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學霸的雙胞胎校霸弟弟(5)
第45章 學霸的雙胞胎校霸弟弟(5)
“校園暴力的官司的確難打, 但我們不會放棄!作為父母如果連我們都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還有誰能保護他們呢?”
“可你別忘了!你們自己的孩子也不幹淨。”
“我們願意背負, 最起碼我的孩子光明正大的承認了他們做過的所有事情。而你們的孩子, 卻連一句真話都不敢說!”
九班這些家長,這一次真正的站在了孩子一邊, 同時也是第一次為了自己的孩子, 釋放出了全部能量。
調查、取證、審訊。一次又一次,就從高一九班開始, 這些學生們在家長的陪同下,向律師和負責調查的市局警察說出關於學校裏那些被隱藏起來的內幕。
然而由於學校院方的消極配合, 以及學校裏其他學生們的守口如瓶讓這個過程變得艱難無比。再加上九班的不少孩子過往的確有動手毆打其他學生的真實記錄, 甚至九班不少人, 學校檔案上還有記過和警告等等大小處分。
這就讓調查進行的更加困難。
“不是我們不相信,而是這樣情況放在大眾眼裏,根本得不到認同。更別提法官。他們隻看真正的證據。”律師幾乎用處渾身解數, 可依然進程緩慢。
可唯一慶幸的是,或許是親眼目睹自家孩子被當眾侮辱的絕望, 這些家長們,這一次沒有在退卻。哪怕外界壓力再大,他們也沒有鬆口。
“不是都一直說我們仗勢欺人?那就欺負你們一次, 非要一個結果不可!”
這是辛宜佳母親的原話。她說得盛氣淩人,然而卻沒有任何人敢刺激她。
因為和其他家長不同,九班其他的孩子,雖然心靈上遍體鱗傷, 可他們的身體還依舊健康,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也有逐漸愈合的可能。然而辛宜佳沒有了。
一周前,心理醫生介入治療,診斷辛宜佳為重度抑鬱。有極其嚴重的自殺傾向。
而抑鬱症這種病症,一旦得上,是不可能被治愈的,即便能夠成功緩解,可她脆弱的心靈依舊綁著一顆炸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爆炸了。
而守著這樣孩子的母親,早已成為了受傷的母狼,會拚盡一切,咬死任何挑釁的入侵者,不惜和他們同歸於盡。
“沒有公平,我們就自己為自己的孩子討回公平。”
“即便學習成績不如人意,可我們的孩子也仍舊是好孩子!”
“身體上的傷害是傷害,而心靈上的冷暴力,也一樣是暴力!”
九班家長群裏,這些家長們分工明確,目標統一,在擰成一股繩之後,高中裏那些齷齪事兒終於漸漸露出端倪。
原來冷暴力不僅僅存在於九班。在其他班級裏,也一樣有不合群的孩子。可他們和九班這些人還不一樣。他們有的沒有足夠優秀的家境作為支持,也得不到家長的理解,甚至老師看著他們都會帶有色眼鏡。甚至有的,即便學習成績不錯,也會因為一些和別人微妙的不同而被排擠出局。
六班一個發育比較好的女孩,日常被同班男生戲弄,還被取了一個“胸姐”的外號,走路都不敢挺胸抬頭。
三班一個次次能夠排到班級前五的少年,就因為喜歡動漫,喜歡二次元,就被打成異類,還被造謠說是會在家裏穿女裝的異裝癖變態。
二班那個萬年老二的努力型學霸,分明性格直白單純,卻被強行扭曲成小肚雞腸。他們班不管有什麽風言風語傳出來,全部扣在這個少年身上。
還有四班一個就因為喜歡吃肥腸這種好像很小眾食物,就被全班同學咒罵惡心的女孩……
有很多很多。不僅是高一,包括高二、高三、每個年級都是一樣的。
校園冷暴力,根本就是無處不在。
而這些孩子往往是不敢反抗的。他們沒有朋友,也不像九班那些可以互相依靠。但凡有一個人被欺負,全班會一起揍回去。哪怕得不到公平,還能抱團取暖。而這些孩子,哪怕鼓起勇氣告訴老師或者家長,自己被同學孤立欺負了,也隻會得到這樣的反問。
“為什麽隻欺負你呢?”
