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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死亡

  傍晚時下起了暴雨,開始就很急,片刻后傾盆如注。


  蘇寫意的心情就仿若這場突如其來的驟雨,躁動又不安。


  大伯已經昏迷一天一夜,48小時過去一半,如果還不醒……她沒辦法再想下去,在死亡面前,過往的罅隙和矛盾似乎變得不再那麼重要,人就是這麼有意思的生物,心硬的時候如鐵,一絲一毫不願讓步,心軟的時候又是這樣的沒有底線,彷彿之前的堅持如同兒戲。


  黎鶴軒從後面擁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想去醫院?」


  蘇寫意轉過身看他,很誠實的搖頭,「不想。」


  「有我在沒人可以為難你。」


  「沒必要這樣的,」她反而笑了笑,「去了也只是干著急,醫生尚且無能為力,何必去給人添堵。」


  黎鶴軒也不再多說,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到小桌前,「芸豆粥,放了冰糖,嘗嘗。」


  阿諾在這時突兀的闖進來,「哥,醫院下病危了!」


  蘇寫意腿一軟,踉蹌著險些站不穩。


  ※


  誰也沒想到蘇宏光會就這樣死去。


  自前董事長蘇宏文因故去世后,這位就成了安和的另一根定海神針。


  也許他的能力不夠優秀,沒辦法與安和創始人相媲美,在政策上同樣有著這樣那樣的失誤,但你不能否認這位董事長的付出,至少,他在蘇宏文乍然離世后守住了安和的根基,人心縱然不穩,基業卻未曾動搖。


  簡單來說,就是沒功勞也有苦勞。


  現在人死燈滅,加諸在蘇宏光身上的懷疑似乎也應該煙消雲散了。


  畢竟如果真是幕後真兇,誰會把自己玩死?


  蘇家一團亂,警方這邊也受到了難以言喻的巨大壓力。


  蘇宏光死了,肇事車輛找到了,司機也找到了,但是具屍體。


  謎團越滾越大,迫於壓力,警方不得不加大警力來儘快破案,無論如何都務必要將這個和警察玩了近幾個月的老鼠找到!


  蘇寫意第一次被傳喚。


  即使她身邊的保鏢都是警察,不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按照規矩,這個流程必須走。


  從審訊室出來,迎面遇到了蘇婧。


  蘇婧激動的撲過來,一付張牙舞爪要同歸於盡的架勢。好在身邊警察反應夠快及時攔住了她,但身體被制住,嘴巴卻是自由的,「蘇寫意,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爸!你這個掃把星!害人精!你怎麼不去死!」


  蘇寫意臉色蒼白,這幾天人憔悴了許多,看上去病怏怏的我見猶憐,和蘇婧的精力十足形成鮮明對比。


  一旁的女警憐憫的看著她,柔聲說,「蘇小姐,你跟我走這邊的通道吧。」


  蘇寫意最後看了眼蘇婧,沒說什麼,轉身跟著女警離開,至於蘇婧不堪入耳的謾罵……她現在沒精力也沒心情去計較。


  黎鶴軒在樓下等著,見她下來就徑自迎上擁住她的肩,「還好嗎?」邊說著另一隻手摸上她的額,觸手滾燙,眉頭不由擰起來。


  那名辦案女警在兩人身上一掃而過,快速對蘇寫意道,「我們可能隨時會再傳喚你,近段時間希望蘇小姐不要離開懷城。」


  蘇寫意沉默的點點頭。


  女警又掃了眼面前郎才女貌的一對戀人,心裡直搖頭,錢多是非多。


  等女警離開,黎鶴軒攬著她直接出了警局,老六已經把車開過來,幾人正打算上車,就聽到身後有人喊,「寫意。」


  是蘇銳。


  蘇銳看上去很不好,鬍子邋遢眼袋很重,衣服也皺得不成樣子,和以前的風度翩翩佳公子不像同一個人。


  「哥。」


  蘇寫意聲音很輕,但目光坦然的和他對視,不閃不避。大伯去世她難過,但大伯的死並非她造成,只有心虛的人才會遮遮掩掩怯懦逃避。


  蘇銳表情複雜的看著她,「爸去世后大姐很難過,剛才她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會放在心上。」蘇寫意乾脆的應道。


  「爸六號早上八點追悼會,十點鐘火葬……你和黎先生……一起來。」蘇銳眼中閃出淚光,「小時候爸最疼得就是你,過去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你別……」他聲音哽住,似乎多說一個字就要失控哭出來。


  蘇寫意趕忙應下來,「哥,你放心,我到時一定到,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後不要提了。」


