來:“娃啊,你是進過京城,見過世麵的人了。那山長家怎麽說也比咱們這窮山旮旯裏好,你是咋想的?”
錢如意翻個白眼兒:“好什麽啊。家大業大開銷還大了呢,人口又多,是非都紮窩了。我就在他們家待了幾個月,感覺白頭發都要生出來了。那京城裏的女人們,又都是牙尖嘴利的,偏偏還都是笑麵虎,最會笑裏藏刀。我可不去跟她們玩兒那心眼兒。又是這個官的太太,那個官的小姐。咱就是一個莊戶人家,說多了吧,人家拿官帽子壓著咱,不是咱的錯,也是咱的錯。可要是不說,奶,你覺得我這嘴巴,能管的住麽?”
奶奶笑道:“這倒是。我們寶貝著長大的娃,要是真的去受那窩囊氣,我和你爺得心疼死。那咱們就哪兒也不去,就待在咱們的一畝三分地上。有什麽事,奶奶給你撐腰。”
兩人正說著,忽聽外頭哐當一聲巨響。兩人向外望了一眼,隻見趙豐收飛奔出院門的背影,以及搖晃的門扉。八成是剛才他撞在了院門上。
錢如意和奶奶一起,將院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幹淨,天色就已經全黑了。
錢如意一向是受不得累得,沾枕頭就著。正睡的迷迷糊糊,就聽見爺爺的聲音道:“那可不行,婚姻大事不是兒戲。怎麽能就這樣潦草完事呢?這件事還是得好好打算一下。再著急也不急在這一半天的時間。”
奶奶的聲音道:“咱娃也不小了,你也知道趙家那兩口子的德行。我這不是怕夜長夢多麽?”
“那也不行。我養大的娃,又不是踹不出去的東西,怎麽能這樣稀裏糊塗的就嫁了人呢?這事你別管了,我來操辦。”
“那我咋能不管?娃是你孫女,不是我孫女?你辛苦養大的,沒有我的功勞?”奶奶不幹了。
錢如意爬起身,透過窗縫向外望去。外頭天色還沒有亮。趙豐收和他奶奶居住的廂房裏,已經亮起了燈。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那燈又滅了。緊接著趙豐收從屋裏走了出來,又回身帶上了門。走到錢如意窗戶下頭,轉了一圈,停了一會兒。
那邊爺爺、奶奶的屋子傳來開門聲,緊接著是奶奶的聲音,招呼趙豐收:“豐收,你過來一下。”
趙豐收去了一會兒,然後腋下夾著一個什麽東西,披星戴月的出門去了。
錢如意有些睡不著了,她在炕上輾轉了一圈,索性起身去了爺爺、奶奶那邊:“奶,趙大傻幹啥去了?”
奶奶道:“還能幹啥?去趕集了。”
錢如意望著沉著臉色趴在炕頭抽煙的爺爺:“爺,你不是不同意麽,怎麽還讓他去趕集了?”
爺爺不悅的磕了磕煙鍋:“耳朵還挺長,真是女大不中留,還沒怎麽樣的,就學會胳膊肘往外拐了。我還使喚不了他了怎麽地?”
錢如意道:“我在隔壁都聽見你和我奶吵架了。”
爺爺翻著眼皮:“那你那句話聽見我不同意了?”
這個錢如意還真沒聽見。
爺爺越發的不高興,嗬斥了錢如意一聲:“回你屋去,哪有大姑娘家家的,緊趕著說這事的?婚姻大事,自古都是長輩之命,媒妁之言。這才叫明媒正娶。回你屋去。”
錢如意撅了嘴:“回就回。我又不偷不搶的,說句話還不行了。”
爺爺支起身子:“給你慣的,淨學會頂嘴了。將來過了門兒,讓女婿一天打三遍都不屈你。”
錢如意翻個白眼兒:“他敢。”
爺爺被她氣的胡子都支棱起來了,指著奶奶:“你悄悄,這就是你養出來的好娃,淨會頂嘴。”
錢如意見他真的生氣了,耷拉下眼皮道:“我回屋還不行麽?”
爺爺坐起身來:“我忽然想起個事。你不能再在這院兒裏待著了。以前是你倆都沒這意思,從小一起長大的,待著也就待著了。這以後就不一樣了。你倆成親以前,不能再在一塊堆兒待著了。傳出去不像話。”
錢如意望著忽然無比嚴肅認真起來的爺爺,有些苦笑不得:“這些年,關於我的風言風語還少嗎?娃都不知道給我編排出來多少個了,我還在乎這個?”
“那不行。別人傳瞎話,那是嘴長在別人臉上,咱沒辦法。咱自己做事要情理,要自己尊重。不然,不真遂了那些看熱鬧人的意?”爺爺說著,向奶奶道:“你收拾一下東西,咱們帶著娃先搬出這院兒。讓趙家好好把這裏收拾出來,粉刷一下。一輩子一回的事,怎麽著也不能比別人差了。”
奶奶答應了,就去收拾東西。但轉瞬又想起了什麽:“那咱住哪兒啊?”
