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扶弟魔家庭(10)
第36章 扶弟魔家庭(10)
隻能帶一個去?這不是就意味著, 她們七個隻有一個有希望嫁到省城?
屋裏原本就不好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糟糕,七個人盯著麵前的這一小塊碎布頭, 半晌都沒有說話。
七十年代崇尚節儉, 藍、黑、軍綠是最常見的顏色,像這樣一塊花布, 如果能做成襯衫, 肯定會非常亮眼。哪怕不是和鄧家人見麵,她們都想用這個做一身衣服。
直到過了良久, 喻三妞開口,“為什麽不讓喻崢多換一點?他不是在省城裏混的不錯?”
“換多少都一樣, 隻有一個人能去。”喻二妞這一句話直接把喻三妞的話堵死, 屋裏的姐妹幾個, 頓時又重新沉默了下來。
她們彼此都心如明鏡,既然如此,就看誰手腕更高了。
這兩天, 村裏不怎麽平靜。之前黃根生家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可後麵喻家姐七個突如其來的窩裏反, 才是最讓人震驚的。
原本這姐兒七個給人的感覺大方有禮,雖然家裏條件不好,又有個不怎麽樣的弟弟, 但是村裏人提到喻家姑娘,都要稱讚上一句能幹。然而就這麽短短幾天,村裏人就感覺自己都快不認識能幹這兩個字了。
先是喻二妞所在的糧倉出了問題。
因為念過初中,所以喻二妞是在糧倉作記錄工作。然而這一次上麵的收糧卻讓這裏爆發了巨大的虧空。
糧食裏, 光是玉米就足足少了整整七千多公斤。
這是什麽概念呢?
七零年代,一般一畝地的玉米產量大概在三四百公斤左右,七千多,就代表著少了二十多畝地的玉米。而整個村子,也就隻有一千多畝地。
重點是,糧食少了的,不僅僅是玉米,還有小麥、水稻、花生、豌豆包括紅薯土豆等等,這些其他農作物。所有的農作物都少了許多。
農民工社時代,農民的糧食全靠豐收之後憑工分分配。至於國家收糧,也都是按照每個生產大隊上報數量按照一定比例收糧。正常來說,是足以留給農民們可以熬過一年的糧食。
當然,這個前提是上報糧食數目正確的情況下。而像眼下這種虛報,糧食征收之後便所剩無幾,別說熬過一年,就連一個冬天都絕無可能!
整個村子的人都懵了,而生產大隊隊長更是恨不得生吃了喻二妞。的確大躍進年代人們對“大”這個認知相對偏激。可七千多公斤的玉米也太離譜了。
“喻二妞!你是想把整個村子害死嗎?”
“瘋了,瘋了!這個冬天怎麽過?”
“我家十幾口人啊!這要是沒有糧食……”有不少人當場就哭了。他們是經曆過饑荒年代的,所以更加恐懼沒有糧食的現在。那時候,隨便走在路邊上,都可能看到因為過度饑餓而暈倒在地上的,還有那些肚子奇大,四肢卻瘦得跟麻杆一樣的小孩。
想到這裏,村裏頓時哭聲一片。而此時第二生產隊隊長也被村長指著鼻子罵。
“你他媽是怎麽想的?七千多公斤的玉米,我們用什麽變?用腳變嗎?”
“不,不是的,叔,真不是我幹的。我說的明明白白,照實報。那天喻二妞報賬的時候,也的確是照實報的。當時劉貴他們家小子也在,叔你去問問我是不是這麽說的!”
“三年饑荒啊!經曆過來的人怎麽敢說出那麽虛的數來?上麵的嘉獎再重要,也比不上咱們全村的老少爺們都活著重要啊!”
“真不是你?”
“這兩天,我那倒黴弟弟買孩子的事兒鬧得不可開交,我哪裏還有心思去琢磨這些?叔,如果你不信,我願意接受上麵的一切審查,我問心無愧!”
村長閉了閉眼,最後下了決定,去縣城那頭匯報,降低收糧數目。如果是這樣,事情就必須據實交代。喻二妞作為罪魁禍首,毋庸置疑要被帶著一起去縣城。
當喻二妞被民兵當著村裏人麵抓走的時候,村長也明確把所有真相告訴了大家。
第二生產隊隊長也像大家道了歉。“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我應該再好好查一遍的。大家放心,糧食問題,村裏一定會解決,絕不會讓大家餓肚子。”
說完,村長和第二大隊大隊長就帶著人一起去了縣城。而留下的村裏人卻都因此懵住了。
誰能想到,這麽大數額的虛報竟然是喻二妞自己的主意,這丫頭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還是心太壞了,恨不得全村人一起餓死?
