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涼月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肚子。
宋安見狀,卻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更是冷聲說道:“你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嘖嘖,虧得你還是安平候夫人,如今丈夫還在自己身邊,有什麽可怕的?原先我一直以為你過的很好,可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呢!”
從始至終,許慕原都一直護在床前,“宋安,若我是你,這個時候隻會擔心自己……若是你聰明的話,將什麽都說了罷,我會看在嶽丈的麵子上,留你一條生路的!”
“侯爺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我怎麽就有些聽不明白了呢?”宋安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想著昨晚上瑞華長公主偷偷托人與她說的話,就算是查出她手上有逍遙丸了又如何,大不了將這件事將梅氏身上推,如今梅氏都已經落得那樣一個境地了,難道許慕原和宋涼月兩人還能去找梅氏的麻煩。
反正不管怎麽樣,一句話就是不管如何都不能承認的,“昨晚上我在家裏頭呆的好好的,侯爺不管不顧就讓人帶了我的丫鬟進來,更是不由分手將我強行帶到安平侯府來,侯爺這是什麽意思?不管怎麽說,我可都是宋涼月的姐姐,也算是侯爺的姐姐了,侯爺可有想過,你這樣做叫我的名聲放在哪兒,叫宋家的臉麵放在哪兒?”
她並不是很怕宋涼月,畢竟宋涼月和她都是宋家的女兒,不管如何,宋涼月也不會要了她的性命的。
可,許慕原並不一樣!
瞧著她那梗著脖子,微微有些發抖的樣子,宋涼月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若是心裏還想著自己的名聲和宋家的臉色,又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宋安,從小到大你都要與我爭,想要事事都爭贏我,隻是卻從未想過,若是真的爭贏了又如何?爭贏了就會快活嗎?”
“如今這兒也就咱們三個人,我也不必與你藏著掖著了,我中了毒到底與你有沒有關係,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事到如今,我隻想問問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從一開始,我娘就對你們母女倆兒很好,可梅氏的,卻下了那樣的狠心,後來更是自己服用了逍遙丸,栽贓到了我身上來了,如今你更是將這件事遷怒與我,宋安,你們想過沒有,我娘,我,還有我肚子裏的孩子都是無辜的啊!我們從未去招惹過誰……”
宋安卻是別過頭去,冷聲說道:“你如今說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麽?要逼我承認自己害你了不成?我手上的確是有逍遙丸不假,隻是那些東西都是我娘原先留下來的,我命以晴將這些東西銷毀了,好像沒什麽不對的地方罷?至於你說你們無辜,沒錯,你們的確是無辜的,隻是我和我娘難道不是無辜的嗎?”
“當年我娘與爹爹定下了親事,若不是你娘出來橫插一腳,如今事情怎麽會成了今日這個局麵?還有那寧王妃娘娘,明麵上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來,隻是這心腸比誰都惡毒,當初因為自己的私心害了我娘一輩子,如今更是怕我擋了你的路,隨隨便便就將我嫁出去了……”
她恨寧王妃娘娘,恨宋涼月,這份心思是從來都沒有隱瞞過的。
哪怕在家裏的時候,張欽時常與她說要她多去寧王府和安平侯府走動,若是能夠與寧王妃娘娘與宋涼月交好,張欽定會平步青雲的,可就算是丈夫對著她冷嘲熱諷,婆婆對著她使絆子,她也從未想過要低頭去找寧王妃娘娘與宋涼月的心思。
宋涼月卻是淡淡一笑,“你當真是記仇的,可如今就算是報仇了,你心裏快活嗎?當年的事情,宋家的確是做的不大厚道,但我娘真的是最無辜的一個人……罷了,如今說這些已經什麽用都沒了,我也不想在這些事情上與你計較,你隻要告訴我,到底安平侯府和長思院之中誰是你的內應,我就放你離開!”
“我方才都已經說了,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若你們隻是要對我說這些,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我先走了!”宋安當真是自信過了頭,轉身就走了,隻是她剛一轉身,就發現田七與長安侯在外間,一人手中執一把劍,生生將她給逼了回來。
宋安心中暗道不好,可臉上卻是一點害怕都不肯露出來,尖聲道:“許慕原,宋涼月,你們好大的膽子,難道想軟禁我不成?你們先前軟禁了瑞華長公主也就罷了,我可不是你們安平侯府的人,來人,去小宋府將爹爹請來,我倒是要請人來評評理的!”
