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唯小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雅兒是個知輕重的孩子,他從小便疼愛安兒,是不會隨便找個不入流的大夫來拿安兒的性命開玩笑的。
心下如此想,康北王妃這才放心離開。
雲凝雪心裏唏噓了一口氣,將帷帽取下來,看了一眼謝子安,麵色紅潤,果然和那那些地瘟疫的人一樣。
“你做什麽?”雲凝雪想要伸手去替謝子安試脈,可還沒有碰到他,手便被謝子雅抓住了,麵色緊張的看著她。
雲凝雪眨巴著雙眸,不解道:“我試脈啊,這樣才看得出來是不是瘟疫啊。”
“不行。”謝子雅凝眸,將輪椅移到床邊,擋住雲凝雪過去的路,“安弟既有可能得了瘟疫,你還有傷在身,等會要是安弟將病傳給你怎麽辦?”
“你就站在這裏看看,將情況說給老爺子聽就行了。”
雲凝雪……
謝子雅的霸道,讓她一愣,瞧著他認真的眉眸,雲凝雪有些哭笑不得,這瘟疫哪裏那麽容易被傳染,而且她不把脈,也沒有辦法判斷啊。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現在就將你送回靈蔭居,在從新找大夫。”謝子雅堅持道。
雲凝雪……
最終她拗不過謝子雅,隻好答應下來,“好,我就站在這裏看看,可以了吧。”
其實謝子安出了麵色有些紅潤,倒是看不出有其他問題,就想一個人安靜的睡著了般。
“世子隻是昏睡?或者你和我說說他發病起初是怎麽樣的?”現在她不能上前細探,隻能詢問一些。
謝子雅,“就在西郊場宴會前兩日,安弟和朋友出去喝了酒回來,一直嚷嚷著頭疼,便早早的睡過去了,可第二日,安弟體溫便開始上升,府醫看了也認為是受了風寒,便開了幾幅藥,可是吃了一點成效都沒有。”
“後來,他的體溫沒有在上去,也沒有下去過,人也一直昏昏沉沉的,時常被喊著胸口悶和頭疼,接著京中便爆出了瘟疫,我和母親不敢聲張,便一直將此事壓著。”
這症狀和其餘中了瘟疫的人相似,但沒有試過脈,醫術講過望聞問切,她隻做了一件事,所以也不敢確定謝子安究竟是否真的是瘟疫。
這次瘟疫來的奇怪,而且師傅也說過這瘟疫爆發症狀和一般的熱症瘟疫沒有兩樣,可偏生用熱症藥方又不能治療,如此一來,這瘟疫便沒有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好,我記下了,回去後,我會給師傅說的,並讓師傅悄悄來一趟康北王府。”雲凝雪拿著帷帽,再次帶上,“我不能帶太久,還勞煩子雅大哥用馬車悄悄送我回去。”
謝子雅點了點頭,讓郭鬆特意安排了一臉沒有標誌的馬車將雲凝雪送回去。
雲凝雪剛回倒靈蔭居,便去找了白生詢問寧遠老爺子是否回來,那邊已經查出了水有問題,老爺子便留下來在查水中存在的問題。
又轉折回了甘鬆院,剛一入院子,雲凝雪便感受到這院中有一股怨氣,沈煜也已經回來了,站在院中,挑眉道:“我怎麽感覺甘鬆院怪怪的?”
沈煜瞄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低聲道:“七王在裏麵,臉色很黑。”說完,見雲凝雪要進去,連忙拉住她,“小姐,你身體有傷,不能動武。”
雲凝雪……
誰說她要打架了?
“放心,我不打架。”雲凝雪笑道,轉身進了房中。
在推門一瞬間,雲凝雪便感覺一股寒氣襲來,看著黑著臉坐在椅子上的某人,嘴角抽了抽,又是誰惹這位大爺生氣了?
“你是哪裏不舒服?”
謝錦熙狹眸凝起,淩厲的視線落在雲凝雪身上,“怎麽舍得回來了?本王還以為你要留在謝子雅哪裏過夜呢!”去的時候,天還大亮,這會回來天色都已經漸落夕下了。
雲凝雪……
被這麽嘲笑,雲凝雪一愣,回神心中也來了氣,她還不是為了不讓他被謝子雅發現,他倒好,明裏暗裏嘲笑她不知廉恥,她真的腦子有病,才要去護他。
“是啊,我是準備過夜的。”雲凝雪順著他的話,賭氣道。
“你!”謝錦熙本就生氣她和謝子雅離開,現在她還這般說話,心中更加不爽,猛地站起來,身高直直壓了雲凝雪一籌。
她眸光如聚,迎上他眸中的黑沉漩渦,半點沒有退縮。
“唯小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最終謝錦熙丟下一句話,轉身進了屏風後,合衣躺下。
雲凝雪……他才是小人呢!
這人怎麽這麽難伺候,不幫他罵你,幫他還罵你!
現在感覺和他待在一個空間裏都悶得慌,狠狠的瞪了一眼某人,摔門出去,衝著沈煜大聲道:“沈煜,跟去藥材庫,這裏有毒不能待下去了。”
聞言,謝錦熙猛地翻身起來,透過窗戶瞧著離開的人影,手成拳垂在木床上,這丫頭還來勁了是吧!
對謝子雅就可以和顏悅色,對他不是凶神惡煞,就是與他作對,看見他生氣了,就不能軟下來好好哄哄他嘛!
直到夜幕降臨,寧遠老爺子才從外麵回來,雲凝雪連忙去了他的院子,正巧在院門口碰到了他,替他拿下披風,又連忙斟了茶水給他。
“師傅,可查到些什麽?”
寧遠老爺子看了一眼門口矗立的沈煜,一副看穿了的模樣,“你不是讓這小子一直跟著我的嘛,怎會不知道老夫發現了清水河有問題。”
“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師傅。”被師傅毫不留情的拆穿,雲凝雪嬌俏的吐了吐舌頭,轉頭讓沈煜關上門,在外麵守著。
神神秘秘的拿出幾隻竹筒和一張疊好的錦帕,“我今日悄悄去了一趟清水河上遊取了不同地段的河水,還有這個……”
雲凝雪將錦帕打開,一片沾染了白色粉末的葉片赫然呈現在眼前,老爺子渾濁的雙眸凝起,用銀針挑了一點上麵的粉末,放在鼻尖嗅聞。
“這東西你哪裏找來的?”
“就是在清水河上遊,周邊的植物上找到的,我想這極有可能是下毒之人留下的,便帶回來給師傅看看。”雲凝雪道。
老爺子垂眸,用銀針挑開葉片上的粉末,露出鮮嫩的葉子,就連上麵井然有序的脈絡都能看的清楚。
“奇怪,這葉片怎會毫不收影響?”
以現在京都爆發的瘟疫情況看來,這毒是相當霸道,短短幾日就有不少人的遭殃,這嫩葉上直接與這毒粉末接觸,卻無半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