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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真實

  宋平淵被捕后的問訊工作進行的並不順利。


  這人嘴很緊,智商情商都很高,對面警察一而再的訊問並不配合。


  即使一樣樣證據平攤在他面前,這位以儒雅著稱的蘇家姑爺也可以面不改色的笑笑,表示無可奉告。而只要他不認罪,口供自然錄不下來,口供不全,就不能移交司法。事情就這樣膠著了。


  現在這年代不比以前,沒有刑訊逼供一說,那是違規。


  何況宋平淵身份特殊,不是普通老百姓,普通老百姓你嚇一嚇也就算了,宋平淵?人家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壓根不吃你那套!敢上手?分分鐘誰先倒霉還真不一定。


  警方這邊對此頭痛不已,更讓人頭痛的是來自蘇家的施壓。


  證據擺出來了,蘇家卻不認!尤其是那位蘇女士,簡直跟咆哮帝差不多,吼一嗓子能把警局的屋頂掀翻,偏偏你還不能拿她怎麼樣,耐心解釋,沒用,警告呵斥,不理,不止如此,還被對方律師差點抓到把柄倒打一耙。更麻煩的是,宋平淵還有個僅次於安和的張家女婿,張家就算不為兒媳婦著想也要為自家考慮,萬一宋平淵真被貼上的殺人犯的標籤,那連累的可是一票人,誰也別想得著好!


  蘇家張家忙著聯繫各方關係,上面的人要賣面子,下面的人就只能憋屈的受著,壓力一層加一層,明明證據確鑿卻還要按照規章辦事對犯人客客氣氣的,不能餓著不能渴著不能上手,大爺也不過如此了。


  就在這樣的大情形下,黎鶴軒回懷城的第二天夜裡,終於被允許與宋平淵有三十分鐘的單獨見面時間。


  ……


  宋平淵從被捕到現在還不到48小時,即使不能睡覺,被警察用心理戰術輪番轟炸也沒能讓這人顯得太過狼狽,他安靜的坐在那兒,不復往日光彩照人,卻依然維持住了基本的風儀,讓人很難相信這樣溫潤的男子會是蘇家一系列變故的主謀。


  見到黎鶴軒,宋平淵的驚訝只是一瞬間,片刻后歸於平靜。


  「宋先生。」


  「黎先生。」


  「喝水嗎?」


  「謝謝。」


  紙杯裝的溫水遞過去,宋平淵淡定從容的接過喝了。之後兩人沒有交談,就這麼面對面的看著對方,宋平淵嘴角含笑,黎鶴軒面無表情。


  打破平靜的是黎鶴軒。


  「沒什麼想說的?」


  宋平淵嘴角笑意加深,「黎先生是以什麼身份站在這裡?」


  「宋先生以為呢?」


  「抱歉,雖然你是寫意的未婚夫,但我想,你沒有權利質問我任何問題。」


  面對直截了當的拒絕,黎鶴軒表情不變,只淡淡說,「寫意讓我問你,蘇宏文先生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監控室里此時有三個人正密切關注著裡面的一舉一動,站在最前面的大隊長突然皺起眉頭,「這個姓黎的到底行不行?」哪有一上來就問這個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高岩在旁幫著打哈哈,「黎鶴軒這人不打無準備之仗,他既然說有辦法,那咱們就先看著唄。」


  大隊長似笑非笑的扭頭看他,「哥們兒,你要是在我手底下干,老子這會兒能削了你!」


  高岩訕笑兩聲,尷尬的蹭蹭鼻子,心裡的委屈不知向誰訴說。他也是臨來的時候才知道要幹嘛的好么?


  另一側的副隊長出來圓場,「老魏,你這人真是,瞎咧咧什麼,人家小高也是聽命行事,上頭批了條,還能不讓見怎麼?」


  魏隊長嘿一聲,「好嘛,我成惡人了。」他把目光重新放回監控上,雖然不抱希望,但也沒有一走了之。


  這邊,宋平淵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輕笑著搖頭,「寫意怎麼會這麼想?三哥車禍可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肇事者當場死亡,警察也做了詳盡調查,如果有貓膩,就算警察想玩忽職守,咱們蘇家也不會善罷甘休。」


