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半夜
第34章 半夜
果然是弘暉。
凝意撐著下巴若有所思, “那李氏腹中那一個……”
“額娘無法猜測是阿哥還是格格。”四爺道。
凝意搖著扇子的手頓了頓,還真是不知男女。
若按曆史進程,李氏這一胎懷的時間靠前, 按理不會在烏拉那拉氏之前生下兒子, 但她也的確隻有一個女兒, 其他都是兒子。
凝意沒做多想。
外頭丫鬟太監們正在擺著午膳。
不大的小圓桌被杯碗盤碟擺的滿滿當當。
凝意起身往外走去,看著被裝在小酒盅裏的土豆泥溏心蛋, 拿起其中一杯遞給了四爺:“爺,您嚐嚐這個。外頭一圈是土豆泥, 最裏頭放了一枚溏心蛋。嫩口的蛋白和流沙的蛋黃,與土豆泥攪和在一起恰到好處。”
比起現代的肯定有差別。
因為少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麵包糠。
故而土豆泥球雖說炸的起皮, 可終歸沒有加上麵包糠來的酥脆焦香。
凝意將土豆泥溏心蛋攪和開,吃了一勺又一勺, 不過一刻鍾就吃沒了一個,霜降在旁邊忙加了一個上來。
四爺學著凝意的吃法, 剛開始看到沒熟的蛋黃還有些不願, 但看凝意吃的這麽香他便嚐了幾口。
“不錯!”四爺如是道,“蛋白很嫩, 蛋黃又沒蛋腥味。外頭的土豆……泥是加了什麽?爺嚐著是調了味的。”
以往土豆就算做成了泥他們也不會直接叫土豆泥……四爺一時說起來還有些不習慣。
“就加了一些尋常的調味料,怕爺不太能吃辣,妾身便沒讓蘇安玟往裏頭放辣椒粉。”凝意吃完一個後解了膩,便對著麵前的鵪鶉蛋紅燒肉大快朵頤。
“這鵪鶉蛋……炸過的?”四爺先吃了兩塊肉, 而後對著鵪鶉蛋下了手。
“對!”凝意滿足的眯起了眼睛,“鵪鶉蛋煮熟下油鍋炸,炸的外頭起皮後撈出來放進紅燒肉裏煮, 等煮透了後便是這樣。妾身還讓蘇安玟加了些香菇在裏頭, 肉汁將鮮香菇徹底煮開, 香菇的味道活著肉香也很入味好吃。”
看著外頭的天色,凝意又道,“昨兒蘇安玟告訴妾身他前幾月買了一些筍幹存著,那筍幹妾身去瞧了,曬得很好,也是調過味的。過兩日,妾身讓他做個筍幹紅燒肉,爺可一定要嚐嚐。爺,這紅燒肉您是喜歡甜口的還是辣口的?”
四爺沉默的吃了一勺土豆泥,抬眉不動聲色的說:“爺選正常的。”
凝意:“……”
很強大的回答,她竟然忘記了還有純鹹口的。
用過午膳,四爺在屋裏處理事情。
四爺剛去戶部時接觸的不過是尋常小事。這幾個月,康熙覺得四爺能力出眾便讓戶部尚書撥一些重要的事情讓四爺去解決。
*
凝意在院中散步,走了一圈又一圈,覺得腹中撐胃的感覺消失了才停下腳步:“錦媛如何?”
“奴婢早起去瞧了,二格格還是老樣子。周大夫和張太醫守在二格格身邊,奴婢也按照您的意思多派了些人去伺候。那院裏倒也清淨,另兩位主兒沒事不常出門。”
凝意點點頭,目光落在鬱鬱蔥蔥的鬆柏上,“宋氏呢?”
