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好不容易見到秦眠, 卻又再次無功而返,才讓方啟祥夫妻意識到事情不像他們想得那麽簡單。


    秦眠在見到他們時,但凡能有些情緒波動,哪怕是怨恨, 都能讓他們對籠絡回她的計劃多些信心。


    可是秦眠對他們隻有冷漠與威脅, 絲毫不給他們可趁之機, 也毫無情義可言,這讓方啟祥夫妻感到十分挫敗。


    同時也讓他們對十六年前選擇放棄親生女兒的行為,感到十分懊悔, 可他們自己理虧在先,再加上方氏在西北區域是有頭有臉的豪門大戶, 讓他們不敢輕易豁出去。


    方啟祥夫妻剛回到自家在中都的別墅,就再次接到方崇業發過來的通訊。


    “你們都去幾天了?難道還沒一點進展嗎?”


    聽出父親的不滿與失望,方啟祥趕緊回道。


    “爸爸, 那孩子對我們心存怨恨, 有意對我們避而不見,再加上您也知道, 中都這邊到底不比西京,我們在這邊不認識什麽人,想要做事不太方便。”


    方崇業共有三兒一女,大兒子方啟新並非他的婚生子,而是他在婚前與初戀所生,算起來,方啟祥這個二兒子才應該是他的嫡長子。


    可是方崇業一直偏心沒有母親的大兒子,大有培養方崇業當方氏繼承人的態度, 方啟祥當自詡自己才是最有資格繼承方氏的嫡子, 一直與大房互別苗頭。


    說起來, 這也正是方啟祥夫妻當年會選擇放棄是基因廢材的親生女兒,將養女充作親生女兒養的主要原因,他想憑借兒女資質都很優秀的事,加強二房奪取繼承權的籌碼。


    不過這十幾年的事實證明,他們還是低估了大房在方崇業心中的地位,他們所做的那些不過是徒勞,當對方鐵了心想要扶大房上位時,二房隻有被打壓的份。


    方啟祥這話中就透著心機,方氏在中都擁有的各種資源,基本都被掌握在大房手中,他們二房在中都想要辦事寸步難行。


    方崇業本是來興師問罪,指責二兒子辦事不利,被對方用這話一堵,有些心虛的同時,更覺惱羞成怒。


    “事在人為,你們這些年常去中都,難道一點正事都沒辦嗎?不管她再怎麽厲害,也就隻是一個年僅十六歲,毫無根基的女孩而已,你們這當親爸媽的都拉攏不了,這些年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說完,方崇業就難掩怒意的直接結束通訊,方啟新趕緊給他遞上一杯茶,好聲勸慰道。


    “爸,您先不要生氣,從大侄女當年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後,寧願留在衛西城那個小地方當孤女,也不願回家族的事情上,就能看出她是個性格堅韌,有主見的孩子。”


    “何況她現在沒有借助家族的助力,就一飛升天,正是風光得意的時候,二弟兩口子在短時間內得不到她的原諒,很正常,我們要耐心些,讓二弟他們表現出誠意,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想大侄女早晚會釋懷的。”


    方啟新的這番話,算是說到了方崇業的心坎裏,他滿意而又欣慰的點頭道。


    “還是你看事明白,就是不知道啟祥那兩口子能不能明白,哼,自身一點能耐都沒有,整天就知道在家裏攪事,怨這怨那,這麽有出息的親生女兒,還被他們給拋棄了,真不知道他那腦子是怎麽長的,說起他我就來氣。”


    方崇業對二房毫不掩飾的失望與嫌棄,讓方啟新頗感踏實,但是表麵上,他仍為二房說好話。


    因為他是真心希望二房那對又蠢又毒的兩口子能爭氣些,成功將那個已經一飛衝天的大侄女認回來,因為那將會給方氏的未來帶來莫大好處。


    畢竟方氏的未來是他們大房的,那些好處當然也是他們大房的,目前的關鍵在於,一定要將人先認回來,他才有機會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將他那大侄女的身份地位與實力最大價值化。


    而且方啟新認為,秦眠既然能以小小年齡就取得如此成就,肯定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麽選擇對她最好。


    方氏再怎麽說,都是她的血緣家族,隻要她能放下當年被拋棄的怨憤,認回方氏,就能得到方氏一族做後盾,她這個被官方當作吉祥物的上將,就能有機會改變目前這有名無實的處境。


