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冥冥之中
福利院。
單院長最近很是煩惱。
她最喜歡的小姑娘叫做小靜的那個,五六歲的年齡,雖說是個啞巴,但是長得漂亮。
竟然沒有一對夫婦看上,來了幾波人瞅著坐在一旁美如油畫的小靜,本來都看上了,一聽說是個啞巴,立馬掉頭就走。
她疼惜地走到小靜麵前,蹲下來,瞅著她漂亮的黝黑雙眸,喃喃道,“靜兒,你到底是誰的孩子?你怎麽會一個人在山裏出現?”
小靜能聽得懂院長的話,她抿著唇,搖了搖頭。
她好像真的忘了,自己來自哪裏?認識誰?爸爸媽媽是誰?
甚至記不得自己為什麽聽得懂,又說不出口?
小朋友們都笑她是個啞巴,她隻能回以微笑。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夜裏總是夢見,有一個男孩,長得十分英俊,在她的手心,用手指輕輕寫了三個字。
至於每次那三個字寫的是什麽,她總是夢不到。
院長人很好,小靜很喜歡。
她跟個小尾巴一樣,總是跟在院長身後,幫她掃地洗碗,甚至幫她照顧其他更小的孩子。
因為福利院人手十分欠缺,所以小靜的行為尤其顯得她心地善良又體貼。
這麽好的孩子,單院長當然不希望她一輩子呆在福利院,總希望她能找到一個愛她的爸爸媽媽。
哪怕這個爸爸媽媽不是親生的。
或許是單院長的祈禱得到了上天的眷顧,今天竟然有一對夫婦在聽了小靜的實際情況後沒有一口回絕。
尤其是那位女士,見了小靜之後,又聽單院長說了小靜有多乖巧,對小靜報以極大的同情和疼惜。
甚至勸說丈夫帶小靜去醫院看病,看著不能說話的毛病能治不。
那位先生臉上一臉的不耐,但是還是聽從了太太的建議,隻是說了一條,如果這個女孩子的毛病能治好,那就收養她。
女士一聽,開心的不得了。當下就帶了小靜去醫院看病。
醫生看了半天,說道,一般聾和啞是分不開的。耳朵聾的人慢慢就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小靜從檢查結果上看,不慣是耳朵還是嘴巴喉嚨都沒有任何問題,應該是後天的因素造成的。
比如說,環境的突然改變或是一些應激事情的發生,導致小孩子不願意說話,漸漸的有人就說不出話來。
女士實在太喜歡小靜,當下表示如果有治愈的可能性,她願意出錢把她給治好了。
單院長激動地不行,拉著小靜的手讓她趕緊感謝這位女士。
這位女士蹲下來,摸著小靜的手,輕輕道,“我叫關梅,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後來的事情,順利地出奇。
小靜在醫生的細心治療下,漸漸能夠說出一兩個字。
然後,慢慢能說出十來來個字。最後能說一整句話。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有半年時間。
最後,關梅等不及了,立馬給小靜辦理了領養手續。
關梅的老公叫馮城。所以關梅給小靜重新取了個新名字:馮如箏。
馮如箏算是重新有了新的父母,新的生活。
馮如箏依舊會做著奇怪的夢,以前的事情她一個都想不起來,唯一能記得的就是這個經常會出現在夢裏的場景。
那個俊美的男孩,手指纖長,輕輕地在手心裏摩挲出三個字。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場景非常重要。
她五歲之前的日子都是空白,認識誰?做了什麽事情?親生父母是誰?她都不知道。
她唯一能夠記得這個夢,肯定是個線索。所以她用自己僅有的畫畫水平把這個場景畫下來。
馮城跟關梅結婚多年沒有孩子,馮城的事業心非常重,不在乎什麽孩子不孩子的。
關梅不願意,她自己生不出來,找了個漂亮的小女孩當親閨女養。
而且,馮如箏越長越漂亮,越來越懂事,真的就跟親生小棉襖一個樣。
最重要的是,馮如箏住進家裏後,馮城的生意越做越大,家裏搬了幾次家,房子越來愈大。
馮城有一次喝醉了慨然道,如箏是家裏的財星,她一來他的生意就順利極了。
關梅臉上特別有麵子,覺得自己做了世界上最正確的一件事情。
……
於此同時,簡小江如願地不停長啊長啊,越來越像簡川,不光是長相,還有性子。
冷清清的性子隻有麵對蘇蔓還有權婉兒的時候才會熱乎一點。
權婉兒上了半個學期的幼兒園,就已經性子大變。
難怪,有簡小江如此護短的保護,她從不敢說話,到開口說話,到最後上課也說話,不過半年時間。