聞言,霜降笑道,“您求德妃娘娘將海棠從內務府要回來是個極正確的決定。有海棠伺候宋格格,奴婢瞧她如今安分了不少。主子良善,救了海棠一命又讓她能好好‘報答’宋格格。”
海棠……是個妙人啊。
可惜先前被文竹算計走錯了路。
有些路可以錯,但有些路錯了就是一輩子。
凝意吹了吹指甲,揉著腰身繼續散步。
霜降見日頭愈發毒便輕聲勸道:“主子,孫嬤嬤給您腹中的小阿哥繡了肚兜,您可要去瞧瞧。”
“好呀!”凝意正巧無聊著,四爺在屋裏處理事情她總不好去打擾,她便順著 霜降的提議去了孫嬤嬤屋裏。
孫嬤嬤繡工很好,才來第二天就已經給凝意的孩子繡了三件肚兜。
她堅信凝意這一胎是個阿哥,肚兜顏色除了必備的小紅肚兜,其他都是男孩子慣用的。
“嬤嬤且歇歇。”凝意看著屋內的陳設,“我懷孕還不到三個月呢,哪需要這麽趕?”
“小孩子長得快,等生出來後再做就來不及了。”孫嬤嬤起身行禮,“您是個省事兒的,奴婢上輩子修了多少的福氣被指了來伺候您。可奴婢也忙活慣了,閑下來後不知所措,想著給小阿哥做些衣裳”。
凝意順勢問起了十三阿哥小時候的事。
孫嬤嬤一聽,眼睛都笑沒了,眼角全是笑紋:“十三阿哥小時候非常乖,但他也不知是怎麽的,與咱們四爺最是投緣。十四阿哥淘氣,知道四爺這個哥哥不好惹,不管出什麽事都更愛找六爺,久而久之,他也就喜歡惹著六爺。但十三阿哥不一樣,他從小就隻喜歡四爺一個哥哥。德妃娘娘待敏妃娘娘親如姐妹,十三阿哥就像四爺的親弟弟一般。這些年,四爺待十三阿哥也不比六爺和十四阿哥差。”
難怪。
之前的不清楚,但今生有了德妃,見過十三爺與四爺的兄弟情深,見過他為四爺殫精竭慮,如今也願意幫敏妃一把,不至於讓她等病逝了才得一個妃位。
如此一來,十三爺那兩位妹妹說不定也能有不一樣的結局。
凝意又和孫嬤嬤隨意聊了幾句:“那嬤嬤且先忙著。”
孫嬤嬤起身送了凝意出門,院中卻在此時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趙和元甚至跑丟了一隻鞋子:“主子,東跨院出事了!”
*
錦媛身邊伺候的人跪了一圈,宋氏不顧自身尚在禁足已經進了錦媛屋裏,撲在她搖籃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小小的人兒燒的麵色通紅,嚎啕大哭卻緊閉雙眼。
周華未和張太醫在一旁斟酌入藥。
張太醫開了個藥方,周華未沉著臉點頭,立刻交給身邊的小太監:“快,快去煎藥讓乳娘服下。”
凝意推門而入,一陣熱氣撲麵而來,屋裏頭擠了不少人,她臉色驟然沉下,厲聲嗬斥:“哭什麽哭!”
宋氏猛的抬眉,紅著眼睛盯著凝意:“錦媛在生死邊緣掙紮,妾身身為她的親額娘難不成連哭一聲都不可以嗎?您也將為人母……”
“閉嘴!”凝意聽的心煩,“二格格身邊的人伺候不周,趙和元,全帶出去好好審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屋內空氣渾濁,人少一些讓空氣流通。對著二格格的幾扇窗戶不許打開,門邊那兩扇開道縫透氣。”
“錦媛是著了風寒,福晉現在還開窗是想讓錦媛死嗎?”宋氏不依不饒,惡狠狠的瞪著凝意。
凝意狠狠蹙眉,無語的看著宋氏。
門窗緊閉隻會導致空氣不流通,病菌在裏頭滋生蔓延,如此一來對錦媛的病情並無好處。
她與宋氏講不通,直接去看張太醫和周華未:“二格格病情如何?”
