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哎喲,老選真特意來敬酒,秋一水爽快,滿飲一杯白的,老選直豎大拇哥:好閨女!
坐下來,齊震不著意將一杯熱茶放在了她餐盤邊,「謝謝。」秋一水低聲謝過,真心謝意。齊震稍一點頭,並未多說,繼續聽旁人寒暄。
這時服務生走至她身旁,彎腰,「您是秋一水女士吧,門口有人找。」
秋一水未打攪大家,起身低調離了席。
走到門口,
看見站在門口的孩兒,秋一水腳步放慢。
淺灰連帽衛衣與灰色大衣的淺色系搭配,乾淨有型。棒球帽,墨鏡。也只有六六這樣大的孩子駕馭起來能迸發出如此帶感的潮帥范兒了。
實際,此時六六眼裡的秋一水也絕對足夠得他一個嘆息贊,
藍色羊絨衫搭配白色西裝褲,披散下來的長發,發尾爛漫微曲,紅唇,星目。帥與美艷的最佳並存,也不過如此。
離他足有五六步遠,秋一水譏笑地左右看看,「看來不把我打殘你們還真咽不下這口氣,算了,我成全你們,省得連累更多無辜的人。別在這裡,人家一輩子結這一次婚擔不起這種晦氣。」說完,一手還插在西褲荷包里,獨自往外走。
六六前行兩步,「聽我把話說完。姐,你是個人物,是我們惹不起你,今兒來就我個人行為,給你送樣東西。」
秋一水回頭,冷眼,「甭耍花招了,給個痛快了結,完事兒后我也不想跟你們再有任何掰扯。」
六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手機,遞過來,
「關於謝兒玉的,你瞧瞧,他絕不是個好貨,你別被他迷惑了!」竟有些急切感,
秋一水眯起眼,「玩心眼兒了?說實話,你們純粹點棍棒交易我還欣賞些。」
六六又走近一步,捏著手機的手一直抬著,
「不否認,那天混戰我就盯上他了,打的時候就在他外套黏了竊聽器,這幾天也一直跟著他……看看吧,我們雖混,可沒他這臟。」
秋一水想側頭就走的!能信仇人的話嗎!
可是……
六六彎腰把手機放地上,仰頭看她,「你看就看,如果實在不想,扔了也行。就是,姐,我們了解了謝兒玉以及他和……手機里另外一個男人叫左小年,就是上次為你出頭把我們打成喪家犬的左小權的哥哥。沒想他倆兒是這麼個關係。實在惹不起了,看來有權人里的臟事兒齷齪起來……我們也不想臟自己的手。」兩手放大衣荷包里,轉身走了。
秋一水也沒回頭,站定半天,
沉了口氣,轉身彎腰撿起了手機,
就這麼單手操作,垂眼瞧著,慢慢走到欄杆旁……
顯然看著看著,秋一水的呼吸不平穩起來,有種泫然欲泣,有種狠勁兒砸了手機的衝動!……
有視頻,有錄音,
是的,全是小寶。
如果說錄音可以去造假,
那麼這段全長近半個小時的視頻造不得假!
他飛去上海做什麼,
六六說得對,
臟。
茶室里,坐他對面的男人是左小年吧,
他們聊得……全是換妻,你老婆如何,我老婆如何……
秋一水緊緊握著手機撐在欄杆上,垂下了頭,
左小權嫂子一個電話就把他堅決地喊了出去……這是秋一水親眼所見,
他那個「愛的死去活來」仙女兒一樣的老婆在順和宮鬼搞,這也是秋一水親眼所見,
原來,
自己才是個傻子,
真傻子!
還傻裡傻氣「心疼他」擔心他「蒙在鼓裡」,
裝得多好,
裝得多好……秋一水眼睛有些濕潤,卻終究沒把它化成眼淚。秋一水對人仗義,感情實誠,你對我好一分,我為你想一百分,這是人的厚道。楊征總說她容易被人騙,她還犟,我識人清白著呢,他們對我真好我還體會錯不成?好就是好,我記著人的好就成。
秋一水捏著手機,還是單手揣褲兜里,路過一個垃圾桶時,手機丟裡面了。
然後單手揣褲兜的手拿出來,捏著自己的手機呢,劃開,一件件刪,他的號碼,她設置的「緊急呼叫鍵」,他的通話記錄,他的簡訊記錄,一切的一切,了斷了。
秋一水有些木著臉回到席間,
拿起又被斟了小半杯的白酒全喝下肚。
再拿起酒瓶時,
齊震按住酒瓶,「喝太多了。」
她也沒堅持,拿起那杯茶,「口渴。」垂眼又喝了。
那邊主席新郎新娘要喝交杯酒了,現場氣氛熱烈,都紛紛起身鼓掌起鬨,
秋一水坐著,臉上帶著輕笑,臉蛋兒卻是紅的艷,觥籌交錯里竟顯出幾分不真實來……直至,衝進來一個貴婦,後頭跟著幾位稱頭的或軍裝或西裝的男人,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秋一水狠狠一嘴巴!……一切真實起來了,
秋一水你的機敏勁兒呢,明明躲得開的,為什麼還是生生挨上了?
秋一水或許根本不想躲,
該!她這時候需要一巴掌把自己打醒,
你最容不下的是什麼,
不是臟,
不是齷蹉,
是不坦蕩。
謝兒玉,你確實比你弟弟更壞,起碼謝小陽畜生在明處,他怎麼都不會瞞我……
見秋一水依舊坐那兒沒反應,女人以為她好打呢,接著就要揚起手來第二巴掌!……被那邊打電話進來的齊震牢牢捉住了手腕!
「疼疼!!」貴婦哇哇叫,手腕估計快被撇折了,後頭跟著的這些或軍裝或西服男人們上來邊護著夫人邊指著齊震,「你放手!聽見沒有,快放手!」
是的,這幾位官樣斯文纏身,似秘書幕僚類,也來不得野蠻,只會叫。
咔,
輕輕一聲兒,
齊震愣是把女人的手腕撇斷了!
「以後出來撒潑先把罩子擦亮,不是什麼人你動了手後果都承擔得起。」齊震低聲。他此時背對著眾人,人看不見那眼神里的冷厲,但是出手攔住這一巴掌維護屬下的舉動足以叫人愈加欽佩服氣。
女人疼的腦門上都是汗,哭都出不來大聲兒了,尖啞著調兒歇斯底里地喊,「她算個屁!不要臉的臭表子,害死老公公、老公,現在又來禍害大伯子了?天下男人都死光了,纏著謝家的男人怎麼了?兒玉是我外甥女黎歡的老公!她個賤表子還想兒玉當小的養著不成!……」
因著女人鑽心疼出不來大聲兒,她這番吼連秋一水都聽不見,更別談周遭人了。
齊震搞明白了,原來是黎家人啊,難怪這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