  「宋先生覺得自己是蘇家人?」


  「否則呢?」


  「你姓宋。」


  宋平淵微哂,卻靠在了椅子上不再言語。


  黎鶴軒目光在他臉上掃了掃,禮貌的頷首,「宋先生好自為之。」語畢,轉身就走。


  宋平淵訝異,忍不住開口叫住他,「你就這麼走了?」


  「我已經知道答案,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


  「你的答案?」


  「你我心知肚明。」


  宋平淵突然笑了笑,「黎先生讓寫意來見我,我會知無不言。」


  黎鶴軒腳步微頓,「抱歉,我拒絕。」


  「會有人為我傳達,」宋平淵露出盡在掌控中的自信,「寫意會來見我。」


  ※


  蘇寫意今天精神不錯,比起昨天的虛軟無力,走哪兒都要讓人扶,今天倒是能自己下床慢走了。


  安傑把葯碗遞過去,無視了她的垂死掙扎,「我可不是你家黎鶴軒,不喝是不是?張嬸,你來,幫我按住她。」


  蘇寫意怒,「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你是黑|社會啊還是黑|社會?!」


  安傑嗤笑,「老子比黑|社會牛多了!趕緊的,快點喝!否則別我真不客氣!」


  蘇寫意聞著葯碗里散發出的怪味兒,吞了吞口水,她也不想矯情,人家安傑好心好意的還不是都是為了她?但這個葯吧,她心理上接受身體上卻拒絕,太難喝了,喝一回能要了她半條命!真不知道薛老到底都用了什麼藥材,感覺比上次開的特效藥還要讓人想死一死。


  知道躲不過,蘇寫意到底還有點羞恥心,給自己做了不少於百句的思想工作,終於不情不願接過了葯碗,視死如歸的閉眼,一口悶,然後嘔……吐了一床。


  張嬸哎呀一聲,就要上來幫忙料理,安傑止住了她,示意把第二碗葯端過來。同類葯一次煎了三碗,就是為了應付這種情況。昨晚蘇寫意第一次喝這個就是到第三碗才勉強咽下,用薛老的話說,灌也要灌進去,哪怕十碗八碗呢,必須要喝。


  當然了,事實證明這葯確實有奇效,一個晚上的功夫就能下床走路了,就為這,遭再大的罪也值!

  蘇寫意最後抽著鼻子流著眼淚把第三碗葯灌進了嘴裡,反胃就用手死死捂住嘴巴,這樣堅持了兩分鐘,那種想要吐的生理反應終於被按了下去。


  喝個葯跟打仗似的,蘇寫意到浴室泡澡,安傑出去接電話,張嬸一邊收拾床上的狼藉一邊搖頭嘆氣,可憐見的,真是活遭罪!


  蘇寫意出來時房間已經收拾乾淨,她眼睛還有點紅腫,想來在裡面沒少哭。安傑進來,看著沖自己翻白眼的姑娘,搖頭失笑,「我這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不強硬點你能喝下那葯?行了,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家黎鶴軒已經在機場了,中午應該就能到。」


  蘇寫意一聽來了精神,顧不上生氣了,趕忙問,「真的?」


  「騙你有錢拿嗎?」


  「切,你比我有錢多了。」蘇寫意突然又想到什麼,情緒低沉了下去。安傑心知肚明,中肯的說,「你們老蘇家沒幾個省油的燈,就算沒有宋平淵也遲早要圖窮匕見,蘇銳找人把你二伯撞進醫院就是最好證明。你是小輩,各人顧各人,他們不念親情你又何必當聖母?白蓮花很值錢嗎?」


  蘇寫意沒好氣,「我沒想當聖母,誰遇到這事兒還能沒心沒肺啊!」


  「行了行了,要我說是宋平淵總比是姓蘇的強,起碼不算自相殘殺。」


  「我聽你這麼說怎麼那麼彆扭呢。」


  安傑翻她一眼,「難道讓我告訴你這個世界充滿愛?」


  蘇寫意無語,心裡的煩悶不知不覺消了不少,想自怨自艾下都沒氣氛。她這兩天其實想了不少,但無論怎麼回憶都沒辦法把姑父與兇手之間畫上等號。太完美了,沒有絲毫可以懷疑的地方,如果不是警察出手抓人,這輩子蘇寫意大概都不會把注意力投到宋平淵身上。


  那是個脾氣很好的長輩,小姑那樣的性子在他面前也是服服帖帖,夫妻倆這麼多年沒有紅過臉鬧過彆扭就是最好證明。小姑為此也最喜歡把這個當做人生第一得意事兒掛在嘴邊與人炫耀,不知讓多少怨婦暗地裡咬牙切齒羨慕嫉妒恨。