  ※


  到醫院時,蘇寫意意識已經有些不清。


  早上只是低燒,退燒藥也吃了,沒想到短短兩個小時內還是從37°變成了39°7。


  醫生開了葯打點滴,這段時間在安和任職,黎鶴軒過去博洋的人脈已經全部拾回,加上新開拓的關係網,倒是不需要像此前那樣狼狽的連間病房都找不到,他托關係要了間幹部病房。


  阿諾輕聲在他耳邊說,「鄭好已經被控制了,趙亮說會儘快撬開他的嘴巴,大哥,接下來怎麼做?」


  黎鶴軒正握住蘇寫意扎針的手以防她亂動跑針,示意阿諾靠近些,低聲吩咐,「將咱們這段時間調查到的東西都交給警方。」


  阿諾詫異,「都給警方?那咱們的計劃……」


  「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已經膩了,」黎鶴軒打斷他,「儘快把這件事了結,我想帶寫意去散散心,她身體再這樣下去不行。」


  阿諾暗嘆可惜,原本可以兵不血刃花最低價拿下安和,現在就捅出去的話倒是不可能了。況且張麻子還沒找到,博洋後面的大魚也才浮出點水花而已,頭都沒露,就打草驚蛇,下次再想按部就班就難了。


  可看了眼昏迷未醒滿臉憔悴的大嫂……阿諾牙一咬,算了,反正也不缺這點錢!

  說白了還是那人太狠,一點餘地都不留,如果蘇宏光還活著,哪能到這一步。但又不可否認,也正是因為那人太急功利近害死了蘇宏光才讓他們真正揪住了狐狸尾巴。


  事有雙面,不過如是。


  蘇寫意在第二天退了燒,上午又掛了兩瓶水,下午出院回了家。


  她心情不好,黎鶴軒就不像平時似的總撩她。而是改為噓寒問暖周到貼心的呵護路線。水不燙不涼,粥不甜不膩,飯不咸不淡,洗澡水不冷不熱,總是恰到的好處,真正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不說話,他也不會主動開口,她睡覺,他就在旁邊守著,她醒了,他就幫她按按摩或讀書給她聽,這樣的陪伴讓蘇寫意感動,到大伯葬禮這天,精神就好了許多,不像前兩天心灰意懶。


  ※


  安和董事長的葬禮當然不會簡陋隨意,殯儀館內布置的隆重又不失莊重。


  蘇寫意到的早,客人還未來,蘇家人和親戚倒是已經來了不少。


  宋媛媛看到表妹,和丈夫說了一聲就主動迎過來,「寫意。」她伸手給了表妹一個擁抱,蘇寫意回抱過去,「姐。」


  「等會兒,」


  「蘇寫意,誰讓你來的!」宋媛媛話剛說一半就被蘇婧打斷了。蘇婧興沖衝過來,指著蘇寫意罵,「你個掃把星!我爸都被你害死了你怎麼還有臉來!滾!你給我滾!」說著就要上手,當然她沒機會,趙亮幾人擋在了蘇寫意身前,那邊蘇銳和宋媛媛也去攔蘇婧。


  「姐!你別鬧了行不行!今天是爸下葬的日子!讓他老人家安安心心走吧!」


  「爸都死了!你怎麼還幫她!我不讓她參加!就是不讓!蘇寫意,你滾你滾!掃把星!」


  「我怎麼害了大伯你跟我說說。」蘇寫意掙開黎鶴軒的手,又撥開趙亮幾人,從中走出,直接對上叫囂不止的蘇婧。


  她原本不想理會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執,這個時候,於情於理都應該息事寧人才對。但蘇婧顯然無法體諒別人的好意,將寬容當做縱容,不達目的不罷休,務必要把她趕走才甘心。蘇寫意可以走,她也不是一定要參加這種追悼儀式,可被人趕走和自己主動走是兩個概念。


  自己走,別人可以說她不禮貌,被人趕走,那就說不清了。


  黎鶴軒以後還要在安和主事,他們還要在懷城生活,不為她想,也要為他想。


  蘇婧怒指她,「要不是你招禍我爸就不會死!」


  「我招什麼禍了?」


  「就是黎鶴軒!自從黎鶴軒出現家裡就沒有一日安寧!蘇寫意你就是個實實在在的掃把星!」


  「姐!你夠了!」


  蘇銳實在聽不下去了,這些日子他很不好過,父親的意外去世讓他苦不堪言,內心受到的折磨和打擊不知道要向誰傾訴。這個時候拉攏堂妹都不及,大姐竟然還想著拖後腿!她到底知不知道父親一死公司就成了無主的肥肉,這種時候不團結難道還要把人往外推?


