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7章 大破天威
正值此時,一聲鐘響,天際隱雷滾滾作響,陸幽抬頭注目,雙目如電,透過屋頂,直衝雲霄,刺入黑雲之中。
村民紛紛出門一瞧,一農婦忽的跪地哭嚎道:「老天爺啊,這一下一年收成可全完了。」
原來近日田中作物即將收成,倘若這般瓢潑大雨落下是禍非福,落入地里,只怕作物盡被雨水打壞,一年收成轉眼便無。
眾人紛紛跪地哭泣,李雲峰瞧著天際滾滾黑雲,心頭一緊,忙揚聲道:「快快拿上鐮刀,與我去地里搶收,能收多少是多少。」
眾人方才恍然大悟,如今天譴已來,再無他法,唯有進門取了鐮刀,奔往農田中,期盼這場雨能遲些。
但天怒一來,非人力能抗衡,未等眾人跑進農田,豆大雨珠已然落在眾人臉上,一個眨眼,周圍草木已是劈啪作響,村中居民見狀唯有仰天嘆息。
門口韓奎雙目通紅,跪地道:「是我韓奎的錯,上天若要降下責罰,只管朝我一人來就成,何必牽連父老鄉親。」
韓芸裝一旁也是瞧得淚水漣漣,哭道:「爹爹,芸妝不想死,芸妝真的不想死。」
韓銘唯有望天興嘆,不知何如,雙膝一軟,跪在韓奎身旁,男兒落淚。「是我沒用,是我沒用,只有一身蠻力不能濟事……」
王仆誠見眾人凄慘,也是跟著落淚,忽的想起陸幽來,忙回頭鑽進屋裡,卻不見陸幽身影,抬頭一瞧,屋頂破了個洞,豆大雨滴如利箭落地,發出珠玉聲響。
屋外韓奎正自悔恨,身旁韓芸裝忽道:「爹爹,你快看,那是什麼。」
韓奎聞聲,抬頭一瞧,一道精光衝天而起,直入滾滾黑雲,不由痴了,韓銘也是不知所以,愣神觀望。
地里村民也瞧得這異象,一村民跪地道:「定是老天爺見我等孤苦,方才有祥瑞升天。」
眾人聞聽,紛紛跪地磕頭,李雲峰皺眉,指天怒道:「老天爺,你不仁不義,裝什麼濫好人。」
村民不料李雲峰口出狂言,都嚇得面色發白,一人起身道:「李雲峰,你定要叫我們跟著你受罪么,芸妝之事也是你阻撓,如今又發什麼瘋。」一時個個滿面怒色,咒罵起來。
天際精光鑽入滾滾黑雲,雷電交加,震人心神,那精光如利刃在滾滾黑雲中流竄,氣勢恢宏,原本遇上這精光,四處流竄,飄忽不定,雨勢驟減。
王仆誠正自站在屋中驚疑不定,天際忽的一陣炸雷,一道聲響緊隨落下。「王仆誠,速去摩雲觀,搗毀那口銅鐘。」
王仆誠大喜,驚叫道:「是陸公子,是陸公子……」他匆忙出屋,瞧著門外怔怔三人急道:「摩雲觀在哪裡。」
韓芸裝三人也聽得天際聲響,正自驚疑老天爺竟能呼叫人名,見王仆誠詢問,韓銘疑惑道:「就在此地東南方,我領你去。」
韓銘一跑,王仆誠見狀,踮腳飛出,如輕雁落在韓銘身旁,單臂提起,復又躍出二十丈有餘,起起落落,已在三里之外。
韓銘何曾經受過這般如飛趕路,瞧得面前景色呼嘯而過,嘴唇發抖只喊「神仙……神仙……」
天際滾滾黑雲是由那口大鐘而起,陸幽此時跟黑雲較勁,雖能治標但不能治本,唯有破去那口大鐘,才是上策,再者那口大鐘興起之力,乃是天威,凡人難以抗衡,陸幽也不過是苦苦支撐。
不過一炷香功夫,王仆誠瞧見一座大廟立在山坡,縱身落下,韓銘忙跪地道:「仙人,這就是摩雲觀了。」
王仆誠急於摧毀大鐘,舉目四望,只見大廟一側有一亭子,亭內懸挂大鐘,大鐘旁那歪嘴斜眼道士正自賣力撞鐘。
「牛鼻子,你害人不淺。」王仆誠大喝一聲,縱身已在亭子內,牛眼瞪著歪嘴斜眼道士冷道:「還不快滾。」
牛鼻子不想有人前來,大吃一驚,還未開口,見王仆誠一單臂扯住鍾槌,忙慌神道:「你這廝要觸怒天威么。」
王仆誠一心要破去大鐘,不聞不問,單臂發力,如萬象奔騰之力自手臂奔涌而出,鍾槌乃是由楠木製成,由鐵皮包匝,此刻兀自發出微響,不過幾個眨眼,爆裂開來,炸成木屑,四散飛濺,將亭子戳成窟窿。
毀去鍾槌,王仆誠抬頭一瞧,不能濟事,瞧著這口古銅大鐘,單臂一撼,大鐘搖擺,發出輕微響聲,一時餘地復又乘勢大作。
王仆誠心驚,單臂掄起,連連敲擊大鐘,想要將大鐘敲個窟窿,只是大鐘兀自作響,泛起陣陣金光,並無裂隙。
