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5
肖肖還是那麼懶窩在後座兒,整個脖子都縮在衣領里,看著窗外。他怕冷的樣子,冬灰也算感同身受,初來,她也那麼不適……
坐副駕的冬灰扭頭看一眼肖肖,又看向正在駕駛的什怏,輕聲說,「還是先帶他去醫院看看吧。」
「嗯。」什怏只冷靜應了一聲,「你怎麼樣。」又問了句她,
冬灰慢慢靠向椅背,「我沒事。」
「十兒,」什怏故意這麼喊她,一來當著肖肖的面,冬灰的具體身份還是想保持面兒上的一致;再,這麼一喊,下面接著說出來的意思她也該明白,「那邊沒問題吧。」
顯然指長空,
冬灰笑笑,「沒事兒,誰還沒一兩個朋友,再說,他都知道了又如何,我沒必要怕他吧……」
什怏也是點點頭,「我這邊會留意些的。」
意思是會防著長空細查。
冬灰稍起身,「就前頭放我下去吧,餘下的,你帶他去辦呢,有問題再和我聯繫。」
什怏穩穩拐著彎兒,「我會聯繫老周。」意思是盡量不再麻煩她。冬灰笑笑「沒什麼的。」
路口,冬灰下車了,沒再看肖肖一眼。
肖肖也沒看她,
不過,車再次前行時,肖肖掀眼看了眼那邊車窗外,
她兩手放在軍大衣荷包里,視線是扭頭看向他們車之後,
肖肖又看向他這邊前頭駕駛室外的後視鏡,她過了馬路……
「她屬於事兒多那種的吧。」肖肖開口,
什怏如常駕駛,半天沒有說話,
又拐了一個彎兒后,
什怏的語氣聽上去淡,實際沉,
「肖肖,每個人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有些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不是誰欠你,更不是理所當然,領不領情是一回事,仗不仗義又是另一回事了。先把自己顧好吧,他人的人生你還真沒資格插上話。」
肖肖看著車窗外,也不說話了。
家裡,他確實還只聽得進些他這個叔兒的話,有時候肯定也不中聽,可肖肖能受著……這一刻,肖肖心裡是有些波動的。看樣子,自己進這個軍校,還是那女的在出力?也不能說肖肖就是完全那種不思進取的孩子,他家境好,又天生給了這麼個模樣,被驕縱成眼高於頂為所欲為也好理解,可並非他就沒有個性,反倒,非常有個性。家境好、不得了的模樣、加之強烈的個性,也不叫「惡性循環」吧,反正只會越被「眾星捧月」,也就「特立獨行」更嚴重……肖肖見識也不淺,他自己「混跡江湖」,什麼樣的人也逢過吧,女人,也見識不少。冬灰,他這短短接觸,加之聽了他叔兒和她的幾句簡短交談……肖肖心裡有數,這個女孩兒不單純,別看模樣長得純凡……
肖肖疑惑的是,給自己的感覺,叔兒對她沒情愛的成分,反倒有些「忠僕」的意味,聽聽剛兒叔兒說的那番話,警告也維護得很:遠離她,你沒資格談她。肖肖知道,叔兒這也是在訓誡自己,終究自己「不爭氣」,你還在靠「他人跑路子」來安排你的人生,有什麼資格對別人說三道四?這點,肖肖也贊同,所以他不說話。
但是,對冬灰,肖肖並無好感。肖肖不是不識肩章,衝過來的那個男人軍階可相當的不小!女孩兒有板眼給他把「軍籍」都弄到手……肖肖訕笑,輕輕搖頭,女孩兒是厲害,睡一個床的厲害……呵呵,也許冬灰這時候知道了肖肖對她的看法,也會一笑了之吧,肖肖沒想錯呀,確實不是她厲害,是睡一個床的厲害,無論蕭雁落,還是老周……而且,肖肖著實也沒想錯她的「職業」,只是肖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他的叔兒正是她職業的經紀人!這就是這凡塵造出各種「陰錯陽差」的好玩兒性了,所以即使有苦,呆在這裡頭,冬灰還是甘之如飴……
下了車的冬灰確實還有事,
她給章程禮打去了一個電話,她的一本教材落宮裡了,平常都是章程禮接她入宮,她也不可能說自己找上門兒去,打個電話過去,看是他怎麼給她送出來。
章程禮一聽,就說要親自出來接她,冬灰說她沒必要進去一趟,讓人把書送出來就行。章程禮輕輕說,有些像哄了,他知道冬灰並不願意多在宮裡呆,規矩大她活動範圍也小,她無聊。「你也快考試了不是,元首也想看看你的功課,要不這樣,我讓七帥過去接你,一起陪元首吃個午飯。」
冬灰這才答應下來,「那我直接給關漫打電話吧。」
「七帥就在我旁邊,你和他說說……」
關漫接過來了電話,「我去接你。」
聽見關漫的聲音冬灰就覺得神定心暖,
「嗯,我在……」
關漫來接她的時候,看見她手裡拎著裝烤白薯的袋子,
冬灰走到駕駛門這邊,先把袋子遞進去給他,「我來開車,你趁熱吃。」
關漫就從車裡挪到副駕位置上,冬灰上車來,摘了眼鏡圍巾,伸手放到後座,
關漫剝開紙,問「你吃了么,」
「我吃了一個,可好吃了。」
就見關漫不是從最上面解開那層焦皮,而是從中間剝開,那可是最甜最軟和的地方。遞到她唇邊,「那就再咬一口。」
關漫和她一起吃東西都是這樣,最好的都是先緊著她。夏天吃西瓜,關漫會把最中間最甜的舀出來,放碗里,冰鎮著。即使外出,遇見賣西瓜的,關漫也從來不讓切塊兒,而是一切對半,細心地先把最中間的舀出來喂她……
冬灰也沒讓,還是咬了一口喲,嚯嚯嚯燙,可小嘴巴動得香,
關漫也吃了,不過還是沿著邊兒一些,把中間的留下來,喂她,
紅燈時,
關漫低頭在清理烤白薯的袋子,
「關漫,」
冬灰忽然喊他,
「嗯,」關漫一抬頭,冬灰側身過來親到他的唇上,「我主動的,」很頑皮,
冬灰剛要抽身離開,關漫抬起一手框住了她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冬灰也伸出一手抱住了他……
後面的人按喇叭了,
兩人分開,
冬灰笑眯眯地開車,
關漫靠在椅背上,垂眼望著前方,靡靡的,懶懶的,媚媚的,
冬灰伸出一手摸他的臉,「一吻你就這樣,叫我怎麼受得了,」
關漫抓住她的手,一根根吮她的指尖兒,
冬灰抽回手,「開車呢,」
關漫笑笑,
咳,關漫勾引她從來都這麼直白。
關漫倒下來枕在她腿上,
冬灰又單手摸住他的臉,車開得很慢,
「關漫……」zhe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