隻是她又吵又鬧,卻沒一個人將她的話當話,原先跟在她身邊來的以晴與依雲也早就被關起來了。
後來還是許慕原冷冷說道:“怎麽,你還以為方才我說的那些話都是笑話不成?我說了,若是不肯將事情交代清楚,我是不會放你離開的!至於你說的那些名聲什麽的,如今你是什麽身份,你自己清楚,就算是你死在了安平侯府之中,難道你覺得會有人在乎嗎?”
“你……”宋安這下子是真的慌了,顫聲道:“難道你想殺人滅口不成?”
許慕原冷笑著說道:“你知道就好!”
宋安忙要衝出去,隻是杠邁出去沒兩步,就已經給田七一擋一推,整個人都跌在了房內,田七更是不忘將門給關上了。
宋安見了,更是扯著嗓子喊道:“殺人啦,殺人啦……許慕原和宋涼月要殺了我,救命啊!”
她本就一夜沒喝水沒吃東西,如今隻喊了兩聲,便覺得受不住了,可外頭依舊隻聽得到風呼呼吹動的聲音,別的動靜倒是一點都沒有了。
宋涼月隻躺在床上冷冷看著,不帶一絲感情道:“若我是你,索性說個清清楚楚,早些將話說了,也能少受一些折磨!”
宋安卻冷笑著說道:“我從來不覺得你們會放過我……”
“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這樣我?難道到了黃泉路上,有我的陪伴,你能覺得痛快些?”宋涼月從未想與宋安爭過鬥過,可兩人卻是爭鬥了這麽些年,“這件事不管你說不說我們都會查出來的,若事情從你嘴裏說出來,我會留你一條生路的,畢竟你也是我的……姐姐,若是你不肯說,就真的不要怪我不客氣呢!”
隻是她的話音剛落下,門外頭就傳來了一禾的聲音,“夫人,侯爺,瑞華長公主過來了,說是要見你們呢!”
“不見!”許慕原的聲音很是冷冽,事到如今,他已經猜到了幾分。
宋涼月卻是添了一句話道:“你告訴瑞華長公主,如今我與侯爺正忙著,請瑞華長公主稍微坐一會兒罷!”
一禾很快就下去了,就連宋安的臉上隱隱也現出幾分希冀來。
可瑞華長公主哪裏肯聽宋涼月的話,當即在外頭是又吵又鬧的,可外頭的田七與長安卻是一步都不肯讓。
原本宋安臉上的希冀頓時又漸漸熄滅了,還以為自己找到了一顆大樹,沒想到這棵大樹不過是枯朽,中看不中用。
宋涼月隻躺在床上,靜靜等著宋安開口,如今的她比宋安舒坦多了,她就不相信,宋安還能熬得過她去。
果然,大半個時辰之後,宋安終於開口道:“你們不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嗎?好啊,我就告訴你們,我手上有逍遙丸不假,你如此所中的逍遙丸也是來自於我,但我隻是個內宅婦人,安平侯府中戒備森嚴,我壓根就沒有這個本事在長思院中下毒,這個道理,想必你們都知道,我隻是隔幾天就送些逍遙丸給瑞華長公主,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她是個謹慎的,也曉得瑞華長公主是個心狠手辣的,若是一次性將所有的逍遙丸都給了人瑞華長公主,難保瑞華長公主不會殺人滅口!
可如今不管怎麽樣,瑞華長公主都保不住她了。
聽到動靜,外頭瑞華長公主那吵嚷的聲音也頓住了,她是想害死宋涼月不假,可從未想過要因為這件事和自己兒子鬧得生分,愣了愣,更是厲聲說道:“宋氏,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你什麽時候將逍遙丸交給我呢?原先你也不過來給我請了幾次安……”
許慕原卻是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將自己滿腹怒氣都給下去,才看著宋安,緩緩道:“說下去!”
宋安卻是冷笑一聲,“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了,也沒什麽可說的了,侯爺記得自己說過的話,要保住我的命的,還請侯爺不要食言!”就今日她說出的這番話,隻怕瑞華長公主也容不得她了。
瑞華長公主依舊在外頭嘶聲力竭的鬧著,許慕原卻像是什麽都沒聽見似的,點了點頭。
宋涼月卻不大相信她的話,淡淡道:“這件事當真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說是長公主所為,那你倒是說說長公主是如何知道逍遙丸和夜紅花的?你身邊的以晴為何又是屢次三番的來見長公主?宋安,我可不是個傻子,你休想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