爺爺想了想:“論理兒,咱們的養老宅子和老五在一起,如意是他閨女,從他那裏出門子是正理。這麽著,你先收拾著。我去老五那裏走一趟。”
奶奶頓時有些擔心:“你也知道,老五全聽他媳婦的。你這去了,不定又給你什麽話聽呢。回頭再給你氣出個好歹來。”
爺爺道:“你別管,我有掂量。”
錢如意就和奶奶在家裏,暫且先收拾了起來。他們也沒打算出去住多久,所以也沒什麽大要緊的東西好收拾。
爺爺出門的時候天麻麻亮,等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大亮了。進門來先抽了一袋煙。不用說,又被錢五郎給氣得不輕。
奶奶望著他:“那孽障怎麽說?”
爺爺磕了磕煙鍋,站起身就又往外走去。
奶奶見狀,連忙喚道:“你去幹什麽?”
爺爺頭也不回道:“套車,咱們往縣裏找老四去。我娃就是有金磚,就是不給他們花。全都帶著給我娃當嫁妝。”
奶奶道:“那好歹也和老大他們都說一聲。不然咱走了,娃們找不到咱們咋整?”
爺爺正在氣頭上:“不管他們,一個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奶奶知道他這是氣話,撇了撇嘴,嘀咕道:“沒見過這樣當爹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老四也是你生養的呢?要狼心狗肺,不都是狼心狗肺?”話雖如此,奶奶還是趁著爺爺套車的功夫,走去大伯、二伯家裏告知這件事。
那邊,因為家裏的牲口是養在老宅裏的,錢五郎見老爺子來套車,頓時就老大的不樂意。被老爺子一頓鞭子抽的不敢露頭了。老爺子這才套了車,趕著來到這邊宅子的門口接奶奶和錢如意。這時候,大伯和二伯幾個已經等在門口了。
爺爺心裏氣惱錢五郎,看見別的兒子也沒有好臉色。大家也識趣兒,誰都不言語。幫二老把東西拿到車上。又囑咐錢如意好好照顧二老,這才一直跟在車後,送過村外的長風書院那座山。
爺爺趕車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回頭看見幾個兒子還站在那裏目送著,心裏那口氣才舒緩了些,向著幾個兒子擺了擺手:“都回吧,家裏還有一大攤子活兒要幹呢。”
大伯幾人才轉頭回去了。
錢如意的四伯,錢四郎是個手藝人。四伯母又是個極會過日子的。所以,分開家不到兩年的光景,日子已經過得十分紅火,在縣城的南門內,買了一處三合院的宅子。宅子不大,但是他家人口少,又收拾的利整,所以居住的十分安逸。
老兩口這是臨時起意帶著錢如意過來的。所以,錢四郎兩口子根本就不知道。等錢如意和爺爺、奶奶到了的時候,才知道錢四郎已經出去幹活兒好幾天了,估計還得幾天才能回來。家裏就隻有四伯母和錢如意的堂嫂,帶著一個小侄子。
老爺子把來意說明。四伯母連忙就把老爺子和奶奶,讓進上房裏,指著另一頭的屋子道:“那就是給你們老倆準備的屋子。之前你們倆沒來,就一直老二住著。這會兒你們來了,他就回西廂房去住著吧。如意就跟著我,反正你兒子是不大挨家的。如果他回來,就也和老二住廂房去。”
爺爺原本肚子裏還有幾分氣惱的,看見這樣通情達理的四伯母,連最後一絲怒氣都消了。感慨道:“得虧我和你娘還養了你們幾個,不然非得給我氣死。”正說著話,一眼看見孫媳婦抱著重孫子過來,立時就高興的眉開眼笑。將那小娃兒抱過來,喜的,親了又親。
四伯母就和堂嫂去張羅一家人的飯菜。錢如意就跟著爺爺、奶奶在四伯這裏住下了。
原本爺爺的打算是,他們先搬出來。趙豐收把家裏收拾一下,趕緊找人來提親。可是,住下三天了,趙豐收那邊還不見動靜。
錢如意沉住氣,沉不住氣都是次要的,爺爺先沉不住氣了,可是他又要麵子,不肯回去打聽情況。
正在坐立不安的時候,錢五郎來了。
彼時爺爺正坐在門口抽煙。奶奶在納鞋底兒,錢如意在哄小侄子玩兒。錢五郎提著一刀肉,紅光滿麵的走進來:“爹……”
不光爺爺一怔,錢如意和奶奶都沒反應過來。
錢五郎徑直進了院門,將肉交給迎出來的四伯母:“四嫂,我是來接如意回去的。”
四伯母奇怪道:“你怎麽忽然想起接如意回家去了呢?”
錢五郎笑的見牙不見眼:“是這樣,有人給如意說了個婆家。人家等著接人呢。”
四伯母一笑:“天還早著呢,你這大老遠來的,不急。先吃了飯再說。”
錢五郎連連擺手:“不用了。我接了如意就回了。人家那邊還等著呢。”
這下四伯母有些裝不下去了:“老五,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把如意給賣了?哪有說成親這樣緊趕慢趕的?我好歹是你親嫂子,如意的親伯母吧?她人都在我這兒待著呢,我連她要成親的事,影子都沒見著一個。那男方是方,是圓都不知道,你告訴我那邊急等著領人呢。你這玩笑開的可有點兒大啊?”
錢五郎道:“我這不是專程從家裏趕過來告訴你了嘛。”
四伯母道:“那你給我說說,男方是哪裏人,姓什麽,叫什麽?今年多大了,家裏兄弟幾個?什麽時候下的定,什麽時候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