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5
孟冬灰撈回本兒好像也夠了,不鬧了,正經日子還得過呢。
從他身上翻下來,坐一旁,不慌不忙撈起新軍裝襯衣穿好,又彎腰站座兒上解了老褲子,套上T褲,她的長發掃在結實的腿上,嫩膚的白與蕾絲的黑,腰線年少完美得一塌糊塗,一切,就在霜晨一旁袒露著。
系好褲扣,人坐下來,腰直著,抬手多麼利落地將長發紮起來,又一盤,恢復純凈鋒利的小戰士。
她彎腰從老褲子荷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機,超級熟練嘩啦了好幾下,見搜刮來的點卡都到賬了,微微一笑,手機放回新褲子荷包,登上膠鞋左邊開車門就要下車,
霜晨一直右手撐著額角,翹著腿疲累靠著,眉心緊蹙,「上哪兒去!」
冬灰揚揚手裡手機「我叫了車,你忙你的去吧。」
她這種「用過即甩」的即視感太強,有興緻跟你鬧鬧就鬧,沒興緻了,一分鐘不想多呆,康庄大道,各走半邊!好像,你永遠別想抓牢她……
下了車,
霜晨看見她昂首挺胸就是一純凈不能再純凈的小戰士規矩走過馬路……
老袁上車來時,
見四帥一手支著頭合眼靠著,
不敢多看,不敢打攪,
沉穩開車,
行了一段兒,
聽見後頭四帥說,「給湯寧打個電話,叫他重新給我買個手機。」湯寧是他的執行秘書。老袁趕忙答,「好。」四帥後面還有一句,是對他說的,「明天開始換輛車,這輛別開了。」「好。」
什麼都禁不起頭腦徹底冷靜下來,
霜晨覺著自己今兒是燒腦過頭了,也是太不可理喻。
既然如此,趕緊得把「今日一切」抹殺去,換手機,換車……可腦子裡的懊惱感以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怒意與,落空……抹得掉么……
宮裡這幾天是浮著些悲傷,到底是死了老人。
冬灰卻是不曉得這回事的,因為整日間不歸宮,白天各軍校執行宣傳任務,晚上老實呆宿舍里刻苦苦讀。主要還是這幾日都跟太優秀的孩子們呆一處,她還是看到差距了的,乖乖,真是人外有人天外天,孟冬灰對這即將展開的國防大學習也頭回有了憂慮感:我到底跟不跟得上啊……
元首幾天沒見她了,自然得問,
電話里冬灰就說自己得好好學習,差太遠了……這一聽,元首又過不得,怎麼忽然間把我家這孩子又整這自卑了呢。
這天,碎子正在與元首彙報「澄海軍演」總結報告相關事項,章程禮進來了,手裡還拿著一面錦旗。
章程禮也是見獨有五帥在裡頭,又因事關冬灰,才拿著旗子直接進來,
元首看過來,
章程禮笑著將錦旗攤在桌面上,「王奕送來的,說,這是十兒前幾天救過一場火,救出個老人家,老人家家人感激她送學校來的。」
王奕是航空兵學院的總指導員,為數不多知曉「蕭十兒」來處的人。
「她救了火的?」元首蹙眉問,
「嗯,聽王奕說,她隨『西海徵兵組』到裝甲兵學院宣傳回程,在陽西東路遇到民宅失火,從裡頭背出個老太太,」
元首取下眼鏡,看著這枚錦旗,眉頭也沒展開就是,「這孩子,這事兒怎麼不說……」不是她該不該做的問題,現在,元首最憂心就是她的安全,總記掛著……又看向章程禮,拿著眼鏡的手點了點錦旗,「得了這,怎麼不在學校直接給她。」
碎子心裡都笑,多偏愛,他這麼多兒子,就算老幺小九吧,得再大的榮耀也沒聽元首說一句該開個表彰會好好表彰表彰啥的,她就得了這麼一面感激錦旗……
章程禮笑得好像也蠻無奈,「她不要,堅決不要,所以王奕才遞我這兒來,」
元首是真心憂上了,「怎麼不要呢……」
碎子不知前情,不過看老爺子這樣,除了笑還是笑,太寶貝了,她就不要一面錦旗至於這麼憂心么……
元首還是不放心,起了身,「打個電話,」
章程禮立即撥通了冬灰的電話,
那頭冬灰一「喂」,電話就遞到元首手中,
「前幾天救了火的?」
「是呀,」
「還是呀,怎麼回來不說?」
「好好的說什麼,我做了好事咧!」
「好好,好事兒,人給你送錦旗了,怎麼又不要呢,」
「不要。」
「不要總有個理由吧,」
「沒臉要。哎呀,不跟你說了,一會兒輪到我上去了。」
掛了?