  蘇婧覺得很失望,宋媛媛是表妹一個外姓人就不說了,但蘇銳是親弟弟卻還幫著外人,她覺得自己被背叛了,非常難過,這種怒意燒灼著她的心,於是將矛頭轉向蘇銳,「你這個混蛋!吃裡扒外的東西!爸為什麼死你不知道!還不是怪,」


  「小婧!」


  張芬的聲音打斷了女兒的口無遮攔,她沉著臉走過來,抓住蘇婧的手腕,「你給我閉嘴!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蘇婧還要再說,但在母親冷厲的注視下到底沒敢再繼續。


  「寫意,你姐這些天太傷心了,說話不過大腦,你別放心上,大娘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對不起。」說著就要鞠躬。


  蘇寫意哪敢受這個禮,趕忙避開說,「大娘,您別這樣,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您別生我的氣就好。」


  宋媛媛這時出來圓場,三言兩語把這場官司給結了。


  等人都散了,宋媛媛對著表妹不知道說什麼好,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撫,就去忙自己的了。今天追悼會辦的很盛大,到時來的人不少,就算有工作人員在場協調,也需要蘇家的人把控全局。


  像這種日子是絕不能有半點閃失的,否則丟的就不止蘇家一家的人了。


  蘇寫意靠著黎鶴軒到角落裡站定,所有人都在忙,只有他們這邊最清閑。這是種很難堪的無視,但蘇寫意早知道會受冷遇,所以也並不以為意。輕輕晃了晃他的食指,「生氣了?」


  剛才的爭執黎鶴軒沒有出面,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不合適!蘇婧是個女人,他一個大男人出來不像樣,何況兩人還沒結婚,認真說起來不算一家人,就更不好出來給未婚妻撐腰了。如果當時他挺身而出,事情不但得不到解決,反而會變成他們這邊理虧。


  這就是男女之別遠近親疏了。否則你見過誰家女人吵架男人出來幫腔的?除非對方男人也出來挑釁了,那就是男人對男人,女人對女人,沒聽說老婆在一旁看著老公和女人吵架的。


  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又是這樣的場合,有理也變沒理。


  「沒有。」他淡淡說。


  聽他語氣就知道這是不高興了。


  「我又沒吃虧。」蘇寫意輕聲說。


  「這個蘇婧是不是經常這樣罵你?」


  「嘴長在別人身上,誰能管得著?」抬眼看著他,「別為這種事浪費腦細胞,不值當,過了今天,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大伯都不在了,了不起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黎鶴軒沒再說話。


  沒多久小姑姑父和二伯一家來了,二堂姐蘇晴跟她的丈夫赫然在列。蘇寫意這邊七八個人在忙忙碌碌的禮堂里顯得異常顯眼,理所當然,雙方很快就目光相接。蘇宏雅咬牙切齒似乎想過來,不過被宋平淵緊緊拉住,在她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蘇宏雅才恨恨的瞪過來一眼,甩開丈夫的手朝著休息室的方向去了。


  蘇宏信讓閨女把他推過來。


  他腿還沒好利索,不能長時間站立,就坐著輪椅過來了。


  「二伯。」


  蘇寫意主動喊人,姿態放的恰到好處,不會高的讓人皺眉,也沒有低的令人輕視。


  蘇宏信嘆氣,「受委屈了吧?」


  蘇寫意搖搖頭,蘇宏信將目光放到黎鶴軒身上,「黎先生。」


  「蘇總。」


  「這是我女婿陳家林。」蘇宏信招手讓女婿上前。


  陳家林有個俊秀青年,很白凈,有些奶油小生的脂粉氣,個子不算高,中等身材,穿著體面,年紀不好說,不過二十五六總是有的。


  黎鶴軒與陳家林握手互通了姓名,蘇寫意看向蘇晴,喊了聲二姐,不等蘇晴應聲,就又喊了聲姐夫。


  陳家林對蘇寫意印象很好,兩人見面次數不多但知道這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兒。近來蘇家的事他聽聞不少,有些是朋友口口相傳,有些是妻子抱怨,在妻子嘴裡他的這個小姨子變成了口誅筆伐的對象,但今天再見,陳家林覺得,蘇寫意實在不像那麼過分的人。


  還有這位黎先生,看上去也極正派,不苟言笑,卻不會讓人覺得反感。兩個人站一起十分養眼,很是般配。


  總的來說,陳家林對眼前的這對未婚夫妻印象不錯。


  蘇宏信問起蘇寫意身體,「看你臉色不好,身體是不是還沒恢復?」


  「嗯,這幾天是病了。」


  「你年紀輕輕身體就這樣,要多注意休息,好好調理,否則將來老了還是受罪。」


  蘇寫意謝了二伯的好意,堂弟蘇杭這才有機會上來沖蘇寫意喊了聲姐,到黎鶴軒時,小聲的喊了聲哥哥。


  這邊陳家林也與黎鶴軒簡單聊起來。作為侄女婿,對那位意外身死的大伯當然不會有多深的感情,來參加葬禮是禮數。


  黎鶴軒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陳家林的底子摸了清楚,蘇晴在旁邊見自家老公這麼傻白,不由著急,瞪了眼蘇寫意,低聲對父親說,「爸,去看看大伯娘吧,我媽要等急了。」


