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涼月一個激靈,慌忙從許慕原的手臂中掙脫出來,朝著後頭躲了躲,問道:“胭芳,什麽時候呢?”
她向來淺眠,平日裏聽到外頭有聲野貓叫都會被吵得睡不著,更是擇床的厲害,隻是這一張床,她上一世睡過了無數個夜晚,竟睡得這般踏實。
胭芳這才將聲音放大了些,“剛過了卯時呢!您要不要奴婢進來服侍?”
環顧著床榻上皺巴巴的一團,宋涼月都有些結巴了,“不……不用了。”
胭芳自然不會強求,應了一聲,還不忘說道:“那奴婢就在門口候著,若是您有什麽吩咐,直接喚奴婢一聲。”
因為昨晚上折騰了大半宿,宋涼月隻覺得到了這個時候身子還是酸疼酸疼的,可偏生這會兒子身上還是光溜溜的,左顧右盼也沒找到自己的衣裳和綾褲在哪兒。
許慕原倒也不著急,隻饒有興趣地看著。
宋涼月裹著被子,偏生那一雙眼睛還是四處梭,顧得上這頭,顧不上那頭,在這初冬的早上要急出一身汗來了。
若是這般也就罷了,一低頭就看到了許慕原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埋怨道:“你怎麽還躺著?不是要起床奉茶嗎?”
“好啊!”許慕原一個挺身就起來了,掀開被子就去取搭在架子上頭的衣裳,渾身一絲不掛,因多年習武,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好,剛勁且有力。
宋涼月羞紅了臉,就算是在上一世兩人歡愛的時候,她也未曾這樣看過許慕原的身子,“你……你要不要臉?”
“不是你說要我起身的嗎?”許慕原已經穿好了中衣,轉過身來,露出一個無邪的笑來,“怎麽,你不起來給娘請安了嗎?”
這話說的,好像他對宋涼月那話是言聽計從似的。
宋涼月一陣語塞,總不可能說自己找不到衣裳,又不好意思光著身子起來罷,“外頭太冷了,我想在床上多躺一會兒。”
殊不知,她這香肩半露的樣子更是撩人,白皙的肩頭露出點點淤紅來,無一不宣告著昨晚的那一場歡愛。
許慕原卻是笑了笑,走過去將落在床下的綾褲丟給她,接著又拿起在他枕邊的紅肚兜,看了看,慢吞吞說道:“你可是在找這個?”
因為出嫁,所以宋涼月這件肚兜不像平日穿的肚兜那般,繡的是錦鯉蓮花之類的,反倒是繡了一雙戲水的鴛鴦,因是貼身穿的,似還帶著宋涼月身上的香氣。
宋涼月伸手想去奪,可架不住許慕原朝後退了兩步,她一下子撲了個空,當即那春光又露出了幾分旖旎來,嚇得她將被子又緊緊捂住了自己,“你快將肚兜給我罷,咱們還要趕著去請安呢!”
就瑞華長公主那性子,她準時準點去奉茶,隻怕瑞華長公主都會在雞蛋裏頭挑骨頭,更別說她去的遲了……越想,她越發著急起來了。
許慕原卻仔仔細細欣賞起這肚兜來了,嘴角帶著幾分玩味的笑,“為夫幫你找到了這肚兜,你該怎麽謝謝我呢?”
宋涼月卻梗著脖子說道:“你我都已經是夫妻了,何必要這麽多禮數?”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就算是已經是夫妻了,但也要講究個相敬如賓,方才你隻口口聲聲說叫我將肚兜給你,卻是連個稱呼都沒有,這算是什麽夫妻?”許慕原如今更是將那大紅的肚兜攥成了一個團,是一點都沒有將東西還給宋涼月的意思。
這完全就是敲詐!
這一世的宋涼月哪裏是會這般乖乖就範的人,略一思忖,就衝著許慕原伸了伸手指頭,說道:“侯爺不是要獎勵嗎?過來些!”
許慕原麵帶笑容湊了過來,還以為會得到香吻一枚。
可誰知道宋涼月的臉往前湊了幾分,卻是一伸手就要將許慕原手中的肚兜奪過來,最開始的許慕原的確是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可他反應卻是極快,眼見著宋涼月都將肚兜奪去了一般,一個反手,又將肚兜全部拽進了自己的掌心內。
兩人麵對麵,宋涼月到底覺得有些理虧,慌忙朝後退了退。
許慕原又朝著前頭逼了逼,低聲說道:“怎麽,又在玩欲擒故縱這一招嗎?”
宋涼月隻覺得臉有些發燒,因為昨晚的那場歡愛,她怕是糊塗了罷,這許慕原是什麽德行,自己焉能是他的對手?
想及此,她更是一陣懊惱,隻是這個時候不管怎麽懊惱都已經遲了,忙說道:“我才沒有,我隻是想拿回我自己的東西!”
