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進宮
第16章 、二進宮
孟西邁著醉酒的步子,隨手一推,孟寧便踉蹌幾步,勉強穩住身形。
“小娘們,就你還想攔著我?賠錢的賤東西,我告訴你,你爸死了,像你這樣的賠錢貨就該早早地嫁出去。還敢摻和我們孟家的事,我呸。我告訴你,你爸那是我兄弟,我拿他人情錢那是天經地義。賤骨頭,還敢找警察,老子打不死你。”
酒氣揮散在空中,孟寧幾乎壓不住胃裏翻湧。
孟西一步一步邁著醉酒的步伐,眼裏帶著極度輕蔑不喜,大手高高揚起,下一秒似乎就要砸在孟寧臉上。
孟寧閃過身,用盡力氣抓住孟西的胳膊,而後狠狠把手裏石頭朝著孟西胳膊砸上。
孟西眼神迷離,反應慢了半拍,硬生生挨了一下。
石頭砸向胳膊,發出沉悶一聲。
“賤,呢子。”
孟西疼的彎了身子,尖銳的疼痛讓他被酒意麻,痹的神經漸漸回歸。
他看向孟寧,眼裏帶著深深的惡意,“你敢打我?我他娘的是你大爺,你敢跟我動手,反了你!”
最堅銳的疼意過去,孟西放下捂著胳膊,彎著的身子逐漸站起,眼裏看向孟寧,帶著更深的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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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鬆過手,整個人都慌忙的往台階上跑。
而孟西一口吐沫吐在地上,拾起腳邊掉落的石塊,目光沉沉,竟是要跟著過來。
恰在此時,冬冬終於把門打開,“阿姐,快進來。”
孟寧心懸在喉嚨口,跑至不敢回頭。
幾乎撲進門的瞬間,孟寧便感受到了後麵伸過手掌帶來的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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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石塊砸向大門,門發出厚重深沉地一聲,在寂靜夜裏格外響亮。
“開門!給老子開門!賤人,老子打不死你。”
孟西像瘋了似的,手錘腳踹,一向一向砸著大門。
孟寧緊緊拽著自己衣領,帶著死裏逃生的慶幸,大口喘著氣,無力癱坐在艱難上著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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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縮在她旁邊,抱著她,童聲童語說著最暖人的話,“阿姐。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孟寧慢慢平複錯亂的呼吸,把冬冬抱在懷裏,親了親他額頭,聽著外麵的汙言碎語,感受著大門不住的震動,聲音落在空中,仍帶著顫意。
“沒事,家裏大門很牢固。他進不來。”
孟寧狠勁咬著嘴唇,唇間刺痛讓她理清錯亂的腦子,一遍又一遍安慰冬冬,“沒關係的,姐姐帶你去睡覺。睡一覺就好了。真的沒關係,冬冬不要害怕。姐姐會保護你的。”
冬冬被孟寧乖乖抱著,摟著她的脖頸,“冬冬也會保護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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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裏,孟寧簡單地給冬冬簌過口,擦過臉和小腳,幾乎是在強迫冬冬睡覺。
冬冬很乖,一上床就閉上眼睛。
他知道隻有自己睡著了,姐姐才會回屋去睡。
姐姐已經很辛苦了,他不能耽誤姐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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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寧在冬冬屋裏呆了片刻,聽著冬冬漸趨平穩的呼吸,輕輕揉了下冬冬頭發,踏著窗外折射而來的皎潔月光,走出了屋子。
門外的叫罵聲不絕,終於驚動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鄰居們。
有的人開門子出來罵。
“哪兒來的瘋子,你他媽幹嘛呢?睡不睡了?哭魂呢!”
