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夫人
侯岳三十多歲,長相併不出眾,很平凡的一個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屬於那種走在大街上打眼一瞧能找出大籮筐的類型。穿衣打扮也不如其他人講究,看上去很樸實,這樣的樸實很難讓人把他與偷火聯繫在一起。
說他是賣保險的,大概信的人會更多。
還有那個岑度,就是睡了人家情|婦招了禍的那個,拍行三,蘇寫意也終於見到真人了。
長相,怎麼說呢,和想象中不一樣,並不多風流倜儻令人見之忘俗。他長得很高,也很壯,目測,大概能有一米九還多,虎背熊腰的,板寸頭,五官粗狂,皮膚黝黑,最明顯的是T恤衫下掩蓋不住的噴張肌肉,一塊塊兒的特別分明。
這就是個肌肉型男,說是花花公子,反而更像健身教練。
兩人對蘇寫意都挺客氣的,蘇寫意也沒覺得人家有哪不好,反正第一次見誰也不了解誰,面上過得去就行。
刨開這倆,就是女眷了。
老五的媳婦叫許琴,是個長相清秀的女人,還有侯岳的妻子張清,打扮很利落,口音帶著股東北味,都沒孩子,互相打過招呼算是初步認識,以後如何還要再看。
晚上一起吃了飯,住宿安排交給了阿諾,家裡什麼都不多就房間多,想怎麼睡怎麼睡她是不管的。
回到院子里,蘇寫意忍著胃抽喝了葯漱了口,倚著軟塌問正在鋪床的他,「你就沒話對我說啊?」
黎鶴軒回頭看她一眼,「說什麼?」
「比如以後該怎麼相處什麼的,雖然他們都比你大一些,但不都認你做老大嘛,我作為老大家屬當然要以身作則當個好大嫂啦,」正說著,就瞅到丈夫唇角眉眼都含了笑,不是那種感動的微笑,讓蘇寫意看,這更趨向嘲笑,就像一個大人看到了自家孩子做了什麼搞笑的事兒的樂呵,頓時不高興了,「你什麼意思,我說得不對?」
黎鶴軒扔下枕頭走過來,彎腰捏捏她嘟起的嘴巴,「沒有不對,只是從你嘴裡聽到這麼賢惠的話有些不習慣。」
蘇寫意氣樂了,「我就不能是個好太太是不是?」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你瞧不起我,埋汰我,把我當沒用的廢物,我心靈受到了強烈的摧殘和傷害!」邊說著還配合的捂著胸口一臉的『你無情無義無理取鬧』『我很受傷很受傷』的樣子,黎鶴軒哭笑不得,抄手把人橫著抱了起來,在妻子的尖叫聲中上下拋了幾下,蘇寫意嚇的摟緊他的脖子,片刻又從尖叫變成了咯咯咯的笑,「還要還要,拋高點!拋高點!」
倆人玩了會兒拋高高的遊戲,剛才的那點不愉快自然煙消雲散,最後雙雙撲倒在床上,黎鶴軒手臂撐在她身體兩側,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目光既專註又撩人,蘇寫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鼓鼓腮幫子,「看什麼啊,沒見過美女是不是!」
他笑,薄唇抵著她的耳廓呼氣,「害羞了,嗯?」
這聲『嗯?』裡帶著股子形容不出的低沉暗啞,性|感的甚至令人有種熏熏然,明明已經是再熟悉不過的人,但蘇寫意還是被丈夫迷得微紅了臉頰,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嬌俏的不加掩飾。
黎鶴軒無法理解妻子的羞澀從哪裡來,但這並不妨礙他欣賞這份美,享受這份來自妻子的愛慕與蠱惑。
……
昨晚是個新奇的體驗,彷彿重溫了第一次時的情熱,又彌補了第一次的蒼白。蘇寫意隔天醒來很早,也沒想動,就這麼趴在枕頭上盯著依然熟睡中的丈夫看啊看,大概是目光太灼熱,沒一會兒功夫就把人給看醒了。
黎鶴軒伸手把人攬進懷裡,自己再一翻身,就變成了女下男上的姿勢。
「怎麼起這麼早?」他問,帶著剛睡醒的鼻音。
蘇寫意哦一聲,「睡不著就起來了唄,」手指沿著他稜角分明的五官描畫,「早上我想喝胡辣湯吃水煎包還有雞蛋餅。」
好好的氛圍硬生生被這麼接地氣的食物名給破壞了,黎鶴軒無奈,張嘴咬了下她的鼻子,又拍了下她的光溜溜的屁股,下面蹭了兩下,「等著,我讓人出去買。」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蘇寫意笑,等他穿了睡袍拿起手機打電話,她也跟著起了床。昨晚雖然河蟹,但並不十分激烈,反而溫溫柔柔的,既享受到了,又不會覺得身心俱疲。
大概半小時后,阿諾頂著倆黑眼圈幽怨的給兩位大仙兒送早餐。蘇寫意剛洗完臉,出來看他這樣還挺驚訝,「你昨晚熬夜了?」
何止啊!
