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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南斯特勒(一)

  南斯特勒堡,處於多諾亞的北方一個偏遠的山脈。隸屬教會之都「諾亞多特勒」的管轄範圍內。曾經的諾亞多特勒是多諾亞大陸的王都,歷史的畫卷中奧德亞王朝也有閃耀的一面,稱之為阿貢多文明的輝煌時期也不令人感到意外。一個信奉於光明之主諾亞的教會國曾統一過整個多諾亞。將北方的寒霜巨人驅逐到世界的邊際,將南方的野蠻獸人擋在城牆之外,人類的文明包圍著精靈的森林,以矮人的氏族作為堅固的屏障,在多諾亞的中心發展,創造出無數個文明的奇迹和輝煌。


  德.布萊斯伊特,就是修建南斯特勒堡的那位伯爵。他是奧德亞十世的兄弟,但是對政治和信仰從不感興趣,與其學習一些死板的教會規則和繁瑣貴族禮儀,他更願意研究這個世界的奧妙。就像每一個對自然感興趣的人都會成為一個偉大的科學家,魔法的世界,一個研究天文地理的人通常是法師。


  法師並不是一種簡簡單單的職業,也是一種信仰,追求無盡知識之人最終的所屬。拋去眾神的頭腦控制,丟掉政治的腐朽和骯髒,一個追求知識的人,本不該有錯。


  在山脈環繞的世界之峰之下,綿延的雪山成為這一處山地平原一道亮麗的風景,晴朗的夜晚,魔法光輝構成的極光,在星空中躥動,在高山中穿梭。綠草遍地,湖泊閃亮,倒影出天空的一片蔚藍。沒有塵世的喧囂,亦沒有馬蹄的狂亂。德在這裡修建起美麗而又樸素的城堡,攜帶家室住進了這一片世外的桃源。專心專研知識的他,最後成為了一個偉大的預言系法師,他證實了多諾亞半位面的猜想,提出了構造異界之門的假說,預言了王國的興衰。但是他無法擺脫宿命,這是神諭。


  在恐懼於魔法的時代,任何與信仰無關的思想都將被禁錮至永遠。奧德亞十世的早逝,十一世的稚幼,以及封建貴族的掌權,導致了德的災禍的發生,法師伯爵的稱號在那個教會的時代,並不是一種殊榮,而是恥辱。


  光明十字軍,以正義之名,絞死這個對知識忠貞的法師伯爵,德的故事和他的屍體一樣最後被碾壓在歷史的車輪下,殘渣不剩。隨著法師一同泯滅的,還有大量的知識,以及避免王國滅亡的方法……

  小法師不停地給亞洛斯一行人介紹城堡的史實,恭敬而禮貌。大家坐在大廳的長桌上共進晚餐,頗有些貴族家族的韻味。只不過法師講的那些東西都過於老套,亞洛斯並沒有興趣多聽。除去必須要遵守的基本禮儀,待到廚師將所有菜上齊了,所有人都到齊了,小法師趁著這點時間講完了,亞洛斯才能動手,畢竟自己不想和藍發的暴脾氣精靈再多嘮叨幾句。


  不過令他不爽的是,侏儒早就已經大吃大喝起來,當然亞洛斯不是看出來的,而是通過自己敏銳的嗅覺聞出來的。莫西製造了一個端坐在餐桌前的幻像,裝作一邊仔細聽著小法師的講述。其實自己早就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還把爪子伸向了亞洛斯的盤子。


  「砰」的一聲,亞洛斯將手拍在面前的牛排上,然而卻沒有觸碰到碗筷的聲音,那是侏儒的一雙細小而靈巧的手。莫西從空氣中顯形「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我的天。「


  「憑你吃飯的速度,大致猜出來的。」亞洛斯呵呵一笑「老侏儒,我知道你的東西太多了。」亞洛斯猶然記得,昏暗的地下,一個瘸腿的老瘋子,搶走小刺客花錢買來的麵包。由於打不到幻術師,亞洛斯必須時刻提防自己的吃的不會被隱形的侏儒搶走……當然,現在來說,這只是個玩笑,亞洛斯不會再想殺掉侏儒了,只要他不太過分。


