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試探

  第53章 試探

    弘暉和錦願的滿月禮辦得並不隆重, 但兩個孩子收到的賀禮卻是不少。


    凝意回正院時就瞧見滿院子堆著的東西,趙和元拿著禮單正在核實,“主子, 您可回來了。”


    凝意刹住腳, 霜降和寒露本跟的緊, 因著凝意這突然刹車,二人下意識停下腳步, 還不忘往兩頭跨了小步,以防撞上自家主子。


    “主子回來啦。”孫嬤嬤把其中一套古籍放進盒子裏, 樂嗬嗬的走上前,“主子, 這江南水鄉山水屏風並著一套十色緞子是大福晉著人送來的。這邊兩對平安扣和兩副古畫以及五色緞子是三福晉著人送來的……”


    孫嬤嬤一一介紹,凝意連落腳的地方都要沒了。


    她總算想起一件事, 禮這東西素來都是有來有往。尤其他們同輩之間,那禮送了自然也要還回去的, 可不是宮中賞賜那般無需回禮。


    凝意深吸了口氣, “東西都是給兩個孩子的,可這回禮就得從我小金庫出了。”


    許是她語氣過於哀怨, 正院上下氛圍和諧,其樂融融,笑聲陣陣。


    趙和元核對好禮單交給孫嬤嬤保管,這才將府中的事情一一回稟, “您和主子爺進宮時,馬佳氏和舒穆祿氏兩位主兒來過。”


    凝意抱著錦願掂了掂,錦願伸出手揮舞, “二人是何神色?”


    “奴才瞧馬佳氏戴的是您正月初一賞的簪子。”


    凝意挑眉, 將錦願交給乳娘, 她笑容不變,“待會兒午睡起來,讓她過來一趟。”


    寒露在一旁追問,“那舒穆祿氏呢?”


    趙和元笑道,“舒穆祿氏來時的神色惶惶不安,好似是受了刺激。主子,說來也怪,您平日是府中最和善也最好說話的,按理這些主兒見您都不用怕。可奴才瞧著,舒穆祿氏的神色實在算不得好,就跟奴才們睡覺時做了要人命的噩夢,一覺驚醒還沒回過神。”


    聞言,凝意遙遙點了點趙和元,“要人命的噩夢,這幾個字你算是說對了。我先前沒放過董鄂氏,舒穆祿氏本就是個膽小的,若不然也不會在李氏給她機會時把握不住不說,還讓爺惱了。”


    “主子說的對。”趙和元道,“那您可也要見一見這位主兒?”


    “比起她,我對另外一位更感興趣?”


    霜降淺笑,“那不如主子爺請了那位過來一趟?”


    “趙和元,一樣的時間,屆時將小李氏也請過來。”


    趙和元雖有疑慮卻並未問出口,隻兢兢業業做著自個兒的事。


    屋裏,孫嬤嬤神色微動,“主子是想震懾一下舒穆祿氏?”


    “不算震懾。”凝意犯了困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有一種直覺。”


    “什麽?”孫嬤嬤等人都很好奇。


    凝意去屏風後換了衣服,出來時一頭秀發解開,隨意傾落在腦後,她將指尖夾著的一朵絹花放在妝盒中:“她有事瞞著我。”


    舒穆祿氏鼓起勇氣來正院,那時便是她決定告訴她的時候。


    但沒了好機會,有時人的衝動也是轉瞬即逝。


    她現在就算見舒穆祿氏,舒穆祿氏多半也不會說一句真話。


    既如此……凝意躺在床上,綿軟的床鋪一貼上,困倦刹那間進了腦中,繼而傳遍全身,不過片刻就沉沉睡去。


    霜降幾人放輕了腳步,將屏風後的水漬收拾幹淨,端著水往外走,出門時還輕手輕腳的帶上了屋門。


    外頭,豔陽高照,五月的京城也已到了出汗的季節。


    寒露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指尖有一抹黛色,她嚇了一跳:“霜降,你快瞧瞧我的眉毛可是花了?”