元首半天看著手機,
還給章程禮,
輕輕搖搖頭,又指著他,「今天把她接回來,不省心。」
出來,
碎子私下問章程禮,笑著,
「不就是不要一面錦旗么,小姑娘挺高風亮節,咋這麼憂心呢,」
章程禮嘆氣,也是笑得無奈,
「這您不知道,十兒這些時心理上可能有點自卑,她被選到那宣傳組裡,都是些拔尖兒的孩子,壓力估計有點大。」
碎子失笑,一方面為小姑娘如此無上的背景還真不驕縱,依舊嚴格要求自己,一方面也為元首感慨,這是心上的真寶貝,不努力,憂心;太努力,還是憂心……
碎子今兒進宮第二件就是來看看大哥照料陸奶奶後事這邊,
台階上,
正好四哥正在跟大哥說著話,
見隨碎子一道來的還有章程禮,都走了下來,「章主任,」到底是元首身邊要人,得更禮遇些,
章程禮稍一頷首,對蕭西,「大帥,宮裡規矩不能及時來致哀,請見諒。」
「哪裡哪裡,章主任客氣了,還多謝您妥善的安排,對了,老太太一家人剛兒進來祭奠了祭奠,還是您想得周到,既沒破了規矩也叫他們全了心愿,我在此替老太太家人謝謝您了。」蕭西說完,向他鞠了一躬,章程禮肯定趕緊攔著呀,「大帥這是做什麼,我分內的事……」
又暖暄了幾句,
這時候,楊亞被一個小姑娘挽著胳膊,她也親密捉著她的手兩人從那邊走過來,
一見這邊站著人,楊亞趕緊正色,卻也不忘護著小姑娘,牽著她的手腕疾走了過來,
「四弟,五弟,章主任,」微笑不失端莊打著招呼,
說實話,這時候人的眼光自然會看向她牽著的小姑娘,
因為,
太漂亮了,
精緻得像個洋娃娃,十分可人,皮膚超好,吹彈可破般……
蕭西自是要介紹,「這是楊亞最小的侄女兒,楊芮,一直在瑞士。」
內親,老四老五是不好接這個嘴的,特別是老五,他還單身,更得防著這種事兒……
唯有章程禮得接個話兒呀,「好靈氣兒的孩子。」
蕭西也有些自得就是,「家裡都寵著,九彩菊沒斷過,肯定水靈。對了,小芮現在也是調製九彩菊羹的能手,一會兒,您嘗嘗。」
你以為章程禮會婉謝回絕呢,
沒想,
他竟微笑著一點頭,「九彩菊產於西域高寒峽谷,著實不易得,今天有幸嘗嘗,也算享口福了。」
難能章程禮竟給面兒應承下來了,蕭西當然高興不得了,忙吩咐楊亞去準備,留章程禮就這邊兒寧園坐會兒,
章程禮微笑點點頭,「我這兒還有點事,辦完回來就過來,謝謝大帥費心了。」
別說蕭西想不到他這麼給面兒,就是霜晨心裡也難免納悶,是因為陸奶奶走了不想駁大哥的面兒么,這可真不是章程禮一貫的待人之法……
唯有碎子心裡有數了,
碎子心笑,
一會兒別說章程禮,元首親自過來他都不吃驚了!
這碗九彩菊羹……真正想被誰嘗嘗……這會兒,章程禮不正出去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