哥還差點把小命交待了!
但這些不能說也不敢說,說了就擎等著被毆吧!
「就玩兒遊戲,一不注意天就亮了。」阿諾訕訕的答道,說完還兢兢業業的主動跑到廂房旁邊的雜物室改的小廚房去拿了碗筷出來,「大嫂,我給你買的是微辣的,那家店的牛肉餅賣的特別好,我也給買了幾個回來你嘗嘗。」
蘇寫意笑著說好,又問,「給侯先生他們帶了嗎?」
「帶了帶了,都有份,我跟高岩趙波一塊兒去的,一次買了幾十分兒,把那家店老闆給樂的,差點沒要錢!」當然,沒要錢是給忘了,不是說人家真大方的不要,那是不可能的,萬人迷估計都不能阻止生意人對錢的執著。
蘇寫意見他只拿了兩份,「你不和我們一起吃?」
「我吃過了,」打個呵欠,「趁著時間還早去補個眠,要不今天沒法兒過。」
等他迷迷瞪瞪走了,蘇寫意問丈夫,「我怎麼覺得他沒說真話呢?」
黎鶴軒啞然,該說小動物的直覺就是敏銳?
「回頭我問問他,」把筷子遞過去,「快吃吧,不是餓了?」
蘇寫意也就是順嘴那麼一說,並不走心的那種,哦一聲,乖乖吃飯,然後就聽丈夫說起昨晚的話茬,「侯岳跟岑度你可能不太習慣和他們打交道,不喜歡沒關係,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不用遷就誰,至於老五家的那個還有張清,也是一樣,喜歡就多接觸,不喜歡就算了,家裡不需要你為誰妥協受委屈。」
「人家都說賢內助,我要這樣不是給你抹黑啊?」明明心花怒放,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兒了,這姑娘還非端著故作姿態,矯情的可愛。黎鶴軒抽張紙巾幫她抹了抹唇邊的油漬,「兄弟情如果因為這點事就生了變故,那這情誼遲早也不會長久。」
「話不能這麼說,枕頭風的威力堪比十級颱風,日積月累下來沒事都要有事。」
「所以你現在是在給我吹枕頭風我提醒要小心防備?」
蘇寫意白他一眼,「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明明在表達賢內助的重要性好不好!如果我蠻不講理撒潑打諢你這些兄弟肯定遲早要和你離心,所以啊,你該慶幸找了個通情達理的好老婆!」
這麼變著法兒往自己臉上貼金的,除了他家這位大概也難找了。黎鶴軒失笑,揉揉她的額發,「行吧,你說的都對。」
本來就對!
蘇寫意眼風撩他一下,到底沒再繼續誇自己。
今天並不是周末,所以吃過飯黎鶴軒就去上班了,帶著期期艾艾怨念叢生的阿諾一起,留下了老五和傅今聲陪侯岳岑度適應環境。
許琴跟張清過來找蘇寫意閑話家常,這就是所謂的夫人外交,蘇寫意算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有點小激動和小緊張。
別看她在老公跟前表現的多指點江山運籌帷幄似的,其實都是紙上談兵,真到實際操作了,就有點沒底,很怕會因為自己一句兩句不恰到的話給黎鶴軒招黑。
丈夫說不讓她遷就誰,但就事論事,不遷就真不行,人情往來,就算是親兄弟妯娌那也不可能隨心所欲任意而為,比如許琴說喜歡她今天頭上戴的羽毛髮箍,還不止說了一次,蘇寫意就算捨不得也給送了出去,不是要討好,只是初次打交道,與其小氣吧啦的不如大大方方點,至少還能得句感謝,老五知道了也能念句好。
當然,從這裡也能看出這個許琴有點愛佔小便宜,但到底無傷大雅。與她相比,張清就比較有心機了,話里話外的給你下套套話,偏還表現的像個知心姐姐,蘇寫意雖然不是什麼宅斗精英,但到底是蘇家出來的種。蘇家人就沒心眼少的,她這個當然也不可能是屬小白兔的,就這麼跟張清你來我往輕描淡寫的交鋒了幾回,等該吃中飯了,兩人對各自也都有了新的認知。
所以最後看來看去,真正來閑話家常的也就是許琴了。
蘇寫意看著自得了發箍就高興的什麼似的妹子,心說,單蠢是單蠢了點兒,可跟另一個要燒腦細胞的那位比起來真是順眼不少!
要不怎麼老話說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氣死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努力再更一章,爭取月底完結~然後大家聖誕快樂哈~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