“你自己的東西,如今連你都已經是我的了,哪裏還有什麽你自己的東西?”許慕原瞅了瞅外頭的天色,依舊是灰蒙蒙的一片,屋內的紅燭也還未燃盡,愈發襯得眼前那小東西楚楚可憐起來了,當即隻覺得身上的欲望又被這小東西給挑起來了,“不過既然你要玩欲擒故縱,那我成全你就是了。”
話畢,他手中的肚兜應聲而落,這手已經捏在宋涼月的肩頭,雙唇又不管不顧覆了上來。
宋涼月想躲,可卻是無處可逃,隻能任由著許慕原再一次侵略在她的唇齒間,時不時有幾個字泄了出來,“不……不行……咱們還得去奉茶……”
可這會兒子的許慕原哪裏停的下來,一雙大手早已經探到了被子裏去了,拂過白兔,直朝那花叢深處去,嚇得宋涼月是猛地一個哆嗦,“不行,不行,真的不行,好疼!”
眾人都道,世上最美的時候不過是洞房花燭夜之時了,但那不過是對男子了,對女子卻是一種折騰。
“放心,我會慢點的!”許慕原輕咬著宋涼月的唇,手下的動作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可正當他掀開了被子,壓在宋涼月身上,正準備衝鋒陷陣之時,門外卻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侯爺,夫人,奴婢奉了瑞華長公主之命前來收白娟的。”
這新婚之夜的白娟可是關乎到一個女子的名聲問題,隻是這秦嬤嬤來的好像太早了些。
秦嬤嬤乃是瑞華長公主身邊最得力的人,許慕原可以不將她放在眼裏,但宋涼月卻不能,若是到時候秦嬤嬤一句話,那便能叫宋涼月吃不少苦頭。
這個時候為了宋涼月,許慕原終究還是停下來了,“嬤嬤稍等一會,我們馬上就起呢!”
宋涼月這才鬆了口氣,趁著許慕原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那肚兜拽了過來,隻是這肚兜到手了,怎麽穿又是個問題呢!
許慕原逗完了她,故意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方才那個吻似的,“好了,不逗你玩了,我先去淨房梳洗,你快些穿衣裳起來罷,當心染上了風寒。”
話畢,他便拿著衣裳就去了淨房。
這下子,宋涼月懸著的那顆心才完完全全放了下來,慌忙間忙穿好了衣裳,正準備起身去梳洗的時候,卻瞧見床上亂糟糟皺巴巴的,似乎每一處都在宣告著昨晚的那場歡愛,那白絹上更是一片嫣紅,好似盛開的梅花似的。
見此,宋涼月臉紅的愈發厲害了,忙用被子將床略微蓋了起來,這才吩咐胭芳進來。
胭芳進來之後,伺候著宋涼月梳洗打扮,盤頭抹胭脂,動作極為迅速老練,待秦嬤嬤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打扮的七七八八了。
秦嬤嬤一進來,先是與宋涼月請安,接著便直奔床榻之上將那白娟取了出來,看到那白絹上的一抹嫣紅後,一邊將那白娟收到了紅木匣子之中,一邊說道:“奴婢就先去複命了,侯爺與夫人早些去給長公主奉茶罷!”
宋涼月站起身來,輕聲答道:“多謝嬤嬤了。”
這位秦嬤嬤臉上總是帶著笑,看著倒像是個和善之人,但她知道,這麵相是看不出什麽來的,隻有相處起來才能知道,遂如今她可是一點都不敢得罪瑞華長公主身邊這位大紅人的。
要知道上一世瑞華長公主自縊身亡後,許慕原看在瑞華長公主和秦嬤嬤多年的情分上,請求秦嬤嬤在安平侯府中頤養天年,可不管許慕原怎麽勸怎麽說,秦嬤嬤都不答應,執意要去尼姑庵之中。
就衝著這份情誼,宋涼月對她多少是有些尊重的。
秦嬤嬤半躲開了身子,意思是當不得宋涼月這般大的禮數,笑了笑,道:“奴婢不過是做奴婢分內的事,哪裏當得起夫人的這一聲謝?”話畢,她就轉身離開了。
這話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她始終都是瑞華長公主的人,若是旁人聽到這話,定會趁著這個機會與宋涼月套一套近乎,不管宋涼月得不得瑞華長公主的喜歡,宋涼月都是安平侯府的夫人,選擇與宋涼月交好,那是一點壞處都沒有的。
可這位秦嬤嬤卻是一點與宋涼月交好的意思都沒有,隻怕是曉得瑞華長公主與宋涼月之間的恩恩怨怨,免得討好了這位,得罪了那位,最後落得一個裏外不是人的下場!
宋涼月心裏何嚐不明白?當即在心裏喟歎了一句,這位秦嬤嬤還真不是個簡單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