    霜降倒了髒水,將盆洗淨後曬在院子裏,“沒呢,不過今兒這天是真熱。今年也不知怎的,比往年的五月熱了不少。”


    “快一個月沒下雨了。”寒露掰著指頭算,“大阿哥和四格格出生沒幾日下了一場雨,後頭好像就沒怎麽下過大雨。霜降……”


    寒露走到霜降身邊,幫著她給小菜園子澆水,“我瞧主子對馬佳氏和舒穆祿氏以及小李氏三人態度全然不同,你可知為什麽?”


    “主子的事兒,咱們雖然得多聽多看,但切記不能多說。”霜降壓著寒露一起澆水,“禍從口出,你日後小心些。”


    寒露忍笑,“眼下就你我二人,你瞧瞧七寶他們,一個個都趁著主子午睡迷糊著呢。”


    廊簷下,七寶和三寶坐在拐角處靠著彼此頭點地,兩人年紀不過十二三。


    今兒天氣暖和,曬著太陽打瞌睡也是一件美事。


    霜降彎下腰輕聲澆水,“咱們動靜小些,別吵著他們了。”


    寒露點點頭,“好,那塊點澆水,澆完了咱們也去眯一會兒。”


    午後,還沒到蟬聲齊鳴的盛夏,正院這一方小天地沒人吵著,也無人大步走動,倒是迎來了難得的和諧與平靜。


    可總有意外的聲音……


    弘暉不知怎的突然大哭,連平日裏該午睡的時間都不睡了。


    凝意睡下不過一刻鍾,聽見兒子的嚎啕大哭,猛的從睡夢中驚醒:“霜降,寒露?”


    寒露推門而入,見凝意已經準備下床,忙上前伺候:“主子您且當心。”


    “弘暉怎麽了?這個時辰是他午睡的時間,怎麽哭的這麽厲害?”穿好鞋子和衣服,凝意都沒管發髻,直接去瞧兩個孩子。


    她到的時候,弘暉還在哭,隻是那哭聲不如方才洪亮。


    小臉蛋上掛著眼淚的痕跡,而一旁的錦願不哭不鬧,非常安靜,卻也沒睡著。


    凝意扶額,問乳娘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照顧弘暉的乳娘擔心自己沒照顧好大阿哥,跪下道:“是奴婢沒照顧好大阿哥。”


    “我要聽具體情況,而不是單純的請罪。”凝意蹙眉,不滿的揉著眉心。


    另一個乳娘也跪下,“是四格格不小心打到了大阿哥,大阿哥被吵著了,這才哭起來的。”


    凝意:“……”


    她真的生了兩個“孩子”嗎?


    聽乳娘的分析,她有理由生的是一個孩子和一個作怪的小壞蛋!

    錦願比誰都冷靜,弘暉哭的比誰都慘。


    凝意隻能分開這對兄妹,一人一個搖籃床,還哄了好久才將兩位祖宗哄睡。


    等她回屋時也沒了困意,喝了一杯果露提神,“去請小李氏和馬佳氏吧。”


    七寶和三寶去請了人,馬佳氏知道個中原因,過來時神色輕鬆。


    反觀小李氏,緊張明顯寫在臉上,與馬佳氏的自若形成鮮明對比。


    “兩位妹妹不必拘禮,也無需緊張。”凝意拍了拍手,霜降端了一盤子荔枝上來,“這是宮裏賞的,我著人用冰鎮了半個時辰。”


    “眼下不是荔枝上市的季節,宮裏許是也不多,這太貴重了。”馬佳氏沒伸手。


    小李氏自然也沒動,荔枝這東西本就不好保存,快馬加鞭送過來,路上花費超過幾千上萬兩,她們這些做侍妾的又有什麽資格碰?


    凝意端著笑意,手搭在小方枕上,“二位不必客氣,嚐嚐。”


    荔枝的確是她的最愛,但她眼下還得克製些。


    可那荔枝若沒冰鎮,那味道和口感終究不是她喜歡的。


    她瞧四爺對荔枝不是特別鍾愛,就留了一碟子給四爺,旁的拿出來賞給馬佳氏和小李氏。


    “待會兒這沒吃完的便讓二位妹妹帶回去。”凝意吩咐霜降。


    二人忙起身謝恩。


    “咱們府上人不算多,但你們心裏也清楚,爺後院的人以後隻會多不會少。你們雖比不得李氏和宋氏一早就伺候爺,但比起後來的也好歹算個前輩了。”凝意隨口說著,口不過心,“宋氏李氏雖禁足,但二人都有孩子傍身。”


    馬佳氏笑容微頓。


    小李氏百思不得其解。


    凝意看著二人神色,眉間笑意淡了淡,“二位妹妹不必拘謹,我瞧著與你們投緣,所以才請你們過來說說話。”


    下首的馬佳氏垂眼,“妾身瞧那荔枝甚是甜口美味,又是從冰窖裏起出來的,若是待會兒帶回去再吃怕是會影響口感,不知可否現在嚐一嚐?”