“哭你娘呢。滾回你家,我拍我兄弟家的門,關你屁事。少在這多管閑事,我他媽錘死你。”
孟西借酒撒瘋,對罵加砸門,震碎了巷子空氣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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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發出一聲一聲厚重的沉悶聲,響在孟寧耳邊,猶如過年門前不斷地擾人炮聲。
不知道下一個什麽時候響起,更不知道何時結束。
孟寧知道,最理性的做法,是不要理他,等明天解決。
可她卻像自虐般,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抱膝蜷在石凳上,聽著門外孟西嘴裏蹦出一個又一個的“掃把星”、“賠錢貨”、“賤骨頭”。
像極了媽媽剛走那會兒,孟成整日回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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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涼涼涼入骨,風卷起滿院的銀杏落葉,飄在半空中,又落下。
過了很久,又似一瞬,一切終於還歸夜晚本應的安靜寂謐。
思索好明天怎麽做後,孟寧身上毛衣早已被夜風吹涼。
她起身,風刮過臉,帶著滲入毛孔的冷意。
後知後覺地伸手拂過臉頰,臉上卻早已一片濕涼。
明天,就好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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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冬冬穿好衣服,去院子裏洗漱的時候,孟寧已經把飯做好了。
“姐姐,早上好。”
睡了一覺,冬冬似不記事,元氣滿滿。
“早上好,快點洗漱,”孟寧彎腰點了點冬冬鼻子,笑吟吟,“姐姐一會兒送你去上學。”
因著孟成出事,孟寧給冬冬請了一周的假。
“姐姐,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去上學嗎?”
“不是啊。”孟寧笑,“姐姐的老師給了姐姐二十天的假期,姐姐還有好多天才去學校。”
“那我也不要去了。我要在家陪姐姐。”
孟寧拒絕地很幹脆,“不可以。”
冬冬小臉立馬不高興起來,孟寧揉了揉他小短發,笑著順毛,“好了,你乖乖的。姐姐晚上給你做冰糖肘子吃好不好?”
冬冬眼睛瞬間亮起來,“真的嗎?”
“當然。拉鉤,騙人是小狗。”
“拉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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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孟寧把冬冬送到幼兒園,而後,徑直去了警局。
與第一次來的時候冷清相比,這次警局人多了不少。
接待孟寧的不是康飛也不是張鵬,而是一個二十七八帶著眼睛的幹練男同誌。
“你是要報案?”
“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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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二進宮,一回生二回熟。
孟寧熟練登記好自己信息,簡明說道,“昨晚八時許,我跟我弟弟回家,在巷子裏遇到喝醉砸我們家門的孟西。而且,他不止動手砸我們家大門,甚至辱罵、試圖毆打我。”
孟寧亮出胳膊上昨晚特意沒有處理的傷疤,青紫中帶著幾道劃傷血痕,在白皙光亮的胳膊上顯得更加明顯。
“孟西跟你什麽關係?”
“我三伯父。”
警察登記的筆頓了下,“你爸媽呢?他們在嗎?”
孟寧聲音低低,“我爸一周前去世了,我媽已經離婚改嫁。”
“抱歉。”
孟寧搖頭,“沒關係。”
這種事情,警察見多了。
他勸孟寧,“家裏還有能主事的大人嗎?爺爺奶奶,姑姑大伯還在嗎?小姑娘,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像這種程度騷擾。我們也隻能批評教育一下午。真的沒什麽用。”
“我知道。”孟寧是思來想過一晚上,才定的主意,“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出麵幹預。”
“可我們能做的實在有限。我擔心他以後變本加厲報複。小妹妹,你還太年輕。”
孟寧堅定,“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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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領袖曾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何波也曾教她,別人若敢欺負你,那便斷他爪子,拔他口牙,你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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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輕歎口氣,還是走了程序,開了報案證明,又跟著孟寧去街巷走訪,得到人證口供,確認有此事。
而後,孟西被帶了回來,批評教育一下午。
孟西當著警察麵認錯態度特別好,背過身,看向孟寧,眼睛散出滲人冷光,目光沉沉,臉上掛著嘲笑。
笑的放肆又滲人。
“對不起啊,我昨晚喝多,斷片了。”
孟寧無懼無畏,迎麵而上,“不用道歉,我不接受。隻是,”
“隻是什麽?”
孟寧彎起唇角,目光澄澈,輕聲道,“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吧。”
作者有話說:
鞠躬,感謝~
排排坐,我們等著孟姐教孟西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