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打死我也不會道歉
我把臉轉向一旁,恰好這時衛生間的門嘩啦一聲開了,顧誠從衛生間裏出來,身上穿著浴袍,頭發上還掛著水滴。
夏依然也是個戲精,見到顧誠立馬哭嚷起來。
“阿誠,這個女人想害死我,你說怎麽辦?”說著還把她那塊蹭破皮的手肘展示給他看。
顧誠沉著臉掃了一眼,轉而問我:“怎麽回事?”
我聽他一副質問的語氣,所以說出口的話,也就沒客氣。
“自作自受,還能是怎麽回事?難不成她能來踢我肚子,我就不能正當防衛嗎?還是她千金大小姐摔一跤,比我肚子裏一條人命還金貴?”
我一通毫不示弱的反問,結果卻換來顧誠冷冷的兩個字:“道歉。”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不服氣的道:“憑什麽?”
難到我臉上的巴掌印他就看不見?難道夏依然身份不同,就這麽高人一等?
顧誠冷冷一記眼刀掃在我臉上,再次重申,“我讓你道歉,聽到沒有。”
夏依然得意的哼了哼,那副樣子簡直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而一旁的夏國明繃著一張臉,隻做冷眼旁觀,可能在他看來道歉理所當然。
我迎上顧誠凜冽的眼神,一字一句的道:“不可能!”
結果話音剛落,顧誠甩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這一巴掌應該用了他十足的力道,我被打得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直接摔坐在地。
我坐在地上,好半天腦子裏都在嗡嗡作響,兩道溫熱的液體順著鼻子流下來,我抬手一抹,猩紅的血跡立馬糊了一手,那刺目的紅色令我心頭一陣鈍痛襲來,隻覺得那一巴掌是打在我心上而不是臉上,這種心痛到窒息的感覺,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對他的失望,排山倒海般襲來……
死心就是那一瞬間,我抬眼悲涼的看著他,仍然嘴硬的道:“打死我也不會道歉!”
動物尚且知道護犢,可他顧誠作為一個男人,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聽聞夏依然踹我,不但不說句公道話,反而要我道歉,我不從還對我動手,這種行為,簡直令人失望透頂!
再說,現在這種局麵是誰一手造成的?腳踏兩船,當斷不斷,要是他離婚就讓我離開,夏依然怎麽有機會在我麵前鬧這麽一出?
是他,都是他,這個自私且獨斷專行的男人,這個心機叵測冷血無情的男人,所有的一切全都怪他!
想到這兒,我坐在地上更加不怕死的大聲說到:“顧誠,你何必在這兒惺惺作態呢?把我拉進這段婚姻的人是你,離婚以後,把我關在這兒的人也是你,夏依然口口聲聲我勾/引你賴著你,麻煩你親自跟她解釋解釋,你人在這兒是怎麽回事,我沒走又是怎麽回事?”
說著不顧顧誠一副殺人的表情,又轉向夏依然,“現在你聽清楚了,我跟顧誠早就已經離婚了,你要跟他怎麽樣都不關我的事,你要是有本事,麻煩把他看牢,還有,請你叫他讓我離開,離你們遠遠的,我會對你感激不盡,並且祝你們白頭偕老!”
“你給我閉嘴!”
顧誠一聲爆喝,掐著我的手臂一把將我從地上扯起來,然後凶神惡煞的將我狠狠一推,我隨即被重重摔在床上,因為我沒來得及護住肚子,所以摔倒之時,我的小腹剛好撞上/床沿,一股鈍痛襲來,我心道:壞了……
這時,夏國明有幾分猶豫的說:“阿誠,你這會不會太……”又看似好心的說:“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經過先前那些,我才不相信他會對我這麽好心,他這麽說,要麽是為了麵子上好看,要麽就是像夏依然說的,這孩子對他們有用,想來,他這話就顯得更為意有所指。
顧誠沒有表態,而我則是一動不動的伏在床邊,他居高臨下的道:“這都是你亂說話的後果,給我起來!”
我沒有出聲,匍匐在床邊仍然沒有動彈,不是我誠心做戲,而是我真怕一動之下,孩子就會出什麽問題。
可顧誠卻不這麽認為,他見我久久未動,隻當我是忤逆他的意思,所以伸手重重拉了我一把,我被他強行扯著站直身體,一聲“不要”還沒出口,兩腿間就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淌了下來……
我呆在當場,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顧誠這才瞧出我的不對,隨即皺起眉問我:“你又在裝模作樣什麽?”
我怨恨的瞪著他,又不敢肆無忌憚的發作,隻怕他瘋起來,再做出什麽不管不顧的舉動,可那口氣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實在是太過難受。
顧誠見我整個人僵在哪兒,確實有些急了,但語氣仍然強硬,“盧青青,你再給我裝聾作啞試試?有什麽快說!”
我依然沒說話,低下頭確認般看著兩腿間,因為我今天穿的是一條白褲子,所以當那鮮紅的血跡浸出來時,便顯得十分刺眼,我被這一幕嚇傻了,更加一步都不敢動,整個腿心都發涼發虛,以至於微微發抖……
“啊!有血!”夏依然指著我的肚子驚叫,似乎因此受到驚嚇,直往夏國明身後躲。
而夏國明緊繃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他上前一步,但隨即又頓住,隻語氣僵硬的支會顧誠:“阿誠,趕快送醫院吧!”
聽了他這話,我才扭頭看著顧誠,這才發現原來當場愣住的人不隻是我,他表情木然的看著我,喊了一聲我的名字,下一秒,伸手猛的將我打橫抱起,連浴袍都沒來得及換,便往樓下衝去。
我在他懷裏顛簸著,一雙眼睛空洞的望著天花板,淚珠在不斷的無聲滑落,心口有塊地方好像疼得已經失去了知覺,那裏空蕩蕩的,正被一種即將失去全世界的恐懼所支配。
嗬嗬,孩子,一切,也許我注定就是孤苦無依的命,什麽都留不住……
“劉伯,備車,快!”
“是是是!”
紛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腳步聲,說話的聲音,全都在我漸漸虛無的意識裏,越來越遙遠,我似乎正一個人走向未知的地方,那裏沒有算計傷害拋棄,隻有孩子溫暖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