    “這是自然。”凝意動了動手。


    霜降端著荔枝走到馬佳氏跟前,“主兒請用。”


    馬佳氏隻拿了兩顆,她笑著對小李氏道:“你也嚐嚐?一騎紅塵妃子笑,咱們想吃到可不容易啊。錯過了這次,也不知下一次得等到什麽時候了呢。”


    小李氏也的確心動,有馬佳氏打頭,她吃起來就心安理得一些。


    凝意挑眉起身,“二位妹妹先用著,弘暉和錦願也該醒了,我去瞧瞧就回來。”


    小李氏忙起身道,“您忙,妾身們自娛自樂。”


    凝意出去時沒留下人,將霜降和寒露都帶走了。


    孫嬤嬤還道小廚房準備晚膳忙不過來,將裏頭剩餘伺候的人也給帶走了。


    小李氏心裏的不安愈發嚴重,見對麵馬佳氏神色如常的吃著荔枝,可馬佳氏一顆荔枝遲遲沒吃完,她想馬佳氏定然也和她一樣是不安的。


    “姐姐?”小李氏挪了挪,“你可覺得蹊蹺?”


    馬佳氏咬荔枝的動作微頓,故作自然的擦去手上汁水:“妹妹說什麽呢?我不太聽得懂。”


    “除去董鄂氏,下頭還有三個侍妾呢。那為何福晉隻傳了你我二人來正院說話?”小李氏指著那盤荔枝,“荔枝這東西多金貴啊,咱們北方尋常人可萬萬吃不到的。這還是皇上賞賜的,福晉卻輕輕鬆鬆的拿出來賞給你我……不瞞姐姐說,妹妹心裏沒個底兒,不知姐姐可有想法?”


    馬佳氏喝了口果露,“妹妹在擔心什麽?”


    小李氏咬唇,“我就是不安呐。”


    “妹妹沒做錯事,也沒說錯過話,福晉又能把你怎麽樣?”馬佳氏又剝開一顆荔枝,“這荔枝可是好東西啊,福晉願意賞給你我,我等自然也得報答福晉。妹妹覺得呢?”


    這下,小李氏算是明白了,她握著帕子的手倏地抓緊,“姐姐的意思是……福晉是在拉攏我們?”


    說完,她又忙搖頭否定自個兒想法,“姐姐說笑呢。福晉是何身份,而你我又何身份,我們怎麽能得福晉來拉攏我們的榮幸?”


    馬佳氏一開始也有所懷疑,但就剛才福晉這舉動她便坐實了心中猜想。


    “爺如今是貝勒,下一級便該是郡王,再是親王……妹妹該知道,到了郡王,爺就可以請旨封側福晉。但咱們府上人少,爺又素來寵愛福晉,若是到了封側福晉的時候,妹妹覺得會輪到誰?”


    側福晉!小李氏眸色動了動,這是可以入皇家玉牒的。


    想到其中的好處與尊貴,小李氏那顆心蠢蠢欲動,她小心翼翼試探馬佳氏:“姐姐的意思是福晉這是想將你我推上去?那必得是姐姐的呀。”


    馬佳氏搖頭,“這可沒絕對的。後院還有兩位主兒如今是格格,還生有孩子。”


    小李氏蜷縮指尖,“姐姐說的有理。”


    說完這話,二人不再說什麽。


    院子裏,凝意站在小菜園子旁看著新一茬的小青菜,“如何?”