對啊,為什麽隻欺負我?如果能夠知道答案,還會一直默默忍受這種校園暴力?他們甚至願意立刻去改,也不希望始終被全班排擠。再加上這其中有家境並非很好的學生,他們甚至連反抗的勇氣都生不出來,回家還要麵對父母“我砸鍋賣鐵供你上學,就是要你好好念書”的壓力。
因此,這次九班的宣戰,也給了他們一個信號,他們也不在沉默,試圖想要站起來為自己要一個公道,謀一條出路。
可實在是太難了。
學校管不了九班,但是卻能和他們的家長談條件。各班老師開始陸續家訪。
“我知道過去xx同學和班級裏的其他孩子相處的不是很愉快,作為老師,我們其實調節過,但是沒有什麽好的效果。所以今天在校長開會後,建議我們過來和家長們溝通。”
“辛苦您了老師,如果班級裏其他同學都這麽排斥的話,可能的確是我兒子有問題。我會好好教育他的。”
少年站在房間門口,聽著客廳裏老師和家長的對話。他們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努力歸結到了“胡鬧”這個輕描淡寫的字眼上。至於他受到的傷害,也因為心痛無形而被徹底忽略。
在聽到隱約傳進耳朵裏的“補償”兩個字,少年終於炸了,他衝到客廳,想要質問父母,“我在你們眼裏到底是什麽?”
“你們是真的把我當成兒子,還是可以換錢的工具?”
“三年免學費,免食宿費,一個一本院校的保送名額就能讓你們把我賣了,我就這麽廉價嗎?”
可看著客廳裏破舊的沙發,還有年紀分明差不多大,但是和老師比起來卻要蒼老了不下十歲的母親。少年的張了張口,最後隻剩下一句“謝謝老師,我會和班級裏的同學道歉,也會好好把握學校給我的機會。”
“知道學校和老師都關心你就好,回去好好看書吧。不該說的別說。”
“我明白的。”少年轉頭回去自己的房間,絕望的淚水也瞬間潸然而下。
可他能有什麽辦法呢?連親生父母都放棄了,連最能信任的老師看他都隻有鄙夷,他又能怎麽辦呢?
他不是沒反抗過,他甚至想不明白,九班的學生,因為學習不好而被排擠,為什麽他學習還可以,卻也一樣被排擠?
就因為他買不起商店裏的名牌,隻能穿地攤上幾十塊錢的破爛嗎?還是因為他每天在食堂隻能吃得起最便宜的三塊五素菜套餐?還是因為他進校門時候,背著的磨破了一個腳的書包?
“快離他遠點,你不知道他爸是收破爛的,和撿垃圾的有什麽區別!”這樣的話,他在學校裏天天都能聽見。而父母的職業,也成了他被同學嘲笑的理由之一。
甚至還有人會把沒喝完的水瓶懟在他臉上,“給你,感謝我吧,省的你去垃圾桶裏翻了。”
閉上眼,少年哭得快要背過氣去,他很想問問自己的老師,什麽時候,人看人不在看的是人品而是身份貴賤?
而貧窮,也能成為不配為人原罪。可他難道還能在出身的時候選擇自己該托生的家庭嗎?難道窮,就是他願意的嗎?
分明一樣穿著幹幹淨淨的衣服,一樣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一樣的好成績,為什麽單單隻欺負他?單單隻排擠他?單單隻把他當做隨意取樂的小醜?
他不服氣啊!真的不服氣!
可他又能有什麽辦法?
用力捂著嘴,少年跪倒在房間的地上,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一了百了。
而另外一個高檔小區裏,那個喜歡二次元的男孩,也正紅著眼,在父親高舉的皮帶下,把自己的漫畫,喜歡的雜誌,收集的手辦,一樣一樣扔到了火盆裏。
他仍然不覺得二次元惡心,他覺得惡心的,是他本身。誰讓他托生成了個人呢?
