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0章 山道劫寶
三日後,群山之中,諸人聚攏,形形色色,一條長街沿山道拉開,攤販不似攤販,商人不似商人,紛紛挎劍而立,身著錦衣,也不叫賣,只管盯著來來往往行人,目光陰冷。
這群山之中平日里冷冷清清,樹木鬱鬱蔥蔥,常有野獸出沒,也無村莊鎮子,行人更是少見的很,此時卻是熱鬧非凡,便是因這天玄廟會。
所謂天玄廟會便是幽州地界玄士的盛會,這些攤販行商俱是幽州修士,此來擺攤,賣的並非是尋常物品,大多是玄士修行之物,亦真亦假。
要辨真假全憑買家眼光,倘若花了大價錢買了假貨,只能認栽,要尋人晦氣,除非玄門大派,否則不但損了財物,還要丟了腦袋。
前來參加天玄廟會者,有玄士,也有前來瞧熱鬧的尋常人士,這些尋常人士大都是巨富商賈,只因家中子嗣修行,此來要為子嗣尋的修行外物相助。
「呂師兄,挑了一上午,也挑不到趁手的寶貝,不如先尋個地方喝杯茶,再行挑選吧。」一女子略有疲態,提議道:「我腿肚子都快腫了。」
「花師妹,此地玄物十賣九假,若不趁早,只怕到時候要敗興而歸了。」呂純陽目光如炬,掃視眾多攤位,新潮起伏,只怕一個不留神,錯過了寶貝。
花吟霜此來只是陪太子讀書,就算購得寶物,也與她無關,心中氣惱,忖道「呂純陽,倘若你購得寶物,不與我分享,我必要讓你身敗名裂。」
此次能跟隨師尊前來天玄廟會,便是呂純陽百般推薦,玄武門師尊方才答應,平日里尋常弟子哪有資格,都是師尊四大弟子跟隨。
玄武門師尊獨自在前,攤位前撫須沉吟,也是聚精會神,一一查看,遇上心儀物品,出口問價,但此地玄物價值千金,哪能隨意出手,慎之又慎。
方才走近一攤位前,玄武門師尊瞧著攤位上那塊玄靈石,抱拳道:「不知這塊玄靈石價值幾何。」
對於一般玄士而言,玄靈石最為划算,真假易辯,不易失手,玄武門雖說在當地玄門大派,但到了這天玄廟會,不過是螻蟻罷了,自然也只能買得起這東西了。
那攤販瞧了一眼,便知這人並非身懷巨富之人,頗為不喜,大喇喇道:「五千兩金。」
玄武門師尊略略皺眉,笑道:「這塊玄靈石最多值兩千金,已是天價,兄台何故欺我不識貨。」
攤販不以為然,冷笑道:「老窮酸,買得起就買,賣不起就請移步,別擋著我做生意,出門做買賣,一年一個價,你說的那都是老黃曆了。」
如今玄士甚眾,玄靈石更是難尋蹤跡,自然價格不菲,呂純陽略有怒意,正欲發作,玄武門師尊擺手道:「好,五千金。」
拿出五千金,取得這玄靈石,玄武門師尊小心揣進儲物袋中,回頭道:「今年天玄廟會物價如浪潮,高漲一截,再轉無意。」說罷轉頭欲走。
向年五千兩金,不但能購得一塊玄靈石,還能略有所剩,淘換一些寶物,若是運氣好些,說不定能尋的通玄的靈器。
例如呂純陽那枚沐王鼎便是多年前在天玄廟會花費一百金所購,原本只是碰碰運氣,卻不想還真是靈器。
四位弟子心有不甘,異口同聲道:「師尊,既已買的玄靈石,咱們再瞧瞧熱鬧也是好的。」
玄武門師尊沉思一番,今日在天玄廟會費神淘寶,如今早已心神俱疲,這四人都是少年心性,見得這等場面,不免好奇,讓他們長長見識也好,扭頭道:「你們五人去逛,午時到茶攤尋我,萬不可錯過時辰。」
五人應聲,目送玄武門師尊離去,方才師尊在場,五人都畢恭畢敬,不敢造次,如今玄武門師尊一去,五人脫了韁,攤位前指指點點。
只是瞧得心儀之物,卻無錢購買,唯有唏噓,花吟霜扭頭瞧著一錦衣華服的大肚男子走過,攤位上貨物幾乎一掃而空,必是富貴之人,心念一轉。
「幾位師兄,咱們如此逛下去,也無所獲,不如找些錢來。」花吟霜目視四人,美目瞧著遠處富貴胖子。
四人順花吟霜目光一瞧,心中記掛各自看上寶物,紛紛點頭,而後五人跟隨這富貴胖子。
富貴胖子乃是幽州一巨富,此來為子嗣購得寶物,但他一屆凡人,對玄物壓根不識,唯有瞧見喜歡的,全部包圓,這一會功夫,已經買了許多,身後僕人更是大包小包。