    霜降和寒露將二人對話複述了一遍,凝意垂眸輕笑,良久才道:“有點意思。”


    “您更看好誰?”寒露問。


    凝意聳肩,“與我想法有何幹係?最終還是得爺來決定。”


    等凝意回去時,荔枝沒少幾顆,大約可知馬佳氏吃了三顆,小李氏隻吃了一顆。


    二人退下時,凝意讓荔枝給二人分了帶回屋去。


    至於二人回去後是怎麽想的,這可不在凝意左右範圍之內。


    “主子這一招用的高明。”孫嬤嬤欣慰的瞧著凝意,“先前德妃娘娘決定讓奴婢來伺候您,大半是覺著主子性子和善,對下人又過於寬容。可奴婢來了後才發現,主子的確不欲苛待下人,但賞罰分明,爺的府上那是井井有條。”


    “嬤嬤高讚了。”凝意撫著鬢邊秀發。


    孫嬤嬤便道,“那主子覺得會是誰先來呢?”


    “您覺得呢?”凝意不答反問,眉眼高高挑起。


    孫嬤嬤沉默思索片刻後才道:“奴婢老眼昏花,許是隻能瞧得清馬佳氏。馬佳氏在正院明顯比小李氏隨心自在,想必她也早將您當成了真正的主子。正月初一那晚,也是她開口提議將大格格抱來。奴婢瞧著,這位主兒的想法與主子最是投緣。”


    凝意抿唇輕笑,眉目間的笑意卻並不濃:“為了感謝她的幫忙,我那日便賞了她與旁人不同的東西。那根金簪可不是尋常物,還是我的陪嫁禮呢。”


    聞言,饒是老練如孫嬤嬤都愣住了。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您覺得是?”


    霜降輕聲走了進來,站在凝意身邊回稟:“主子,西跨院的筱主兒求見。”


    小李氏,閨名元筱。


    孫嬤嬤詫異,見凝意胸有成竹不動聲色,“主子早就料到了?”


    凝意撫著修剪圓潤的指尖。她要照顧孩子,便將之前的指甲全剪了,免得劃傷兩個孩子。


    “嬤嬤是宮裏出來的,宮裏有很多麵如觀音,心如蛇蠍的娘娘。”凝意笑了笑,“每個人都會有缺點,可馬佳氏……我找不到。”


    孫嬤嬤臉色突變。


    她自然知道這樣的人,惠妃曾就是那樣的人。


    若不是在好些年前被德妃娘娘抓著機會戳穿,眼下後宮是何情形還真不一定。


    而敏妃娘娘也未必能坐上妃位。


    “找不到缺點的人自然是可以相交的,但不能欠任何人情。”凝意似笑非笑,“比起馬佳氏,我更願意這人是小李氏。”


    說到這裏,凝意停了停,“不過,總不能以我的想法去給一個人下定義。她不做什麽,我會護著她,就當她前頭幫我那次的利錢。”


    但讓她和馬佳氏推心置腹,她暫時還做不到。


    孫嬤嬤等人都記在心裏。


    趁著四爺還沒回正院,凝意見了小李氏。


    小李氏換了穿著,比起下午那身緋色,晚上穿的淺藍色更顯溫婉。


    見凝意時,小李氏還有些惴惴不安:“妾身給福晉請安。”


    凝意抬手,“你來找我是有事兒?”


    小李氏斟酌著用語,“今兒福晉賞的那荔枝實在是太過於珍貴,妾身覺得受之有愧,便想著過來給您請安。”


    她從袖口裏拿出兩個小福包,“這是妾身自己繡的,再過一月便到了盛夏,妾身在福包裏裝了些藥材,能在夏日驅趕蚊蟲。”


    說著,小李氏赧然低頭,“妾身的禮實在是薄,比不得福晉賞的荔枝。”


    “禮貴在於心而非價格。”凝意笑道。


    小李氏陪著凝意說了會兒話,聽趙和元回稟道四爺回來時她糾結了一下。


    凝意也不催,倒是小李氏自己想明白,大大方方行禮告退回了西跨院。


    四爺掀開衣擺坐下,奇怪道:“爺聽說你將為數不多的荔枝賞人了?”


    見四爺這語氣,凝意起了逗弄之心,“再過半月雲南進貢的荔枝就多了,爺還怕吃不上?這個時節的荔枝還沒到最甜的時候,爺就非得這一口?”


