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搬家
家裡添了新成員突然就變得熱鬧起來,英短性情溫順,才40天,圓滾滾的可愛,喵喵叫的時候細聲細氣的,還有那雙藍色的水汪汪大眼……簡直萌化。
蘇寫意是個取名廢,想了兩天最後覺得叫喵喵挺好,被黎鶴軒取笑沒創意。蘇姑娘強詞奪理,「貓不叫喵喵難道叫汪汪?」
黎鶴軒壓壓她的腦袋,表示不跟她一般見識。
結果等哈士奇抱回來,黎鶴軒給狗取名叫閃電,因為它眉心有撮類似閃電標誌的白毛,當時蘇寫意的表情真是一言難盡,對那隻剛滿兩個月的狗充滿了同情,這名兒在外邊她都叫不出口,太有年代感,土掉渣了都。你見過現在誰家寵物取名這麼不接地氣的?人家都是毛毛豆豆乖乖什麼的,一聽就很萌,再不濟有點逼格取個英文的也不錯,叫閃電……是有多想不開?
但蘇寫意不敢取笑狗主人,怕被打擊報復,也只能忍在心裡口難開,想到之後這狗要自己帶著去辦戶口……總感覺有點破恥度。
黎鶴軒這兩天在教狗上廁所,反正誰的寵愛誰負責,蘇寫意家的貓沒這方面要求,人家自覺的很,乾淨又衛生,二哈卻不行,隨地大小便是常態,翻垃圾簍也有了萌芽,早上剛踩了狗尿的蘇姑娘已經開始後悔買了它,果然衝動是魔鬼,什麼千金買一笑,真是自作孽。
把剝好的雞蛋遞過去,見她臉還臭著,黎鶴軒無奈了,「一雙鞋而已,跟狗有什麼計較的?」
「……我只要想到以後的日子都要生活在隨時隨地可能踩到屎尿的空間里我就受不了。」蘇寫意耷著肩怏怏的看著他,「要不……」
她本想說換隻小型犬或別的寵物類型,但對上黎鶴軒彷彿可以穿透一切的眼睛到嘴的話又都不情不願吞了回去,總覺得繼續說下去要被噴。她也知道自己這想法太不負責,剛買一周不到就要丟,確實很渣,狗有什麼錯,隨地大小便事前就知道啊,現在馬後炮,人性呢?
蘇寫意自我檢討一番,嘆氣,「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妥協似的說,「搬家吧,我在紅灣有套別墅,帶院子帶圍牆,面積大空氣好,拎包入住,隱佳,知道的人也少,怎麼樣?」反正小公寓養狗是不行了,統共才八十平,二哈現在剛倆月還不顯,等再過兩個月看,哪還有它活動範圍?
黎鶴軒若有所思,「不想在這住了?」他不認為只為了只狗就能逼的她搬家,蘇寫意不是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性子。
這人,也太精了!
蘇寫意咋舌,原本還想占點便宜,讓他覺得虧欠自己,現在看來是不行了,他話里的另一層意思太明顯啦,只好實話實說,「……這個月19號是安和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前年這時候我爸還在,不需要我參加,去年我又不在國內,今年是跑不掉的,如果再不露面,很可能會被人發難,這對我很不利。」看他一眼,「雖然我不想摻和公司運作,但也不是真的要當個一點點話語權都沒有的傻子,至少要讓大伯他們繼續忌憚我拉攏我才行,可相對的,我是我爸的獨生女,身份就顯得比較敏感,再過不久大概什麼牛鬼蛇神都要蹦出來了。這裡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小區安保也不算很好,搬家沒別的意思,我就想圖個清靜。」
黎鶴軒從她冗長的話語中輕而易舉分析出了重點,挑眉問,「你家裡人難道也不說?」
「當然不,」蘇寫意很有幾分頭頭是道,「我已經想好啦,以後吃喝就網購,親戚問起來就說跑外地了,到19號再出現就行,也省得我應酬。你不知道安和的股東有多難纏,我大伯跟二叔小姑那邊也基本算是撕破臉了,大概很快就要火山爆發,雖然之前借著蘇婧的事鬧了一回,他們大概會有所收斂,但其實也只是拖延時間而已,萬一他們真逼著我私下先站隊,我連個退路都沒有了。」
說白了,就是大小姐有錢任性,既不願給人當槍使也不想和公司里的人有任何過多牽扯,與其虛與委蛇煩不勝煩,不如直接躲起來乾脆,既表明了不摻和的態度,也是種另類的示弱。就如夾縫求生,黎鶴軒都替她累,為了這點小心思不知要浪費多少腦細胞,賣了股份什麼煩惱不能迎刃而解?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固執和忌諱,他也有,沒法理解,那就不理解吧。
