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2
章程禮旁邊站著聽著都覺得要命,什麼孽什麼債啊……
冬灰還沒醒過來,躺在床上睡得呼吸均勻,小臉蛋兒紅撲撲的,哪裡知道這跟前鬧一塌糊塗。
小九跪在父親腳邊,老實交代怎麼跟冬灰碰巧因為「琉璃帳燈」搞到一起,偷著一起跑出去玩過多少次都水得清清楚楚,「父親,這是我第一次,雖說知道不對,可是迷裡頭就是出不來……」小兒子被慾念「困擾」的樣子,你叫一個父親怎麼說好?說實話,章程禮旁觀的都臊不過,怪誰?全怪床上的小妖精太造孽了!哎,正心裡說她呢,躺著的小人兒還舒坦地翻了個身,一下,都看過去,元首傾身拍拍,小九不敢完全抬頭明目張胆看吧,瞅著眼瞄過去的樣子也全是著迷的真純,看得人是……哎哎哎!估計元首除了嘆氣還能如何,都是心尖上的,一個是最小最年幼的兒子,一個是穩穩噹噹尖尖肉上的最當中,他們鬧上一場,說誰好像都過不得……何況幼子這樣的話都說了,
「父親,我那天看見她和您……說實話,是一時想不開,所以今兒就犯了渾,可我把她弄走真不是想一直把她藏起來或怎麼樣,就是,就是想她走之前再單獨和她呆會兒……父親,我知道您疼她,您也疼我是么,我向您保證這絕不衝突,我聽您的話,我只守著您和她,也一定恪守本分……父親,她是我第一個女人,我真的無法再接受其他……這輩子,我寧願孤身奮力為您效忠行孝一世……」
小兒子眼通紅,兩手捉著父親膝頭,傾心傾肺地全是衷腸之言啊,
看出來了吧,
老九才是他一大家子的最精華,
最敢搞最乾脆!
關漫的衷腸不比他少,但是也「運籌帷幄」這麼長時間,才敢跟老爺子攤牌,
雁落更「九道彎」一些,
當然這也怪不得他這些哥哥「循序漸進」,畢竟小九是老幺,他在父親跟前正是「渾說不怕說」的年紀,
不過還是得看到,小九遠高於同齡人的「准與狠」,是他的,膽量和智謀都趕緊能跟上來,上來就是破釜沉舟,非要是他的了!
元首看著幼子,其實也心疼,說個不好聽的,跟冬灰都大不了多少,一樣還在讀書,這禍害的……最後,元首隻有輕輕搖頭,多麼地無奈啊,又看向床上窩著的小孽障,她睡著的,好像撅起了嘴巴,元首忙叫章程禮看看室內溫度,太冷太熱她都睡不好,冬灰這大難之後,心火時虛時旺,間接影響情緒也不穩定,你說她跟小九這麼鬧,元首還真不敢多怪她,畢竟這要正好是她心浮氣躁的時候使出來的壞,怪得了嗎,是「病症休養」招惹出來的啊……
想起這些,元首又趕緊問起小兒子,「你喂她吃了些什麼東西,這半天昏睡……」
小兒子也直起了腰,慎重的不得了,「您放心,都是些溫和的草藥,」
元首抬起一手招了招,還是不放心,「你還是去外頭跟宗白華對對,看哪些葯有忌諱趕緊補救,」
這下,殘陽也趕緊起了身章程禮領著出來,一五一十把他「迷暈」她的配方跟宗白華說了一遍,
宗白華聽了,稍點點頭,「不大礙事,有幾味葯估計得叫她有點燒心,一會兒醒來,發點小脾氣鬧點彆扭,也都讓讓,別見怪……」
章程禮連連點頭,「好好,誰還敢說她……」
進來的路上,小九扶住了章程禮的胳膊,「章叔,她沒事兒吧,」一臉擔心,
章程禮拍拍他的手,到底老幺,平常章程禮對小九也格外親厚些,「別怪你父親這時候這麼掛心她,你不知道,十兒來前兒是閻王殿里撈回來的,差點就過去了,你父親那些日子……哎,九兒啊,鬧就鬧了,這接下來可別再傷著她,說個不該說的,她現在命還懸著,這要再有個三長兩短……都鬧不起了。」
小九一時愣在那裡,
難怪那日聽她對父親說「我感覺最近身體好多了」,父親對她也是全都不假人手……
小九知道他是父親身邊最近的人,想了下,關於她的身世……這會兒先跟章程禮通個氣比較好,
小九腳步越發慢,聲音也低輕下來,
「章叔,我這會兒把她帶走,其實還有件事……」
有條有理地說了,
從怎麼遇見孟永明,孟永明的身世與訴求,河浦如何驗親,冬灰血型不符,包括孟永明告知的往事……小九一絲一毫全無隱瞞,
可想,章程禮聽后該是何等震驚!
甚至,抓住了殘陽的手腕,「你確定都是真的?!」
殘陽這時候展現他本有的沉穩與真切,「沒有根據,您知道我也不敢輕易對您說。」
這事兒哪兒還敢瞞,
立即進來向元首和盤托出,
卻,只一聽到「孟永明」的名字,元首稍一抬手,又扭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冬灰,吩咐阿姨,「葯煎好了涼涼再給她喝,梨里的冰糖比昨天少放些,太甜了。」「是。」阿姨點頭照辦。
他們走了出來,
在外間小客廳,殘陽繼續彙報「身世」這樁事,
元首始終不語聽著,
不過,聽見冬灰血型不符,確實也意外吧,他抬起了頭,看向殘陽,眉心輕蹙……卻,也只是看了看,又看向了那頭窗外,沒有叫他停下來的意思,殘陽繼續說。
小九何其精,從父親的神色看,只怕連「冬灰竟然不是冬灰」也是蒙在鼓裡並不知道的,
但是,有一點完全可以確定:父親並不在乎「冬灰是不是冬灰」,顯然,到此為止,在乎的已經是這個人,而不是她的身份再如何如何。這點,殘陽和父親絕對保持高度的一致,人比什麼都重要!
不過,殘陽肯定還是有不知道的,
冬灰這次「蒙難」,這次「解難」,從頭到尾都透著誰也無法解釋清楚的詭譎與神秘,你叫元首再相信「她是真冬灰」都有點難了,所以,說她血型不符,反倒,一切都順理成章起來……只這一切,到底什麼究竟,看來,元首勢必要去親見一次蔣仲敏了,往事翻了出來,也是該給這些已然沉淪進來的孩子們一個交代了。況且,一些事情,元首也到了非弄明白不可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