張太醫見來了個明事理的,道:“福晉所言有理,方才微臣也是這麽勸的。二格格太小,微臣和周大夫不敢輕易用藥,隻能將藥給乳娘服下,再有乳娘通過喂奶的方式讓二格格服下。”
門開了又合上,四爺過來時張起麟已經將事情全數稟報。
凝意看了他一眼,又轉回去問張太醫,“此法子若有用是再好不過的。可若是無用,張太醫可還有其他法子?”
張太醫苦著一張臉,攤開雙手一籌莫展,“那便隻能給二格格用藥,但二格格才出生這麽幾日,微臣實在不敢用藥啊。”
“命都沒了還談什麽以後!”凝意氣急了,“眼下是考慮該如何保住二格格,至於活下來後因著用藥會發生什麽那就是以後的事。若今日二格格保不住,哪還有以後?”
“福晉!”宋氏驚怒,抱著錦媛不撒手:“妾身就錦媛一個孩子,妾身不許錦媛出事。爺,錦媛是個格格,妾身也希望她能好起來。可若是個有問題的格格,她這一輩子就毀了啊。”
四爺蹙眉,眉眼冷凝:“福晉說的不無道理。”
“福晉不知十月懷胎的艱辛,那是妾身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啊。”宋氏伏地,哭的淒慘悲愴。
錦媛還在哭,小小的人兒哭啞了嗓子,宋氏又是這般吵鬧,凝意眉心突突的跳,心口抽了抽,不耐煩的瞪著宋氏的脊背。
“起來。”四爺沉聲命令。
宋氏抓著四爺的衣角,“爺,妾身做下的錯事妾身願意承擔,您要怎麽懲罰妾身都認了,可錦媛是您的孩子。您日後還會有其他的格格,還有阿哥,但妾身就錦媛一個……”
“宋氏。”四爺垂眸,目光冷冷的落在她身上,隻見他薄唇輕抿:“若非看在錦媛的麵上,爺早處置了你。”
宋氏背脊一僵,不可置信的抬頭:“爺?”
“錦媛本可以足月臨盆,她早產的個中原因你比誰都清楚。”四爺踢開宋氏的手,“張太醫,按著福晉的意思做!”
說完,四爺去看了繈褓中的錦媛,摩挲著手指等熱了才去觸碰錦媛的小臉。
出去時,他冷冷的打量了宋氏一眼。
凝意緊隨其後,四爺命張起麟和王以誠將宋氏帶回去,不許她再來探望錦媛。
凝意若有所思,“趙和元,問出什麽來了?”
“請主子恕罪,暫無消息。”趙和元彎腰回道。
凝意揉了揉眉心,“爺,還審嗎?”
“審!”四爺下了令,便不是趙和元一人去打點,蘇培盛和王朝卿是審訊的一把好手,三人將錦媛屋裏伺候的人都帶了下去。
凝意陪著四爺在東跨院待著,中藥的味道苦澀,凝意揉著鼻子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四爺偏頭看過來,“你回去。”
“爺,妾身沒事。”凝意搖了搖頭,她雖不是聖母,但看著一個小小的孩子就這麽一命歸西也的確有些不忍。
四爺眉宇愈蹙愈緊,“這是命令!”
凝意:“……”
張起麟也在一旁勸道:“福晉,二格格這邊有這麽多人守著,您也是雙身子的人,若是被過了病氣可就不好了。主子爺是心疼您。”
她是知道的。
凝意撇嘴,但哪有心疼人用“命令”兩個字的!
她輕輕哼了一聲。
四爺若有所聞的回頭,靜靜看著她,終是在心裏歎了口氣:“你先回去,這裏有爺在。”
“爺。”凝意抿唇,“妾身並非良善之人,您覺著妾身不樂意待著,但有一說一眼下錦媛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妾身並非一定要留在這裏,可宋氏被您禁足不允許探視錦媛,若是有些什麽事您不方便的……”
四爺:“……張起麟,好好著人伺候福晉。”
這便是同意凝意留下來。
凝意坐在椅子上,椅子被人放了好幾層褥子。
軟是軟了,但在九月份日頭正大的時候也是真的熱啊。
她坐立不安的挪了挪位子,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命人掀了墊子。
乳娘已經喝了藥也喂錦媛喝了奶,但錦媛依舊小臉通紅。
最後,張太醫不得不來請示四爺是否要直接對二格格用藥。
四爺沉默片刻,點頭。
凝意坐在院中昏昏欲睡,耳畔聽得張起麟給四爺一次又一次的稟報,聽到錦媛退燒的消息時日頭已經西斜。
院子裏伺候的人下意識放輕了動作。
凝意起身去看了錦媛,小小的人兒燒紅已經褪去,露出那張本就瘦削慘白的小臉。
凝意咬了咬唇,“怎麽樣了?”