紅灣其實是座山,除崇山外懷城唯二的另一座山。在距離蘇寫意的公寓要更北更遠的地方,深入郊區,能在這裡建房的人自然非富即貴,一般人是根本住不進來也不可能搞到地皮的。說實話,蘇寫意在這裡有房產挺讓黎鶴軒意外,他的前老闆博洋總裁趙廣隆那樣的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當然也曾打過紅灣的主意,可惜最終鎩羽而歸,這也從另一面說明有些地方不是有錢就能任性的。
但蘇寫意偏偏就有個家安在這裡。
山腳別墅位置當然不算好,但如果出售,這套房也是天價。
夜黑風高搬家夜,凌晨三點,兩人一人駕一輛車帶了行李和寵物就入住了新家。
「這房子的戶主是我經理人,所以我家裡人都不知道,是我爸偷偷給我準備的嫁妝,你還是除了我爸和我之外第二個到這裡的,另一個是安傑,噢,安傑就是給我打理產業的負責人,回頭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黎鶴軒不置可否,繼續站在檐下打量著這棟佔地面積不算特別廣卻也五臟俱全精巧漂亮的房子。
首先,院牆確實很高,大概有三米,這還不算上面的那層帶著荊棘的鐵絲網,就算不是電網,小偷想進來也不容易,何況還有監控防盜系統。
其次院子挺開闊,前院是水泥地,並排停兩輛車完全不擁擠。兩邊是花壇,不過裡面空空如也,穿過屋子的客廳到後院就不是水泥的了,而是一片繁茂的草地,還有兩棵相鄰不遠的不知什麼品種的果樹?
「是梨樹,」蘇寫意在他身邊介紹說,「不過從來沒結過果,」打個呵欠,「等明天再看吧,這裡燈壞了,什麼都看不清,走吧,先收拾房子,要不沒法兒睡覺。」
黎鶴軒應一聲,兩人先給冰箱通電,打開櫃門散氣,從公寓裡帶來的食材和速凍食品還在後車廂放著,雖然放了冰塊在箱子里,但也不能堅持太久。
之後又到樓上卧室,蘇寫意房間在最里側,朝陽,是個套間,一明一暗,面積很大,連通著間衣櫥,大掃除要等明天,今晚把睡覺的地方收拾出來就行。
因為有陣子沒住人了,房間味道不太好聞,開窗通氣,蘇寫意從行李箱里拿出乾淨的床單被罩表示自己鋪床,讓他下去把車裡的兩隻帶上來。
雖只是簡單收拾,到睡覺時差不多天都要亮了,理所當然醒來時就晚了,反正蘇寫意醒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二點多,當時黎鶴軒在後院都鋤掉一小塊兒草了。二哈在他身邊跑來跑去,還挺田園的。
好似有所感,黎鶴軒倏然回頭,就看到蘇寫意穿著淺藍色的真絲睡裙倚在陽台上居高臨下的著他,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整個人看上去懶洋洋的透著股慵懶的嬌媚勁兒。
「飯在廚房,吃完過來幫忙。」他仰著頭說道,語氣淡淡,但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卻在陽光下好似被渲染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澤,軟化了他冷硬的五官,中和了他聲音里的低沉。
蘇寫意有一瞬間的驚艷,原來在這樣的高度俯視著他是這個樣子的,真好看。察覺到有東西蹭自己的腳踝,她回神,低頭斂目,是喵喵,這小東西太萌了,就是對二哈敵意大了點,以後時間長了兩隻大概可以和平相處?
這一天就在大掃除中過去了,第二天重複,到第三天才終於有了家的樣子。
空間大了,住的當然就疏朗許多。因為有了院子,二哈就沒再在屋裡拉撒了,它會跑到後院里找個角落解決,蘇寫意在屋裡不用擔心再踩屎尿,對它當然也沒有那麼不喜歡了。
宅居的日子過得愜意又輕鬆,新的居住環境並沒有讓人適應不良,黎鶴軒挺喜歡這裡,安靜,空氣好,不像在公寓時只能龜縮在屋檐下踏不出一步,時間長了難免會覺得壓抑。
蘇寫意在一周后第三次接到了小姑的電話。
蘇宏雅在那頭說,「還有兩天就是股東大會,不要貪玩沒個限度,趕緊回來,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
同一天傍晚,黎鶴軒也收到了等待許久的郵件——趙廣隆被抓了。
蘇寫意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好似漠不關心,卻又像在等待宣判的犯人,等著面前的男人做出選擇。
如果他再一走了之,我就甩了他!蘇寫意咬著牙想,心裡的那根弦幾乎只需要輕微的一個顫動大概就會從中間崩裂幾節,不破不立,不知他是否給她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