明明是一個嬌嫩的公主,隨著年齡的增長,詞匯的增加,變得越發牙尖嘴利。
有時候蘇蔓都說不過她,隻有簡川一個眼神看過去,權婉兒才會收斂一點。
權木清隔三差五地會來看一眼權婉兒。
他性子大變,一心撲在破案上。也不談戀愛找老婆,也沒時間照顧自己。
蘇莎的案子都過去快一年了,竟然毫無進展。
局裏的領導怕他激動,一直不讓他接受這個案子。
權木清偷偷地自己在調查。
性子越來越乖戾,有時候來看權婉兒什麽都不帶,過來就抱著她哭。
哭完就走,搞得權婉兒每次都會在爸爸看過她之後病幾天。
蘇蔓好心提醒了他一句,讓他控製下情緒。
反而被權木清一陣嗆聲,“你妹妹被誰殺死的,都還不清楚,我不像你一樣,我可高興不起來。”
A國。
在首都S市的郊區,有一個漂亮的莊園。
本來是一個莊園,但是有人包下來,把它改造成了一個療養院。
專門接手那些有問題的有錢人。比如說腦子有問題,身體不能自理。
反正環境條件服務都非常好,價錢也高得離譜。
這天,約瑟夫醫生值班,有護士過來說A棟201房間的家屬要過來探望。
他抬起頭,瞥了一眼護士,“她啊。總算有人來看她了?她可是享用最一流的醫療服務,從沒有人來看望過她呢。”
護士也是一臉的驚奇,“是呢。我看那個小夥子跟201的病人長得挺像的。”
“莫非是她兒子?”
護士撇了撇嘴,“就算是,201的病人都來五年了,她兒子第一次來看她,會不會太晚了。”
約瑟夫醫生搖了搖頭,“總歸比不來的強。讓他進來吧。”
淩成誌身著一身黑色的風衣,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瓜皮帽,將自己冷峻的臉藏在了裏麵。
跟著護士走進A棟,上了二層,他的鼻腔裏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這種味道他可是一點都陌生。
曾經在沙漠裏,他因為踩上了一個啞地雷,半條腿都沒了。
現在他的右腿有一半是義肢,這是一個秘密,誰都不知道。
當時他在病房裏躺了大半年,每天聞到的都是這個味道。
A國的護士小姐服務態度就是好,一路含笑。
或許是因為淩成誌長得真都很帥,護士一路上都是春風撲麵的樣子。
201比想象中大很多,淩成誌嘴角一抹冷笑。
看來舅舅很舍得花錢,給自己的妹妹提供一個最好的養老場所。
聽護士說,過去的五年時間,沒有一個人來看望過她。
如果這樣,就算是她不瘋,也被家人的心寒得瘋掉了。
護士帶著淩成誌走到門口,卻不讓他進去。
她解釋道,“病人現在時好時壞,大部分時候容易激動,會傷到人。所以,最好不要進去,刺激她。”
淩成誌頓時一臉的沉鬱,語氣帶著重重的失落,“小姐,她是我的母親,她不會傷害我的。我過去的五年都沒辦法過來看望她,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不能讓我進去跟她說兩句話,哪怕摸摸她的手也可以啊。”
說得真是天下最可憐。
護士小姐瞅了瞅兩邊,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隻給你十分鍾!”
淩成誌給了護士小姐一個暖暖的笑容。護士小姐立馬臉紅地走開了。
淩成誌慢步走了進去,別看他走得十分輕鬆,可是他花費了五年的時間才走到這裏,走進這座房間。
白靜荷覺察到有人進來了,頭慢慢抬起來。
許是很久都沒有抬頭看人,或是正眼看人,她現在的表情有些癡呆。
“媽媽!”來的人輕輕地叫了一聲。
白靜荷突然想笑,她好像是還有個兒子呢。
兒子叫什麽名字記不起來了啊。
她嗬嗬地笑起來,聽在淩成誌的耳朵裏,變得十分地詭異。
“媽媽,你這幾年過得好不好?”淩成誌蹲下來,靜靜地看著白靜荷。
她老了,原來那張恣意飛揚的貴婦麵容變得十分……局促。
失去了水分的臉像是一張大餅緊緊地擠在一起,堆起很多的褶皺。
白靜荷的腦袋一直很糊塗,想不起來很多事情,但是又覺得自己忘掉的事情非常重要。
至少有一件事情,她很清楚,這五年來她見到的人除了穿白大褂的醫生外,就是穿粉紅裙子的護士。
什麽時候有一個長得這麽英俊的年輕人走進她的房間。
淩成誌像是預估到白靜荷的反應,他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照片來。
第一張是淩成誌出國留學前在機場和白靜荷的擁抱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