  二伯一家離開,蘇寫意這邊重新恢復安靜。黎鶴軒握住她的手捏了捏,這種被整個家族排斥的感覺不用感同身受也知道是什麼滋味。蘇寫意沖他露出個特別淺的笑,搖搖頭,像是在說『沒關係的』。


  從七點半開始,來悼念的客人陸陸續續趕來,蘇寫意這時才終於和蘇家人站在了一起,黎鶴軒以女婿的身份陪在身側。


  整個儀式持續兩個小時,到場人數達數百人,到蘇宏光遺體隨著升降梯緩緩下沉,蘇家人哭做一團。


  蘇宏光五十多年的人生就此終結。


  ※


  蘇寫意沒有參加接下來的答謝宴。


  她和表姐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阿諾帶著老五老六正在火葬場外面等著。見他們出來,迎上來,「姐,姐夫。」


  阿諾今天是以獨立的身份參加的葬禮,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這位李董事與蘇寫意關係匪淺,但像今天這樣的場合卻不適合一起出席。畢竟黎鶴軒至少還算半個自己人,李諾則是真真正正的外人了。


  回去的路上風平浪靜,安全到家。


  蘇寫意身體弱,早上沒怎麼吃東西又站了兩個小時,剛才哭的也比較慘,回來的路上就精力不濟,到家時還是黎鶴軒把她抱到的樓上卧室,就這都沒有醒。


  黎鶴軒為此有些擔憂,怕她舊疾複發。


  阿諾輕輕叩了兩下門,「哥,你出來一下。」


  兄弟倆到外面小聲交談,阿諾在他耳邊小聲說,「三哥那邊出事了,惹了墨西哥當地的一個大佬,二哥打電話說不好解決。」


  黎鶴軒蹙眉,「怎麼回事。」


  阿諾撓撓頭,有些訕訕,「還不是為了女人,三哥的老毛病你也知道,把那個大佬的情|婦上了,人家要討說法。咱們到那兒時間短,錢掙到了,根基卻不穩,二哥就想讓我回去解決,我跟那個大佬的兒子有點交情。」


  這種事黎鶴軒也是無奈,就算想教訓老三兩人隔洋跨海也是鞭長莫及。放任不管不可能,但阿諾在這個節骨眼走……


  黎鶴軒很快下了決斷,「讓老四回來,你帶老六回去。」


  「好勒,我這就去打電話。對了,哥,那些東西已經送出去了,可能這幾天警方就會有行動,不過把那個蘇銳摘出來……也太便宜那小子了!」


  「留下他我有用。」


  阿諾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哥,你真打算在懷城養老啊?」


  「難道要跟你去墨西哥?」


  「墨西哥挺好的啊,在這裡太屈才了,還不自由,整天被條|子盯著多難受,我待這兒才多久都快受不了了。」


  黎鶴軒幫他把肩上的線頭捏掉,溫聲說,「不把人揪出來我不甘心。」


  「那也不用守株待兔啊。不是說要陪大嫂四處走走散心?總不能就在懷城散吧?」


  「行了,哪兒那麼多廢話,我心裡有數,回去告訴老三,讓他仔細點皮,別以為離得遠我就拿他沒轍。」


  蘇寫意醒的時候是下午三點,疼醒的,例假來了。


  她以前沒有痛經的毛病,但可能是年前的那場病的關係,自那以後每到這個時候都要疼上兩三天,薛老說氣血兩虧宮寒症,就給開了方子,家裡備得有葯,黎鶴軒把她趕到洗手間收拾,換了臟掉的床單被罩就下樓去煎藥去了。


  喝葯前先吃了碗素麵,蘇寫意其實不餓,但黎鶴軒壓著,不吃也得吃,在這一點上並不慣著她。


  傍晚時阿諾過來道別,蘇寫意很驚訝,阿諾就把為什麼要走的原因三言兩語交待了,於是那位未曾謀面的老三就在蘇寫意的心裡打了個大大的紅色叉號。


  「還回來嗎?」她有些不舍的問。可能是因為大伯的去世的原因,蘇寫意最近變得有些多愁善感,很不喜歡這種離別。


  阿諾笑嘻嘻的說,「當然回來啊,你和大哥都不願意去墨西哥,我也只能回來啦。大嫂,最多一個月你就能見到我啦,而且距離可以產生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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