    四爺捉著她的手腕將人拉進,箍著腰不讓她動彈,“爺就問了這一句,你就有這麽多句等著爺?”


    “妾身也沒說什麽啊。”凝意眨了眨眼,“馬佳氏和小李氏來府上後都沒見爺召幸,妾身身為福晉自然得安排好她們。若是被有些心思重的人利用了,那這後院豈非又要烏煙瘴氣?”


    想起差點被人算計而沒了兩個孩子,凝意撇嘴,伸手拉住了四爺的辮子,“還不是因為爺收了這麽多妹妹,害的妾身每日的美容覺都沒了。”


    四爺挑眉:“……美容覺是什麽?”


    “爺不用知道。”凝意掐著那辮子,一時沒收力讓四爺頭皮發麻忍不住往後仰才緩解了疼痛。


    四爺臉色黑沉沉的,毫不客氣捏著凝意的臉蛋往一邊拉了拉,“鬆手!”


    “爺先鬆。”凝意咬著唇,“您也太狠心了。妾身這肚子卸貨才一個月,爺就已經忘了妾身是怎麽生下兩個孩子的。如今瞧來,俗話說的不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忘恩負義的,男人就沒一個好的……唔!”


    凝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眾目睽睽之下偷襲她的某位愛新覺羅氏男子。


    四爺解救了自己的辮子,卻沒放過凝意的臉蛋,“以後再胡說八道,爺定不輕饒!”


    凝意挑眉,見伺候的人都低下頭不敢多看,她也沒過火,隻微微前傾笑道:“妾身哪句話說的不對啦?”


    四爺癱著臉,拽著凝意往屋裏走:“歪理太多!”


    凝意回拽著一下四爺,舉起手:“爺這是在做什麽?”


    四爺手上發了力,凝意便被拉進屋內,那門就砸在霜降等人眼前,將眾人隔絕在門外。


    凝意震驚,“爺?”


    四爺嗤笑:“生孩子。”


    凝意愈發震驚了,嫌棄的看著她:“您這就過分了!妾身才……”


    話還沒說完,四爺已經掘著凝意的下巴壓下去,“爺可不在乎結果,隻在乎過程。”


    不在乎結果,隻在乎過程……


    凝意想了許久才想明白,那不就是說生不生孩子不重要,他在乎的是造孩子的過程。


    凝意頓時臉紅了一大片,她猛的推開四爺,就差將“流氓”兩個字懟在四爺臉上了!

    四爺沒真想現在就對凝意做什麽,畢竟剛出月子。


    他轉身坐在窗前,雙腿盤在榻上,饒有興致的盯著凝意緋紅的臉瞧著:“還敢不敢了?”


    凝意咬牙。


    四爺輕笑,眼尾微揚,又問了一次:“還敢不敢了?”


    凝意不甘不願,“不敢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到底敢不敢什麽,總覺得這一場小鬧劇有些莫名其妙。


    四爺見凝意服軟,便說起了旁的事:“先前衛嬪可找過你?”


    這是見很久遠的事情了,凝意點頭,“找過,說是為了娘家兄弟,叫……嘎達混。爺,怎麽啦?”


    四爺笑容收了收,“老八的府邸就在旁邊,日後來往的機會必定比旁的兄弟多。”


    凝意聽出四爺話中之意,“您是想幫一幫嘎達混?”


    “胤禩今日找爺旁敲側擊就是為了這事,年前嘎達混就仗著自己是衛嬪兄弟和胤禩舅舅的份上欠了戶部的債。”


    四爺蹙眉,他倒不是不想拿回來,但他出麵並不合適。


    若說在戶部借銀子最多的人是誰,那必是皇親國戚。


    而他身為皇上的親兒子……這是件棘手的事兒。


    “八爺幾年前就與安親王的外孫女郭絡羅氏定了親,郭絡羅氏已經十五,成親的日子必定也就這兩年。” 凝意捧著小臉,“爺既然暫時不想插手此事,倒不如以幫襯八爺和郭絡羅氏親事為擋箭牌。咱們幫了這一件事,八爺總不好再提旁的事了。”


    隻是這要回戶部銀子的差事……遲早都會落回四爺身上。


    作者有話說:


    久等QAQ原來有好多寶的壓歲錢跟作者菌是一個用途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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