“回福晉的話。”周華未輕聲道,“因禍得福,二格格生了這一場病,胸口的濁氣散開,身子比往日好了一些。”
凝意點頭,“那你們多費心。”
四爺沉默的看著錦媛,確定孩子沒事後他偏頭看了過來,“你回去吧,今兒下午也累了。”
凝意舒了口氣,屋內的中藥味太濃,壓得她喘不過氣。
晚膳隨便對付了幾口,凝意便早早歇下。
四爺回來時她睡得正沉。
“福晉今晚用了多少?”四爺問。
霜降低聲道:“主子晚膳進的不多,隻喝了一碗湯吃了半碗飯。”
四爺換了銀白色的寢衣,聞言蹙眉:“讓小廚房燉著雞湯。”
霜降眉眼一動,“是,奴婢這就去。”
主子爺這是怕主子晚上醒過來會餓啊。
四爺猜的很準,到了後半夜,凝意捂著空空如也的胃醒了過來。
胃部的絞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蜷縮著才堪堪忍住。
一隻大手悄無聲息的落在她肚子上,熱度順著層層衣服落入胃部,凝意舒服的喟歎了一聲,可轉眼又是一陣難受。
她隻覺著嗓子冒著酸水。
“張起麟。”屋內傳來四爺困倦的聲音。
而後是屋門被推開,張起麟在外間輕聲詢問:“爺?”
四爺垂眸盯著凝意皺在一起的臉,沉聲吩咐:“讓人準備雞湯。”
凝意重重喘息了幾聲,說話的聲音帶著委屈,“爺。好餓……”
“爺已經讓人去端雞湯了,再忍忍。”四爺安撫道,許是他平日裏不太安慰人,故而說這話時語氣總帶著一抹僵硬。
凝意被困意和餓意折磨著,抱著四爺的胳膊不放,小臉兒埋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軟軟的說:“除了雞湯,還要吃肉,紅燒肉。”
四爺眉心一跳,“紅燒肉肥膩,今晚先喝雞湯吃點清淡的,明兒午膳再用。”
“不,就要今晚吃。”凝意撇嘴,好像是在夢中,不依不饒:“妾身還懷著弘暉呢,這還沒落地就連紅燒肉都不讓吃了,妾身可委屈了!那等您的兒子落地,妾身也不讓他吃紅燒肉。”
四爺:“……”
凝意越說越覺得自個兒有理,“不讓吃冰碗,不讓玩骰子,不讓吃紅燒肉……這也不讓那也不讓,妾身到底是為著孩子活的還是為著自個兒活的呀!”
四爺抽了抽唇角,正準備說點什麽。
凝意卻埋在被子裏,悶聲吐出兩個字:“好氣。”
四爺:“……”
此時,張起麟端著熱騰騰的雞湯敲了敲門,“主子爺,雞湯備下了,可要端進來?”
四爺沒立刻回答,而是垂眸看著凝意。
直到見凝意仍下意識揉著肚子才沉聲吩咐:“放桌上。”
外間的門被推開又關上,四爺俯身輕輕拍了拍凝意的臉頰。
本想著是讓她起來喝雞湯,可凝意卻不管,睜開眼睛幽幽控訴:“您還打妾身。”
簡簡單單五個字,說的委屈嬌媚,四爺的手落在半空中,一言難盡的看著凝意。
最後,還是凝意自己受不了,總覺得夢中有一股雞湯的香味在吸引她。
徹底清醒後就見四爺半靠在床邊,一雙眸子在昏暗的房間內依舊亮的出奇。
凝意被嚇了一跳:“爺?您大晚上不歇息是在熬鷹呢?”
