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利用價值
他說著看了看被我丟在地上的包,然後一言不發的撿起來放在床頭,又說:“太太要是不想見,我就讓她改天再來?”
看來我故意把包扔在地上,做出一副煩躁的樣子,讓他信以為真了,其實我剛才完全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不這麽做,我怕他看出什麽端倪,傳到顧誠耳朵裏。
我皺了皺眉說:“不用了,我馬上就下去。”
“好。”劉伯點頭退了出去。
劉小姐?我認識的人中,姓劉且能找到這地方來的,除了劉穎我想不出第二個,可她找我做什麽?如果要勸顧誠跟她合作,找夏依然不是更有用嗎?我現在算什麽?
我披了件外套來到樓下,劉穎正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喝著咖啡,見了我大方的笑笑,“盧經理,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我點點頭在她對麵坐下,黃姐立即送上一杯溫水,我端起來淺淺抿了一口,隨之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立在旁邊的劉伯,才又說:“不過我已經很久不上班了,你叫我盧經理有些不恰當。”
劉穎聞言聳了聳眉,“那我還是稱呼你顧太太,這總算實至名歸了吧?”
我坦言,“不好意思,今天剛辦理離婚。”
劉穎臉上表情頓時一僵,但並未太過吃驚,而後她將咖啡放在茶幾上,笑問:“顧太太這是在說笑嗎?”
我不禁反問:“誰會拿這種事說笑?”
其實我完全沒必要把這件事告訴她,我也不是那種離了婚,就喜歡到處嚷嚷訴苦的祥林嫂,為什麽要提,一是為了讓劉伯傳話給顧誠,當然也自然有我的用意,第二,我想從劉穎的反應中,看看她對我和顧誠的事有幾分了解,還有一個用意就是,第一時間把我現在的局麵甩出來,讓她明白我這個人並沒有多大利用價值。
說白了,我並不想趟他們之間的渾水,尤其還極有可能牽扯柯晨,他之前就警告過我,至於為什麽遲遲不見動手,我雖然不得而知,但也不會傻到主動去招惹他。
這次劉穎是信以為真了,她隨即表情不太自然的說:“不好意思,我隻是沒想到,”不過她繼而又道:“依我看,你的情況也不是那麽糟糕,不然怎麽都離婚了,顧宅的女主人還是沒變?”
我理了理嘴角,隨之拋出一個讓她更為震驚的事實,“我的情況確實不算糟糕,因為離婚是我提出來的,至於顧宅的女主人,一棟房子而已,你想多了。”
“你說什麽?”劉穎猛地坐直身子問到。
我坦然的笑笑,也許在她看來,我跟顧誠主動提出離婚,實在是不可思議,但於我來說,卻隻是做了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而已。
劉穎的視線在大廳裏遊移了一周,才說:“那顧總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分文未取。”我直言,又語氣平平的說:“我們之間有婚前協議。”
“嗬嗬,這樣啊……”
劉穎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估計她一定在心裏嘲笑著我的清高,畢竟在利益麵前,清高也好,自尊也罷,真是一錢不值。
我見已經差不多了,問她:“對了,劉小姐為什麽來找我?該不會隻是來聽我訴苦的吧?”
這下,劉穎笑得比較勉強,“嗬嗬,那倒不是,不過嘛,以盧小姐現在的處境,顯然是幫不上忙了。”
我聽了那聲‘盧小姐’,滿意的笑笑,低著頭佯裝喝水未置一詞。
然而劉穎卻酸溜溜的說:“盧小姐還真是甘心,別說是顧家這一切,單單顧總也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可你卻就這麽把顧太太的位置拱手讓人,難道真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聞言,我幽幽歎息一聲,一麵在想她這麽煽動我的用意是什麽,一麵半真半假的說:“在乎肯定是在乎的,不過我這個人不愛強求,握不住的沙,還不如揚了它,反倒灑脫,你說對吧劉小姐?”
劉穎見她的話沒有半點成效,索性直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盧小姐,再見。”說完站起身直接離開了。
“不送。”我不緊不慢的說。
很顯然她就是衝著顧太太的身份來的,打著互相利用的算盤,可我對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再說,我現在隻想趕快離開這裏,找一個屬於我和孩子的地方,隱姓埋名。
這天晚上,很長時間沒有回來過夜的顧誠,竟然回來了,那會兒我早已睡下。
這些天,我養成了一個習慣,晚上洗過澡就躺上/床,然後把全部的燈都關上,世界頓時一片漆黑,在這黑暗中我望著天花板,然後就這麽回想過往的種種,直到困得自動睡去。
顧誠還未進門我就察覺了,因為我能分辨他的腳步聲,又或者,我對他有一種特別的心靈感應,不管是在什麽地方,熙攘的大街或是繁華的鬧市,我都能第一時間就精準無誤的找到他。
據說相愛的兩個人,會產生不同的腦電波和心跳頻率,讓彼此更容易區分對方,但沒想到,我對他明明是單戀,卻也能有此感應,或許是我太愛太在乎了吧?我這麽想。
顧誠進門後,一股濃濃的酒味隨之彌漫開來,他沒有開燈,也沒有立即躺上/床,而是坐在一進門的會客區那兒,隨著打火機啪的一聲,香煙猩紅的火光隨即在他指間明明滅滅,映照著他的沉沉黑影,直到熄滅……
一支熄滅他又點上一支,房間裏很快便充斥著一股濃濃煙味兒,我被嗆得實在沒忍住咳嗽了聲,這時,他才起身朝床邊走過來。
我用被單捂住口鼻,下意識在他麵前裝睡,否則要我在這深夜麵對喝過酒的他,我害怕場麵又會失控,這事不是沒有前車之鑒,再說光聞著就知道他喝了不少,我能拿他怎麽辦?
我忍住不出聲,他就那麽站在床邊看著我,直看得我渾身都起了刺似的,隔了許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他這才腳步虛浮的進了衛生間。