都是平民老百姓,換一個人都不敢這麽想。然而過了一會,卻有人提出一個疑問,“可這樣她家也分不到糧啊!她圖什麽?”
“那誰知道?可分不到糧也不要緊吧!她弟弟不是在縣城裏的國營飯店上班?怎麽會少了她的吃食。”
這時候,人群裏有人說了一句,“可能就是心眼壞吧!畢竟她連一起長大的親弟弟都能坑成那樣。現在縣城裏誰不知道老喻家的喻崢是國營飯店裏手藝最好的大廚?就連縣長都去他那吃飯呢!”
還有這種事?消息不靈通的趕緊互相打聽,之前縣城裏程歡當眾揭穿七個姐姐真麵目的事兒在村裏徹底傳開。
這下,喻家七個姐姐的名聲瞬間掃地,就連原本和她們交好的那些,現在也不願意和他們接觸。誰知道哪天背後就被穿成什麽樣了呢!
別的不說,就說喻二妞這會可是被帶進縣城裏接受懲罰了!
程歡那頭聽見了以後,忍不住笑了。
“現在可怎麽辦?喻二妞要是倒黴,你會不會受到牽連?”喻青禾過來報信,看程歡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簡直急的不行。
程歡擺擺手,“不會,現在不是過去講究什麽連坐。更何況,我和喻家那七個已經劃清界限,她們怎麽作死,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你回去幫我帶句話,就問問確定好了誰去嗎?什麽時候來找我扯布。”
“……”喻青禾沒辦法,隻好照著程歡的意思回去傳話。
至於程歡這邊,這兩天一直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不過不管誰問,他都沒有說。
有好事兒的去打聽,就知道了喻二妞的案子,頓時對程歡充滿了同情。有這麽不省心又惡毒的姐姐,程歡還能忍住了不在背後說一句不是,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了。
可喻家七姐妹的事兒自然不可能就這麽結束。到底是誰做的手腳讓喻二妞出局已經不為所知。但是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並沒有停止,她們還在繼續著。
畢竟這姐妹七個,雖然狠戾有餘,可在手腕和遠見上卻差上許多。她們隻會想喻二妞被抓走一了百了,卻沒有想過,一大家子有這麽一個出事兒的,剩下的名聲也一樣會涼。這就和原世界裏,她們往死了作,讓原身聲名狼藉,最後倒黴的卻是她們自己是一樣的。
而程歡利用的就是這一點。他什麽都沒做,隻是給了一塊花布,導致這個結果的,都是喻家姐妹七個心裏的貪念。
最後,喻三妞被人發現和有婦之夫不清不楚,喻四妞莫名其妙和人私奔了。剩下幾個小的,喻七妞和喻六妞突然在田裏打起來了。喻七妞摔在鋤頭上,硬生生毀了容。而喻六妞因為謀害親生妹妹,也被生產大隊暫時抓了起來。至於剩下的喻五妞,雖然沒有什麽別的事兒,可她突然胖了。
沒錯,原本隻是豐滿一點,可莫名其妙,在短短幾天裏就快速的胖了起來。
“老喻家這是中了邪嗎?這幾個丫頭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離遠著點吧!喻二妞出事之後,我看這幾個都不像是什麽好東西。倒是喻崢這孩子是真不錯。”
“那也被這幾個不著調的姐姐坑苦了,以後媳婦可不好找。”
最後喻大妞來城裏找程歡做衣服的時候,程歡看著麵前短短一周就瘦了一圈的女人,什麽都沒說,轉頭就帶著她去賣布。
喻大妞在看見布的瞬間,整個人的眼睛就都亮了。比白色稍微深那麽一點點的淺粉,上麵有許多細碎的小花,遠比當初程歡送回去那塊布頭要更好看。程歡從不騙人。
“三天後,鄧家來人,你來縣城找我。”程歡說完就走了。
可喻家大姐看著程歡的背影,眼裏盡是恨意。她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程歡不懷好意。但是她沒有辦法。
一個是,她自己也渴望有機會攀上鄧家,另外一個,她控製不了她那幾個妹妹。
隻能像是爭搶食餌的魚,由著程歡安排他們。
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也必須要成功攀上鄧家,否則的話,她做得這一切就全都白費了。
隻要她攀上鄧家,下一步就是狠狠地朝著程歡報複回去。拿著布料往回走,喻大妞的心情終於放鬆了許多。可沒過一會,她就發現所有靠近自己身邊的人,都默默地遠離了。
這是幹什麽?這些人腦子有病嗎!