    自以為職明的人不會想到,會成為有名無實的上將,是秦眠自己的選擇,她壓根就不耐煩將時間與精力花費在那些她不感興趣的人與事情上。


    方啟新更不會想到的是,秦眠雖然不笨,可她對方家一點都看不上,隻想跟他們老死不相往來,絲毫沒有認回去的想法,更不存在什麽心軟。


    所以當方崇業父子一夜醒來,接連收到數個壞消息時,還有些懵,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才會導致方氏產業接連受到打擊。


    先是連中都在內的數座大城中的合作夥伴與客戶接連出事,接著便是方氏的核心支柱產業,方氏生物製藥那邊被曝出數條產品虛假宣傳、誇大藥效,不詳細注明某些藥品的嚴重負作用等問題。


    誰都看得出來,這分明是方氏被人給搞了的結果,方崇業父子心中也明白,所以他們一邊安排手下做緊急公關,想要盡量降低損失的同時,一邊設法打聽這背後到底是什麽原因,是什麽人想要對方氏下手。


    原以為很簡單的一件事,他們很費了些時間,才隱約打聽到,是中都某位大人物嫌他們又閑又貪,才會給他們方家找點事幹。


    這個消息讓方崇業父子都很震驚,方氏雖在西京根基深厚、實力雄厚,可是在中都那些權/貴與豪門麵前,可謂是不堪一擊。


    “家裏近期得罪中都的什麽人物了嗎?還是上麵……?”


    方啟新明白他們父親的意思,問的是他們在中都的靠山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沒有,我聯係上麵時,他們對這件事也很意外,過兩天就要過年,上麵也要求穩,誰都不會願意在這種時候惹事。”


    說到這裏,方啟新露出有些猶豫的神色,方崇業立刻問道。


    “你是不是猜到什麽?盡管說!”


    “我有些擔心,是不是二弟他們在中都不小心惹上什麽貴人,才會招來對方的報複,可是他們這次去中都,是去辦正事的,按說不至於才對。”


    聽到方啟新提及二房,方崇業就忍不住火大,想到自家產業這兩天所承受的巨大損失,他更是再也保持不住在人前的平靜。


    “很有可能,我這就問他。”


    遠在中都的方啟祥夫妻,仍在一心想要打探秦眠的行程,想為下一次的見麵做準備。


    上次與方崇業通訊,雖然挨了對方一頓訓斥,但方啟祥也不是沒有收獲,他成功拿到一大筆經費和幾個通訊號,每個通訊號的背後都代表著一位頗有份量的人脈。


    雖然知道家裏的產業在近兩天遇上些不太順利的事情,但是他們沒太關注,畢竟離得遠,他們又無權參與家中核心產業的經營,並不知道那些損失到底有多大。


    他們來中都前,信心滿滿的盤算著要在年前認回已經當了上將的女兒,帶她回西京過年,讓二房能在今年的除夕族宴上好好出了風頭。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他們來中都後才發現,自己連見到親生女兒的機會都難,更別說是想要隨心所欲的打親情牌。


    不過他們仍在努力,再次接到方崇業發過來的通訊時,方啟祥正想表功,告訴對方自己這兩天都做了些什麽,就聽到來自他父親的厲聲質問。


    “……爸爸,就是這樣,除了拜訪這幾位世交,我們什麽也沒做,每天早出晚歸,都沒有出去玩過,怎麽可能有機會得罪什麽大人物?”


    說起‘得罪大人物’,方啟祥莫名有些心虛,因為他在隨後想起那天見到秦眠時,秦眠對他們的威脅,隻是他們當時都沒放在心上,可是對照家中產業出問題的時機?


    知子莫若父,看到視頻中的二兒子突然臉色一變,仿佛想起什麽,方崇業頓時大怒。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快點說!”


    聽出父親的滔天怒火,方啟祥趕緊回道。


    “爸爸,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得罪其他人,就是前兩天在胡家的宴會上見到秦眠,就想跟她好好說幾句,結果她是一點機會都不給,還說什麽反正她不在乎什麽聲譽地位,要是我們再打擾她,她就要給我們找點事幹。”


    “秦眠?她在中都沒有任何根基,也沒有任何實權,剛出現不久,別人就算表麵上會給她一些麵子,又怎麽可能會為她出手針對我們方氏?”


    正因他們也是這麽想,方啟祥夫妻才沒將秦眠的警告放在心上,想到這兩天隱約聽到的一些消息,方啟祥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爸爸,我聽說……秦眠和溫上將有些關係,據說她當年曾與溫上將一起被困秘境四年,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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