四爺扯著唇角涼颼颼的看了她一眼:“不是。”
凝意:“……那?”
四爺又是輕飄飄的道:“在打人。”
凝意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同一張床上睡了這麽久,難不成四爺還是個會夢遊的?
她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見四爺的眼睛跟著她動了動,她嗔怪道:“您嚇死妾身了。”
“某人說爺不僅不給她吃冰碗,不給吃紅燒肉,還說爺打她。”四爺沉著臉毫無起伏的說著事實。
凝意聽一句心就猛跳一下,迷迷糊糊間想起自己以為在夢裏說的話。
她矢口否認:“沒有的事!爺這般疼惜妾身,怎可能打妾身呢?”
“嗬。”四爺輕笑,嘲弄的看了凝意一眼下了床:“爺說是你了?”
凝意:“……”
咋還釣魚執法呢!
好在四爺沒再逗她,下巴衝著外間抬了抬:“起來,把雞湯喝了。”
聽到真有吃的在眼前,凝意哪還管四爺的事兒啊,忙穿著鞋子下了床。
雞湯是放在小火爐上煨著的,鮮香滑嫩,凝意端著那精致的白玉瓷碗連著喝了三碗才放下。
胃裏暖融融的,方才的抽痛也沒了。
她看著外頭漆黑的夜色,轉身卻瞧見四爺正在洗漱:“您要去上朝?”
四爺點頭,“恩。”
這是凝意第一次如此清醒的知道四爺去上朝,如今已過了夏天,夜晚的時間本就長於白天。
天色暗沉,天邊也無霞光。
凝意用帕子擦了擦唇角,這是真早啊。
等四爺囫圇用了些早膳去上朝後凝意也沒了睡意,她跟著用了些早膳,眼見著天邊日出將夜色一點一點吞沒,緋紅的霞光漫延。
她伸了個懶腰,剛準備回去補個覺就聽趙和元稟報說六福晉來了。
凝意頭頂冒出三個黑色的大問號:“這麽早?宮門剛開不久呢,她這是剛開就來了吧!”
話雖如此,也頂著滿腦門的疑惑,但凝意還是得接見六福晉。
誰料,六福晉是生著氣來的。
一見到凝意,她便扁了扁嘴,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哎喲!”孫嬤嬤忙扶著她進屋,“六福晉這是怎的了?是誰給您氣受了?”
六福晉吸了吸鼻子,“還能有誰!就是六爺!”
凝意挑眉,“六弟還給你氣受了?說說。”
六福晉委屈巴巴的看著凝意,“我想著你說的有道理,還特意私底下去問了太醫。女子懷孕早生的早的確對身子不好。額娘都同意了我可以遲些生,可六爺不樂意!他昨兒個,昨兒個竟還在自己生悶氣!”
凝意摸了摸鼻子,“額娘同意你遲些生?”
六福晉狠狠點頭,“對啊。額娘還說之前也和四哥說過這話,四哥當時是同意的。而且……”
她看了看周圍,湊到凝意身邊低聲道:“額娘還說四哥去太醫院問過避子湯的事兒。但太醫都道避子湯雖避子,可對女子的身體也是有害的。旁的藥也有,但是藥三分毒。額娘還說四哥可以少去四嫂你房裏,等再過個兩三年專寵也沒什麽的……”
凝意耳廓微紅。
她這來的到底是個什麽地兒啊!
六福晉已經將剩下的話砸了出來:“可四哥不同意呀!四哥道若是有了孩子他便好好護著,總不會讓你和小侄子出事的。”
說著,她羨慕的看著凝意,“明明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六爺怎的就沒有四哥這般的擔當?”
凝意默默抽回了袖子。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15 20:56:01~2022-05-17 00:18: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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