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護士給成彌換完點滴針出來,心口都是小鹿亂撞,如此盛美少年,近距離看更令人心顫。


  門口,立著二人等候,均軍裝筆挺,前面一位戴著細邊眼鏡,兩手放前,謹恭冷靜。


  見醫護人員們都陸續出來了,他才走進去,後面的是助理之類,提著文件包繼續站在外面等候。


  成彌看一眼進來這人,垂眼繼續扒下自己的袖管。


  此人是他哥成著的一等高參范厘。父親死後,臨州雖一直空缺州首,但是,行政權依舊掌在成家手裡,確切說,他哥成著在幕後行使權力,缺的,不過是個名分而已。


  「好些了吧。」范厘親切問,


  「嗯。」成彌應了一聲,又抬頭看向他,「我哥還在青州?」


  「是的,楓小姐的手還沒有完全好。少主叫我回來跟你說一聲,你這邊按說事兒大,他應該親自回來一趟,無奈楓小姐那邊也離不開人……」


  成彌一抬手,微笑,「算了,沒得跟我繞這種彎子,我知道他為什麼回不來,別老拿魏朝楓出來說事兒,那是騙外人的,搞得好像他多放不下那個女人。」


  范厘輕輕笑笑,也沒接這個話下去。


  「直說吧,他叫你來傳什麼話兒。」


  「小彌,這次的事,就算了吧,少主的意思是,你氣也出了,蔣家也不得安寧了好幾天……少主希望你親自去給蔣仲敏道個歉。」


  聽了這,成彌也沒說多暴虐憤慨,他猜到他哥就是這個態度。臨州這邊都鬧成這樣了,他哥那邊一直沒動靜,任他在臨州鬧翻天出氣,氣出完了,他哥的「韜光養晦」一套理論就要出來影響他了……


  成彌睇他一眼,「兇手我還沒找到。」


  范厘也很冷靜,「兇手找到了又如何,就算把他們全剿滅你就開心起來了?小彌,你知道不可能的。你恨的是蔣仲敏,你也明知道這事兒跟他脫不了干係,但是,目前,誰又有能力真把他扳倒?蔣仲敏最是會使詐撩人的高手,他不會露出蛛絲馬跡叫你捉住這件事跟他的任何聯繫。即使你捉住了兇手,這些人,身家性命全牽在他手上,寧願死也不會招的。何苦呢,小彌,為了個女人,亂了大局,還會被蔣仲敏鑽了空子,你看看,這段時間你這麼頻繁地騷擾他家,他有任何舉動嗎,他這是等著你落套兒啊……」


  「落什麼套!他已經把孟冬灰箍起來了!!」這下,成彌才徹底躁了起來!因為,他知道範厘說的沒錯,即使找到兇手於事無補,跟蔣仲敏一定扯不上半點關係,他就算把這些兇手碎屍萬段又如何?蔣仲敏冷眼看著,他照樣不得把孟冬灰放出來……


  范厘看著他,眼睛也更沉些。成著的城府影響著他身邊人各個都是這個味兒,喜怒不驚,冷靜得一塌糊塗。


  其實,成彌也不是個這麼躁的性子,到底一脈相承,他哥有多能忍,他也能忍得了。只不過,這次孟冬灰突然不見,太不習慣了……


  范厘冷淡開口,「少主除了希望你親自去跟蔣仲敏道歉,還希望你,和孟冬灰分手。」


  「分手?」成彌冷哼了聲,「我從來沒跟她怎樣,談得上分手么?」眼睛沉戾下來,暗無天日般,「孟冬灰不過我身邊一隻母狗,好差遣,聽話,我用的順手。分手,她也配這個詞。」


  范厘輕輕彎唇,「既然如此,那就叫丟了這隻母狗吧。」他也是夠冷酷,談論的似乎根本不是一個女人,真是一條狗。「不錯,當初是少主叫你接近孟冬灰,她雖然只是蔣仲敏的外甥女,不如他兒子閨女那麼受重視,但是畢竟是蔣家人。現在看來,」范厘頓了下,聲音更輕,看著成彌,「有點適得其反了,離不開的,反倒是你。小彌,聽話的狗多得是,不必把心力放在一條明知有瘟疫遲早得死的上頭。小彌,你應該知道不可因小失大的道理。」


  成彌一直再沒有說話了,

  他看向窗外,外頭的日頭明明這麼艷,可怎麼感覺,就是這麼冷呢……


  ……


  行軍床上的孟冬灰高高抬起兩條白膘膘的腿,是結實,一看就常年跑步。


  她先穿好內庫,勒在她腿跟,真是青春活力。然後套長褲,又是那麼高抬起兩腿,孟冬灰這麼躺床上穿褲子也只有她這樣折騰得起的小姑娘能這麼搞了。


  舅舅在床邊放了一杯溫開水,藥丸端在右手心裡。


  這是她一周吃一次的「降灧葯」,不吃,沒幾日得折騰死一個男人,呵呵。


  長褲提到腰上,也沒急著扣,因為舅舅彎腰把藥丸塞她嘴巴里,


  孟冬灰先嚼,

  是的,這葯超級苦,但是必須得先嚼爛了,再吞,再喝水,


  你看孟冬灰吃這葯,緊張得,


  她手還抓在她褲腰兩側壓屁鼓下,


  眉頭鼻子皺一坨,嚼啊,


  一嚼完,睜開眼,微抬身像仰卧起坐那樣勾起頭,舅舅不忙地拿起水杯遞她嘴邊,她鬆了一手抓住舅舅的手腕如饑似渴地喝著。


  還包著最後一口水,躺回被子上,還是難受的不得了的樣子,可憐兮兮眯眼看著舅舅,

  舅舅又不急地從荷包里拿出一顆糖,剝了包裝紙,放進嘴裡,才稍一彎腰,孟冬灰就急得不得了的褲子都不提了,兩手箍住舅舅的脖子小嘴巴就如狼似虎撞了上去……


  褲子垮到腿彎處,舅舅一手掌著那團翹豐贅實轉了個身,抱著她在行軍床邊坐下來。一開始孟冬灰褲子別著,她跨坐不下來,舅舅拉了下她的褲子提了提,這才坐下來。多專心的戲耍那顆糖,舅舅有時候低笑,你一勾住糖不給她她就急,腰肢跟著扭,饞瘋了……


  一顆糖全化兩人肚子里,再看孟冬灰,小嘴巴紅通兒滴,直喘粗氣,不過眼睛還眯著,太滿足了。再看舅舅,蜜糖一樣的舅舅,似笑非笑,抬手食指掭了下她的唇鋒,孟冬灰含住。舅舅沒逗弄她太久,孟冬灰靠他肩頭,舅舅邊給她系腰間皮帶,邊囑咐,恢復肅淡,「玩這麼些天,功課落下一大截,回去了得補回來,周末回來我要檢查的。」「嗯,」孟冬灰單手又摟住舅舅的脖子,「舅舅,下次軍演還帶我來好不好,還有好多武器我沒親眼見見呢。」她說的正經裡帶膽怯,好像多好學似的。舅舅揪了揪她的臉蛋兒,「學上的好再說。」孟冬灰笑呵呵。


  一樣乘黑鷹返回的臨州,

  又車行回到府邸,

  這個清風徐徐的下午,


  車,臨近大門時,

  看見,一個軍裝樸素的少年,


  乾淨的板寸平頭,

  站在那棵百年海棠樹下,


  露出的頸脖處還有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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