不消片刻,富貴胖子離開天玄廟會,坐上馬車入了山道,正自探查所買物品,忽覺馬車顛簸,腦袋探出馬車,正欲叫罵,缺見車夫早已經換了人,不由大驚道:「你們是誰。」
花吟霜五人早已殺了車夫,駕著馬車偏離山道,到了僻靜處,呂純陽回頭冷笑道:「大老爺,我是你的催命鬼。」
如今這富商已猜到這人是要打劫,忙叫道:「義士,若要寶物,這些都給你,你我無冤無仇,放我性命。」
天玄廟會中有不少富商殞命,俱是被那些窮玄士盯上,一路跟蹤,謀財害命,這富商不想今日落到他頭上,只想保命。
花吟霜五人早已經商量定,謀財害命,決不能讓這富商活著離開,呂純陽冷道:「交出金銀寶物,饒你不死。」
富商聽得,忙哭道:「義士,我若交出錢財寶物,你能放我離開么。」
呂純陽回頭一招呼,花吟霜等四人俱都出列,花吟霜為人狠毒,冷冷道:「殺了此人,若不然事情敗露,只怕會有不少麻煩。」
呂純陽正有此意,一指點出,還未臨近,忽聽的後方萬馬奔騰,驚起一陣硝煙,似有人趕來。
五人錯愕,此地竟有人來,而且不少,能在此地出沒者必是玄士,當下暗叫晦氣,原本計謀已成,如今只能放棄,倘若跟人架梁,到時對方尋玄武門的晦氣,只怕五人在師尊那裡都交代不下去。
注意打定,五人縱身離去,富商死裡逃生,匆忙爬出馬車,欲要奔命,忽見兩人自樹叢中鑽出來。
其中一人斷臂瞎眼,另一人年紀輕輕,不由暗叫糟糕,這定也是打劫的匪盜,忙跪地磕頭道:「義士饒命,寶物俱在馬車上。」
「陸公子,我們趕快救人,若不然他們發覺回來就遭啦。」斷臂之人面色驚慌道。
這二人便是陸幽王仆誠,原本聽到天玄廟會,但不知地方,於是二人尾隨玄武門眾人而來,但天玄廟會物品貴重,二人身無分文,只能瞧瞧,而後見到花吟霜五人跟蹤這富商,便猜到對方意圖。
跟蹤到此地,五人動手,陸幽王仆誠二人勢單力薄,唯有智取,方才躲在樹林中,用樹枝掃動山道,造出煙霧來,學馬匹嘶鳴,這才驚退五人。
陸幽翻入馬車,將一眾寶物拿上,帶上富商與王仆誠三人逃之夭夭,此時山大溝深,也無別處可去,唯有回到天玄廟會上。
富商得救,甚是感激,抱拳道:「二位義士,今日得蒙出手相救,老夫無以為報,這寶物若是二位看上,盡可拿取。」
陸幽瞧了一眼,隨意撿取了一兩樣,揣在懷中,正欲離去,富商忽道:「兩位留步。」
陸幽回頭,富商恭敬道:「兩位必是玄士,不瞞二位,我兒也是玄士,此來為我兒尋的寶物,助他修行,二位若是不棄,不如去茶肆喝兩杯。」
反正無事,此次只為教訓花吟霜等人,陸幽點頭答應,富商將二人引至附近茶樓,一進門,瞧見熟悉身影,陸幽匆忙拉住王仆誠,門外易容一番。
進入茶肆,富商瞧見花吟霜五人不由大怒,喝道:「你五人奪我寶物,不想竟在此地遇上,當真是老天有眼。」
此地茶肆內竟是玄士,聞聽這話,登時盯著花吟霜五人,花吟霜五人也不想竟遇上富商,一時驚呆,不知如何處之。
玄武門師尊早來此地喝茶,不知五人行徑,聽得這話,面色青黑道:「當真有此事。」
玄武門師尊座下四人應變不足,花吟霜心思活泛,聽得詢問,回神辯解道:「師傅,定是這人認錯人了。」
「放屁,老子怎麼會認錯人。」富商怒道:「是不是你們,我身旁這二位義士替我作證。」
眾人望向陸幽王仆誠二人,瞧得斷臂瞎眼,呂純陽身子一震,只是轉念一想,那一日陸幽玄海破碎,斷不能活,至於那個王仆誠,傷勢之重,斷沒有活命道理,必是他多疑了。
「二位,你等須為我作證,這等賊子決計不能放過。」富商一心報仇,拉著陸幽王仆誠急道:「只需二位指證,我願奉上五萬金。」
陸幽見花吟霜五人並不起疑,此來只為這幾人出醜,如此正好,陸幽啞聲道:「諸位身為玄士,干這打家劫舍的勾當未免有失身份。」
花吟霜五人見事迹敗漏,低頭思索脫身之法,富商立刻揚聲道:「在場諸位,若是有人手刃這幾人,區區奉上十萬金。」
在場玄士無不激動,這些玄士平日里修行,十萬金決計不敢想,如今只要替這富商出頭,就能有十萬金入賬,當下就有幾人起身,義憤填膺道:「你等有辱玄士身份,今日老子要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