  「莫西老叔!」艾希莉雅用一對藍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使壞的侏儒「你們真不老實,明明利亞姐說了,來這裡就應該遵守基本的禮儀,這是對這所城堡主人的尊敬,也是對潘達亞,潘達亞大法師的感謝。」


  艾希莉雅在幫忙端菜,整理餐點。身上穿著一條粉色的圍裙,那是她從地底帶來的隨身物品,一直捨不得丟。即便是到了上層,她還是改不了想照顧他人的想法,以至於這裡的傭人們都快失職了……

  城堡大致有三個大廳,還有許多數不清的房間,雖然看似樸素的灰色城牆的城堡,創造這裡的主人,德還是很有情調的一個貴族,城堡的內部結構複雜,但是不失典雅與簡潔。一個主廳和兩個副廳,單獨存在,只是為了方便德的家人們不同族系的成員方便居住。


  亞洛斯一行人的活動場所大致就是主廳了,兩個副廳留給原法師協會的法師們,在失去了四大法師之後,法師協會群龍無首,但是仍然沒有一個人能夠掌握本系別的傳奇級別,或者是類傳奇級別的法術,所以一直沒有誕生新的大法師。一些法師選擇了退會,一些則選擇了和亞洛斯他們來到了南斯特勒堡進一步學習深造。德在這裡的地下室里留下了大量法術書籍,再通過後來潘達亞和老索斯的補充,這裡的法術書籍充實,從基礎到高深,一應俱全。


  小法師奉命來給亞洛斯他們講述城堡的背景以及一些注意事項,但是看來現在城堡的新主人們更想吃一頓飽飯,他尷尬地笑了笑,就退了出去。潘達亞將城堡的所有權給了亞洛斯,這是有所考慮的,讓一個不是法師的人來掌管城堡,就能更少地引起其他人的疑心,不涉及到財產問題,也能讓剩下的法術們在這裡安心學習,不去想無所謂的事情。還有一個原因,德所預言的「起步點」(救世軍)正是這座城堡,他有理由猜到,這一切的掀起者就是身份特殊的亞洛斯。一切,都是一場賭博。就像菲迪說的一樣,讓一個魔王覺醒,並讓其保留一顆人心,這無疑是最大賭博。而那賭注,則是世界的安危。


  海德納斯在向勇者之神祈禱,這是他每天飯前的基本功。藍發的精靈似乎對吃飯不感興趣,他盯著亞洛斯瀟洒地吃著叫艾希莉雅新拿來的牛排。菲露特從來沒吃過這麼豐盛的一頓飯,在聽半精靈姐姐說以後天天都是這樣的好酒好菜,她興奮不已,她向布魯斯和霍迪祈願,希望他們也能看見自己的開心。


  「喂,亞洛斯,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精靈撐著自己的腦袋,盯著亞洛斯隨口問道。


  亞洛斯微微一笑「這才是我想過的生活,不過也免不了鍛煉鍛煉。」刺客斜眼盯了盯快樂吃著飯的短髮女孩「順便,我將培養出一個出色的遊盪者。」


  「是!」菲露特認真地回答道。


  「我反對!」聖武士一本正經「我仍為賜福者因該學習更高尚的職業,她以後應該是一位高尚的聖騎士。」


  「切,海德納斯。你能教他的太少了。」亞洛斯故意開玩笑般挑釁到。


  聖武士會心一笑「亞洛斯,比劍?」海德納斯指了指背上的「殺與存」。


  「求之不得。」亞洛斯也笑了,他的右手纏繞著幾簇陰影。


  「喂,你們倒是先把飯吃了啊。」艾希莉雅尷尬的笑著。


  「我同意!」聖武士笑著。


  「要是這樣度過一輩子,也很不錯啊。」莫西攤著身子,望著天上的紅月和閃爍著的極光。「去TM的正義還是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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