然而很快她就明白了這些人在指指點點些什麽。就是因為之前她幾個妹妹那些傳言。
沒錯,喻家的名聲現在已經徹底壞了,別說村裏,就是縣城裏都有不少聽過她們家的事兒。除了一直在國營飯店上班和家裏幾乎決裂的程歡之外,她們剩餘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沒能討好。
原本喻大妞還想靠著二叔家洗白自己,可喻青禾他們早就有心理準備,還不等喻大妞開口,奶奶直接做主,和喻大妞他們家斷了親。
“這樣的孫女我可不敢要,萬一哪天看我不順眼,把我也砍了可怎麽辦呢?”
老太太這話說的很落井下石,但是村裏人卻全都感同身受。換位思考,換誰有這樣的孫女,心裏都該別扭壞了。
回到家裏,喻七妞一直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喊疼。至於喻五妞則是一直在不停的吃東西,她不知道在哪裏弄了一把野菜,正偷沾著廚房裏的豬油一把一把的吃。
喻大妞的腦袋嗡的一下,扶著門框幾乎站不住。可隨後,她就又回過神來。她們出事兒其實也是好事兒。畢竟除了眼下鄧家相親的事兒,更多的,還有程歡生父留下的那一箱子金子。
這些金子原本要分成七分,可現在就不用了,隻要三份就可以。不,其實如果喻五妞和喻七妞也不在的話……那麽她就可以獨吞!
喻大妞想著,盯著兩個妹妹的眼神,變得更加微妙起來。不過到底眼下不是做這些的好時間,鄧家人終於要來了!
之前宋寶妮丟了,鄧父鄧母也一直沒有放棄的幫著找。所以一收到鄧嬌打過去的電話,他們就趕緊準備往這頭來。
這可是大事兒,然而陪著來的鄧德春卻不怎麽高興。一路上都是抱怨。
“不是鄧嬌一個嫁了人的,這就都應該是宋家來人陪著,咱們家總跟著來回跑算什麽。”
“你姐夫那個人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了,嫁了人了,鄧嬌也是咱們鄧家的閨女,那也是你親姐姐。怎麽說話呢你!”鄧父立刻板起臉教訓人。
鄧德春也不敢再言語,隻能小聲嘟囔。
“是親姐也犯不著大老遠去個小縣城吧!等著鄧嬌帶孩子回來不就完了?還什麽見見救命恩人表示感謝,一個村裏的廚子又不是什麽領導人,到底有什麽可見的!”
鄧德春是煩的不行。他和鄧嬌的關係本來就不好,再加上他最近也是忙得不行,自然是不願意來縣城的。
說起來,這鄧德春找的不是別人,正是章堯。不過和章堯腦補的不同,鄧德春找他並不是因為念念不忘,而是因為太過丟臉想要狠狠報複回去。
說來是在心酸,和普通霸總小說裏男主經曆相差太遠。鄧德春那一晚,過得是相當煎熬且心酸的。
哪天章堯把他灌醉,兩人春宵一度。可這裏有個重點,鄧德春是個非常純正的處男。而章堯又是隻聽人家說過,並沒有自己實踐過的。所以這兩人撞到一起,初夜絕壁是非常坎坷的。
可章堯這個腦子有病的,不知道是在哪裏聽到或者看到的傳聞,竟然真的以為男人可以一夜七次。
所以他不斷地挑逗鄧德春,一次又一次的逼他起反應,然後騎在他身上。真的是足足折騰到天亮。
俗話說,隻有累壞的牛,沒有耕壞的地。章堯覺得自己非常偉大的滿足了鄧德春,可實際上,鄧德春已經被他弄到精神崩潰,差點精盡人亡。
第二天早晨,連從床上爬起來上廁所的力氣都沒有。甚至後麵好幾天,鄧德春不管怎麽刺激下麵,都發現那裏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