  但現在再去想,夫妻怎麼會沒有吵架的時候?完美往往其實也代表著不真實。


  安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別發獃了,走吧,慢走二十分鐘,跑步機正等著你呢。」


  蘇寫意:「……」


  ※


  宋平淵的被捕在蘇家不吝於十級地震。


  宋媛媛拖著疲憊的身體推開房門去看床上不吃不喝的母親。


  「媽,二舅他們正在想辦法呢,您多少吃點東西,別糟踐自己身體,淘淘還這麼小,這兩天把他嚇壞了。」


  蘇宏雅閉著眼不理,宋媛媛無奈,「二舅沒說不管,他也不相信是爸乾的,已經聯繫到國內刑訴方面最好的律師,爸會沒事的。」


  「媽,您別這樣,您要是這樣,讓我和淘淘可怎麼辦,我嗚……」


  聽到女兒極力忍耐的哭聲,蘇宏雅再也忍不住坐起來把女兒抱進懷裡,娘倆一起哭了起來,「我怎麼這麼命苦!嫁了你爸那個混蛋!」其實在警察強硬抓人的時候她心裡就知道完了,但就是不願意相信同床共枕恩愛二十多年的丈夫是個人面獸心的混蛋!如果她相信了,那她這些年付出這麼多又算什麼?她的青春她的感情她的一切都交給了那個男人,但大哥死了!她以後還有什麼臉去面對蘇家人!


  蘇宏雅真的想不明白丈夫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安和真的重要到可以喪心病狂的地步?他一個外姓人想要得到安和,除非蘇家人全都死絕了,包括她。


  這樣一想,蘇宏雅不寒而慄,怨憤和痛苦幾乎啃噬著她的心,她突然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宋媛媛立刻察覺到了母親的異樣,臉色一時煞白,「媽!媽你怎麼了!」


  ……


  黎鶴軒中午快一點到的公寓,他把傅今聲和老五留在了懷城,身邊跟著的是高岩幾人。


  蘇寫意正躺在搖椅上聽郭德綱相聲,這是安傑推薦的,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得找點能樂呵的事打發時間。


  黎鶴軒推門進來,悄無聲息的走到未婚妻身邊站定,蘇寫意似有所覺,睫毛顫了顫,慢慢掀開了眼帘,看到他,眉眼含上了笑意,「就知道是你,」伸手抓住他垂在身側的大手,「吃飯了嗎?」


  「還沒有,」黎鶴軒另一隻手在她眉間輕輕撫了撫,「臉色好了些。」


  「特效藥嘛。」蘇寫意輕描淡寫,順著他的手勁坐起來,關掉了手機軟體,「安傑有事出去了,他讓我告訴你幸不辱命。」說著自己先笑了,「你不知道這兩天他老虐|待我,灌藥比你狠多了。」


  黎鶴軒目光溫和的看著她,揉揉她的頭髮,「以後我來監督你。」


  蘇寫意嗔他一眼,站起來,「走吧,我陪你下樓吃飯。」


  「不用,張嬸等會兒會把飯菜送上來,我去洗個澡換件衣服。」


  「去吧去吧,今天外面好像有37°,在家別穿的那麼板正。」


  她沒有問他是否已經有了答案,他也沒主題提起,兩人好像有默契似的在這個時候暫時岔開了這個令人不快的話題。


  黎鶴軒洗澡很快,出來時張嬸已經把飯菜送過來,炸醬麵配兩樣冷盤。


  他吃飯時,蘇寫意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捧著紅棗茶慢吞吞抿著,等他吃完,她杯中的水還有一大半。


  「要談,」他剛起了個頭,就被桌上震動的手機打斷,黎鶴軒拿起接通,對面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表情微頓,不動聲色的嗯一聲,「知道了,隨時電話聯繫。」


  蘇寫意敏銳的看向他,「出什麼事了?」


  「寫意,有時候人笨一些才能活得輕鬆。」


  「我該高興你誇我聰明嗎?」


  見他沒有玩笑的意思,她也收起了臉上的故作輕鬆,嘆氣,「說吧,再糟糕也就那樣了。」


  黎鶴軒沒有立即回答,似在做最終權衡,蘇寫意伸手搭上他放在桌面的左手,指尖劃過無名指的白金戒指,目光不由鎖在上面,「遲早要知道的,我知道不能大喜大悲,會自己控制的。」


  嘆息一聲,黎鶴軒不得不做出妥協,「你姑姑突發心梗,剛剛醫院下了病危,不過現在還在搶救,先別擔心。」


  蘇寫意扶額,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了那陣暈眩感,沖面帶憂慮的他勉強笑了笑,「沒事,我還好。」說著站起來,「讓人幫忙訂機票吧,黎鶴軒,我得回去。」


  ……


  從機場出來,熱浪侵襲。


  懷城今天的溫度要比北京還要高一些,蘇寫意被陽光折射的眼冒黑星,使勁眨了兩下才恢復了正常視力。


  老五開車來接,傅今聲坐在副駕,黎鶴軒擁著她進了後座,鎖上車門,隔絕了車外的高溫。


  其他人紛坐後面的車輛,簡單打了招呼,驅車上了高架橋。


  車裡沒人說話,靜悄悄的氣氛略壓抑。蘇寫意靠在黎鶴軒肩上閉目養神,黎鶴軒則看向車窗外快速倒退的兩側。傅今聲從後視鏡觀察了片刻,突然開口,「安和今天的股票又跌了,宋平淵被抓的事可能已經被有心人泄露出去。」