這一輪鐘聲響起,雨滴如豆大,王仆誠見狀,索性單臂卸下大鐘,落在地面,暴喝一聲,單臂陡然暴漲,腳下陷入一尺。
「你這賊廝,觸怒天威,不得好死。」老道見這一輪變故,齜牙咧嘴咒罵,卻不敢上前。
王仆誠續集全身玄力,一時身周萬象嘶吼,震得地動山搖,一拳撼出,自拳頭上無數幻影飄出,作用在大鐘上。
韓銘一瞧,眼前竟有萬象奔騰,不由更是深信不疑,忙跪地連磕頭道:「神仙……神仙……」
大鐘經此一拳,久久不能發聲,王仆誠收手,雙目赤紅,如牛喘息,正自驚疑,忽的一聲震天巨響自大鐘傳出,大鐘自頂部裂隙出現,裂成兩半,全身金黃不見蹤影。
大鐘一毀去,天際雨滴驟停,巨雷也陷入寂靜,滾滾黑雲急速散去,不消片刻,天際繁星點綴。
「成了」王仆誠大喜,扭頭冷目道:「你這妖道禍害此地百姓,今日毀去你大鐘,看你還如何作壞。」
斜眼歪嘴老道痴痴望著王仆誠,一時傻了,聽得王仆誠咒罵,一回神忙道:「饒了小的吧,神仙饒了小的吧。」
王仆誠見對方跪地求饒,一揮手道:「滾吧。」
老道去了,王仆誠回身復又單臂抓起韓銘,縱身回了村子,天空放晴,村民無不欣喜。
見王仆誠回來,韓韓芸妝忙上前拉住其手喜道:「天晴了,天晴了。」
王仆誠臉一紅,忽的想起陸幽來,抬頭一望,天際精光不在,一回頭,陸幽卻從屋中走出來,面帶笑意。
韓奎想起天際叫聲,不由跪地道:「先生原來是神仙,恕小老兒眼拙。」
王仆誠一時不知所措,哪知韓銘也跟著跪地,大氣不敢喘,他扭頭瞧向陸幽求助。
陸幽上前扶起二人道:「此乃天佑,非他之功,二位要謝就謝老天吧,不過有一事在下很抱歉。」
韓奎不明其意,陸幽回頭苦笑道:「只怕你們得補屋頂了。」
村民莊稼保住,喜不自禁,想起星空聲響,紛紛前來跪謝王仆誠,韓銘也將所見說的天花亂墜,王仆誠麵皮薄,尷尬莫名。
只是村民謝過之後,想起今夜事情來,不由后怕起來,今日度過此劫,但惹下天怒,只怕日後還會有天劫,也都悶悶不樂。
陸幽心知,那老道大鐘已碎,想要再作惡只怕有心無力,勸解一番之後,村民紛紛去了。
李雲峰卻獨自留下,瞧著王仆誠,面色不善,那邊韓芸妝忙東忙西,喜不自禁,並未察覺。
尋的時機,李雲峰忽的走近王仆誠耳語一番,王仆誠起身跟著去了。
陸幽早已瞧見,並未理會,韓奎眼前大難得解,喝了幾杯水酒,也是面色通紅,暢所欲言。
不到片刻,王仆誠返回,面色通紅,韓芸妝見王仆誠,忙湊上去道:「王公子,此次大難得解,全都是你功勞。」
王仆誠心中有事,聽得恭維,抬頭紅臉道:「這事全是陸……」
話未出口,陸幽打斷道:「韓姑娘既敬你酒,你就受著。」他不想為人知曉他此次所為,否則日後傳出,只怕他的玄鏢之路定有兇險。
王仆誠喝了酒,幾人聒噪一番,紛紛入睡,到了半夜,陸幽起身,轉至王仆誠房中。
王仆誠正自修習,見陸幽前來,起身道:「你還沒睡啊。」
陸幽點頭,皺眉問道:「那李雲峰哪裡去了,還有那老道放走實在不該。」
王仆誠摸著腦袋道:「李公子叫我出去,卻要跟我打架,還說你死我活的話,後來他輸了,就走了,我喊也喊不住。,至於那老道么,我看他大鐘一毀,不能做惡,殺他也不必的。」
陸幽苦笑,那老道歪嘴斜眼,在此地禍害百姓,死不足惜,但那口大鐘來歷不明,這等玄物不似尋常,這老道必有後台,放走這老道,只怕老道找來幫手,又要為難了,至於李雲峰,只怕他因愛生恨,遁入歪道。
據此地十里之外,一間大廟內,一老道懷抱美女,喝酒吃肉,正自高興之際,忽的一人闖入,亂滾帶爬,到了近前,急道:「師傅,弟子壞了你的好事。」
進門之人正是那歪嘴斜眼老道,被人掃了興緻,端坐老道罵了一通,喝退女子,皺眉道:「你且細說來。」
歪嘴斜眼老道一番說辭,這端坐老道一拍桌案怒道:「竟有人壞我靈道人好事,毀我法寶,我倒要瞧瞧這小子是不是三頭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