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7
元首一睜眼,就看見她在玩手機,
嘆了口氣,翻身仰躺,單手背搭在額上,眼還是合上了。
冬灰爬起來,
長發掃到身前,在她自己的被子里匍匐拱拱拱,湊到他臉龐枕著,舉起手機,「看看,我有二十萬士卒了,可以吃豬肉了。」元首聽了,真是沒辦法,笑起來,眼還閉著,才不看她這些無聊的東西。冬灰也不介意,照樣舉著單手拇指熟練地按著,「關漫才厲害,他都有五千萬士卒了。」「那吃什麼。」「吃虎肉啊,當然什麼難得吃什麼。」元首起了身,右手拍了拍她被子,「今天就給你殺只老虎吃。」「真的?」冬灰放下手機單手撐起身子睜大眼。元首回頭睨她,「門口不是有隻老虎凳么,拆了堵你的嘴。」冬灰一聽,zhe死地抱住他后腰鑽進他襯衫咬他的腰背,元首單手向後環住她拍了拍,「好了。冬灰,今天幾號。」「16啊。」……
16,
二十五年前的今天,
元首親手把象徵少首尊位的鷹頭王冠勳章戴在了雁落胸前,
如今,這枚勳章依舊平躺在自己掌心,不知所屬……元首輕輕搖搖頭,將它放回盒中。這是個漫長的命題,必將還得耗進他不少的心力……
麟德大樓,位於太極宮南麓正中軸上,
它是太極宮唯一近六十年的新興建築,
原來這裡是麟德殿舊址。
麟德大樓由建築大師方簡答設計完成,這座如今也能夠代表太極宮標誌性的建築,共有五個外立面,建築分為五層(包括地下兩層),每層由內至外共有5個環狀走廊,迄今為止,它依舊是大型木質建築精構繁建的經典代表。
這裡,自建成,一直是天朝國防的心臟所在,
國防部是執行力,
麟德是絕對的決策核心。
此時,
軍情作戰室,
元首坐正中位首,
左右兩側,
他的肱骨大帥們次級而坐,
一開始提到的當然還是「澄海軍演」,
蕭碎作為「主布置人」做了具體宣講,
都很認真,
看看,長空細緻做著筆記,
此類關於國體的大事,著實馬虎不得。
這件事畢,
元首借軍財部彙報本季度軍費開支這個議題,提了提關於「軍籍改革」這個話題,
你知道,
這一開口,底下立即更加寂靜無聲,
因為,
這確實是個「有爆點」的「硬骨頭」話題啊,
「軍籍改革」,
其實是上次軍代會就已經提出,
具體指,將「軍籍終身制」改成「年審制」,
這就意味,咱們這個屬軍體制天朝大國,終於也要開始在一些「頑固利益」上動刀了,
軍籍不再終生擁有,
「一年一審」亦或「幾年一審」都代表著,有裁有退,
其實,這也是「裁軍」的前兆吧,
想想,這得動多少人的根基,自然輕言不得。
但是,
這種改革又勢在必行,
不能走了「八旗」的老路啊,
如今越發自由開放的環境,國家的錢,人民的錢養不起一些「遺老遺少」亦或「軍中米蟲」,是的,軍里「吃空餉」的現象已屢見不鮮,正因為近年來逐年曝光呈遞增趨勢,逼得元首不得不把此事提上日程,但是,同時他也清楚,推行一定會阻力萬千……
當下,「裁軍」兩個字還提都不能提,
只能在「軍籍改革」上試探試探,
見無人接話,
元首看向了自己的兒子們,
「長空,」
長空放下筆,看來心裡也有數,不慌地答,
「這件事很美好,可是實施起來我有幾點疑問,……」接下來也算「實事求是」提了幾點實際問題,
元首心下明白了,他是反對這件事的……
「霜晨,」
「我覺得可行,建議參照****一年一審……」
這是個「實幹型」,說了不少具體實踐意見,
元首心裡卻暗自搖搖頭,太冒進……
「聲咽,」
看向他的嫡子,
聲咽清明地也看向父親,
「此事近幾年實施不妥,首先……」
態度非常明確,
反對,
且列舉的「因素」每一條都直抓在座各位軍大佬的內心世界!……六帥說的最好!最為我們著想……
元首的視線從他這個嫡子身上緩緩收了回來,
內心,是湧出一陣哀涼的,
聲咽啊,你到底還是要執迷走到底……
……
麟德大樓這個聯席會是上午九時舉行,
雁落故意十點入宮,
雖他著實也不在聯席會會議名單里,但防著萬一,畢竟他人就在京郊,怕老爺子想起他來,臨時起意,愣「拽召」了來。雁落指示元智,誰提前來電,都說自己已在途中,正往宮裡趕……此說法著實賴皮了些。
冬灰穿戴工整,標準小警衛員模樣,準備去承乾門值守兩小時。
肯定不是大門正崗,
承乾門崗亭前50米岔路口還有個不打眼的崗哨,
一般不通行人車,而是貨物運輸,
她擔著這個職兒,總得有站崗記錄吧。章程禮每月給她安排一班。
才從西禁道一門出來,
嚇一跳,
雁落一人蹲那兒抽著煙!
看把小冬灰驚的……一隻腳踏出門檻,整個身子還隱在門裡,瞪著大眼看著他……
簡直就是個大壞蛋!
雁落也沒起身,
兩指夾著煙,眯眼嘬煙,歪頭看著她,似笑非笑,
這種猶如「一人防狗」、「一人瓮中捉鱉」狀態足足維持一分鐘!
雁落夾著煙的手朝她招了招,「過來啊,曉得你想抽死了。」還搖了搖指頭,誘惑十足,
冬灰撅著嘴出來,
繞過他直走,不理,
哎,雁落肯定起身一把抱住,煙嘴兒湊到她小嘴兒邊,「好好,乖乖,非要我喂……」
冬灰作也就個態度,你看她掙不掙,就嘴巴撅天上靠他懷裡,雁落低頭挨她嘴邊兒上,都是迷死人的煙味兒,「快點,趁我還給你留了嘴巴出來吸吸,」冬灰這才張嘴,含住煙嘴兒,雁落把她掰正抱起來,不慌不忙又往禁門裡走,冬灰吸一口煙吐出來,咬他一口,吸一口,吐出來,咬一口……雁落抬頭,迎著她的牙口,「想不想我,冬灰。」
冬灰兩指捻起煙蒂,低頭好好看他,
吻上他的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