至於剩下的幾個孩子,也都經曆著相同的一幕。
時間是最能消磨意誌的東西。在經過了最開始的輿論熱潮之後,長時間的反抗無效和死不承認,讓辛宜佳的案子到了一個進退維穀的境遇。
而那些試圖趁機反抗校園暴力的其他班學生們的陸續被鎮壓,也讓真相變得越來越難以挖掘。
想說實話的被堵上了嘴,割掉了舌頭。分明看得見現實的人,卻要活生生把他們的眼球挖掉,讓他們變成瞎子。學校上下,除了九班的學生以外,包括老師,包括領導班子,全都是一套言論。
辦公室裏,向元傑忍不住質問教導處主任,“為什麽要這麽做?”
可教導處主任卻十分淡定,“距離省聯考還有不到一個月,聯考名次代表著學校在省裏的排名。這本來就是學生之間的幾句閑話,怎麽就上綱上線到了把人害死的地步?”
“更何況,九班那頭你已經開始上課了,你和我說說,九班的學習成績怎麽樣?”
“……”不怎麽樣。向元傑沉默。
“所以為什麽要因為一群考不上大學隻能拉低學校升學率的差生而犧牲一班的好學生?”
那九班的孩子就合該被放棄?向元傑很想質問,可他不能。他還得靠這份工作養活自己。
渾渾噩噩的從教導主任辦公室裏出來,向元傑的眼裏滿是挫敗。下一節,是他的課。可他現在卻連走近九班教室的勇氣都沒有。
而此時,九班的教室裏,九班學生交換著最近的情況,氣氛十分低落。
“我爸昨天喝多了回來,和我說佳佳的事兒可能不行了。”薛寧坐在程歡旁邊,一邊說,一邊抹了一把眼淚。
“我媽也說可能夠嗆。學校油鹽不進,咬死了說我們胡說八道。”
“我昨天去看了佳佳,她瘦的隻有一把骨頭了。我喊了她一聲,她都不敢看我,還躲起來了。程哥,你說,咱們還有希望嗎?”薛寧說著說著,最後還是忍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
她最近哭的太多,就連眼皮都是一直浮腫的,可她控製不住。甚至隻要想到好友的遭遇,她的淚水,就會一直留下來。
而班裏其他的孩子也都看著程歡,似乎想從他這裏得到一個準確答案。即便他們都懂,事情可能真的沒有回旋餘地了。
然而程歡卻問了他們另外一個問題。
“隻為辛宜佳討回公道就夠了嗎?你們自己的呢?”
“程哥,什麽意思?”
“你們是怎麽來到九班的,還記得嗎?”
“記得有什麽用,都是老黃曆了。佳佳的事兒就在最近,咱們都找不到取證的方式,更別提學校按照規矩辦事,我們也沒有辦法。”
“是啊。而且我有聽到我媽和律師之間的通話,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咱們本來就是壞學生,除了親生父母,誰會相信咱們的話。”
“還有之前打人的事兒,學校的意思是,如果真相鬧大找到媒體也不要緊,大不了魚死網破把之前咱們打人的視頻也公布到媒體裏去。我媽聽完,就不敢在說話了。”
“我爸爸也是……”
“那如果咱們不是壞學生呢?”伸手遞給薛寧一張麵巾紙,程歡十分嚴肅的問其他人。
“校長為什麽包庇一班的學生?其實和馬上要來的省聯考有關係,校長指著一般那些尖子生給他出成績。可如果這成績從咱們九班出來呢?”
“這不可能的!程哥你瘋了嗎?我們拿什麽去參加省考。”
“是啊!咱們班裏的確有某一科成績不錯的,但是偏科嚴重根本就衝不上去的。”
可程歡卻搖頭,給出他們另外一種答案。
“衝不上去,咱們就不衝全科。我查過,省聯考每個科目的第一名都有一次采訪的機會。咱們根本不需要和他們比全科成績,隻要比這一科就可以了。”
采訪?這兩個字引起了九班所有學生的注意,他們思考了一會陡然明白程歡的意思。
“校長他們有恃無恐,無外乎咱們身上的標簽,可如果這個壞學生的標簽被撤掉了,他們就再也說不出其他。省考單科第一,有這樣的榮譽,誰還敢說咱們是壞學生?而且采訪當天省教育的也在,校長他們根本不敢對咱們多做阻攔。”
“程哥,你的意思……”
“要不要賭一把,如果咱們榮譽加身,那些汙水,到底將會屬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