  老五抽空瞪他一眼,傅今聲滿臉無辜。


  蘇寫意不知道是不是真睡著了,沒有動靜,黎鶴軒也無視了這道噪音。


  傅今聲略感無趣,嘖一聲,頭向後一仰,也閉起了眼睛。


  車停在了醫院停車場,卻沒人下車,直到有人從門診樓出來,後車的高岩打開車門下車,那人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兩句就重新回返,高岩則過來敲敲這邊車窗,「搶救過來了,人沒事。」


  蘇寫意鬆口氣,整個人癱了似的把全身重量壓在了黎鶴軒身上,輕聲說,「走吧。」


  「不進去?」


  「嗯。」


  黎鶴軒就沖老五示意,老五讓高岩通知其他人,之後發動車子離開了醫院。


  回到紅彎,見到喵喵和閃電,蘇寫意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其實離開沒幾天,但要比上次離開幾個月還要更讓人有物是人非之感。


  傅今聲見兩人相攜著上了樓,鏡片后狐狸般的細眼眯了眯,老五拍他一下,示意他也上樓。在這裡,傅今聲住之前阿諾的房間。


  關上房門,傅今聲嘿一聲,「瞧你這臉黑的,誰招你了?」


  老五沒心思和他玩笑,「你別再挑釁黎先生底線了,我和你說過,蘇小姐對黎先生來說不一樣,黎先生可以忍你一次兩次,卻不會忍你三次四次,四哥,別作死。」


  「我怎麼作死了?老大能為了個女人殺了我?」


  「會不會殺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繼續這樣下去,兄弟大概沒得做,朋友妻不可欺,這是常識。」


  見傅今聲陰著臉不說話,老五嘆氣,「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二哥都沒說什麼你在這兒瞎咧咧什麼,誰的事兒誰解決,外人沒有插手的道理,咱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成,別弄到最後反目成仇,先不說別的,你自己想想值不值當!」


  ……


  蘇寫意一沾上床就睡著了,大概神經綳得太緊,乍一松,身體就受不住。


  黎鶴軒幫她把額前的碎發撥到一旁,低頭親了下她的唇角,沒去做別的,就這麼倚著床守著。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交握的手緊了緊,垂眸看過來,「醒了?」


  她嗯一聲,「我想喝水。」


  黎鶴軒站起來到外面小廳接了杯水進來,蘇寫意揉著眼睛打了個呵欠接過來慢慢喝了。外面天色還有些微的亮光,她眨眨眼,「幾點了?」


  「六點二十。」把空杯拿回來,黎鶴軒捏捏她的耳朵,「餓不餓?」


  「不太餓,你坐這兒,咱們說說話。」


  黎鶴軒頓了頓,片刻后在她手拍的位置坐了起來,蘇寫意把他手裡的空杯抽出來放到床頭柜上,笑著說,「咱倆這樣抵來遞去的真夠可以的。」他嘴角牽了牽,蘇寫意手挽住他的臂彎,頭靠上他的肩,「我是不是病的很重?你這樣心事重重的讓我很不習慣。」


  「沒有,別多想。」


  「不用瞞我,我知道肯定死不了,但應該也不太好,你可能沒發現,但我注意到咱們相處時你不像過去那麼隨意了,總會對我小心翼翼的,好像我隨時會壞掉似的。」


  黎鶴軒沉默以對。


  蘇寫意捏捏他的手臂,「你不告訴我,我回去可以問薛老,安傑應該也知道吧?之前我沒問,是因為你想瞞著我,我覺得這樣挺好,是你的心意,但現在我又想知道了,你說吧,我很堅強的。」


  如果她撒嬌耍賴,黎鶴軒大概會繼續推搪,但她很平靜的敘事,他就知道瞞不下去了。


  想了想,到底是把薛老那晚說的話都告訴她了。


  蘇寫意安靜的聽完,沒有特別難過,反而笑了笑,「這下好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寫意,」


  「富貴病嘛,挺好的,」她打斷他,仰頭與他對視,「薛老說只要遵醫囑就能長命百歲,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別負擔這麼重,就算我不容易懷孕也沒關係啊,現在醫學發達,做試管找人代孕也沒什麼,反正基因是咱們的,孩子怎麼生出來無所謂。」


  黎鶴軒定定看了她片刻,最後把頭埋進了她的頸窩。


  蘇寫意溫柔的撫了撫他的背,「我爸是我姑父害死的,對嗎?」


  回應她的,是黎鶴軒身體微僵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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