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妹妹
第91章 妹妹
“主兒, 夫人和二姑娘到了。”風鈴出事後，李氏換了個貼身伺候，取名玉蘭。
玉蘭領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進了李氏的屋子。
李氏放下茶杯, 快速走到那婦人麵前：“您可來了。”
李夫人道, “如今雍郡王在朝堂上很受看重, 我來看你都得小心翼翼的。”
李氏笑容深深的看著李夫人和妹妹，“玉蘭, 你去大廚房說一聲，今兒午膳多送些東西過來, 尤其是娘和妹妹愛吃的糖醋肉。”
玉蘭欲言又止，“主兒, 那奴婢先去正院稟了福晉。”
“福晉心善，她也不喜為著這點子小事費心思的。你盡管去, 若大廚房那邊為難你，你再回來告知於我。”李氏有點惱怒。
終究不是從李家帶來的, 玉蘭和風鈴壓根沒法比。
李夫人瞧出女兒煩躁, 她讓小女兒李芊芊去關了內屋的門，準備母女三人說些掏心窩子的話。
“方才那丫頭我沒見過, 是府上撥給你的吧？你也別惱，不是從小伺候你的，賣身契捏在福晉手中，她自然向著正院。”李夫人不動聲色打量屋內陳設。
屏風看似精致, 山水花鳥畫的栩栩如生，細看之下卻已經有了毛邊，顯然是有些年頭的東西。
白玉瓷做的杯盞觸手生潤, 可那茶壺觸手的地方明顯比旁的地方凹陷, 定是伺候的人端了許久用了許久。
李夫人看了眼李氏, “眼下屋內就我們三人，你可有什麽話要說的？”
李氏一聽，話還未說出口眼淚就撲棱棱的往下掉。
她抹著眼淚：“娘，女兒在府中過得可太苦了！”
李夫人一驚，忙環著李氏拍了拍她的背，“你是給郡王爺生下兩個孩子的人，就算得不到側福晉的位置，那也不至於被人磋磨啊。”
“有孩子又有何用？”李氏帶著哭腔，“娘，您瞧宋氏，她是最先伺候爺的，可還不是被禁足在屋子裏，半步都不得踏出。生了錦媛後，連女兒都不能時時刻刻看著。爺是個狠心的人，如今也就福晉能入了他的眼。前些時日，福晉查出懷了二胎。”
“那就是你的機會呀。”李夫人並不知曉前頭的事，“福晉有身孕，你就有機會伺候王爺，難不成幾個月還得不到一個孩子？”
聞言，李氏扯著唇角苦澀的笑了下，“福晉懷龍鳳胎時，爺十個月沒進旁人的房間。”
“什麽！”李夫人震驚的從榻上起來，膝蓋磕在堅硬的桌角上，她來不及呼疼，“這事兒你怎麽不早些與我說？那小李氏呢？”
“娘還說她呢！”比起福晉，李氏更恨小李氏，“您來這麽久，我之所以沒讓錦琉和錦璨來見你，就是因著兩個孩子都在小李氏那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夫人已經震驚的不能自已。
她深深的打量麵前的女兒，良久才歎了口氣：“閨女，你告訴我，這幾年你在府中都是怎麽過的。”
李氏也不藏著掖著，將她在府中的日子添油加醋的說與了李夫人聽。
李夫人麵色愈發難看。
家中不止有女兒，還有兒子。
本想著此次進京能靠著女兒給兒子找份好差事。
旁的不敢說，可若是女兒在雍郡王耳邊吹吹枕頭風，至少能將兒子留在府上替雍郡王辦事。
朝堂上除了太子，便是這位雍郡王的口碑最好。
再者雍郡王和太子交好，不管最後是太子登基還是雍郡王，她的兒子都會有一份好前程。
可誰知……
李夫人的心思跳個不停，越跳越覺得女兒不靠譜。
“娘，您可有什麽法子？”李氏擦去淚水。
李夫人摩挲著茶杯，目光從大女兒身上一轉，轉回到小女兒身上。
“男人能耐得住一次寂寞，未必能耐得住第二次。”李夫人沉聲道，“你說王爺在福晉懷雙胎時十月沒進你們的屋，可這些年難不成王爺對福晉心思如初？”
李氏眉心一跳，“您的意思是……”
“天下就沒有撬不動的牆角，就看你用的力大不大，方法對不對了。“李夫人意味深長。
李氏忙追問道，“您有法子？”
李夫人搖著扇子，屋內的冰放的不算多。
剛從外麵進來時的確涼快了一陣，可坐了一會兒後就覺得額頭冒著汗。
“我聽說後院也有四五年沒進新人了。”李夫人點到即止。
李氏幾乎是立刻沉下了嘴角，目光一動不動的落在李芊芊身上。
李芊芊被姐姐看的渾身激靈，下意識躲在李夫人背後。
李夫人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怕什麽？麵前坐著的是你親姐姐，難不成還怕她吃了你？”
“先前已經塞了個小李氏進來，不僅沒幫上什麽忙，還徹底倒向了福晉。”李氏氣的火冒三丈，“娘！您如今不管我的死活，還打算將妹妹弄進來？我們的確是年紀稍微大了些，可也算不得大。福晉不過二十，小李氏等人甚至明年才滿呢！”
“可哪有剛及笄的姑娘水靈？”李夫人心中不悅，“你也別怪我這個做娘的說話難聽。小李氏的確是李家的人，可到底不是你的親妹妹。如今站在你跟前的才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日後若是發生了什麽事，至少她是站在你這邊的。血濃於水，你們二人的姐妹情是斷不掉的。”
李氏深深地吸了口氣，“隻怕娘這一招隻會白白送了個人，卻依舊幫不到李家。”
李夫人譴責的看著她，“你不去做，不去爭取過，又怎知無法做到呢？我瞧著啊，你分明就是不希望你妹妹入府，怕她搶了你的恩寵，怕日後王爺更加不來你屋裏。”
李氏咬著唇側軟肉，倔強的看著李夫人。
李夫人幽幽歎氣，“前頭晗郡王府上新入了個姑娘，此事你可知道？”
李氏煩不勝煩，“這很正常，有什麽好說的？”
“你們在京城不知那姑娘的身份，我卻聽說了一些。那姑娘容顏堪稱絕色，但她持身不正，並非大家閨秀。”
“小門小戶也不是什麽……”
“那是揚州來的瘦馬。”李夫人打斷李氏的話。
李氏震驚，“那怎麽能入晗郡王府上？”
李夫人輕輕敲了敲桌麵，“因為這姑娘背後的人是個大官啊。”
不知李夫人後頭是怎麽說服的李氏，過了沒半個時辰，李氏便親自去了一趟正院。
凝意正坐在窗邊看窗外的景色，四爺知道她和兩個孩子都很喜歡荷花，可弘暉自從落了水後就不太敢去湖邊。
故而四爺讓人每日摘了新鮮盛開的荷花放在小瓷盆內，供凝意賞玩。
“主子。”霜降打了簾子進來，“李主兒來了。”
凝意看著外頭時辰，“她家人出府了？”
“尚未。”霜降搖頭。
凝意挑眉，“讓她進來。”
李氏見了凝意也不含糊，把想留李芊芊在身邊住上半月的請求直接告訴了凝意。
凝意看著她若有所思，“你妹妹今年多大了？”
“二月裏剛及笄。”李氏柔聲道。
“剛及笄啊。”凝意柔柔的吐了口氣，“你幾年沒見家人，見了麵舍不得想留她住上十天半月的倒也不是不可以。那她……可定親了？”
李氏搖了搖頭，“芊芊剛及笄幾月，家中爹娘想著再挑挑。等有了合適的再給芊芊說親。”
凝意倏地輕笑，長長的眼眸眯了一瞬，勾著的眼位蕩出止不住的瀲灩與調侃。
她端了杯水澆滅了熏香，“好啊！”
李氏一愣，“您……”
“你們姐妹也好些年沒見了，既然你妹妹願意留在府中多陪陪你，那便留下吧。隻一點，前院是書房重地，你作為姐姐，又是府中老人，可得將規矩和她說個清楚。”
李氏忙不迭點頭，“您放心，妾身一定將話都和芊芊說個明白。”
李氏達到了目的，回去時腳步生風，走的輕快，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寒露給屋內換了新的冰盆，見自家主子撐著眉心閉目養神心疼道：“主子，您若是累了就去床上歇息歇息。”
“李芊芊是李氏的親妹妹，這段時日你們看好她。”凝意仍舊閉著眼睛。
“您覺得李主兒心懷不軌？”寒露拿了薄薄的錦被蓋在凝意腹部和腿上，“您何苦過得這麽累？府上本沒有這樣的規矩，您要是不願意，不如就直截了當的拒絕了她。”
凝意淺淺睜開眼眸，“我總覺得李芊芊的到來是福非禍。”
她有一種直覺，李家這一步棋走的未必會讓她身陷囹圄，但可能會讓李氏萬劫不複！
“主子。”霜降疾步進來，“前院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凝意刹那間睜大了眼睛，想了想還是沒理解，“爺不在府上，前院誰和誰打起來了？”
“誠親王和廉郡王。”霜降低頭，也沒想到會是這二位。
凝意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霜降道，“誠親王是來府上接弘晴阿哥的，不知怎的就在府門口和廉郡王起了衝突。誠親王本不打算和廉郡王有爭執，便進了前院準備接了弘晴阿哥回去，可誰曾想廉郡王也跟著進來了……”
等霜降將話說完後，凝意捂著額頭，咬了咬牙：“去給爺通風報信了嗎？”
“蘇培盛已經去了。”
凝意又問，“前院現在情況如何？”
“二位爺被身邊人分開。”霜降頓了頓，欲言又止。
凝意蹙眉，“繼續說！”
霜降無奈苦笑，“打起來的地方正在先生教書的外頭，幾位小阿哥和四格格都不讀書趴在窗台上看。看到盡興處還加油助威。”
凝意下了軟榻穿上鞋，擼了擼袖子：“……一幫兔崽子！”
作者有話說：
久等，來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